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蛋,去这么久!”伊宁笑得很高兴,眼泪却花花往下流。
“伊宁,我回来了,别哭了!”霍去病轻轻给伊宁擦眼泪,猛地将怀中美人紧紧圈住,直到此刻霍去病终于明白相思之后的重逢是多么让人满足。
“去病,答应我,我们永远都不会分离了!”伊宁欣慰地闻到霍去病身上的味道,徘徊了一日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港湾。
霍去病没有作声,更紧地抱住伊宁。空中响起苍鹰的鸣叫,草原的风吹起将军战袍。“伊宁,我不会离开你!”
芳心婉转
“回伊宁公主,骠骑将军已渡过居延河,直攻向小月氏!”
“什么?”伊宁猛地起身,脸色变了。“他都打到祁连山了?”
“是!将军怕公主担心,不断遣我等报平安!将军神勇,俘虏了酋涂王及相国,匈奴人现在只要一听到将军名号就心颤不已,将军所向披靡!”
“辛苦你了,先下去好生歇着!”伊宁温和一笑,夏朵拿着赏银送传令兵出帐门。伊宁心神不宁,起身反复踱步。“别担心了,那人不是说了吗,霍去病没事,而且履立战功。再说还有公孙敖的后翼军队,不会有事!”
“看情形公孙敖已经迷路,不一定能呼应去病。去病用兵不拘一格所以能屡出奇兵,但是他的胜仗与其说是兵法得当不若说是他运气实在太好!”伊宁沉着脸坐了下来,“呴犁湖毕竟年轻,如果霍去病此刻面对的是乌维,恐怕会是一番恶战。”
“你啊,安心在这边养着,要是赶明儿霍去病回来见你脸色不好,我肯定被他扔出去喂狗!”夏朵噗哧一笑。伊宁没有作声,目光温柔地轻抚左腕上的红色珠串。“你简直鬼迷心窍,贵为公主偏生把这古怪的豆子当宝!霍去病可够小气的,买不起金银珠宝啊!”
“不许乱说!我就喜欢这珠子!多红、多好看啊,给我整座宫殿我都不换!”伊宁噘嘴,赌气不理夏朵。
“要不是你的身子还太虚,恐怕现在你肯定不会这么安生在后方!”夏朵给伊宁摇扇。伊宁恨恨地捶打仍无力的左手,心恼伤势缠绵,害得她无法与霍去病共战沙场。
“不知道李敢那边怎么着了!听说他这次跟着李广将军往瀚海那边去了!”夏朵给伊宁拢头发,伊宁叹了口气,心系在乌维身边的碧塔,心情又复低落。
“左贤王,汉军已被我们团团围住!”
乌维站在略高处察看战局,面色凝重。“李广居然还沉得住气!还真不能小看这个南蛮子!李广有多少人?”
“四千骑兵!他们被我们围了一天一夜,死伤惨重却仍然不降!”乌维的左大都尉暗中钦佩。
“李广从刘彻爷爷那辈起就是将才,一直以来与我族人也交手过好几次,算是猛将!可惜啊,和卫青比起来,李广缺点运气,更缺在草原腹地与我军交战的统兵之才!”乌维摸摸胡子,“吹响进攻号角,我要让李广葬身此处!”
“父亲,左贤王上万人马,我们估计撑不了多久!”李敢浑身是血,心情沉重。李广坐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半天没有作声。“敢儿,为父顶着飞将军的名号却没有立下可以封侯的战功。今日匈奴太子兵围我军也可视作我军立功的大好时机,你身为副将绝对不能慌乱!”听得匈奴号角,李敢扭头看向对方军营杀声一片,心里突然浮现伊宁的笑脸,紧紧握住佩剑。
“李敢,随我上马!李广虽老,却仍然不怕他匈奴杂碎!”李广豪气万丈,拍马而上。“拿我的弓弩!”李广弯弓对准呼喝杀向汉军的匈奴人,听得羽箭划破空气的脆响,对方一马当前的几位裨将纷纷落马,顿时汉军阵营一片欢呼。“李敢,为父的箭术还看得过眼吧!”
“父亲天生神力,直到今日在大汉都无人敢说箭术在您之上!”李敢敬仰地看着父亲,心中的豪情被激发。
“李敢,你带着手下往前冲!你要替为父争气!”李广白发飘飞,看得李敢鼻子一酸。“父亲,上阵不离父子兵,儿子一定不会丢你的脸!”
“奇了,这汉军本来已经士气低落,怎么现在倒来了精神?”
乌维抿紧嘴,“一鼓作气,一定要射杀汉军主力!”左大都尉领命策马狂奔,乌维看着胶着的战局心情烦乱。血战一夜,汉军主力几乎损失殆尽,却负隅顽抗。乌维根据既往的经验知道李广必定是在等援军,因此一心要在汉人大军赶来之前全歼李广骑兵部队。“王庭需要好消息!”乌维叹了口气。
“贵仁,河西的战役如何?”昆莫双目发出奇异的光芒。
“汉人深入祁连山脉,酋涂王等五位匈奴小王或被杀或被俘,匈奴右贤王损失了精锐部队!听说呴犁湖的生母都被霍去病俘虏!”贵仁垂首安然答道。
昆莫骇笑,“这汉人怎么一下子如有神助?”大禄等王子素与匈奴亲睦,坐在一边都没有作声。
“看来匈奴人在漠北已经强盛得太久了!”贵仁淡淡一笑,昆莫盯着他半天没有说话。“那个霍去病是伊宁的男人?”
“当日公主为了他几乎连性命都不要了!”贵仁叹了口气。
“那汉人对伊宁呢?”昆莫皱起眉头,大禄在一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汉人无情,伊宁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霍去病此人话不多,他的眼睛让我想起乌维,那是和狼一样渴望厮杀的眼睛!”贵仁又复垂下目光,感受到昆莫锐利地瞪视。“但是每当他看向伊宁公主的时候,他的眼中只有温柔,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那不过是因为咱们的伊宁公主傻,被这汉人利用了还自以为得到了爱情!”大禄忍不住冷哼道。
“不许你说姐姐!”岑陬大怒。
“太子!”贵仁赶紧拉住岑陬,大禄心中不满,但念昆莫在场也不好对太子无礼。
“好了!”昆莫眼睛一瞪,帐中人全都噤口。“现在匈奴在河西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精锐部队,伊宁早就托人告诉我要乘机扩大乌孙势力。现在你们倒还有功夫吵架!”昆莫威严环视,所有乌孙贵族心下惴惴。
“贵仁,挑选一些乌孙侍女,乌孙嫁公主不能马虎!”昆莫淡然一笑。
“王,如果真将伊宁嫁给霍去病,我们岂不真成了匈奴敌人!”大禄大惊。昆莫没有回答,沉思片刻道,“如果匈奴来问,就说公主被掳,我等也是无可奈何!”
“父王!请您深思!伊宁是乌维没过门的妻子,我们乌孙不可背信弃义!”大禄又惊又怒。
“住口!我何时答应过乌维?再说乌维也从未正式提亲,他没给乌孙这个脸,我何苦回他这人情!”昆莫一拍案几。“再说了,伊宁是被霍去病抢走的!记住了吗?”
“那您还要给伊宁办嫁妆!”大禄低声嘟哝。
“我在这里告诉你们所有人,乌孙伊宁永远是乌孙至高无上的公主!”昆莫双目精光闪烁,看得众人都低下头。一向亲近伊宁的右大将一族都暗中松口气。“贵仁,赶紧筹备,伊宁对乌孙有功!”
“嘘!”伊宁朝夏朵做了个手势,轻轻给床上的霍去病摇扇。
“真能睡,都大半天了!”夏朵笑着放下食盒。“要不你先吃点?”
“不饿!”伊宁给霍去病擦擦汗,笑容甜美。
“伊宁?”霍去病翻了个身,搂着伊宁睁开眼睛。“醒了?饿了吗?”伊宁亲亲霍去病,笑容满足。
“受不了!”夏朵轻笑出帐,隔着帐门道:“别光腻着,记得吃饭!”
伊宁的脸红透了,缩进霍去病怀里。霍去病微笑着一把将伊宁抱上床。“我睡了多久?”
“快一整天了!”伊宁心疼地看着霍去病身上的伤痕,“去病,打仗别这么拼命!”
“打仗本来就是在搏命!”霍去病打了个哈欠,定定看着伊宁粉嫩的脸颊,开始笑得不怀好意。
“你要干什么?”伊宁脸更红了,挣扎着想下床却已被霍去病压到身下,伊宁一惊之下死活按住左臂。“怎么了?”霍去病有些愣怔,怀中美人娇羞撩人,却拗得很。“不好看!”伊宁嗫嚅,完全不似往日洒脱。霍去病转念即已明白,目光温柔地褪下伊宁的袖子,但见玉臂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伊宁脸都快紫了,挣扎着想用被褥遮住伤疤。
霍去病一把定住伊宁身子,轻声道:“很美!”
伊宁愣怔地看向霍去病的眼眸深处,看到其间汹涌的柔情。“很美!”霍去病俯身亲吻伊宁的伤疤,轻柔的动作使得伊宁浑身燥热起来。“去病!”霍去病觉得自己已经溺毙在伊宁的柔情之下,他喜欢伊宁于人前的豪爽,更爱独处时伊宁的娇羞。夏朵支开守帐的卫兵,听得里面低声呢喃,脸也红了。
“校尉,将军真宠那个什么公主的!”一个小兵遥望将军主帐,“那个女人真好看!”
“小心眼珠子掉出来!”赵破奴敲了一下侍从的脑门,又好气又好笑。“少年夫妻,不一样啊!”
“阿哼!”夏朵大声地咳嗽了几下,伊宁缩进被子任霍去病怎么哄都不出来。“公主,天都快黑了,您还不吃饭?”伊宁大羞,见霍去病笑她用力扭他手臂。
“将军,皇上的使者来了!”赵破奴在帐外低声道。
“嗯!”霍去病的手指在伊宁身上轻轻滑过,微闭着眼睛若有所思。
“还不起来?”伊宁含羞起身找自己的衣服。
“伊宁,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回长安!”霍去病在伊宁身后沉声道,伊宁手一顿,突然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伊宁,你在担心什么?”霍去病从后面抱住伊宁。
“去病,我,我有些怕!”伊宁咬住嘴唇。霍去病扭过伊宁的身子,轻轻将伊宁的嘴唇从齿间救出,“伊宁,别怕,有我在!”
“可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伊宁低下头,心恼自己的小家子气,却无法释怀。
霍去病没有回答,看着伊宁有些凄然的神情心里也不好受。“伊宁,放心!”霍去病不是一个巧言令色之人,只能僵硬地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伊宁抬首打量霍去病的眸光,嫣然一笑,“去病,你先去吧!我等你吃饭!”
霍去病给伊宁整理衣服,突然握住伊宁的手就牵着她往大帐去了。“去病,好多人看着!”伊宁的脸红透了,四周围着篝火而坐的士兵愣怔地看主帅公然牵着内眷穿越军营。
“将军真是被迷昏了头,居然和一个侍妾并肩而行!”
“笨蛋!那是侍妾吗?那是伊宁公主!”
“什么公主?”
“伊宁公主和我们一起打过仗,你这种还穿着开档裤的小孩知道什么?”
伊宁听不真切身边的窃窃私语,却感到霍去病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用力得几乎让她要喊痛了。
“恭喜将军!您这次又立奇功,皇上听闻您的战报喜得好几日都合不拢嘴!”使者看到霍去病牵着一个女人进来,脸色微变,却立即又堆起满脸谄媚。
“来使辛苦!”霍去病连正眼都没瞧向那使者,“皇上有什么嘱咐?”
“骠骑将军接旨!”
顿时一屋子人都跪了下来,“骠骑将军军功卓著,杀敌三万零二百人,俘获匈奴小王、王母、单于阏氏。特加封冠军侯霍去病五千户,凡随骠骑将军达小月氏的校尉皆晋升为左庶长。鹰击司马赵破奴两次跟随骠骑将军出征,斩杀了遬濮王,俘获了稽且王,封为从骠侯。”使者亲自扶起霍去病,将圣旨递交他手上,“另外校尉高不识、仆多因军功也已封侯,皇上会于大军回都城之际宣布!”
“谢皇上!”霍去病对这些赏赐并无太多感觉,“皇上还说了什么?”
“皇上催侯爷尽快回长安,现下长安冠军府邸早布置开了,皇上命人扩增侯府,将军回都城后便能看到新居!”使者笑得非常讨好。
“匈奴未灭,我们做军人的焉何能享福?”霍去病冷着脸,轻弹衣袖。伊宁见那使者一脸讨好却神色尴尬,心下暗笑,一个眼色让侍从引着使者坐下。
“我会尽快随大军回长安!”霍去病皱起眉头,在案几下握住伊宁的手。
“是啊,侯爷是该尽早回去!这次平阳公主也托微臣给您带口信,夫人有喜了!恭喜侯爷!”使者一揖到底。
“恭喜侯爷!”赵破奴等人立即起身给霍去病敬贺。
“什么?”霍去病一惊。伊宁咬紧牙根,要不是众人都在,她恨不得立即拂袖而去。
“恭喜侯爷,您马上要做父亲了!皇上已着太医好生照料着夫人,听说您的嫡长子将于明年春天出生!”使者笑着端起茶,心中却犯疑霍去病的神情太过镇定。
“静儿有喜了?”霍去病心头乱成一团,感到伊宁的手变得冰冷,心头一惊,更紧地攥住伊宁。赵破奴等人偷眼看伊宁,目光在使者和霍去病等三人间游转,各怀心思。
“伊宁?”霍去病见烛光下伊宁不发一语兀自收拾行礼,心间涌起无力的感觉。夏朵杵在两人之间神色犯难。
“好了!伊宁,你讲讲道理!”霍去病温言劝了良久都无成效,烦躁起来,抓住伊宁的手。伊宁冷着脸甩脱,继续理自己的行装。“伊宁,你到底想怎么样?”
“恭喜侯爷!”伊宁心头憋闷,一种无处发泄的苦闷几乎逼疯了自己。
“伊宁,我也不想的!”霍去病又气又急。
“你不想?”伊宁顿时暴怒,僵直身子冷冷盯着霍去病。“难不成有人胆大妄为到用刀逼着你生孩子?霍去病,别在这里恶心我!你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我在这边日日苦等,你却在干什么!”
“伊宁!”霍去病有些气极败坏,夏朵鄙夷的目光让他的耐心全然耗尽。“这是你对夫君说话的口气吗?”
“是啊,若是别人肯定不会对你这么说话吧?所以惹得你满心怜惜?”伊宁大气,嘴唇剧烈颤抖。霍去病一顿,看着伊宁委屈的表情心下歉然,上前想抱住伊宁。“伊宁,别这样!”
“我不想再看见你!”伊宁嫉妒得根本无法思考,用力在霍去病怀抱中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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