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岳逆在笑,可是眼中毫无笑意,有的只是深深的悲哀。
静默片刻,岳逆对地上的乔枪道:“起来吧。明日天亮便持朕的令牌召集墨州、哗州、梓州州军准备入京。”
乔枪垂头领命。退出房间。岳逆坐在床边,各种旧事一下子涌上心头。酸涩苦辣搅得他几乎想高呼狂叫发泄心中积压多年的怨恨不甘。
房间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和另一边平缓规律的呼吸声两相对照。
那个丑女竟然有心情睡?!他在这里和下属商议之事何等机密,这女人不感兴趣就罢了,竟然在他心情如此恶劣之际,她还能睡得这么安稳,简直岂有此理。
岳逆走过去一拳捶在床边的墙上,一声巨响,哗啦啦落下一地地灰,本来就不太坚固的小床剧烈摇晃了两下,把好不容易刚睡着的璇玑震醒了。
“怎么了?”璇玑半眯着眼睛,发现似乎不是地震,也不是塌楼,又想闭上眼睛继续睡。
“起来!”岳逆低吼。
小动物对危险有本能的感应,眼前这个男人明显有严重暴力倾向,璇玑眼角瞄到凹了一个大洞的墙,暗暗心惊,如果那一拳砸到自己脑袋上,那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亲戚朋友了。
“起来了起来了!”本着好女不吃眼前亏的伟大原则,璇玑连忙抱着被子坐起来,强打精神做出一副随时听候传唤的乖巧模样。
“你刚刚,听到多少?!”岳逆语气不善。
“我没听到什么啊。”
“究竟听到多少?!”贼皇帝的爪子又伸过来掐住她的脖子。
璇玑瞪眼。贼皇帝到底是想他听到还是不想她听到啊?算了,实话实说吧。
“好像说有个什么妃跟丞相勾结……呃,造反?”璇玑努力回忆到几个重点片段。看岳逆一副“我很不满意”地凶狠模样,只得举手投降道:“我、我睡迷糊了,没听清,你可不可以提示一下啊。”
岳逆看她那副没用的样子,抑郁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收回手道:“岳国地事,你知道多少?”
璇玑用力回想在大魔王身边地日子里听到的片言只语,一些比较高深专业的说了怕露馅儿。还是挑些中听的说吧。
“岳国是当今天下三大国之一,呃,听说皇上您是难得的有为君主,呃,岳国军事实力很强……”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早知道要半夜里被恶人抓起来考试,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就乖乖听张爷爷讲课了。张爷爷也是,开始不说国际形势反而跟她说什么官制,猜题也猜得太偏了些。
璇玑搜肠刮肚,暗暗怨恨这个年头没有时事课本。亏她这辈子还看了那么多书,说到当今国际形势,没有一本用得上。
岳逆看着璇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越看心情越好,耻笑道:“沈氏竟然会用你这样的人,连邻国地事情都搞不清楚。璇玑一听他地口气松动不少,似乎有转机,连忙顺着竿子爬:“我就负责管账房地,会算账管账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岳逆盯着她看了半饷。道:“这样也好。”
璇玑茫然,不晓得他大爷接下来想干嘛,千万不要半夜里不睡跟她说心事啊!她很想睡!来到这个世界后,就这段时间睡眠严重不足。把她难受个半死。
“朕的母后、朕地妃子、朕的重臣此刻正在京城里密谋弑君杀夫杀子。”岳逆果然开讲。
璇玑不得不勉强捧场,哦了一声,心里暗自鄙视一下贼皇帝,人品差就是这样不招人喜欢!
“你会杀死你自己的儿子吗?”
“当然不会啦。”
“如果杀了,朕让你做岳国的皇帝呢?”
“那就更加绝对不会了!”
“你若不是满口谎言,就是根本不曾试过站在顶峰至高无上的滋味。”
“我站过啊,挺冷的。”璇玑忍不住说个冷笑话。
岳逆很不捧场地冷冷盯着她。
“做皇帝没什么好,起得比鸡早。干得比驴多。吃得比猪差……”不小心说漏了嘴,连忙打住。
这个女人在记恨车上吃地那些干粮?岳逆难得地产生了一点笑的冲动。不过仅仅是一点而已,不足以让他化为行动。
璇玑看惯了大魔王的脸色,看岳逆的姿态也知道他心情已经好转,偷偷松口气,想着怎么打发他去睡觉,自己也好早点睡。
“做皇帝可以掌握别人的生死。”岳逆却兴致十足地继续拉着璇玑玩辩论问答游戏。
“别人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璇玑终于忍不住打个呵欠。
“掌握别人的生死,总比被别人掌握生死的好。”
绕来绕去的烦不烦啊……璇玑干脆不管他说什么一律点头,只求他快快说完了睡去。
“回到京城,朕立你为正宫皇后。”一个强雷当场把璇玑炸得外焦内嫩。
璇玑猛然抬起已经点下去的头,差点把脖子扭到。
“刚才你没说什么吧?”一定是自己太困所以听错了。
“有,朕说立你为正宫皇后。”岳逆长舒一口气,刚才第一次说是一时冲动的口误,但这一次说完,他忽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这丑女在岳国毫无背景,要作乱也找不到帮手,容貌丑陋肯定勾搭不上野男人,只要不撩拨她,她可以安静一整天,放在后宫里也生不出是非,真要聊天,也算是个有趣地对象,在理财方面也是能手,而且、她是他碰到的极少数会感情用事的人……
综合各方条件,岳逆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虽然丑,但却挺适合当他的皇后地,那张丑脸也越看越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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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人品太差
咋听闻岳逆的决定,璇玑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虚荣,第三反应是……惨了,让大魔王知道一定会把她抓住反复修理的,呜呜呜!
公平地说,璇玑为岳逆能够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识人之明深表感动,好歹对着她现在这副尊容还愿意娶她为后,这点上思想比大魔王先进多了。
大魔王开始会注意到她,见色起意的因素占很大比例。
但是,璇玑根本就不喜欢岳逆,从他杀死两名暗卫又重伤纪思远起,就已经被划入璇玑的黑名单中,再说他忽然开口说要娶她为后,背后的动机就很可疑。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如果岳逆是认真的,而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前,大魔王还没把她救走,那问题就大了!璇玑已经可以想象,大魔王醋劲发作的恐怖模样,自己壳再硬都会被扒出来生吃掉的!
“你为什么要封我做皇后?”璇玑整理一下思路,决定从源头开始解决问题,把岳逆的荒谬决定掐死在摇篮里。
岳逆诡异一笑,根本不接招,一言不发转身走回自己床边躺下就睡。
这下轮到璇玑睡不着了,追上去问吗?多半问不到还要被掐脖子踢两脚,不问吗?又担惊受怕。
盯着岳逆的方向直到听到规律的鼾声传来,璇玑一咬牙:哼哼!你要娶个丑女。你不担心没面子,我难道还怕你不成,天大地事情让大魔王顶着好了。睡觉!
这一夜,岳逆又是一夜好眠,璇玑却一夜噩梦不断,一下子是大魔王阴沉沉地盯着她,一下子是岳逆当日伤人的场景,睡了比没睡还累。
第二天在马车上,璇玑终于支持不住,也顾不得岳逆就在面前。歪倒在椅上睡得跟猪一样。
岳逆偶然抬头,看见的是璇玑那张丑丑地睡脸,不知何故,越看越顺眼。
他这辈子见的死人极多,但睡着的活人却见得极少。他从不与妻妾同睡到天明,总是欲望发泄过后就让人把她们带走,他登基之后,就更没有人敢明知他在面前,还安然酣睡,这样大不敬的事只要发生一次。那个人就永远不用醒来。
可是知道这丑女就在自己身边睡着,岳逆一点儿不觉得被冒犯,更不觉得无聊厌烦,反而有一种安心的感觉。想起这几夜与她同睡一处,自己竟然睡得极好,深刻在记忆中的杀戮血腥,再也没有侵入到他的梦中,他已经有多年未曾睡得如此安稳。
如果是因为这个丑女,那他更应该将她留在身边。
车外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岳逆收回眼光。掀开车帘向外看去,一名校官从队伍前方驰而来,冲到车边低身禀报:“皇上,前面探子报称发现大批军队集结。向着我军进发。”
岳逆道:“可曾探知是哪个州郡地军队?人数大概有多少?”
校官回道:“看服饰旗帜似是哗州州军,大概有近万之数。”
岳逆脸色微微一变,如果真的是哗州州军,他们不向京城而去,却冲着自己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哗州要反!
今日清晨天未亮乔枪就带着他的令牌出发了,哗州离此处极近,乔枪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前就到哗州了……岳逆心里推敲着各种可能。最终决定全队迅速移师到附近一处山谷中准备应付大军进攻。
哗州兵力占整个岳国的八分之一。大概有十万之数,岳国连年征战。虽然目前只有西南仍与缅国交锋,但成国与纪国边境防守消耗了大量军力,目前国境之内能调动的军队数量十分有限,哗州如果一下调动近万人马,那就是说已经近乎是全员出动了。
岳逆果然是个见惯大风浪的,变生不测之下依然镇定自若,带领着全队五百多人退到几里外一处山谷之中据守。
这个山谷是一年多前岳逆带军出征时无意中发现的,地形险要易守难攻,只要死守几处谷口,敌人再多要攻进来起码要花上三五天的光景。
璇玑被岳逆摇醒揪下车时,才迟钝的发现形势有些不太好,听了将官对岳逆地报告,很郁闷地意识到自己又碰上一个大霉星了。
别人家皇帝回朝前呼后拥,威风八面,岳逆呢?京城里有人作乱造反,回去的路上还被自家军队围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做人失败不要紧,为什么要把她拖下水?
岳逆吩咐完下属防守事宜,扫了一眼身边的璇玑,忽然叫来四名亲兵道:“一步不离看好这个女人,她是朕的皇后,必要时把她杀了也不能落入旁人之手!”
四名亲兵目瞪口呆,完全不明白后宫佳丽无数的英武皇上为何会找这么个半路冒出来的丑女做皇后,但这些不是他们能多事的,个个强压心中的震惊,应声领命。
至于为什么皇上说保不住就要把这丑女杀掉,那就很好理解了,虽然这丑女即使被抓对方也不会有人愿意牺牲小我去污辱她,但是事涉皇家体面,当然是让她以身殉国比较好。
璇玑听了这个命令,却十分清楚这是对她的警告,不要想着趁机逃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这种时候,还是当个识时务的俊杰好了,璇玑乖乖地任由亲兵将她带到一边看着。
哗州州军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准备,一路紧追他们地踪迹到了山谷之外,即刻发动攻击。一场攻防恶战打了一个多时辰。对方却忽然停下攻势。
岳逆仗着武功了得,跃到高处眺望,只见对方帅旗下几名军官模样地人似乎发生了争执。有一人跪伏在地上,看衣服颜色竟然似是乔枪!
又过了一阵,那个疑似乔枪的人站了起来,拉过马匹向着山谷口急驰而来,到了近前,岳逆总算看清这人的模样,果然就是乔枪。
乔枪一路策马到谷口,一跃到地上跪倒。大声道:“罪臣乔枪求见皇上!”
岳逆一挥手,让一名将官引他入谷。
乔枪到了岳逆面前,一言不发跪倒用力磕头。
岳逆喝道:“起来!”
乔枪站起身,额头上鲜血混着泥沙甚是狼狈,神色之间地愧疚后悔是装也装不来的。
“你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现下便说吧!”岳逆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皇者架势,丝毫不因为万军围困朝不保夕而有所减弱。
“罪臣不敢求皇上原谅。只求皇上饶过哗州州府上下官员,他们都是受了罪臣的蒙蔽才会发兵犯驾。”乔枪低头请罪。
“你与乔刀返京究竟发生何事?”岳逆沉声问道。
乔枪与兄长乔刀,都是陪同岳逆潜入纪国的亲信近卫,一同返回岳国后。即被派往京城与三弟乔剑接头,探查京城乱党动向。不料两人被亲信出卖双双被柯丞相抓住,乔刀被扣押在丞相府,乔枪怕兄弟遭遇不测,被迫与柯丞相合作。
柯丞相承诺只要乔枪取得岳逆的令牌,调动州军拦截围剿岳逆,不管岳逆是否身死,都会释放乔刀。
乔枪依计而行,得到岳逆的令牌后向哗州州军谎称有大批贼党冒充官军欲潜入哗州打劫官仓,皇上亲下命令调遣州军歼灭贼党。岳逆出巡之事本来极是机密。哗州州府官员验过令牌无误,又发现确有不明身份的军队向着哗州而来,当即听令发兵。
他们地三弟乔剑擅长轻功,当日侥幸逃脱。为救兄长再次潜入丞相府,却发现大哥乔刀因为不愿弟弟受要挟做出叛国犯上之事,早已经在狱中自尽,只是消息被柯丞相刻意隐瞒。乔剑悲愤焦急之下连夜逃向哗州找乔枪报信,但却为时已晚,哗州州军已经与岳逆地军队短兵相接。
乔剑逃出丞相府时本已受伤,不眠不休疾奔至此已经油尽灯枯,凭着一口气找到乔枪勉强交代清楚事情后即伤重身亡。乔枪连失两名手足。又做下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只觉得生不如死,不愿一错再错。于是找到带兵的将军,将事情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本次带兵剿匪地是州官独子吴满,听了乔枪的话当场吓得六神无主,不管是否知情,带兵犯驾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灭族都算客气了,可是事已至此,就是杀了乔枪也没用。
手下于是献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