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真是天助我也,这样正好有利于我逃跑,这不,我只在人群中施展‘飞燕行云’晃悠了几下,就将那些护卫们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终于摆脱这些跟屁虫了,看着他们那副着急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爽。
一路脚尖轻点跑到‘佛牙塔’,这里几年前已经被武则天赐名为‘齐云塔’了,塔的周围非常寂静,很少有人会来这里,我冷眼看着这座玲珑挺拔,古雅秀丽的宝塔,心中顿时一阵空落,当年我和师姐一起从这塔中偷走了血舍利,一晃十几年,物是人非,如今只变成了我一人。
‘哇哇。’
就在这时,从塔身南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青蛙的叫声,因事不关己,我本不想过去,但是,那些青蛙的叫声,似是越来越多,我终究还是耐不住心中好奇,闻声而至。
不远处一个头矮小的乞丐,正在用力的对着塔身击掌。她每击一下掌,‘齐云塔’便会发出一声‘哇哇’的叫声,用力的击掌数次,声音就会变得越来越多,好似一群青蛙在高塔周围鸣叫。
我按下心中疑惑,飞身跃上塔檐,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干嘛,只见她一头蓬乱的黑发,被一顶棕色的毡帽压着,身上的袍子虽然脏兮兮的,但是,那些泥土一看就知道是故意摸上去的,太有规则了,有的地方还有湿乎乎的小手印。
有趣,真是有趣。
“喂!谁在哪?干嘛的?”从‘齐云塔’的拱门里走出三个大和尚,他们一边四处查看一边大声喊道。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好疼啊!哪位好心人能来救救我呀?”那个小乞丐一见到来人,赶紧骨碌一下滚在地上,脏兮兮的小手捂在肚子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戒痴师兄,那边好像躺着个人。”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和尚,望着小乞丐神色慌张说道。
“快走,我们过去看看。”戒痴显然也看到了躺着地上的小乞丐,赶紧带着那几个和尚跑了过去。
“施主,你还好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戒痴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惜,望着躺着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小乞丐,柔声问道。
“我的肚子好疼啊!几位师傅,行行好,快救救我吧!”小乞丐的一张小脸,眉毛鼻子全都拧在了一块儿,表情痛苦的好像随时都会‘痛死’。
我站在塔檐上‘噗哧’一声,一口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呛着。
“什么声音?”旁边的和尚们听到声音,往四周瞅了瞅,慌张的说道。
我赶紧向后一闪,隐去身形,双手用力的捂住嘴巴,硬是把嗓子眼里咳嗽,生生的憋了回去。
“哎呦!疼死我啦!哎呦!哎呦!”躺在地上的小乞丐,不停的大喊大叫。
“戒心,我看我们先把他抱进塔里,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吧!”戒痴神色担忧的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小乞丐,急声说道。
“师兄,万万不可,主持曾经说过,‘齐云塔’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的。”戒心连忙摆着双手,说道。
“阿弥陀佛!我们身为佛门弟子焉能见死不救?”戒痴双手合指,紧皱着眉头,生气的说道。
“我娘亲和我一生都信奉佛祖,我娘亲还常言我佛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现在就快要疼死了,几位师傅,发发善心,救救我吧!”小乞丐双手捂着肚子,口中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话,好像就剩下一口气了。
我甩了甩手,心中一阵恶寒。
太能装,太能演了!柳轻梅店里的小倌们都没他演得好。
“戒心,赶紧把他抱进塔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戒痴看着小乞丐痛苦的样子,眸中怜惜更深,他微微抬起头喘了一口粗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脸正色的说道。
“师兄!”戒心拦住戒痴,还想在劝劝他。
“不要在说了,你若不想抱他,我抱就是。戒弱,赶快去城中请个大夫来。”
。。。。。。。
接下来,我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没过一会儿,戒痴和戒心便先后从塔内跑了出来,神色慌张的像要去寻找什么,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乞丐也出来了,因为他脸上摸了东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却能听到他口中的笑声。
“戒痴?戒心?还戒弱?嘁!三个大傻,肯定被驴亲过,脑子坏掉了,戒了也是白戒。”
小乞丐口中笑着,从拱门里悠闲的走出来,他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的,脖子上的扣子在还没来得及系上,里面红彤彤的肚兜和脖子上白花花的肌肤,肆拉拉的暴露在空气中。
“原来是个女孩子?”我心头一惊,顿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欢喜。犹如一阵清风拂过,吹皱了一池的死水,一扫之前的沉闷寂落状态。
一个姑娘家竟然跑到和尚庙里来又作戏,又脱衣服的,完全不知道何为羞耻,显然,她和我以前见过的女子有天壤之别,有趣,真真有趣至极!
可是,我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很快就发现,原来她和我一样也是奔着佛舍利来的!
很久以后我还在想,人生之如初见,可在初见之时,我并未想到,今后我会在不经意间,一头扎进情爱的苦海,将自己甘心情愿的囚禁在她为我画的那块牢底之中,永生永世都未能超生!
不期而遇
幽幽一声叹息,由远至近,顺间把卿卿从美妙的幻境中拉了出来,她只觉得那声音凉凉的,似一盆冰水直灌头顶,浑身上下连同心中凉了个彻底,她慌忙推开贺兰越,却被他猛的一带整个人顺势跌了过去,又被他抱了个满怀。
“卿儿,你长大了!”
“轻梅哥哥。。。。。。!”一双隐隐含笑的凤眸,在卿卿脑海中一闪而过,顷刻间,心如脱缰的野马,任多少理智都拉不回狂乱的思绪。
周围依旧人山人海,喧嚣一片,但在卿卿眼中他们却都变得虚无起来。
人淡如菊,心素如简,说的就是柳轻梅这样的人吧!眉目如画的相貌,近似天人般干净的气质,似乎在这片忙忙人海中,一眼便能认出来。
这一年来,她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他,如今见到了,却恍如隔世。
一年了,他为何现在才出现?为何非要等她喜欢上贺兰越了才出现?
他刚才一定看到贺兰越吻她了吧!他也一定看出她已经不在是从前的那个小丫头了。
初恋的感觉一生只有一次,那种感觉朦胧,无邪,甜蜜,却短暂的难以长久!
但是,如果一年前他没有丢下她,没有把她幽禁在桃花屋中一月不见,他们又会怎样?
她一定会爱上他吧!
可能,她现在的生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人的缘分原来真是上天注定好的,一旦错过的话,便是一世的情缘,再也回不来了!
“轻梅?我们还真是不期而遇啊!”贺兰越脸上挂着凛冽的寒意,若有所指的冷冷开口,手臂紧紧的搂着卿卿。
柳轻梅撩了一眼卿卿腰间的手,踱步走到她身前,依旧的温言淡笑,一双细长的眸子里,像凝了春光一般零零碎碎。
“卿儿,这一年来过的还好吗?”
卿卿从贺兰越怀中艰难的转过头,小心翼翼的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想安抚下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轻梅哥哥,我很好!”她的心跳的好快,就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贺兰越胸前的衣襟,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惹怒了贺兰越。
卿卿知道,贺兰越现在对柳轻梅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主要是因为她。
卿卿心中一震狂汗,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说书人口中的‘红颜祸水’了!
“卿儿当日不告而别,让轻梅哥哥一通好找,如今见到你完好无恙,我便放心了。”柳轻梅凝眸望着卿卿,口气中带走淡淡的哀伤,一双细长的凤眸幽幽的望着她,似再也容不下别的。
“她为何要逃,你该比谁都清楚,如今说些不咸不淡,磨嘴皮子的话,又有何用?”贺兰越语气冷冷的,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子不容忽视的强势。
“卿儿,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柳轻梅脸上还带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根本没有达到眼底,他望着卿卿轻声问道。
“我!没有,我当时实在担心我师傅,所以才。。。。。。。”卿卿心中一紧,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没想到柳轻梅会直接问她,他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眼神都没有挪开过。
卿卿现在的一颗红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因为,她已经看到贺兰越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的眯了起来,她知道这代表他生气了,后果将会很严重。
“那我请卿儿吃顿饭可好?就当是轻梅哥哥给你赔罪了。”柳轻梅的言语中透着落寞,哀伤,和另人无法拒绝的真诚。
“你想吃饭自己去,我和我徒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恕不奉陪。”柳轻梅和李重茂不同,他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一年前若不是卿卿从他那里逃走,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现在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卿卿是属于他的,上穷碧落,下至黄泉,生生世世都休想逃离。
任何人都别想从他手中把她夺走。
卿卿还没有回答,头顶上的人便替她开口了,言毕,贺兰越抱起卿卿就要走。
“贺兰,卿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让她自己选择可好?”柳轻梅上前两步,一把拉住贺兰越的胳膊,眼光未变语气如常。
“妖孽师傅!”卿卿望着面色冰冷的贺兰越,心中起伏不定,她想跟柳轻梅一起去,却又怕贺兰越生气。她想去不是因为她还喜欢他,而是她总觉得,自己和柳轻梅之间,好像有一条斩不断,扯不开的线,还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
柳轻梅对她似乎也很特别,她原以为是因为贺兰越的缘故,但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难道自己真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即使不是,也没有关系,因为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他帮忙!
“卿卿,你想去吗?”贺兰越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面上漫不经心,但手上却紧紧的搂着她,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我。。。。。。!”卿卿按下自己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眼巴巴的看着贺兰越,好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尽量的贴近他,讨好他,两只小手悄悄的环住他的腰身,生怕惹恼了他。
随后,垂下眼眸,慢慢的点头。
贺兰越定定的望着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绝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他微微垂下眼帘,慢慢抬起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最终才在她耳边幽幽说道。
“卿卿,真诚实!诚实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哦。”
卿卿心中一怔,立即仰头,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
贺兰越的手突然停下,没有用力,只轻轻一点,却足以让她睡到晚上。
卿卿挣扎着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上下眼皮好像两片磁铁,互相吸引,越靠越近,最终还是瘫软的靠在了贺兰越的身上,朦胧中她看到不远处,那个俊美挺拔的身影,夹杂着一丝忧伤,眸中似有千言万语,他的嘴唇微微阖动,在对她说着什么。
渐渐的,扑面而来的清风变成了妖娆的花香,眼前仿佛有大片大片嫣红,在半空中打圈儿,飞舞,再徐徐的落下,好美,好美!
直到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卿卿才恍然察觉,柳轻梅的那句话是:“卿儿,别急,等着我。。。。。。!”
水火不容
浴佛仪式已近尾声,主持率领着全寺众僧,在金灿灿的释迦太子像前,上三香恭敬叩拜,口中念着‘一月在天,影涵众水;一佛出世,各坐一华。白毫舒而三界明,甘露洒而四生润。(偈见《浴像功德经》)”。
敲钟打板之后,僧众和居士们搭衣持具,齐集大殿之中,按平时上殿时的次序排列站好。闻磬声向上顶礼三拜。随后,大殿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拥而上,轮流着用勺子掬起佛像周围摆放的香水,撒在佛像脸上,身上。一边洒水,一边口中吟唱“稽首皈依大觉尊,无上能仁观见众生受苦辛,下兜率天宫,皇宫降降迹,雪岭修因,鹊巢顶三层垒,六年苦行,若人皈依大觉尊,不堕沉沦,若人皈依大觉尊,不堕沉沦”赞,主法者拈上三株香,旁边的侍者为他展开器具,顶礼三拜之后,再次请出释迦太子像,默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寺院内一片灯火通明,照的大殿四周更加亮堂,一阵阵琅琅的诵经声,掺杂着悠远的钟声、隆隆的鼓声还有震撼人心的法乐声,穿透天宇,在半空中久久回荡。
大雄宝殿前已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大殿里面,空留下一地的梨花雪,散着浓浓淡淡,深深浅浅的一点怨。
“卿儿的命数乃上天注定,启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够改变的,一年之前我夜观星相,发现帝王星附近多了一颗新星,此星虽然还不亮,但星相却十分凶险,虽然那时对帝王星还没有任何威胁,但现在却不同了。”柳轻梅缓步走到贺兰越跟前,伸出手拿掉落在卿卿头上的一片树叶,低下头,望着她熟睡的小脸儿温柔的说道:“她现在金光璀璨,锋芒耀眼,贺兰,你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呵!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卿卿是我贺兰越的徒弟,也是我儿子他娘,不管她命相如何,在这点上什么都改变不了。”贺兰越厌恶的推开他的手,紧紧的拥住卿卿,低下头重重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她嫩白的脸蛋上,瞬间多出来的红印儿,嘴角勾起了一丝坏笑,一双桃花眼中全是宠溺。
“贺兰,难道你想。。。。。。?”柳轻梅浑身一震,好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收回抬在半空中的手,眸中带着痛楚,终究还是没有把话说下去。
“我什么都不想,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更没有半点兴趣,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纠缠卿卿,你的用意为何,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说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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