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若轩将眸光转向她腕间的深疤,凛凛寒光逐渐升起怜惜之意,须臾,低叹一声说道:“近日你说要去近身照料涵曦,我也觉得无可厚非。只是……每次灌血之际你都要摒退所有人,也未曾听闻有哪个属下为涵曦奉过鲜血,故滋生怀疑。这两日查觉你弹琴时左腕力道不足,故猜出大概。唉!未料到事情如我所料……只是,为何你定要如此?”她竟爱涵曦至此么,宁愿牺牲自己大量鲜血亦不肯假手他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安落雪知他必是想到另一边,忙不迭解释道:“其实,在我的家乡,血液溶换是讲究科学依据的,并非任何人的血液都可以互用……”
花费好一会功夫方将血型学大致道出,幸而暮若轩智慧超凡一点即透,不过,即是如此也将她说得口干舌燥,心惊胆颤。
“你是担心别人与他的血液有冲突,所以才选择自己的血?”听完她这番话,他心下略松,却仍为她瞞着他而无法释然,“你为何不相信珞然?依他的医术断不会令他产生偏差,你又何苦定要天天为他灌血?难道你不知道,他每天需要大量的血液,量大到足以令你休克晕厥,久而久之会产生何样的后果,这些你可曾考虑过?”
“没——”此事她还真是未经大脑,只要一想到水水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的眸光复而凛然,冷声问了句:“落儿,扪心自问,你心底深处爱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见他如此严肃,她没来由的心尖一酸,吸了吸鼻子,大滴的眼泪瞬间泉涌般溢出,“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狠狠扑到他怀内,抽噎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若轩,为了你,我轻生乐死;为了你,我愿付出一切,生命也好身体也罢……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可是……若轩,我这次是不是错了?我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确信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变?我——”
“落儿莫哭,抱歉,此事是我多疑了。”摘下面具,俯身将她颤栗的两瓣唇封住,她柔软的唇依旧是那么的香甜,清雅兰芬浸满怀,一如既往令他的心为之颤动……该死的,他竟已沦陷如此之深,对她绵绵无尽的爱,究竟要如何才能倾情展露?
“唔?”胸前一凉,他发觉上半身已近半裸。这……是她干的?呵呵,恋上这顽皮的丫头,可谓今生今世的红尘情劫,朝思暮想,寤寐思服,不过,他甘之如饴!
扣住她不安份地探入里襟的小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别这样,你明知道我会控制不住。”
“我只想把对你的爱,用实际行动表达出来。”再度咬向他性感的红唇,舌尖肆无忌惮的挑透他,同时覆上柔软的娇躯迎合他男性的阳刚。
欲念被她轻易的挑起,下腹的激情叫嚣膨胀,可是……眼下的情况,他岂能纵欲贪情而不顾他人?
强行按奈涌汹的欲念,控制她的身体将她带离,微喘道:“落儿,我已经收到你的心意,足矣。你且去罢,此时此刻他比我更需要你。”
瘫软在他怀中轻喘,半晌方拾回几分力气。她的若轩,兼兼温雅、胸襟卓荦,可有时候却君子得令人生恨!轻叹一声不舍的站起,歉然笑道:“那我先过去了,你要早点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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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远方那峻岭崔嵬、银雾堆云的群山,安落雪心中的诧异是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的。她未曾料到,朝天崖所处的山体,竟而是小包子的故乡——昆仑山!而更奇之处,就是此山与彼山惊人的相似。皆地处西域,两大最显眼的山峰皆终年积雪,皆为名声鼎盛的寻根问祖、顶礼膜拜、修身炼体之境……
“你瞧,那两座最高的雪峰,其中右侧那座即为朝天崖所在。”暮若轩单手环抱身前美人,另一只手指向昆仑山,在她颊侧柔声耳语,“其实,它在当地有另一个叫法,名曰「布格达板」,因其名拗口难念,加之布格达板乃朝圣之地,故大家都习惯将之称为朝天崖。”
布格达板峰?安落雪心下重重一跳!是巧合吗?为何她来到这个异界,所见所闻之地无论名称亦或环境无一与她的故乡相似,唯独这昆仑山……此时马儿行速缓慢,她索兴偷懒偎入他的怀中,问道:“若轩,尚北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小包子带到?我想他们了。”主要是小包子。
他沉吟着答道:“他们出发虽然稍迟一些,不过应该能赶得上我们。落儿不必心急,待我们到得朝天崖就能与他们汇合了。”
策马跑于最前方的凌臻忽然勒马不前,回眸睨向骑在马上谈情说爱、旁若无人的那对情侣,不耐烦道:“徒儿,你定是故意的!哪有人似你这般学足几日都不会骑马的,你这丫头分明是赖在若轩的马上不舍得离开!”
师傅果然明察秋毫啊。被人道破心事的某女面不改色,反冲对方吐了吐舌,反驳道:“我可是您常常叨在口中的「蠢徒」呀,能力自然会逊常人一筹,绝非故意。怪只能怪若轩这师傅教得不好,”回眸冲身后眨巴眼,问了句:“你说是不是?”
暮若轩伸指捻向她的鼻尖,漾起宠溺的笑容点头道,“确实如此。”
“呸!肉麻兮兮也不嫌烦……”凌臻扯过马缰与他们并髻而行,语气一转说道:“乖徒儿,跟你商量件事。”
叫她乖徒儿?有种阴谋的感觉,“师傅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到达昆仑山后,能不能将涵曦现在用的那张面具让给我?”臭丫头那是什么眼神,不会猜到什么吧?
“你又不是凰灵国的通辑犯,易容做甚?”难道又是因为毒七郎?
凌臻恼羞成怒,“到底是不是老子的徒弟?问你讨件东西这么小件事,却啰啰嗦嗦问个不停!”
呃,师傅又发火了。忙堆起谄媚的笑脸,“师傅息怒,您先听我解释,”指向不远处的马车,眼底闪过一抹忧色,“虽然水水的画像已经没再张贴,可昆仑山毕竟是朝圣之地,我们很有可能会与朝廷的人狭路相逢,只怕运气不好叫人见到水水的模样,到时怎生是好?师傅,在此特殊时期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对不对?”
“你这臭丫头!”只知道替那小子考虑,“说起这个,你自己就不怕被发现?不是说上次入宫盗宝被女皇帝见到了真面目?”
茶公子与毒七郎
作者有话要说:二话不说,先点回上一章吧~ 大修整!
然后再慢慢说二话,好罢,亲爱既然不喜欢那些场景,小的就删除,一切以大家的眼光为准。
文章会加紧脚步,希望大家看得不要头晕~ 汗一个~
其实现在已经接近尾声,待揭晓女主的身世,也差不多该完结了。
再次感谢一路以来支持的亲,意见多多提,我会改的。么么~
“此事也是奇怪,”听到这,暮若轩冷不防插话道:“上次离开凰灵国,我和涵曦的人都关注那件事,本以为落儿至少会被皇榜通辑,熟料压根不见宫里宫外有任何动静。此次入境你也发现了,落儿虽然施了妆,不过细瞧还是能看出原样,可是却未遭遇过任何盘查。”
凌臻点头,“想来是因为徒儿盗宝未成,亦未伤到宫中的任何一人的缘故罢?”狐疑的瞅向安落雪,问道:“你拜师的时候就说想入大内盗宝,究竟是什么事物?竟牵扯到凰灵国国主。”
飞快与暮若轩对视一眼,她摇头道:“抱歉师傅,眼下还是不能说。”
「咻!」刺耳的信号弹声响。
暮若轩和凌臻警觉地勒停马,众人亦惊疑不定驻马停车,敛于道边迅速整队,将涵曦的马车及暮若轩几人围于正中。须臾,小道上传来急遽的马蹄声,听声不止一骑。
弹指一挥间,三人三骑出现,其中两骑银衣飒爽,当先一骑则华服锦袍,皆为男子。还未瞅见三人的模样,却见不远处尘土高扬,马声嘶鸣,显然跟着不少追兵!清一色黑衣蒙面马骑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汹汹气势直扑向那三名男子。
三名男子被暮若轩这队人马拦住去路,一时无路可行,无奈放缓马速,立即被身后的蒙面人追上。但闻一声呼哨,嗤嗤声顿响,身后的追兵展开阵形,铺天盖地的飞刀飞镖、梅花针、透骨钉、毒箭甚至简易的雷火弹……各势各样的暗器令人眼花缭乱,纷扬洒至。
他们纵身弃马飞入林内,依靠参天古木将暗器阻在身后,展开身形迅速纵向前。行得近些,可以看出那名锦袍男子身上有伤,行动间明显受滞,以至于让身后追兵得可乖之机。而另两人则死护在他身后,以血肉之躯抵挡那漫天银雨及飞箭。
“啊?”安落雪瞧清来人的模样,尖叫出声,急急道:“若轩!快派人帮他,务必将那个人救回来。”
暮若轩未究其因,听到她的请求后立即扬声喝道:“影,你们负责救人。”睨向那队蒙面人,他眸底掠过慑人的寒气,“至于那些人,下手毋需容情。”
领十余名属下一涌而上,双方立即短兵相接,纷纷下马拔出武器斗成一团。影纵身挡至锦袍男子身前,拔出长剑呼呼掠风卷起一圈圈寒光,箭羽纷纷跌落。那队黑衣人不意见人插手,颇觉意外,其中一名大汉躲至一边大声喝道:“大家先住手!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干涉此事?”
影冷哼一声,沉声道:“我家小姐要救他们三个,你们放不放人?若不肯放,那休怪我们辣手无情!”
“影!”黑衣人中倏尔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语气中充满意外,“怎么会是你,公子呢?他是不是也来了。”随着声音,一名身材高挑的黑衣女子窜出,快若闪电、形若鬼魅。
而影的属下则趁乱将那名华服男子带出,领到暮若轩两人的马前。
“咦?”见到那华服男子的模样,暮若轩和凌臻等人均不由自主发主惊诧声。凌臻更是一跃而起,跳到那人跟前将他扣住,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一面问他:“小子!姓甚名谁,家中父母现在何处,是不是我徒儿的孪生兄弟?”
男子冲凌臻抱了抱拳,先是客气了句,“多谢诸位救命之恩。”不动声色地将手肘扯回,答凌臻道:“阁下可以叫我茶洵。不过,您是否认错人了?在下并不认识您的徒弟。”
暮若轩的眼神凝在这位茶姓公子的脸上,陷入沉思。安落雪见自己不受注意,扬起嗓子大声道:“念君,你不是应该呆在宫里么,为何会被人追杀到这里来了,可是宫中出了事?”微觉惶惑,自己出于什么心理会如此关心凰灵国宫中之事?
听到她的声音,茶洵意外抬头望向安坐马背的艳妆女子,心中升起疑窦,“这位姑娘的声音……”倏尔眸光一凛,寒声喝道:“你就是那个被陛下称为雪儿的刺客!”那晚他一直站在安落雪身后,故认不出她的模样。
安落雪跳下马背,几个快步走到他跟前问他:“你姓茶?令尊令堂可还健在,他们现在何处,你家中可有失散的姊妹?”
见她问出类似的问题,加之扑面而来那诡异而熟悉的气息,令他微眯双眼,如炬的眸光在她浓妆艳抹的脸庞上细细打量着,迟疑着问道:“姑娘,你是……?”
安落雪懊恼,欲找点什么抹掉脸上的容妆时,却被影带来的人打断。“公子!公子!”那黑衣女子闪电般掠过凌臻和安落雪等人,直扑到暮若轩马前重重跪倒在地。
“原来是你。”暮若轩纵身下马,步履从容地走向那名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仰起脸庞,喜极而泣,心跳加速地等待他将她扶起。熟料暮若轩眼角未带她一眼,目不斜视的走向安落雪,路经她身侧时漠然留下一句话,“桑小姐起身罢,你如今已经不是我的属下,毋需行此大礼。”
一直没瞧清楚女子模样的安落雪此时方知,来人竟而是恨她入骨的桑采儿!这么说,那队追杀念君的人是魔神教的杀手?可是,他贵为女皇帝的宠妃,又怎会惹至江湖仇杀?
暮若轩上前先是交代影,“你先把魔神教的人打发走,告诉他们,这位茶公子我们月衍山庄护定了,若想买他一命,叫叶惊秋亲自前来。”上前两步揽过安落雪纤腰,将她带向马车,一面冲念君颔首道:“茶公子,请随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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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乍见茶洵众人已惊过一轮,可再见到卸妆后的安落雪和茶洵并肩坐到一起,马车内暮若轩、凌臻、涵曦、珞然等均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声。
一模一样!即使一个模子刻出来,都不会相似至此,难道……
“在下乃家中独子,高堂健在,家中并无兄弟姊妹,亦未曾听家人提及有早年失散的姊妹。”茶洵淡淡的打破众人的幻想。
“怎么可能!若无骨肉之亲,世间会有此等相似之人么?”凌臻撇着嘴全然不信。
“信不信由你们。”茶洵的目光未曾离开过那张同样的脸,正色道:“也不怕你们笑话,在下出身象姑馆,两年被太常卿蒙大人发现。他说凭我的相貌,毋需留于烟花之地受苦受难,还保我享尽富贵容华。后来,我就被蒙大人带入宫奉给陛下,陛下见到我的模样果然喜欢,不但赐与惠君之位,还为我提供最好的师傅教导我武功与谋术……”
两年?那也难怪珞然不认识这个念君。
听他将身世娓娓道来,众人失望的确定他与安落雪并无血缘关系,许是天作之巧合,竟有两副如此相似的面容。不过,大家不约而同望向涵曦,他这张脸,难道也是巧合吗?
此时,影的声音自马车外传入:“公子,魔神教的人已经撤退,不过桑坊主却不肯走。她说想随我们一同去朝天崖为涵曦公子讨药,以戴罪立功。”
涵曦不耐烦的斥道:“影!别忘了她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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