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天边的美景,想着来杭州一年后,四阿哥给我的信。原来,那日紫禁城宫门外我与胤祥分手后,他连夜跑去康熙面前,请求他指婚。结果便是那样,我这样一个不堪的身份,差点令他崩溃了,也不知康熙是怎么和他说的,想来他并不知道我早就知晓。看着那些莎草,这些年也难为他有那份心了。只是生活毕竟是生活,两个再相爱的人,一但分开后就会发现,这世上,其实谁离了谁都会慢慢习惯的。
我走到花架子旁,手指碰了碰那已然枯萎的月季,花瓣落了一地。“邬先生,你看,花都落了!”
“花落是为了花开!”我抬眼望向他,他依旧笑眯眯的靠着桌子品茶。脸上挂着捉摸不透的笑……
年府
床榻上纠缠着两条汗湿的身体,伴随着令人遐思的呻吟。
我抚摸着他那光滑且满布肌肉的胸膛、平滑结实的小腹,他热情而放肆地穿插着我的下体,“叶儿、叶儿……”他的声音因激情而变得沙哑低沉。我销魂地每根神经都亢奋地呐喊着。他双手捧起我的臀部,加重力道的一个纵身,我抵不住的轻喊出口,他疯狂地冲刺起来,汗水濡湿我的身体,直到最后的释放。
我赤裸着起身,斜靠在床头,弯身从床下的衣物中摸索出四阿哥的信。博硕半趴在被褥中看我,黑色的眸子布满情欲和爱恋。“去,把药给我拿来。”我伸手摸了摸他完美的侧脸,看他敏捷的下床。这三年,他长得极好:黝黑的胸膛,岩石般坚硬的双臂、炙热而结实的双腿,加上粗犷英俊的脸庞,深邃炯炯的黑眸,全身散发一股难以掩抑的野性美,他本就有一半的维族血统,五官也比一般人更为立体些。所以博硕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轻易虏获女子们的芳心。我接过蜡丸,取出里面的药放入口中,苦味使我微微皱起眉头,他体贴的递来一杯温水,坐在床边,俯身吻我的耳后。我笑着推开了他,专心看着手中的信。另一只手不经意的抚着垂于胸前的碧玉扳指。
半晌,他见我微微露出笑意,转过脸用眼神询问着,我笑着说道:“收拾行李,我们准备回京述职!”
木兰围场
“哈哈哈,我说十三福晋,你们家十三爷的马术是一等一的好,怎么到你这,就这般差劲了?看来是十三爷平时偷懒,回了府只想着往闺房里钻了!哈哈哈!”一个红衣戎装女子端坐于马上,撰着马鞭,放肆的笑着,身旁几个贵妇无不掩嘴偷笑,正中一个美貌少妇,脸色窘迫的在马背上左右摇晃着身子。
“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十三弟,这边这边!”远处驰来几名英挺的戎装男子,当中的一位蓝盔蓝甲,衬着年轻的脸庞越发的英姿勃发。
“八嫂!”一抹勾魂的笑让旁边几个女子微微失了神。那马上刚刚被众人取笑的少妇,俏脸一红,赌气地一夹马腹,一溜小跑起来。
“叶阑,小心!”没等那男子张口,马儿已跑出好远。
“十三弟,看来叶阑的马术你可得好好的上上心哪!”八福晋笑着望向他,远处那摇晃的身影令胤祥蹙起眉头。
忽然,马儿发疯般的向前狂奔,这边的人群无不惊慌起来,胤祥纵马正要追赶,就见不远处驰来一白一黑两匹骏马,白色的马儿箭似的追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马上的人身着黑色铠甲,肩披红色的斗篷,衬着那火红色飞扬的发丝,像极了烈火中的战神。
不仅仅是胤祥,身边的八、十、十四阿哥连带着八福晋都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一把揽住十三福晋下坠的身子,置于自己的身前。紧接着,那黑马上壮硕的男子,扬起手中的套圈,将那疯马套住,勒马一个使劲,竟让那马躺倒在地上。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胤祥、八阿哥他们赶紧趋马向前驰去。
十三福晋惊魂未定的滑下马来,哭泣着冲向胤祥的怀中,胤祥扶住她,抬头望去,只见马上那人黑铠赤披,红色张扬的短发,额间系着一条金色丝带,左耳坠着一枚银环,右耳耳廓上三颗钻石在阳光下灼灼生辉。身后的黑马赶了上来,待看清人影时,人群里又发出一阵抽气声。
我微笑着看向惊呆了的胤祥,一扬手,高声说道:“博硕,给各位主子见礼!”说完我和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奴才年羹尧(博硕),给各位主子请安!”
“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营帐内,我抢了四阿哥平日里爱躺的软塌,眯着眼喝着手中的热茶。“啧,这茶不好,改明儿换我给你带回来的龙井。”我笑着看向他。
“我问你话呢。”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撩起我的短发。
“博硕弄的,用一种叫‘海那’的花,说是维吾尔族妇女常用它来染头发和指甲。我让他弄了些过来,晒干研磨成粉末后,加某种中药水和了,涂抹在头发上,效果还不错。”我揪了一缕拿在眼前,沾沾自喜地看着。
“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他不满的看着我。
“南方,热!”我赖皮的向他吐了吐舌头。
“上次让你找的人,怎么说了?”他站起身,走向桌子。
“不仅找到了,而且给你带回来了!”我看着他,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看到他脸上不可置信的狂喜,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我说过的,我办的事,你放心。”
转身出了营帐,见博硕正被几个蒙古格格缠着,看着他一脸不耐烦但又不敢发作的样子,不由的笑出声来。博硕这小子天生的冷漠,这几年学什么都快,就是太狠、太毒。都说康熙朝不杀言官,但若牵扯到太子、索相这类的人物,皇上还是想息事宁人的好,但由于表面功夫做得太好,那些言官登鼻子上脸的时候,我这‘赑屃’统领还是要出面清一清的。带着博硕出过几次任务,每次他都不留后患,一岁小娃也不放过,而且杀人手法连我都受不了,我曾给他铸过一副铁爪套,他带着那个杀人,直取心脏,捏爆后掷于所属者的脸上。想到着,身体一阵发寒,看不出那样俊美的外表下竟然有这样一个嗜杀的灵魂,不过这其中还有一半我训练的功劳。
感到身后有人,转过身看去,竟是胤祥。三年不见,他健硕了,高大了,正如我当年所想,真的是抬头仰望了。
“我刚刚救了你福晋,你可怎么谢我?”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与他重逢后第一句话会是什么,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句。
他眸光一沉,随即露出一丝苦笑。“你想要什么?”
我愣了,想要什么呢?能要什么呢?
他伸手来摸我的发丝,眼中滑过一丝惊艳。我昂首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原来,什么都没忘,忘不了,不想忘,不能忘……
“主子。”胤祥收回手和我一起望向刚刚脱身的博硕。
“奴才博硕给十三阿哥请安,十三阿哥吉祥。”
“起吧。”
夕阳下两个同样如天神般俊美的男子站立着,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带着深深地敌意,而我却很没种的溜进四阿哥营帐。
刚撩起帐帘,不料手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胤祥背对着我,手指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对面的博硕眼中怒云翻滚,死死盯住胤祥的手。他转过头来,对我露齿一笑:“夜,跟我去个好地方。”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走出好远,我刚想张口问他,就见他将拇指和食指放入口中,一声清脆的哨音,一匹彪悍的枣红马飞奔而至。他托住我的腰,送我上马,自己跨坐于我的身后,一抖缰绳,马儿迎风狂奔起来。
风扬起沙尘,打在脸部的肌肤上,有些微痛。身后伸来一只强壮的手臂,将我纳入怀中,胤祥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揽住我,将脸埋进我的发丝。背后贴着他火热的胸膛,感觉着他越收越紧臂膀给胸腹带来的疼痛,他在我耳边喘着气,灼热的气息烧痛着我耳畔的肌肤,我闭上眼,抬手勾下他的颈项,深深地吻住他的双唇……
胤祥炙热的舌头爱抚着我柔嫩的唇瓣,他用舌尖顶开我的贝齿探了进去,用热烫的舌头缠住我的,急切地攫取我深处的芬芳,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如此甜蜜而湿润的吻,我嘤咛出声,感受他胸部的肌肉紧崩起来,背后下方隆起火热如钢铁般坚硬的异物。他颤抖着放开我的唇,贴在我耳后喃喃地说:“不可以,夜,不可以的!”声音嘶哑而压抑,含着万般的痛苦,我的心跟着揪痛起来。
我不想告诉他我是知晓这层关系的,因为我知道在他的心里,那条道德的门槛不是能轻易跨过去的,就算我说了又如何?看着眼前那缓缓逼近的群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身后的胤祥一直沉默不语,行至山前,马儿又沿着山脚驰了数千米,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山谷的狭缝口,我回过头看向胤祥,他冲我咧嘴一笑,纵马转了进去,一阵凉风扑面而来,紧接着是一片开朗,山谷里长满了奇花异草,幽香弥漫,鸟语虫鸣,恰似人间仙境,中间一条蜿蜒的小溪,清澈见底,偶有鱼儿越出水面。我心底叹了声:好美!
“这是我前年来围场时发现的。”胤祥下了马,伸手过来接我,我向他挑了挑眉,感情把我当成他那娇滴滴的福晋了。想到这,心情不由得一阵恶劣,索性翻身从另一侧跳下马,走到溪边洗手。胤祥跟了过来,静静的立在一侧。
“很美的地方,还带谁来过吗?”我假装不经意的出口,心里却渴求着答案。
“没有!”他弯身坐了下来,带着笑意看我,“我去年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他们把围场翻遍了,也没找着我。”他低低地笑起来,我听了也跟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淘气的小鬼!”这些年他变了好多,原本柔嫩的脸蛋,如今变得棱角分明,再也没有当年的手感了。
他蜜色的眼睛黯了下来,痴痴的望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猛然跳了起来,使劲揉着自己凌乱的短发:“啊!累死了,累死了!赶了这么久的路,都没好好睡过觉!”转身看向他,见他有些发愣,便笑着指着他说:“过来躺下!”他听话的躺在草地上,眼中闪着疑惑。我大笑着爬向他身边:“肚子借一下!”说完枕着他的腹部,闭上了双眼。听见他胸腔里发出沉沉笑声。我挪了挪脑袋,挑剔的说:“太硬了!还是咱们杭州飘香楼姑娘的玉臂舒服!”
“难道你枕过?”他笑得越发大声起来。
“没枕过自然不会说!”我斜着眼睛看他,他笑着把我的头移到他的手臂上。
“玉臂没有,蛮臂一条,你就将就着吧!”我将脸埋近他的怀里,呵呵的笑着。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胤祥,而不是十三吗?”
“为什么?”他抚摸着我的发丝。
“我以前就觉得他们叫你十三爷,老十三的,听着别扭,后来到了南方才知道,原来‘十三’是个骂人的词!”我抬头看他,见他皱眉,大笑着接着说:
“南方人用‘十三点’来形容那些傻里傻气或言行不合常理的人,有时也把‘点’去掉,简称‘十三’,所以现在听他们‘老十三,老十三’的叫,我就别扭的不行,哈呵呵,哟,哈哈,不行了,想起来就要笑,内伤!内伤!哈哈……”
脸蛋被他的大手掐住,我疼得笑不出来,耳边响起胤祥忿忿的声音:“好啊,谁给了你的狗胆,敢消遣起爷们来了!”
“呵呵,不说了,睡觉!”我又往他怀里靠了靠,满足的嗅着他的体味。假装打起鼾来。胤祥也安静下来,伸手搂住我,静静地陪我入睡……
再醒来时,天完全黑了下来,天边悬着一轮明月,我倏地坐了起来,胤祥也被我的举动惊醒。“天!什么时辰了?”我无奈的望着他,胤祥搔搔后脑勺,显然还没睡醒。我拍了拍他的脸颊,起身走到溪边洗脸。胤祥已经吹口哨唤了马儿过来,我俩相视着,不禁笑了出来,赶紧 上马往营地赶去。
可以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营火了,胤祥的马速反倒慢了下来,他扳过我的身子,欲言又止,我看着他那月光下闪烁的眸子,等着他下面的话。过了许久,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夜……我……”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我和他都向着声音方向望去,是博硕!夜幕下,黑色的斗篷、黑色的坐骑,衬着他宛如夜神。他的发丝和眉毛上还挂着夜间的霜露,难道,他一直在这里徘徊着等我吗?胤祥对博硕的出现也颇感惊讶,他置于我腰间的手臂始终没有放开,我们就这样三人两马回了营地,但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第十九章 搏克
深夜 帐殿内
“你看看你,这到底是什么装扮!”康熙气愤的在我面前踱着方步。
我跪在那,无聊的抠着身下的地毯。
“上次,那几个言官的事,办的如何了?”他顺了顺气,端起茶碗坐了下来。
“回皇上的话,都办妥了!”
“恩!你这次回来可是为了老四的事啊?”
我一惊,心中感叹他耳目的厉害,想着这事如果藏着掖着反而坏事,不如直说。
“回皇上的话,这次带回的人是太子爷要的,四阿哥派人去杭州给奴才送了画像,反正横竖都是主子,奴才只是奉命办事罢了!”
“哼,荒唐!”他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赶紧压低身子。
“你先退下吧。”嗓音带着倦意。
“嗻!”
今儿个是 蒙古的“搏克”大会,我拉了博硕去看热闹。所谓“搏克”就是汉语中的摔跤。满蒙勇士们上身穿牛皮或帆布制成的紧身短袖背心,上面钉有数行铜钉和银钉,背面有圆形眼镜或“吉祥”之类字样。蒙古语称昭达格。下身穿一条绣有各种动物和花卉图案的肥大套裤,用十五六尺长的白绸子和各色绸料做成,腰间系红、蓝、黄三色绸子做的短裙,蒙古语称希力布格,腰上还扎有花皮带,库掏钱面双膝部为绣有别致的图案。有孔雀羽形、火形等吉祥图案。脚登蒙古靴和马靴,头缠红、蓝、黄三色头巾,脖子上挂着五彩飘带。
我跟博硕打趣说,若是他这样穿了,一定英武不凡,非赖着他去报名不可,谁知那小子竟冷下脸不理我。我讨了没趣,一个人讪讪地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这几年看惯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