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了一点儿,没想到药力还是那么厉害。我把她刚抱到床上,罗二就进来了,看见我似乎很惊讶。
“你把迷药用完了?”罗二问我。
“用完了!”我指指放在桌上空的小瓷瓶。
罗二不相信的拿起小瓷瓶掂了掂,又怀疑地看看我,把小瓷瓶收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奇怪?真见鬼了!”。
罗二走到床边,看了看月月表妹,不怀好意地说,“你表妹长得还有几分姿色,虽然看起来年纪小了点!若不是要找个她认识的人演起来比较象,我到挺愿意做这个奸夫的。”
“你要干什么?”见他伸手想去解月月表妹的腰带,我扑过去挡住了他的手。
“捉奸在床,不脱衣裳怎么行?”
罗二使劲想推开我,我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你不能碰她!我们说好是假装的!”
两人正拉扯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罗二看看我,恕哼了一声,甩开我的手,走过去开门。来人对罗二耳语了几句,罗二象是吃了一惊,想了会儿,对我说道,“你快按我交待的办!记住了,待会儿无论谁进来,都要照着我说的去做。”
罗二见我点头,又说了一句,“幸好你没有昏睡过去,否则戏还没法唱了。”
当时我并不知道罗二说这话的意思,几年后再见到月月表妹,我才慢慢想明白事情的真相。怪不得罗二一再嘱咐我要用完整瓶迷药,如果真用完的话,那罗二给我服的解药根本就没有用,我和月月表妹两个人都会昏睡过去,等我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恐怕已被捆着送到苏家祠堂了,到时候就是有一百张嘴,事情也说不清楚了。但罗二他们没有料到,苏大少爷那天也在茶楼,及时发现月月表妹不见了,开始搜查了整个客栈。如果当时我和月月表妹正如罗二他们计划的那样,已经昏迷不醒了,那场戏就真的很难唱下去,偏偏我偷偷扔了一大半迷药,余下的那一点没能迷昏服过解药的我,而且月月表妹在苏大少爷找到我们时也醒了。当初我自认为是帮月月表妹,没想到歪打正着,反到是帮了罗二他们的忙。
接下来我按罗二交待的那样,脱了衣衫躺到月月表妹身边,没多久,门就被撞开了,几个人冲了进来,罗二也在那些人的后面,门外喧闹着,好象还有人。月月表妹也醒了过来,坐起来看看我,又看看站在最前面冷着脸的俊俏公子,“啊”的惊叫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我听到那个和月月表妹一起来茶楼的姑娘叫了声“师嫂”,又唤俊俏公子“师哥”,我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苏大少爷。事情好象出了点意外,原先的计划中并没有提到苏大少爷会亲自来“捉奸”。我看了看站在人群后面的罗二,爬下床跪在地上,按罗二交待的,承认自己与月月表妹是两厢情愿的,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早已情根暗生。月月表妹象是吓着了,不停地说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低着头跪着,不敢再去看她。
苏大少爷没有把我带走,而是让人把我押到客栈的柴房里关着。我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先是苏大少爷的出现,再是后来罗二突然不知去向。而且回想当时的情景,苏大少爷象是根本就不认识罗二,我隐约感到自己好象被罗二骗了!想到不知还在不在客栈里的婉如和被苏大少爷带回去的月月表妹,担心和愧疚都涌上心来,坐立不安。
我正想着要怎么离开这里,柴房的门突然开了,白天见过的那位姑娘走了进来。
“我是来放你走的,你快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姑娘扔给我一包东西,我接住摸了摸,象是银子。
“你为什么救我?月月表妹她怎么样了?你是……”
“今天的事,我大师兄很生气,不过还不会要了师嫂的命!你再不走,到时候就真的害了师嫂了!”
“我……月月表妹她……”我说不出话来,想了一会儿,我下定决心,“你带我去见苏大少爷,我跟月月表妹什么事都没有,都是我害她的。”
“大师兄相不相信师嫂已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让苏家的其他人找到你,只要你跑了,找不到人对质,就是救师嫂最好的办法。你想想,一旦抓你们两个到苏家祠堂对质,即使你们不承认今天的事,师嫂名节已毁已是事实,到了那种地方,到时候她还能活吗?大师兄没有把你带走,而是把你关在这里,我想他应该也是这个意思,他也想救师嫂的!”
我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家法严,一个女人家因为这种事情闹到家族祠堂,即使没有错,也没有脸再活下去了,我终还是害了月月表妹啊!
“好!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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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原先住的小客栈,婉如还在,罗二请来的老妈子已经一天没来了,婉如一直一个人呆在客栈里,并没有人看着他,罗二真的骗了我。
我连夜带着婉如出了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寻了个方向,背着婉如走走停停,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来到一个叫永宁镇的地方。在离永宁镇不远的山间,我们无意间发现一座荒废的破庙,大殿虽倒,后院尚有两间房还能遮风避雨。永宁镇虽然离京城不远,但婉如怀着身孕又病着,实在受不了奔波。我和婉如就在破庙里住了下来,这样一住就是四年,日子虽然清贫,婉如一点也不报怨,仍然把破庙尽力打理地象个家,汐儿也平平安安地长大了。我没有想到,月月表妹会有一天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救了婉如和孩子。
四年没见,月月表妹变了很多,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迷糊的小丫头了,举手投足都有了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架势,性子却象是更淡了,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疏离。丫鬟小紫见了我却象是见了寻找很久的仇人一般,大声喊着让几个随从抓我。我从小紫的话里听出,月月表妹几年里吃了很多苦。
我不知道月月表妹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她象是不愿意跟我多说的样子,只是要我把当年的事情真相告诉她。
我从认识婉如开始,把当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月月表妹背对着我站着,一直听着没有说话,直到我提到放我逃走的那位姑娘,她才不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放了你的那位姑娘就是当初陪我进茶楼的那个吗?”我很肯定地点点头,月月表妹象是很吃惊,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让我继续说。
听完我的话,月月表妹把她知道的一些事情也告诉了我。我这才弄明白很多一直想不通的问题,说到底,我一开始就是人家手里的一颗棋子,而下棋的居然是那个说要帮我带口信的锦衣公子。
月月表妹走了!临走前,她对我说,“你真算不上是个好大哥,不过,对另一个女人来说,你还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第二天,月月表妹的一个随从又来破庙找我们,送来了十两银子和一封信,月月表妹在信中说,让我好好照顾婉如和孩子们,安心过个冬,过了年让我去京城的锦绣布庄找掌柜的,他会安排我在布庄里做事。
“月月表妹,我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来还我欠你的!”月月表妹离开时,我说过这么一句。如果真有来世,就让我做她的大哥吧,我一定做一个算得上的好大哥。
淡云来往月疏疏 第四卷 第12章
章节字数:8172 更新时间:08…11…17 12:25
第63章别院归来
途中意外的变故,让我对别院之行也变得兴趣全无。若不是难得带佑佑出门,怕小家伙失望,依了我的性子,恐怕早就催着车夫打道回府了。
表哥说的话犹在耳边,对于他,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明明是顶着一张聪明绝顶的哥哥的脸,却做了如此愚蠢的事情。听到他说为了他的娘子还是决定来害左月月时,心里有股涩涩的隐痛,那种被自己亲人背叛的感觉,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原本我已经相信当初对慕容的怀疑只是我的误会,但没想到放表哥逃走的人居然是她,如果说在当时的情况下,让表哥这个当事人消失是一个暂时应急的办法,那么慕容的做法可以说是救了左月月一命。明明是大功一件的事情,她为什么要瞒着“冰块”呢?
我听“冰块”也说过,虽然在族人面前当众对质“通奸”,在这个世道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屈辱,但当时“冰块”之所以不想让表哥出现的原因,还是担心表哥在对质的时候一口咬定有奸情,那样左月月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可表哥明明跟慕容说过,想去和“冰块”把事情说清楚,若不是慕容的阻拦,表哥能坦白一切,可能“冰块”早就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也就是表哥在苏府门口遇到的那位锦衣公子——大堂兄了。无论慕容是有心还是无意,后面的事情之所以兜兜转转、一波三折,不能不说跟她有着直接的关系。
表哥的话里,还有一句让我彻底松了口气,那就是他跟左月月在客栈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这是我一直回避考虑的问题,也是一块压在我心里始终无法释怀的疙瘩。虽然“冰块”对当时他冲进客栈房间的事情不愿细说,我也借着现代人的理由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但有时候“失贞”两个字还是会从脑中一闪而过,让我胸闷不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我知道我心里其实很在乎。如果当初真发生了什么,我一个有现代思想的人,都感觉自己没办法与“冰块”再相处下去,更别说当时的左月月,该是怀着怎样的焦虑和不安?或许连佑佑的存在,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未知的折磨。我突然之间好象很能理解她当初的消极和放弃,隐隐中觉得,左月月对“冰块”并非象听说中的那样无动于衷,究竟是存在怎样一种情愫,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说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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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别院,守院子的仆人们早就接到了祁管家先派人送来的口信,备好了晚膳候着。天色已晚,加上也没心情去仔细参观,匆匆用了晚膳,带着佑佑回房休息。
帮佑佑脱完外衣,正准备把他抱进被窝里,小家伙瞅了瞅被我扔在一边的外袍,撒娇地搂着我的脖子说,“娘把佑佑的新衣裳送给小表哥了?”在马车上跟他提过汐儿是他的小表哥,小家伙记得挺牢。
“是的!佑佑不舍得吗?”差点忘了,刚才遇到汐儿时,给他穿的是佑佑最喜欢的一件白色小长袍,以为小家伙不舍得他那件衣裳,我赶紧说,“回去后让你爹再让人给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那件就送给小表哥了,好不好?”
佑佑点点头,听话地钻进被窝里,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娘,小表哥好可怜噢!娘把佑佑的衣裳都送给他好了!”
小小年纪,到是很有同情心,这一点可不太象他爹。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宠腻地说,“我家佑佑宝贝心肠太好了!娘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小家伙开心地缩着脖子“咯咯咯”地笑,被我夸得兴奋得口气也越来越大,伸出两条小胖臂,在空中比划着,“娘,佑佑的鞋子也送给他,还有佑佑的帽子,还有佑佑的玩具,那么多……那么多,都送给他。”
“佑佑的东西都送给小表哥,佑佑的娘也送给他算了,好不好?”我故意顺着他的话说。
“好!”小家伙爽快地应着,突然愣了一下,马上坚决地改口,“娘是佑佑的,不能送!”说完又想爬出被窝,被我一把用被子裹住不让动。
“知道了!娘是佑佑的!不送不送!乖,躺着别动!”我忙出言安抚,不敢跟他再开这种玩笑,免得小黏人精认真起来,一个晚上黏着我都不肯睡。
“拉勾!”他固执地伸出小手。
“好!拉勾!”我伸出手配合地跟他勾勾小拇指。小家伙这才放心地把手缩回被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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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用了两个故事哄着佑佑睡着,我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看佑佑可爱的睡脸,无比的有成就感。小紫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往床上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小姐,轩少爷来了,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
“小轩?有什么事吗?他人呢?”走到内室的门边,我朝外厅探了探头,好象没看到人影。
“问他他也不说,让他进来等,他又不进来,还在门外站着呢!”小紫指了指外厅的大门。
“这孩子,他又是中了什么邪?好好的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当门神啊!我出去看看!”我嘀咕着说。
小紫轻轻地带上内室的房门,随着我穿过外厅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然后朝我努努嘴。我往外一看,小轩还真象门神一样一动不动地背对着门站着。
“有什么要紧事非得晚上说吗?来了就进来,站在门口做什么?也不怕冻着!”我拽了他一把,把他拉进外厅。
“姐姐……”别扭的小孩气恼地叫了我一声,瞪着双大眼睛控诉地看着我,象是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
“干嘛?”不示弱地回瞪过去。
“姐姐先前说,让我不要问,等回来慢慢告诉我!”小轩大概见我有点云里雾里,又补充了一句,“就是路上的事情!”
“是吗?我有说过吗?”我心虚地拍拍额头。见到象极了哥哥的表哥,实在是太意外太震惊了,当时脑子乱得很,对小轩说了什么,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臭脾气的小孩恼了,涨红着脸,连眼圈也红了,气呼呼地说,“姐姐不愿说就算了!”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说!说!说!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忙扯住他的衣袖,拉他到椅子上坐下。又是一个固执敏感的家伙,我要不跟他说点什么,怕是心里要怪我把他当外人了。
“小紫,你去泡两杯热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