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9个月了。”
“哦,智友小姐说过知道那件事是在3个月前,那么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房睡的?”
“……事实上,我们从结婚开始就一直分房睡。”
“啊?”
医生一时无语,于是尴尬地干咳了几声:
“原来是这样啊,那么就不止是3个月前的那件事的影响了,恕我冒昧,是不是您和智友小姐的婚姻本身有问题呢?”
“……”
恩昊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智友抢先回答了:
“不!您误会了,我们的婚姻没有问题。”
“是吗?”
“这是真的,因为刚结婚的时候,我才刚满20岁,恩昊哥觉得我年纪还小,出于对我的学业和其他的考虑,才决定暂时不同房一起睡觉的。因为爷爷突然病重,为了让她老人家能不留遗憾,所以我们才急急忙忙地定下日子,很匆忙就把婚结了,其实本来的安排是至少等我大学毕业之后再说这件事的,结果没想到一下子提前了这么多,所以我们两人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就被拉进了结婚礼堂。”
“啊!”
“医生您应该可以理解吧,如果换作是您的话,您可以在短短一夜之间把从小学的时候就认识的小妹妹看作是女人吗?何况她现在才20岁而已,虽然婚约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但我们一直都是以兄妹的方式相处的,平常也都是什么都没想地像家人那样在一起,基本没经过什么恋爱阶段,所以真的结婚了,出现分房睡觉的事情也是意料之中的,并不是像博士您想的那样因为感情不和才分开的。”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分房睡觉反而是出于为对方的考虑了?”
“是的,就是这样。”
智友那近乎完美的解释,让旁边听得有些目瞪口呆的恩昊不得不佩服起这个女人。
“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要做的,就是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解决,下一个问题是玄先生,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外遇的?”
“什么外遇?哪有什么外遇?”
“智友!……医生,对不起!”
智友激动的反应,让医生微微变了脸色,恩昊连忙跟医生道了歉。
“没关系,不过智友小姐,你要知道,对已知的过度的否认很容易造成精神的不健康,尤其在治疗过程中。玄先生既然已经说过要积极帮助你治疗了,我们就应该冷静地面对已经出现的问题然后把它解决掉。”
“医生,我很冷静,恩昊哥他没什么外遇,是我搞错了。”
医生看了恩昊一眼,似乎在问他智友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情绪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些激动的智友完全不等医生对自己的话作出反应,就马上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一切都是误会,那天我偶然在街上看到恩昊哥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好像是恩昊哥
对她笑了一下,自己就很生气地跑了过去,根本就没来得及开口问恩昊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晕倒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恩昊哥的大学同学,两个人只是很正常的出来吃顿饭而已,事情的全部就是这样,我是觉得实在太没面子了,所以才一直都不跟医生您说实话的,您稍稍想一下就知道了,一天您不过是和大学同学见个面,突然被您的妻子碰到了,还摆出一副捉奸在床的架势,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因为我总觉得恩昊哥除了我之外就不会也不应该和别的女人见面,所以才受到那么大打击,居然连问都没问那个人是谁就晕倒了,其实真的是我太夸张了。”
医生看着智友那难以控制自己激动情绪的状态,转向恩昊:
“玄先生,智友小姐现在的情绪比较激动,所以难免会对事实的陈述有所影响,请你回答,这是事实吗?”
“那个……”
“我说的不就是事实吗?……恩昊哥和那个女人,不,是那个大学同学的关系,他们的朋友都知道,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而已,就是因为我太紧张恩昊哥了,所以才做出晕倒那么夸张丢脸的事,不是吗?”
“啊?对对对。”
“您看,我说得没错吧?”
从智友的状态,医生大致已经能够把握一定的情况了,于是嘴边挂起了一丝职业微笑:
“我知道了,对不起,智友小姐。”
“现在您的病人是我,不是我丈……丈夫,所以请您不要像对待病人一样盘问他。”
“哈哈!如果你是那么认为的话,那我真的很对不起,那么好吧,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再谈一谈,玄先生,您的意思是不是想暂时把智友小姐现在服用的药物停了?”
“是的。”
“智友小姐,今天的你真的是这么长时间的治疗中,我所见过的最有表情也最有话说的一天了,非常好!现在的这种状况真的非常好,那么我们就这样吧!先暂时把药停了,请务必保持心情的愉快和必要的物理治疗,而且一旦又出现什么不良症状,请尽快到医院复诊,我会随时根据情况的变化决定要不要重新给你开处方的。”
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智友立刻就想站起来告辞,恩昊马上用力拉着她的手,有些尴尬的看着医生:
“谢谢您,医生,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会再过来医院麻烦您的。”
“呵呵,虽然我是医生,但还是觉得医院这种地方能不来还是不要常来的的好,不过话说回来,智友小姐还真的是很信任玄先生啊,您的态度举动对她的影响很大,请您一定多多关怀她,尤其是在智友小姐的睡眠方面,请您多费点儿心了,这是医生的嘱咐,一定要遵守哦。”
“我知道了,谢谢您!”
恩昊恭敬地向医生道了别之后,才拉着智友一起离开了诊疗室,没想到为了想让自己的愧疚心理减轻一些才陪智友来医院,却感觉好像又主动给自己增加了不少负担,恩昊停下来,双手捧起智友的脸:
“是因为刚才说谎说得太多了吗?热乎乎的,你的小脸蛋!”
“什么啊?胡说!”
“真像个说谎专家!”
说完,恩昊轻轻地搂住了智友的肩膀。
“回家就把那些药扔了,我看着不舒服。”
“干吗?太浪费了,谁知道以后用不用得着,说不定可以放着以后吃!”
“等等,我发现了,怎么一到我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你就不叫我恩昊哥了?”
“切!你哪儿还像个哥哥呀?人前是给你面子,就咱们俩的时候你就别想了。”
恩昊听完开玩笑的惩罚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智友的屁股,被恩昊亲密动作吓了一跳的智友,连忙扭头看了看四周:
“你疯了?真是的!大庭广众的,别动手动脚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疯了,为你疯了,告诉你,还有更厉害的呢,你叫我恩昊哥的话,我可以考虑稍晚点儿再拿出来对付你。”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你和那个女人完全了断的话,我就答应你以后还叫你恩昊哥!”
“!”
“怎么了?这么舍不得啊?”
“我跟她了断之后,你真的会再叫我恩昊哥吗?”
“你自己也不想想?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叫你的!”
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景善伤心忧郁的脸,让恩昊的心簌地痛了一下,可是刚才在诊疗室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压过了那张脸,让恩昊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平时总是秘书室的人把事情都安排并完成好的,所以对医院程序不是很了解的恩昊不解地问道:
“费用在哪儿交?”
看着熟练地走到交费窗口间前的智友,恩昊眼里闪过了一丝温暖,这个被自己伤得那么重的女孩儿居然为了自己在医生面前撒谎,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从医院出来之后,恩昊开车朝着智友娘家的方向驶去,智友脸上掠过了惊慌的神情:
“为什么到这儿……”
“反正我已经够死皮赖脸了,再多厚一次脸皮也没什么,再说也该来拜见拜见丈母娘和岳父了,从结婚都一直没带你回过娘家,你也很想念他们吧!”
“不急在一时吧!下次再过来不行吗?”
其实恩昊心里也是有些犹豫的,可看着坐在身边的智友这么为难又惊慌的神情,他反而坚定了刚下的决心,就像刚才在医院里感觉到的那样,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与其拖来拖去地遮掩还不如早一点儿解决,那样不但心里轻松也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或结局。
“你先在车里等会儿,外面风还是不小,挺冷的,别冻着。”
听到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后,恩昊下车走过来帮智友打开了车门,智友一下车就看到了穿着家居服的妈妈。
“智友!”
“妈妈,我们过来了!”
看着恩昊有些尴尬的笑容,珍淑看向智友的眼睛里充满了忧虑。
“对不起,我们来得太急了,所以没买什么东西,两手空空就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吗?你们来我就很高兴了,快进屋吧!天这么冷,咱们别在外面站着!”
握着女儿感觉比前一次又瘦了些的手,心疼得差点儿就流下眼泪的珍淑赶紧朝着屋里走去,恩昊仿佛感到了那无言的责备,有些尴尬得跟在后面。
“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您担心了,我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恩昊这样简单明了、主旨明确、细节模糊的表达显然不能让珍淑相信,她一脸无法遮掩的怀疑神色,不自觉地看向智友,似乎觉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得先听听自己女儿怎么说才行,智友手捧着热气腾腾的木瓜茶,坐在那儿一直低着头。
“智友,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说看啊!恩昊怎么上来就说什么他自己做错了?没头没脑的,你们俩这闹来闹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恩昊哥刚才没说自己做错了,是说以后会好好和我过日子。”
“啊?”
“恩昊哥是说,以后真的会好好对我,把我当妻子好好疼。”
听着智友的话,珍淑差点儿把手里的木瓜茶洒在裙子上,连忙稳住了,仔细看看女儿的脸,似乎比之前又成熟了很多。
“我和恩昊哥一起去医院,刚从那儿回来。”
“医院?”
“因为恩昊哥觉得我一直吃镇静类药物不好,说让我从今天开始不要服药了,就想着去医院咨询一下,医生也说我现在情况不错,可以暂停。”
“对了,恩昊,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怎么会和智友一起去医院的?”
“今天休息一天。”
“为什么?是为了陪智友一起去医院检查吗?”
“对,我发觉我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以前好像太不关心智友了。”
那个曾经对这场婚事一直不冷不热不情不愿的女婿,今天竟然为了陪女儿去医院做个小小的检查,连公司都不去了。
“你,恩昊,恕我这个做母亲的多嘴了,你是不是已经真正下定决心要好好和智友过日子了?”
“妈妈!”
“智友,你一边儿呆着喝茶,不许插嘴!恩昊,你看着我回答,是这样吗?”
“是的,妈妈!”
“你们俩啊,怎么这么让人操心?前一段闹到要离婚,这才几天啊,又和好了!你们倒是吵吵就完了,知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人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实在很对不起,请您原谅!”
“唉,说起来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咱们两家算得上是知根知底了,恩昊啊,这次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早就是个大人了,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事情怎么做是对的,但是我可要告诉你,这种事情只能有这一次,绝对下不为例,智友她我管不了,对你是死心塌地的,也许你不管做了什么她最终都会原谅你,可我这个做母亲的绝对不想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如果,我是说万一真的再出现那种事情的话,我丑话说在前面,那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智友带回来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也不管你们家怎么说。”
“妈妈,您在说什么呢?”
“我可做不到看着你受苦还默不作声!”
“您才搞错了呢!当初是我说要离婚的,不是恩昊哥,他可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这种话。”
“什么?!”
“妈妈,您教训的对,是我不对,我让智友伤心了,她是我跪下用眼泪求回来的。”
“啊?!”
珍淑终于还是没能拿稳杯子,手一颤把木瓜茶洒在身上了。
“您没事吧?”
“不,有事!……你的意思是说,是智友先提出要离婚的,而你听到要离婚所以就求她了?是这意思吗?我没听错吧?”
“是的,您没听错。”
“而且还是跪下哭着?”
“妈妈!”
强忍着怒火的珍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平时很少发火的珍淑再也忍不住了,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
“你们!你们让我说什么好?……真是的,婚姻是可以拿来随便开玩笑的吗?”
智友连忙躲到恩昊身边,小声问道:
“妈——您这是怎么了?我们都和好了,怎么您反倒发起火来了?”
“妈妈,真的很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智友的。”
“智友!你!给我过来!不许躲到恩昊身后!谁让你随随便便就提出离婚的?都不和我们商量一下!你是没有爸爸还是没有妈妈啊?从小到大谁告诉过你可以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这么教过你?是我还是你爸爸?”
“妈妈,您消消气,这件事全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好,智友才会那样,智友她之前很辛苦,也忍了很长时间。”
“我真是白养了个女儿!”
“妈妈,对不起!您别这么说嘛!”
“我不想听!天上掉下来的石头都不会像你那样没心没肝!你眼里有谁?连我们这两个整天为你操心操碎的父母都没有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一家人就是在有困难的时候,让你依靠给你出主意的人,现在倒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居然开口就要跟恩昊离婚!难道我曾经那样教过你吗?亏我和你爸爸还放下老脸去和亲家提起,原来你早就决定了!”
“妈妈,请息怒!……智友现在身体不好。今天也是闹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