恭敬的说。
易桓浚随意瞄着眼前繁多的监控萤幕,微微颔首,不在意的啜饮
着手中的威士忌。
当眼角余光扫过左边一台萤幕时,他立即如被电殛般的定住,眼
神由散漫转为严厉,他转过头,如火焚般的眼睛紧紧地盯住萤幕,等
待监控摄影机再次转到他刚才在一刹那间所捕捉到的那道身影,他立
即伸手按下一个键将摄影机镜头定住,停在那个位置上。
他紧盯住萤幕中靠在一根圆柱边的娇小身影,从不曾波动的脸色
逐渐有了变化。
真的是她?还是只是面貌相同的另一个人?
“易先生?”洛特有些诧异的看着易桓浚丕变的脸色,不解的也
看向萤幕,但他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景象或是特异人士,
除非……是那个女人?
易桓浚迅速恢复冷沉的眼神,只是眼中的阴霾更增加几分。
“汉克,查明这个女人的落脚处,名字,一切资料,尽快回报。”
易桓浚伸手指向萤幕中的娇小身影,交代完毕旋即起身往大门走去,
临出门前又抛下一句,“不论我在做什么,在第一时间交给我你所查
到的资料。”
当晚,易桓浚面无表情的聆听汉克所查出的简单资料,唯有眼底
一簇火花稍稍显露了他的心情。
“目前那位小姐住房所登记的名字是方紫彤,她住在饭店旧楼的
三二0六房,已经五天了……”
“三二0六?”易桓浚打断他的语,“那层楼不是有一半的房间
都是单人房吗?”
“是的,易先生,三二0六号房是单人套房没错。”
“五天?她住了五天都在干什么?”
“据房务部所知,方小姐每天几乎都不在房里,不过可以确定她
每天都有回房沐浴、睡觉,至于方小姐离开房间后的去处,因为时间
太短,我还无法完全查清楚,不过我调出了这几天从楼下电梯口到大
厅门口的监视录影带,倒是发现了方小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大厅里晃
来晃去,而且她也没有去赌台赌过。”
易桓浚默默消化着汉克所说的话。为什么?如果她不是来赌博的,
那她特意住进擎天饭店是怀着什么目的?
“汉克,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她,我要清楚的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易桓浚很快的下达命令。
“二十四小时监视她?易先生,难道她是你的……”敌人?汉克
因易桓浚扫来的凌厉眼光而吞下到口的疑问。
“你不必管,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
汉克立时躬身答应,转身快步离去。
汉克离去许久,易桓浚仍是闷不吭声,眼色暗沉,洛特终于忍不
住问出从一开始汉克在道出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存在他心中的疑惑。
“易先生,方紫彤不就是易夫人的名字吗?”而录影带中那道身
影,也依稀有点像印象中存在的那个跟易先生结婚才短短数月即突然
失了踪影的人。
“她不是!充其量地也只能算是我的‘前妻’。”易桓浚嘲讽的
说,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他从没有忘记她背叛他的事实!
“啊!”洛特低呼一声。原来他们已经离婚了!
易桓浚的思绪在惊讶、怨恨、怀疑与复仇间回荡着。
他根本没想过她竟然还胆敢再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出现,将他沉潜在心底的怨怨与恨意一并勾起。
她为什么会在消失五年后又重新出现在他的势力范围中被他发现?
难道她不怕一旦被他发现后,他会对她采取的手段,那将是她简单的
头脑所无法想象的!
为什么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他竟然就从人群中一眼认出她来?
尽管时光已经流逝了这么多年,难道潜意识中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抑或是她当年毫无预警的背叛带给他男性自尊与感情的冲击太大,才
会使他直至今日仍是对她念念不忘?
是这样吗?易桓浚自问着,却找不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
不过他却很清楚的知道,既然被他知道了她的行踪,他也不想这
么轻易的放她好过,他都没有主动的去找出她的行踪,她竟然还能在
几年后毫无忌惮的出现在他面前,难道她以为他还是当年的易桓浚吗?
他跟她……还没完呢!
洛特看着陷入沉思的主子,想着他在这五年当中的行为,不禁怀
疑是不是失去那个方紫彤的关系,因为他一切的放浪行为皆是从那方
紫彤突然失去踪影后开始的。而在那之前他已经当了他的随身保镖十
年了,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情形,即使在未娶方紫彤之前他的确是很风
流,却不至于这么蔑视女人,更别说是放浪形骸……也许这个答案是
出在那个方紫彤身上!
“走吧!夜未央呢!不要浪费了!”易桓浚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痕
说完后,从沙发一跃而起,朝门外走去。
洛特先是一愣,随即匆匆跟随在后。
深夜,赌场大厅仍是人声鼎沸,吃角子老虎机器此起彼落的铃声
与铜币撞击声持续响着,偶尔还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紫彤坐在赌场大厅旁附设的餐厅一角,这个位置的左边可俯望赌
场大厅,右边则是在墙上设有着跑马灯的“基诺”赌格区,形形色色
的赌客分坐在赌抬下一排又一排的椅子上,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手中的
号码以便圈选。
食不知味的将美味餐点往嘴巴里送,紫彤脑中仍挣扎在离开与不
离开的思绪中。
住进擎天饭店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已经严重违背了当初与强森
医生所约定的三天期限。
恢复视力是她苦苦等待五年、神灵所赐予她最幸运的事,她衷心
的感激上天垂怜,令她得以重见光明。
在恢复视力后,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再看易桓浚一眼。
纱布拆除后的第二天,她一确定眼睛大致情形良好后,即不顾强
森医生的反对与警告,坚持要离开几天办事。在她的执拗坚持下,医
生终于让步,与她做下三天的协议才放她出院,并警告她不得漠视半
年的恢复休养期。
她飞奔的出了保护区,进了城,住进擎天饭店之后,才发现擎天
跟她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它更有名了,也扩建得更大,设备更多、更齐全,甚至连原本属
擎天的旧楼都已完全改头换面。这些是她住进饭店后特意去搜集资料
得知的,当然,同时间,她也在资料中得知易桓浚五年来的所作所为,
包括他的成就与绯闻。
因为无从得知易桓浚的行踪,于是紫彤只得守株待兔的整天在饭
店大厅与赌场间间晃,等待机会。
终于在她住进擎天的第三天深夜,她看到五年多未曾见过的易桓
浚。
他亲昵的搂着一名身材丰满的黑发美女,大咧咧地占据着一张二
十一点的赌台,尽情的赌着,大口喝酒。他的脸上是她从未曾见过的
冷冽,即便她远远地藏身在一根圆柱后,仍因他身上所散发出的狂肆
冷然气息而暗暗心惊。
她看着改变巨大的易桓浚,心中瞬间涌上伤痛、怀念、爱意交织
的情绪,令她热泪盈眶得无法转移视线。
她目不转睛的将他的身影一一收进脑海中,直到他似已尽兴,搂
着美女离去后,她仍恋恋不舍地呆一且在圆柱旁许久,不知过了多久
才发现天已大明,她竟然站了一夜,只为了看着那抹五年来不曾或忘
的阳刚身影。
在见过易桓浚、达成心愿后,照理她该离去,该回到保护区内听
从医生的嘱咐,好好休善照顾自已这双得来不易的眼角膜,直到痊愈,
偏偏……
人心是贪婪的,一开始她只想再见心爱的男人一面即可,可是在
真正见过他后,她却更加难舍的想再见他一面,于是她又如同之前般
将整天的时间耗在赌场里,冀望能再见他一面。
一个多星期了,她的确是见了他好几面,远远地看着他,也清楚
的感觉到他真的变了好多,与记忆中的他再也不相同了,她失望又难
过的再次感叹世事无常,不过短短几年,人事已全非了。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等到他的踪影,却促使她慎重考虑离去的
问题。
她不知道妮娜在五年后的今天,是否仍掌控着饭店的动向与易桓
浚的一举一动,但是基于他的安全着想,她仍是不得不防。谁知道妮
娜在这五年间是不是更加扩大了她的势力,假如自己冒险住进擎天的
举动被妮娜发现,是不是会带给易桓浚不自知的危险呢?即使她在这
一个星期中还未曾见过妮娜的踪影,而且也未曾听闻易桓没与妮娜结
婚的消息,她仍是不敢大意。
五年的沉潜思索,她几乎可以肯定妮娜对易桓浚的爱恋心态已经
不算是正常了,而凭自己浅薄的心理学习课程对妮娜的所作所为仔细
分析下,她几乎可以肯定妮娜绝对是那种玉石俱焚的偏执个性。所以
即使她曾考虑过将真相告诉易桓浚,却仍是在再三考虑之下忍痛打消
这个念头,万一连易桓浚的随身保镖也是妮娜的耳目,那恐怕在易桓
浚尚来不及防备时即有了发生危险的可能性,而她却毫无保护他的能
力。
左思右想下,紫彤觉得最好的方法仍是不露面,照着妮娜当初威
胁她时所说的话,只要远离赌城,易桓浚就不会有危险。
何况以她这一个多星期中所看与所听闻的情形看来,易桓浚恐怕
早已忘了她方紫彤这号人物了,他夜夜笙歌,女人无数,她即使不计
后果的出现在他眼前,恐怕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第四章
她不相信他会忘记她所写给他的那封背叛他的信,而她骤然的出
现找他,岂不是更加提醒了他的记忆。
黯然神伤中,紫彤决定隔天一大早即退房离开。
想到就此一别,她也绝不会再有勇气踏入赌城一步,而她与易桓
浚就真的有如两条交叉线般意离愈远,再也不复交集了。她顿时心如
刀割……
易桓浚坐在窗帘半拢的窗抬边,除了借由窗外射入的光线中依稀
可见他拧着眉的俊脸外,他一身黑色的装扮几乎与室内灯光全无的黑
暗融为一体。
这是三二0六号的单人套房,也是她在擎天已住了一个多星期的
房间,而他已等待许久。
他想着汉克的报告,神色愈加怪异的拧起眉头。
除了吃饭睡觉,她全部的时间都花在赌场里,她不赌只是晃荡,
如果看到他,即马上躲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直到他离开。
所以汉克推测她住进擎天的目的是看他。
只为了看看他?为什么?
易桓浚眼神阴晴不定的闪着,突然,门上传来开放的声响,他一
凛,眼神立时凌厉的射向门口。
房门缓绥开启,在房门再次合上的短短几秒中,他已从门外投射
的光线看清那抹娇小纤弱的身影。
她瘦了好多,肩膀无力的颓垂着,丝毫不见五年前充满她全身的
活力,犹如一株奄奄一息的小花。
易桓浚看着紫彤连灯也不开的往床上一趴,良久,他眼神复杂的
开口——
“很疲倦?”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不大不小的黑暗空间中。
紫彤犹如被子弹击中般的从床上弹起,惊骇的翻跌下床,伸手扭
开床头灯,双眼惊惧大睁的搜寻发出声音的角落,却在对上易桓浚那
双冰冷的蓝眸时,如遭电极般的呆怔住,脸色雪白。
“不认得我了?”易桓浚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痕,眼神冰冷的审视
她布满惊惧表情的小脸,突然在迎着光线的左边脸颊上,他看到一道
红痕,他眯起眼,有些谴责的盯着那道破坏完美白皙的疤痕线条。
怎么回事?那是哪里来的?
呆愣的紫彤,蓦然察觉他目光投射的所在,她慌乱反射的抬手抚
上腮边的发丝,企图不着痕迹的遮掩。
“呃……你……”
易桓浚冷眼看着她慌张无措的动作与支吾的话语,倏地开口,
“拉斯维加斯的饭店这么多,你为什么独独住进擎天?”
“呃……”突如其来的问话与乍然面对他的冲击,早已让紫彤脑
中一片空白。
“是为了看我?”这些日子她的行为让他怀疑。
“呃……”紫彤惊讶的瞠大眼。他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会知道是吗?”他一眼看穿她的思绪,“我想擎天还没
有我不知道的事!”他自傲的说。
“呃……”她的话梗在喉头。是吗?他都知道吗?那他知道身边
有敌人吗?
“不相信?”他扬眉,再次看穿她,“没关系,这不重要,我只
想知道你住进擎天的目的。”他不疾不徐的道,严厉的话语暂时包在
温和的糖衣内。
紫彤终于有些镇定下心神,她垂下眼脸。
“没有,没有目的。”她语气平和的开口。幸好她已决定明早就
退房离开,否则此时,她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
“真的?”温和的糖衣化了,他不信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射向她,
“没有目的你会住进擎天?没有目的你会躲起来偷看了我一个多星期,
哪儿也没去,只是死守在赌场大厅的范围?然后你告诉我其实没有目
的?”易桓浚冷笑,嗓音中夹着讥诮。
紫彤惊讶于他对她的行为如此清楚,蓦地涨红了脸,有着被揭穿
的难堪,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话语来反驳,因为她真的只是来看看他
而已。
“承认了?”他冷哼,“对一个宣称已寻得真爱的女人,竟又突
然出现在非她所爱的‘前夫’面前……你干脆坦白你的目的吧!”他
想到她留给他的那封信上的词句。
“不……我只是……”紫彤欲言又止,眼神无奈。
“怎么没有带着你的爱人同来,怕被我看见?”他讽刺道。
“我没……”我没有爱人!她的心呐喊着,却仍是有所顾忌的不
敢说出口。
她的眼神逃避的看向他处,却让易桓浚以为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为了省一点住宿费,你住在单人套房,难不成你被人抛弃了,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