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颢哥哥……」瞧他为了护住她的安全,竟将自己後背暴露在刀光剑影中,月芽儿激动莫名,有股甜意涌上心头。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还是自保要紧。眼见四把大刀往他後背袭来,她旋身一转,将南宸颢推到马首边,自己却以流星之速翻身跃起,脚下连四踢,将四名盗贼踹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活该!」指著四个奋力想爬起身的大汉,她笑得一点都不客气。
也该算是贼子不长眼,竟抢到她身上来。当年的月银岚可是江湖公认武功莫测高深的高手,月芽儿自小由亲爹指点,就算没将他一身功夫学了个十成,大抵七八成也有,对付一般小贼绰绰有余了。
「他妈的!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四人怒吼,再次包围蜂拥而上。
但见她笑闹著闪闪躲躲,不时劳动玉足踹一踹,竟将四人像要猴戏般玩弄。
最感惊讶的大概就是南宸颢了,他原本瞧得胆战心惊,直想叫她寻到机会便赶紧溜,可後来却发现她厉害到竟耍弄得四人团团转。一直以来隐约知道她有些功夫底子,可从没想到有这么厉害啊!
「妈的……」为首的盗贼被踹得鼻青脸肿,滚跌在一旁,正想起身再战,歪斜的眼睛一瞄,竟让他给瞥到马匹旁的南宸颢,心想女人难缠,这小子却唇红齿白的,搞不好可以拿下他来威胁。
才这么想著,人已朝他扑去……
「啊——」黑影袭来,南宸颢大叫一声,动作不慢的又闪又躲。他可不想命丧……
「颢哥哥!」闻声,她偷空瞧去,却见他被人持刀追著到处跑。
终究是整天捧著心经念佛的,脚力哪有盗贼快,不一会儿,他就被追上了。
「哈哈……老子就不信追不上你!」贼子阴狠大笑,凌厉刀锋往他劈去。
眼睁睁看利刀朝自己而来,他想闪,身後却被一株大树挡住退路。
看来自己今天要命丧於此了!南宸颢心想,俊目一闭,脑海中想的不是佛祖、心经,而是月芽儿的盈盈笑脸……
他还没告诉她一件很重要的事啊!心中无限懊悔想著。
「住手!」月芽儿骇然惊叫,原本的玩心尽消,取而代之竟是一股庞大怒气。
下手不再留情,足下运劲踢断三名盗贼肋骨,趁他们痛得爬不起身之际,以流星追月之姿,後发先至飞掠到南宸颢身前,伸手握住大刀,硬生生挡住刀锋去势,在贼子还吓得瞠大眼珠子时,另一手成拳,愤然击向对方胸前……
就听「喀啦」骨头断裂声,贼子向後翻滚在地,痛不欲生哀嚎,大概断了不少根骨头吧!
耶?没事!听到凄厉惨叫,南宸颢後知後觉发现自己竟然没感到任何疼痛,这才悄悄睁开眼皮子……
「芽儿,你受伤了!」一映入眼帘竟是她鲜血淋漓的掌心,不禁让他又惊又怒。
「颢哥哥,你没事吧?」丢掉手中大刀,她反而先关心他的状况。
清楚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南宸颢既心疼又愧疚,更有著强烈的自责感,觉得自己没用,为何让心爱的女人受伤流血!
没错!心爱的女人!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为她心动而锺情了。
「我没事,你的伤比较要紧。」压抑著对自己的怒火,一心只想快些帮她止血。
「哦!」颢哥哥脸色好难看,不知在对谁生气?是她吗?不可能吧!她都已经受伤,很惨了耶!是盗贼吗?搞不好!不过以他们身上伤势而言,依颢哥哥慈悲为怀的胸襟,说不定会同情他们,还好心的送他们去找大夫,所以应该也不是他们才是。那么他到底在气谁?
很识相的乖乖自怀中取出青玉膏,哪知才一拿出来,便被他给夺了去,俐落而谨慎轻柔的帮她涂药。
「痛吗?」瞧她小脸忽地一缩,南宸颢心疼问道。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力道,没想到还是弄痛了她。
「嗯。」脸都皱成一团了。
「以後别再那么做了。」掏出方巾帮她包扎好,他淡淡道。
「做什么?」满脸不解。
「为我而伤了你自己。」迳自牵来马儿,小心抱她上马。
「为什么?我不可能眼看你受伤的。」马背上,月芽儿有些受到伤害,以为他不愿接受她任何的协助。
傻丫头,她不忍见他受伤害,难道他就忍心吗?南宸颢暗付,翻身上了马背,右手持缰绳,左手则搂著她的小蛮腰,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因为我会不舍。」轻描淡写地抛出一记轰天雷。
耶?她有没有听错?颢哥哥说他会不舍?天啊!这是温和木讷的他所说过最像情话的一句言辞了。
难得的,月芽儿粉颊微热,柔弱无骨依偎在温暖胸怀中,软软轻问:「芽……芽儿没听错吗?」
轻笑出声,低首在粉色热颊上落下一吻,转了个话题。「走了!别让爹娘他们等太久。」马腹微踢,随即策马出林,留下四名不断哀嚎惨叫的贼子。
「那他们……」一出林子,月芽儿这才想到被她打断骨头的男人们。
「别理!」俊脸含怒,南宸颢立即驾马远离,不愿再见到他们。
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抛下佛家慈悲的胸襟,刻意见死不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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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策马来到慈恩寺时,已是正午时分,一夥人已稍作休息,正等著两人到来一起享用斋饭。
「悟心师兄,好久不见你了!今日是特地来探望方丈大师吗?真没想到悟心师兄你竟会是南王爷的儿子,以前怎都没听你提起呢……」小沙弥领路带两人去找人,兴高采烈问著话。
呵呵……想不到以前口口声声唤师兄的人,身世竟如此不凡,若非他被接回去了,恐怕没人知道呢!
南宸颢微笑应和。好久没听人唤他悟心了,真是令人怀念啊!
倒是月芽儿听起来觉得刺耳,总觉这名号不停在拉他回到佛祖身边去。
「啊!到了!南王爷一夥人正在禅房内等你们,斋饭先前我已送去,你们快进去用饭吧!」停在入口处,小沙弥鞠躬作揖,笑嘻嘻走了。
道声谢,南宸颢拉著月芽儿跨步进了禅房,就见爹娘、银杏、古玉凤母女围坐在摆满素菜的桌前,可却没一个人动筷。
为此,他讶然道:「大家怎还不用饭?」还以为大夥儿应该吃饱了。
「等你们啊!」古云娘微笑,要两人快些落坐。「跑那儿去了,怎现在才来?」
瞅了芽儿一眼,南宸颢淡笑道:「有事耽搁了。」
「我们还以为要等到天黑呢!」古玉凤尖锐而不悦道。哼!竟然要她饿著肚子等人,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稍变,尤其南啸天更是沉得可怕,若非古云娘私下拉住他,恐怕要轰人了。
「娘!」暗暗拉扯她,赵妍妍颇会看人脸色,要亲娘先忍住性子。
「好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快些用饭吧!」南啸天一声令下开动用饭。
银杏忙络地帮大家盛饭,一碗碗的送到众人面前,当月芽儿伸手要接时,眼尖的瞄见她右手包扎著方巾,上头还有著点点血迹。
「芽儿,你的手怎受伤了?」银杏惊呼。
「怎么,芽儿受伤了吗?」古云娘忙瞧向话题人物。
「怎么伤的?」南啸天也发现她的手伤了。
「啊!」被发现了!尴尬收回手,月芽儿装傻。「没什么!方才不小心跌倒擦伤。」怕说出实情,别人会怪她硬拉著颢哥哥脱离车队。
大概也不想两人方才的遭遇受到太多人关注,南宸颢帮腔。「嗯……我……我帮她……上过药了……不要紧……」
唉!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说谎会结巴的毛病尽数跑出来了。暗暗拍额,月芽儿一脸他帮倒忙的无奈表情。
南宸颢则无辜回视,似乎在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就是会结巴嘛!
活到这种岁数,历经多少大风大浪,两个小毛头的眉来眼去,南啸天岂会不知?
「老实招来!方才你们怎么了?」低沉的声音甚是威严。
吐吐小粉舌,这下只有乖乖招了。於是月芽儿一五一十将遇到盗贼的事情简略说个大概,但已让古云娘等人听得惊呼连连,著急不已。
「那你的手伤得重不重?」古云娘眼泪都快淌出来,心中只想她救了颢儿一命,却怎也不会去想到,若非她将人带走脱队,就不会遇上这等事了。
「没事!没事!」赶忙挥手表示好得很。其实就算痛也不敢说啊,不然伯母眼泪就要飙出来了,届时不被爱妻心切的南伯伯追杀才怪。
「大白天的,竟然敢行抢,这帮贼子胆子也太大了!」银杏大惊小怪道。
儿子差点小命不保,南啸天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双手击掌,门外立刻窜进一名魁梧侍卫跪下听候命令。
「立刻到那坐林子内揪出那四名盗贼,移送官府严办。」
「是!」接到命令,人立刻飞掠出去,消失踪影。
「哇!好威风啊!」月芽儿神秘兮兮笑问:「南伯伯,那些侍卫是如何分辨您何时拍掌才是在传唤他们?如果您瞧了一出好戏而拍掌叫好,那他们会不会搞不清楚状况的冲进来?」
南啸天闻言啼笑皆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种令人绝倒的怪问题。
「芽儿,别胡扯了。」南宸颢笑斥,迳自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碗里。「快些吃吧!别饿了肚子才好。」
「谢谢你,颢哥哥。」笑眼道谢,随即努力地想以左手使筷,可惜平日惯用右手的人,怎么也无法灵活运用左手,就连要将斋菜从碗里送进嘴里如此短的距离,菜肴就掉了好几次。月芽儿气馁不已,甚至想乾脆忍痛用右手算了。
「不可!」瞄见她想换手,南宸颢连忙阻止。「这样伤口会不容易愈合。」
「可是……」正想反驳,香喷喷的斋菜已自动送到她嘴边。
「来!吃吧!」不在意两人共用一筷,南宸颢亲昵地喂食。
既然他不介意,月芽儿当然毫不客气,小嘴一张,才不管其他人瞠目结舌地惊讶神情,大刺刺接受他的一番好意。
「嗯,好吃!」杏眼笑眯成一轮弯月。
「好吃就多吃些!」赶紧夹来更多菜肴,一口一口细心喂食,脸上神情可温柔了。
嗄?儿子不是最守男女之礼的吗?何时与芽儿感情要好到旁若无人?搞不好可以提早准备婚礼了,呵呵……
南啸天夫妇俩心照不宣,无声地呵呵微笑……
银杏则乐得暗暗点头。看来宸颢少爷应该不会想出家了。
在场唯二两个心情不佳的就只有古玉凤、赵妍妍母女了,那脸色臭得像刚踩了一坨大便般难看。
「王大,东西买来了吗?」
「买了买了!王大办事,小姐您放心。」
夕阳余晖将慈恩寺後院林子里的两条人影拖得老长老长,高傲的女子身影接过猥琐男人双手奉上的一小包纸包,打开瞧了下……
「这迷魂散怎么用?」趟妍妍心想还是问清楚点好,免得届时搞错分量就糟了。
「小姐,您只要将迷魂散整包倒入茶水中,保证让喝下者一觉到天亮,火烧淹水也叫不醒。」搓著脏兮兮大掌,王大嘿嘿怪笑。
「行了!这件事不许泄漏出去。」丢出十两赏银,赵妍妍紧揑著纸包,急忙转身离去,似乎怕被人瞧见。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哇!十两银子呢!从来没见赵家母女出手这么大方过,真是难得啊!
乐翻天的王大拾起赏银,哪管她要迷魂散作啥,迳自捧著银两欢天喜地走了,准备用这笔意外之财好好享乐一番去。
第九章:
是夜,静僻的禅房内烛火摇曳,映出两道相对而坐的翦影,沉静温和的对答声回荡在空气中……
「悟心,今日你前来,必是有事相询,直说无妨。」玄明老禅师盘腿静坐,慈祥望著眼前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孩子。
南宸颢双眼澄清透彻,恭敬道:「师父,弟子先前曾立志出家为僧,终生侍奉佛祖,可如今……」
「可如今你心境变了?」不带任何责怪接口。
「师父,您怎知道?」口吻惊讶。他也是一直到今日才真正确定自己心意。
「你是个诚实的孩子。」玄明老禅师温和笑望。「师父听其他人说了,今日你与一名小姑娘一同前来是不?」
「是的!芽儿她……」连忙想解释。
「她肯定是个好姑娘,否则也不会让你动心了。」玄明老禅师慈祥道:「依你虔诚的向佛之心,先前肯定有一番挣扎吧!」
「师父……」南宸颢很是感动,师父一直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刚开始弟子确实挣扎痛苦,向佛之心从来未减,可是面对芽儿又无法拒绝,两方拉扯下,弟子迷惑而不知所措。」
「如今呢?」
「如今弟子只知绝不能失去芽儿!」这是他最能肯定的。
「可是你依然无法舍弃佛心?」瞧出他心底真正的障碍。
「师父大智大慧,请指点弟子一盏明灯。」
「痴儿!」玄明老禅师淡然微笑。「只要你心中有佛,就算身处红尘,依然能领略佛祖真义。修道念佛不见得要出世为僧,人世於人间百姓中,以自身之所能为善造福人群,感化众人、渡化众生,此乃真正之菩萨,比起避居世外,独修一身的修行者要更令人佩服了。」
此刻,南宸颢如遭醍醐灌顶,这才猛然醒觉自己先前的烦恼是多么可笑。
是的!修佛何须拘泥於形式,只要心中虔心向佛,出不出家、为不为僧皆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啊!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已然大彻大悟!」南宸颢立即翻身拜向眼前这位值得信任的智慧长者,衷心喊出自己的感激。
「痴儿啊……」玄明老禅师合眼微笑,脸上的慈悲宛如佛祖菩萨……
步出玄明师父的禅房,南宸颢才一出房门便见月芽儿立在回廊下凝望他,向来生动明亮的杏眼此刻充满忧虑。
「芽儿,你怎在这儿?」连忙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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