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宫事(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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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平宫事(女尊)-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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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性,应当是她极宠的独子、德侍君的嫡亲侄子、名叫莫璃的,作为这次那四名侍书之一,被送进了我太子府吧。为了儿子,也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得罪了我这将来的储君,可是不划算。
  再者这算是与皇家联了姻,退了首辅不仅不会尴尬,连带着一向不太得母皇宠的德侍君脸上也光彩。
  “殿下。”舒芷柔柔的声音打断了颜莘的思绪。
  他已转过了隔断的屏风,正拖着曳地的丝袍,手里捧了皂角、毛巾的,赤裸了玉足,踏在砖面上。
  “下来吧。”
  身后一片水声,颜莘依旧闭着眼,只伸出只手去,由着舒芷将手放入自己手里,把他拉到身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舒芷呆呆地看着她的侧影。
  殿下早上退了朝便被陛下留在御书房,中午很晚才回来,回来之后又批了许多折子,一定很累。
  她好像睡着了。
  但他知道她是清醒的。她随时会像往常一样,回头问他,今日里想做什么,又都做了些什么。
  她精致的五官都迷蒙在一片薄雾里,只有凝脂般的香肩露出水面,也不是那么清晰可见。可能是水有些热了,自己竟然有了些血脉贲张的感觉。
  忽然想到下午新进府的那些与他年纪相仿,又美貌多情的男子,他心里又凉了下去。
  他们的家世都比他好,他们都会不惜一切地夺取殿下的宠爱,他们现在虽然默默无闻,但不久,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会成为所有男子称羡的对象,最好的那个终将会父仪天下。
  而自己呢,自己只不过是她房里的人,不仅现在是无名无姓,将来也不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以后殿下那美丽的笑,那对他的好,都将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了,他必须要和许多人一起分享她,自己得到的,可能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殿下会有很多侍寝的男人,那是早晚的事,他能接受。
  她毕竟是天之骄子,是大慕未来的帝皇,本来就不可能是他一个人的,这些他也明白。只是他小心地,近乎卑微地祈望殿下永远都不会忘了他,哪怕只有心里那么一处很小的角落属于他,就像她每日里絮絮地问一些她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她眼里的笑意每每都能到达自己心里,都会让他暖暖的。
  舒芷爱这种温暖,就和他爱颜莘一样。失去了这种温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还能有勇气活下去。
  “怎么哭了?”颜莘突然问。
  舒芷忙伸手,把眼泪拭去,抬头正撞上殿下那一双精雕细琢的眼睛,隔着氤氲的水汽,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眼睛里……东西……”
  “让我看看,”颜莘把脸凑过来,半是认真半是玩味地看了看,“我给你弄弄。”
  他只觉得她凉凉的舌头在自己的眼睛上舔了几下,吓得忙闭上眼睛。
  颜莘把他眼角上没来得及擦去的一点儿泪珠儿卷去,又看他紧张地闭着眼睛,睫毛一闪一闪的很可爱,便忍不住又上去舔舔他的睫毛,末了竟把他整个眼睛都舔弄得水漉漉的,这才过足了瘾,抬起脸来。
  待到舒芷感觉她的动作停了,这才敢偷偷睁开眼,却发现颜莘正满脸笑意地着看自己。
  于是忙把眼神儿敛了,脸上却飞速泛起了粉红色。
  颜莘只觉得被他勾引得下身一阵火起,忙化身恶狼扑了过去,把他压紧在池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野蛮。
  在他唇上轻咬了几口,又撬开贝齿,舌尖细细品味他唇齿间的每一处角落。
  手上也不停,先是探到他后心,指尖在他脊椎处上下轻轻滑了几个来回,身下的人应景般地一阵战栗,颜莘很满意。
  又往下探手,强行分开他夹得紧紧的双腿,在大腿根处摩挲了几下,又用掌心来回擦了擦,眼看着舒芷咬紧嘴唇,把喉咙里翻上来的一声呜咽强行压了下去,索性伸出两指,来回套弄了几下,又坏心地用指甲在顶端轻轻刮了刮。
  舒芷终于忍不住了,低低地“呜”了一声。
  在水里稳不住身子,颜莘既得了趣,便退开,只笑吟吟地看着舒芷因为欲望被生生打压下去的一脸失措,复上前咬住他耳垂,抽空道:“这里不好,等会儿榻上再疼你。”
  颜莘是这样一种人,白日里越累,夜里需求反倒越多。这一晚又是仿佛要把人连皮带骨头拆了吞下去一般,把个舒芷翻来覆去要了好几遍。末了,自己终于觉得腰也酸了,小腿肚儿也疼,眼皮更是有些沉了。这才熄了灯睡下。
  两人各有心事,没过多久,饶是颜莘这样一着枕头便能立马坠入梦乡,半夜打雷都不耽误睡觉的人,竟然被身边隐隐的啜泣声给弄醒了。
  枕旁的舒芷渐渐地竟抽噎的有些气息不稳,暗暗的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见到殿下被吵醒,舒芷也惊了一下,正暗自后悔,不该扰了殿下。
  颜莘不说话,只是伸出手来,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舒芷心里透亮: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于是索性把头深深埋进她怀里。却不敢再出声,只双肩微微抖动。
  静默了许久,久到舒芷以为颜莘又睡着了。
  “你该明白,”他突然听到颜莘低低道,“我有多在乎你……”
  他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了过来。
  自己日日夜夜里担心的事情,这么久以来的心结,竟被她这么轻易的一句话,彻底击了个粉碎。
  他明白,这八年里,她眼里心里,每一处都是自己的痕迹。
  他说想画画,殿下便专程请了男琴师来给他指点;他想学刺绣,殿下便叫人去给他寻新鲜的绣样;每次殿下出宫回来,众人都会对她给他捎回来的东西赞叹不已;就算自己不爱搭理任何人,也没有人敢来派他的不是。
  他想要的一切幸福,她都能给他,更重要的是,愿意给他。
  就算是她在榻上霸道了些,但那样也是自己喜欢的。他爱殿下,殿下也在乎他。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舒芷笑笑,在她身边八年,自己还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她的呢。
  她是那么重情义,又那么有条理、恩怨分明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置这么多年的感情于不顾。
  自己也是,怎么有了点儿变故,脑袋就混成这样。
  他又有点儿自私的偷偷地想,自己再怎么说也是贴身伺候,日日里守着她的。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定然是要比别人多得多。就算是这府里又进了人,就算得了宠,见到她的时辰也不会比自己多,这样的一辈子已经是足够自己小小的卑微的心满足的了,还要奢求什么呢。
  殿下刚刚只那么轻轻地一句话,就仿佛把一股生机从自己的头顶直灌进去,让自己从发尖直到脚跟,每一寸都快意无比。
  他忽然有些明白那些人常对殿下说的那个叫“醍醐灌顶”的词是什么意思了。本来自己就一直都觉得殿下肯定会像那些人说得那么厉害,现在看嘛,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想着想着,心里竟也偷偷地笑开了。
  又恍惚想起了昨天,殿下说自己指甲的颜色太淡了,这几天光顾着揪心了也没听进去,明儿一早上可该去重新染了,这样她一下朝就能看到了……
  从殿下怀里抽身出来,不然压着的她的胳膊就会麻了;自己早上还得稍微再早起一点儿,给她把喜欢的碧梗粥热了,那些小侍们早起是不尽心的;还有……心里一边甜甜地盘算着,迷迷糊糊地睡了。
  见他睡熟了,颜莘这才抬眼。
  认真端详了一会儿身侧安详又带了些喜悦的容颜,黑暗里无声地笑了笑,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也闭眼睡了。
  看来自己一开始便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能和他解释,只能由他自己去想开,果然不错。

  庭院深深深几许3

  栀子花开,又是一年盛夏。
  这日下了朝,颜莘便往父后的凤栖宫走,做每日例行的晨省。
  一路上总有行色匆匆的宫侍停下来行礼,颜莘起先还有些纳罕,后来拦住了一个小宫侍,这才知道继全国大造声势选了四名侍书送到自己府里之后,可巧到了母皇选秀男的日子,又一批秀男们将要入宫了。
  如今宫里可不是到处都在忙着修葺宫殿,重新编派人员么。
  毕竟将来这后宫中的局势或多或少的微妙变化,都会因这些新人而生,因此宫里人人都屏息敛色,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只有颜莘不怎么感兴趣:一来选秀本身与自己没什么关联,二来如今天下人皆知,世宗盛宠皇后,二十年不衰,任何人都不可能威胁到自己父后的位置。
  看着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地忙来忙去,颜莘忍不住暗暗感慨:人人都梦想着一朝得宠,权倾天下,殊不知,古往今来,常得君王带笑看得又能有几人,那一座座美伦美奂的宫殿,又不知囚禁了多少破碎的青春。
  不知不觉已到了凤栖宫。
  守门的宫侍见到颜莘,连忙屈膝行礼引领进门。
  凌皇后喜静,宫侍们行动间都是轻手轻脚,说话也是柔声顺气,时日久了,连世宗过来了都会自觉敛声。
  只有颜莘会时不时的喧哗几句,逗她父后开心,有时候便干脆我就是吵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办。凌皇后却有自己的办法,也不恼火,只笑着看她,直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为止。
  在外间问了宫侍几句话,便见里间服侍着的夏岚掀起帘子,出来笑道:“公子果然耳力好,听到殿下的声音,叫殿下过去呢。”
  夏岚是凌皇后嫁到宫里时带过来的。在身边伺候了近三十年,一路看着自家主子从侍书到太子君再到皇后。这“公子”便从出嫁前的相府里一直喊到现在。时间久了,也不改了。
  颜莘对夏岚有着特殊的感情。不仅因为他是父后的心腹,更重要的是颜莘是夏岚看着长大的,夏岚待颜莘,丝毫不差凌皇后待颜莘。
  颜莘打趣儿笑道,“是夏岚叔叔听到了我的声音了吧。”
  夏岚忙笑着回道,“殿下如今可真是越来越淘气了,连老奴都取笑了来。”说着便又打起帘子,让颜莘进去。
  可巧屋内正有客人,却是几名盛装男子。
  颜莘吓了一跳,忙向后退了几步,退出帘外。
  却听见凌皇后在里面悠悠道,“不妨事,你且进来。”
  颜莘正疑惑,犹豫要不要再进去,只听里面凌皇后又道,“都是宫里的人。”
  这才转头看夏岚,见夏岚也朝里面努嘴,便才重新进了内间。
  毕竟有外人在,还都是些看起来有身份的男人,颜莘少不得装老实一点。认认真真地行了礼问安,几人也给她行了礼。此时却听到父后在上面笑道,“你这孩子,在外人面前才突然知道该对父后恭敬了?”
  一席话说得周遭人都笑了。
  屋里的紧张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凌皇后又道,“我儿今日来得正好,这几位都是即将入宫的新人,可是个个出身高贵、德容兼备的。将来早晚要在宫内常见,也可与你新得的侍书们一较高低了。”
  这几句话说得几人都不太好意思。
  世人皆知,为储君所选的侍书可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将来是要入主后宫的,区区秀男如何能比。
  贵如凌皇后,当年也是侍书出身,且自入宫便深得母皇喜爱,结发夫妻,伉俪情深,又怎能是这些年轻男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如此说,自是极大的抬高了这些男子的身份,听在颜莘耳里,还多少有些对于听闻自己并非宠幸已进府多日的侍书的不满。
  凌皇后执意拖延世宗选秀的时日,只先给自己女儿选侍书,惹得世宗每每想到好的都被女儿先挑走了,便笑骂他“妒夫”。
  如今既担了这“骂名”,女儿还不争气,饶是他不喜多言语的性子,也时常忍不住拿话去掂量他女儿。
  颜莘却不太在意她的男人和他母亲的男人们比起来谁高谁低。只觉得满屋子的金翠首饰,莺莺燕燕,香气扑鼻。
  固然都是花容月貌的,但其实并无出类拔萃者,有的甚至还掩不住一脸稚气,确实是跟自己府里刚进的那几个人有些差距。
  见大家无话,凌皇后这时便推说乏了,几人见此情形便称告退。凌皇后令宫人好生送走他们,并嘱咐他们保养准备,待几日后入宫再见。
  见屋里只剩夏岚了,颜莘便忙跑到父后身边坐下。
  凌皇后牵住颜莘的手,认真检查了一番,见与昨日比并没什么异样,这才只问道,“昨日嘱咐你吃的那个燕窝可曾吃了?”
  “舒芷想着呢,每日里熬上一两,昨日的份儿已经吃了。”
  “给你的香袋可曾带了?”一边问,一边看她腰间,却并未有。
  颜莘笑笑,往她父后身边又凑了凑,小声道,“在里衣上呢。父后给的我都小心着的,不信您看舒芷。”
  凌皇后嗔怪道,“我正想说呢。你就是独宠那孩子。一叶蔽目,不见树林的。早知道这样就不给你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把他要回来。”
  “父后怎么舍得女儿没人伺候了,”颜莘赶忙撒娇,“父后好不容易调教了一个好的,换了别的女儿就不要了。”
  “怎么叫没人伺候了,不是给你选了四个么?”
  颜莘知道又要脑袋疼了,忙转移话题道,“父后,前日里说的我表哥,什么时候到?”
  “昨日晚间就已经到了。”
  “那快叫他来让我见见……”颜莘急道。
  “急什么?你惦记他了?”
  “嗯……嗯?”颜莘胡乱答应了,待反应过来,却正看见父后和身旁的夏岚同时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他是我表哥嘛,”颜莘忙为自己辩解。
  “人家赶了那么远的路,也得歇歇啊……”
  “都歇了一晚上了!”颜莘插嘴打断道。
  “你怎么总是这么猴急。”凌皇后无奈吩咐夏岚,“叫吟竹过来。”
  过不多时,一个着玄色衣衫的男子从外间转进来。因夏岚已经告诉他颜莘在这里,他便过来也行了礼。
  吟竹是颜莘的舅舅、世宗的嫡兄——昌平公主的独子。复姓容颖,封耀荣郡主。
  幼年时他每月随父亲入宫,便和颜莘他们时常在一起玩。颜莘那时便很喜欢他。
  因为在皇宫里的玩伴儿少,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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