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却是不断了!”萧楚意味深长,“记住,我手下不留没有付出绝对忠诚的人!”。话未落音,天阳只觉得全身压抑,他知道那是王爷给的惩罚;想到天雨也只硬撑着,但愿天雨能够就此认清,那个女子虽美好,却不是他们能够肖想的存在。看王爷这样,恐怕也是动心而不自知吧!不然,为何宁可毁了蛇窟,也要救她回来?
天阳离开,萧楚望着远方,一样手,飞出片片雪花,看着东苑的方向,“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26】 朗王生辰
半月过去,阿九身上的伤也大抵好了,蛇的齿痕对她来说本不是什么难事,只左肩胛处,那枚烙痕仍旧隐隐作痛,阿九深知,疼的,何止是肩胛,更深的,怕是心罢了。
浑浑噩噩,仿若坚持半生,忽的一日,你所尊崇的智者告诉你,从前的坚持竟是错的。想了很久,有些人,有些事,或许初见最是美好。
不然世间为何总有人生若只如初见的传言。
看着窗外,狂蜂浪蝶,只它们太过渺小。她只需随手一枚银针就足以令他们梦落黄泉,她要站就站在世界巅峰,从此无人敢欺辱、无人敢轻看的地步。以往近十年,一直以为长大了便能下山寻得自己执着的那抹阳光,如今想了,竟是痴了。
这世界,有什么比实力更重要?
——鬼君的替嫁王妃——
“楚黎,通知王妃,明日朗王生辰,她需陪同本王出席!”丢给楚黎一张请帖,淡淡地说道。
楚黎微皱眉头,“可王妃的身体……”
“不过参加一场宴会,又无须她上战场杀敌,难不成宴会上的人能吃了她不成?更何况,有谁不要命,敢动本王的王妃!”他有些不耐烦,为何这王府众人,处处为她考虑。她,究竟有什么魔力,一个天雨,一个楚黎,还有那个不知名的人,难为真当他是傻瓜,看不出他们眼中的情愫?
楚黎咬牙,称是而去。
阿九听了也只淡淡一笑,身着白衣的她,随性跪坐花间,懒懒地,一尾紫箫轻放唇间,柔夷轻点,带着无限哀伤而又动听的声音响起,“请总管转告王爷,王爷吩咐,妾身自是不能不听的!”说着,只转身,怀中一直白团双眼目露凶光,楚黎知,那是她委婉的逐客令。
自那日,阿香发现紫鹃消失之后,她便少言寡语,原本因着紫鹃而生出淡淡的情愫,现也消失殆尽。萧楚,离开你的我,会不会更加幸福?
——鬼君的替嫁王妃——
取过菱花铜镜,执笔轻描。有号称当世舞绝离欢这样的师父,不管是着衣描眉,自是受过异常严苛的训练。不过三两笔,眉眼如画、唇如点漆,缓缓勾勒。略显苍白的双颊,半扫峨眉,一点胭脂。揽镜细看,她从不认为自己比谁差。
双瞳剪水,纤尘不染。空谷幽兰般的自在自得,一袭浅紫翠陇烟裙,勾勒出较好的身材。乌黑光亮的发丝中,一直紫金步摇斜插轻挽,整个人显得大气而又不失优雅,清丽而又不显张扬。
到得朗王府上,难得萧楚体贴一回。双手牵着她,拦腰将她抱下。
众人歆羡的目光传来,阿九却平静如水。世人总是如此,被表象迷了眼,蒙了心。真正光鲜背后的痛楚,几人得知。她自在席间静坐,间或呷一口茶。仿若这整片嚣闹繁华、热闹欢愉自与她无关一般。
要说,这朗王府中所用,虽不算差,可与天山用惯滇山云雾、君山银针的阿九来说,却显得有些寒碜。阿九轻抚着云狼,沉浸自己的思绪,这份小小的安宁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
“咦,这不是九妹么?怎么,楚王没有陪着你?”沐清荷挽着萧朗的手臂,居高临下看着阿九。萧朗只微笑着不言不语,脸上写着三个大字,看好戏!
阿九放下茶盏,轻抚裙衫站立,“见过朗王殿下!”。然后转身径自坐下,对于沐清荷向来无半点好感,如今只当做透明的便罢。可有人却不依不挠,“王爷,你看她!”若说吴侬软语是享受,那沐清荷的撒娇,阿九却不觉得有半丝享受可言。
轻轻安抚云狼,抚顺它背上树立的毛发。“咦,婉儿,我寻你半晌,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喝茶,真是该打!”萧楚适时地出现,对着阿九甚是宠溺,只出了她唤出的名儿。
沐清荷嘴角轻笑,这沐家谁人不知,沐清婉不过一个为了搪塞皇家临时起的,实际上确实个连名字也没有的野丫头。看来她连乳名都不告诉他,两人的感情,却未必有他们表现般的如胶似漆。
被萧楚揽入怀中,清冽的男子气息袭来。阿九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她心心念念近十年的人儿,如今,如她所愿般轻揽入怀,只可惜,却仅是一场戏。等好戏落幕,孤寂袭来,她仍旧只是那个被束缚深闺高阁中,无所依靠的阿九。
“皇兄、皇嫂的感情当真是好,害得皇弟好生羡慕!”萧朗是谁?玩转朝堂的朗王,看着萧楚嘿嘿一笑,话题立转。萧楚牵着阿九的手,立刻心神荡漾,那双柔荑,不过他八个巴掌大小,软弱无骨,白皙若雪。“皇弟说笑了,这朗王府上侧妃、侍妾、通房不知几多,何须羡慕我!”
“那些庸脂俗粉哪能与天仙般的皇嫂相提并论,皇兄好福气!”萧朗看着阿九,挑了挑眉,若有深意,“只,皇兄可要牢牢抓住了,不然哪日害得我们美丽的皇嫂受伤了,大家可都是会心疼的!”
萧楚感觉到阿九身体瞬间一僵,虽然只是短短片刻,他却感受如此明显。该死的,府上竟然会有郎王的细作,他心中懊恼,想起那日所见,她浑身是血被他从蛇窟中抱上来的场景,握着阿九的手不由得收紧。
“多谢皇弟提醒皇兄,是该好好保护婉儿才是!”萧楚说着,看到远方走过来的萧依,他还未发话,萧依率先开口,“咦,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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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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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清荷献艺
阿九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妾身拜见公主!”她虽名为皇家妇,却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自是得步步小心,唯恐走错一步路,说错一句话。与皇家人接触,她虽有沐家这个后盾,只可惜,沐家却不会为了她这个弃子强出头。
“原来你就是我三皇嫂啊!”说着瘪了瘪嘴,“你不是在洛城嘛,怎么又成了沐家人,还成了我三皇嫂?”
阿九先是一愣,“妾身离家多年,此次乃奉师命送信前往洛城薛家,不想冒犯公主圣颜,还望公主恕罪!”,心里虽颇有不满,但却只能深埋心上。对这个公主,她还是有些忌惮的。“罢了罢了,洛城的事就别提了,话说若给父皇知道,我就死定了!”萧依俯身阿九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道,阿九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公主看来也不如传言中的傲慢任性,她朝阿九俏皮地眨了眨眼,阿九会意一笑。
“下次别妾身妾身的,怪别扭的,你是皇嫂嘛,别老是弄得我欺负你一样,三哥哥可是会灭了我的!”说着,看着萧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三皇兄,皇嫂我先借走了哦,待会儿还你!”说着,拉着阿九就往外走。
阿九正愁找不到借口拜托萧朗与沐清荷的纠缠,这萧依来胡搅蛮缠一番,倒也变相为她解了围。
两名女子,你来我往半晌,竟因洛城一战,生出了革命的阶级友谊。
——鬼君的替嫁王妃——
接近午时,萧朗才携着沐清荷,缓缓开了宴席。
花园中,沿着宽敞空地,两边整齐排列着食案。阿九与萧楚自坐在一棵芙蕖花树下,枝叶繁茂,倒是挡去了这不算太毒的骄阳。放眼望去,清一色青年才俊、美貌佳人。阿九笑,却不语。说什么朗王生辰,怎么看起来更像是达官贵族、官家子女的相亲会才是。
众人面面相觑,这朗王虽无正妃,可府中侧妃尚有两位,怎么也不该带着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做东的。众人心中各自盘算。
小皇子萧昱看着萧楚,对着萧朗语带笑意。“五皇兄的面子可不小。”
萧朗也骇然一笑,“今日贵客临门,你我兄弟且自是不说,若是怠慢了他人,可是抹了我皇家脸面。”
萧昱嘴角一瘪,轻哼。萧何看着两人,脸上虽波澜不惊,可一双眼却迸射出不满,“要我说五皇弟面子是挺大的,要说这三皇弟向来不参加各类公宴,今日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今日,三皇兄能赏脸来此,小弟亦是受宠若惊!”萧朗也不谦虚,只嘿嘿一笑,看着旁边的阿九,“怕今日小弟也是接着皇嫂的光,这三皇兄有了皇嫂,倒是变得更加亲和了!”
阿九只尴尬一笑,她做了什么,为何这萧朗有意无意,总是针对她?直觉告诉她,萧朗铁定是故意将众人眼光往她身上引去,至于目的,时间自有论断。
萧楚顿时面露寒色,“怎的,好似大皇兄、五皇弟与七皇弟皆认为我不当出现在此?即是如此,又何必派人送请帖至我府上,看来当真是我会错意了?”
距离萧楚最近,阿九真切地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寒气。冷面鬼君当如是,阿九心中只浮现这样的话语。嘴角勾起一抹苦涩,难为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就忘得了他是如此的残热和冷情了吗?
“楚王说笑了!朗王这是为您的到来高兴呢,大家莫为了这些小事伤了和气。清荷不才,愿为大家舞一曲助兴如何?”以女主人之姿坐在萧朗身边的沐清荷站起来,看着大家,萧何、萧昱微微点头,连萧朗亦大松了口气。
冷面鬼君,当真惹不得。
乐起,沐清荷轻摆腰肢。今日,她身着一件翠绿色宫装罗裙,水袖轻甩倒是为这刚入夏的炎热平添一抹清凉。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会抓人眼球。
双臂展开,腰肢下摆,舞间顺带朝萧朗望去,两者含情脉脉,脉脉含情。阿九在心中摇头,这样的舞姿,若放到二师父离欢面前,绝对是三天别想睡觉。
身为风离第一才女,沐清荷的舞艺不可能差,看在座众人就知晓,只,凡夫俗子又岂能与那天山上的舞绝媲美。阿九从小跟着七绝耳濡目染的,倒是对琴棋书画一道,要求颇高。
“当真不愧第一才女!”顺着声音望去,竟是这一届的状元苏牧,有了一个,众人也自然不会吝啬。舞罢,满场喝彩。
沐清荷却径自看着萧楚,“不知楚王以为如何?”
“即是我朝第一才女,自然是好的!”萧楚瞥了眼两腮泛红的沐清荷,声音冷清,经不带丝毫温度。沐清荷怎会死心,看着一旁径自进食的阿九,“不知九妹以为如何?”
阿九放下玉箸,有些迟疑地接过萧楚递过来的锦帕,优雅地擦了擦嘴,在众人灼灼目光中,声若银铃,“如王爷所言,五姐即是我朝第一才女,这舞姿自是好的!”
众人看着阿九,眼中多出了些许鄙夷之色。在如斯场合,竟然吃得欢快,难不成楚王府缺衣少食了不成?
可萧楚只径自笑笑,也没多说。可这一切看在他人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在他们眼中,阿九美则美矣,可一不能修武,二也无过人之才,说得好听些贤妻良母,说得难听些不过一只好看的花瓶。自己技不如人,还吝啬两句赞美之词,这样的女子,当真是楚王家门不幸!
沐清荷见目的已经达到,大大方方对着众人行礼,然后退下。朗王笑得灿烂,对着大家举杯而庆,“素闻皇嫂幼年远游学艺,既然皇嫂对清荷舞姿有所偏颇,请皇嫂舞一曲如何?三皇兄想必也想见识见识皇嫂才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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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梦落黄泉
阿九瘪了瘪嘴,怎么萧楚说好,就是好!她说好,就是有所偏颇呢。这萧朗摆明了想让她出丑,说得好听远游学艺,她不信他当真不知,她为何离家近十年。只,今日恐怕会让他们失望了。
“这倒是,九妹才艺无人识得,今日且让我等开开眼界罢了!”沐清荷与萧朗四目相对,会意一笑,幽幽说道。
阿九偏头看向萧楚,萧楚只微笑着,“婉儿,五皇弟性子虽冲动,可这话却也中肯,为夫倒也想见识见识婉儿的舞艺呢!”说着,一杯酒滑入口中,阿九才明白,若是她真的无一技之长求助于他,将是多么悲哀的词。
站起身,“王爷要求,妾身怎敢不从,即是王爷要求了,妾身且舞一曲助兴罢!”冷声说着,看向一旁乐师,“只柳琴、竖箫便罢了,曲子嘛,简单的《东南飞》可会?”
乐师点了点头,阿九轻笑,那便是了。足尖微点,翻身跃过食案稳稳落在场中,朝着乐师微微颔首。
众人惊,她居然会武?不是说她不能习武吗?沐清荷摇着头,满脸不可置信,刚才那一招看上去何其简单,但沐清荷知,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萧楚亦同样吃惊,看着场下那个朝着众人优雅行礼的女子,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发现?
乐声起,不似刚才的高昂,盈盈流转间,含羞带怯。紫衫素颜,白纱自她袖中飞出,腰肢轻甩,间或瞥到萧楚眼中的探究,她只转头。
众人痴了,在这一刻,仿若模糊了天地,只剩下满目雪白。她的悲、她的痛、她的哀、她的思、她的愁……众人感同身受。片片雪花落下,众人好似感受到那传递的哀莫大于心死之感,沉闷、压抑,可为何双眼仍无法从她身上挪开。
水袖柔顺,手腕轻抖间,一转身、回旋、扭腰,在她刻意运作下,浑身灵气环绕,萧楚手中酒杯不知何时滑落,连苏牧也不禁微张着嘴。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见几回?
乐音,凄凄惨惨戚戚,婉转落幕。水袖环绕中,那女子若隐似现,甩袖、扭腰,用力回旋,在乐音停下那一刻,阿九纵身直上在空中一连旋转十二圈,最后足尖着地,左臂轻展,右臂挽纱遮面,双手轻捏兰花指,原本的嚣闹繁华,此刻万籁俱静。
“情多舞态迟,意倾歌弄缓,举腕嫌裳重,回腰觉态妍,罗衣姿风引,轻带任情摇。”苏牧站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一首小诗信手拈来。回过神来众人,看着阿九只觉得那已然不是凡人。
沐清荷有些尴尬,“妹妹舞姿果然曼妙动人!”
“哈哈,想不到弟妹舞艺竟不输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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