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怎见浮生不若梦(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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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怎见浮生不若梦(第一部)-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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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笑容阴沉可怖,配上那两道做惯总裁,凌厉无匹的眼光,我怱然觉得背上有些发寒,勉强笑道:“不了,我现在就向您辞职,立即回去收拾东西……” 
  “你、给、我、上、车。” 
  江上天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每个字都象是一把大锤,带着千钓的怒气,敲打在寂静的深夜里。 
  事态仿佛有些失控。我本能地退后一步,挤出笑容,试图缓和他的情绪:“江总,我建议您……” 
  话还没说完,我的手腕便象被铁圈箍住一样,落入了逼上来的江上天右掌中。 
  看不出这男人俊朗的外表下竟藏着这么大的力气。我暗吃了一惊,预感到危险的迫近,再也笑不出来:“江总……” 
  “闭嘴。” 
  成功让我闭上嘴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这两个字之后的举动。颈项上突如其来的一痛,我眼前一黑,立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我已坐在车上,身前横过一条安全带,手脚却还自由。 
  灯光如飞向后掠去,车速不问也知极快。 
  偷眼看了一下身旁沉着脸开车的冷峻男子,我想开口却又不敢。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象濒临爆发的火山,可我还是小心地不去点燃。 
  揉着手腕,我悄悄打量车门,见鬼,是微电脑操控的,无隙可乘。眼光转而瞄到江上天身上,或者,我亦可有样学样,将他打昏—— 
   
  “我劝你不要试。”江上天明明没有看我,不知为何却象察觉了我心中所想,冷冷一笑,“或许你还不知道,我是空手道黑带。” 
  我倒吸一口凉气。此时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坐在奇怪的车上,开往不知名的地方,身边又是一个样样都比你强上百倍,心存报复的男人。 
  “江总,如果你要打我一顿,不用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只要你说一声,我决计不会呼救的。”我老老实实地看着他,“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看在我曾为你做牛做马的份上,离医院近一些。” 
  江上天只是冷笑,什么话也不说,光影浮闪过他线条分明的侧脸,帅气而危险。 
  多优秀的一个男人,可惜心眼却太小了一点。 
  我不死心,还想努力自救。只是接下去无论我说什么,怎样说,江上天都象是充耳不闻一样,理都不理。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我看花了眼,那唇角微微挑起的,竟象是得意而非愤怒。 

  海浪声声。 
  在月夜下的海滩散步,绝对是人生最浪漫的事之一。但如果是被人逼着下车,偶尔还踢上一脚,狼狈欲倒时,那情形实在与浪漫二字毫不搭调。 
  江上天在这种时候带我到荒无人迹的海边来干什么?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这男人,该不会是因为颜面无光,一怒之下欲杀我泄愤、弃入海底、毁尸灭迹吧?    
  一片乌云恰在此时掠过天际,遮住明月——月黑风高杀人夜。这算是上天给我的神示么? 
  正在心慌意乱之间,身后沉声一喝:“站住。” 
  来了,图欲穷而匕欲现。 
  我站住,转身,脸上的笑容大概比哭还难看:“江总,不必为了我,而弄脏您的手吧?” 
  江上天分明一愣,随即大概看出我心中所想,面容似笑非笑,变得有几分古怪:“嗯,你说的倒也不错……好吧,你自行动手,我看着就行。” 
  这也太狠了吧?为了一点点的小事就想杀我,还要我自已动手?我纵然再会忍耐,再逆来顺受,也绝对做不到这么伟大的地步。 

  头一抬,我瞪着江上天:“我绝不会自杀。” 
  “自杀?你很想不开么?”江上天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淡淡看着我。 
  “你……你不是要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如果为了这点事就要杀人,我岂非还来不及埋尸体?” 
  看着江上天写满捉弄的眼神,我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自已真象一个白痴。 
  “不过,”江上天向前迫了一步,气势之盛,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不杀你,不代表这件事就能这样算了。看在你曾给我做牛做马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已挑。” 
  我回以疑问的眼神。 
  “一,你把衣服脱光,让我也看过,算是扯平;二,你跳到海里去,没我允许,不准上来。两条路,随你选。” 
  “有没有第三条路?”我机械地,不抱希望地问道。 
  “没有。”回答果然如我所料,坚定而冷酷,“还有,你最好快点,说不定我马上会改变主意,比如说要你到大街上裸奔什么的。” 
  没有办法了。 
  我闭上眼,然后再睁开,缓缓地伸手扯开领带,弯腰脱下鞋。 
  再拉下外衣的拉链,瞟了一眼江上天,他正紧紧盯着我,或许是我的错觉,那双眸子好象更黝黑深沉了几分。 
  我蓦然对着他一笑,随手将外衣扔下:“帮我记着时间。说不定我可破吉尼斯世界纪录。” 
  说完,我以一种绝对称不上潇洒,但极其干脆的姿态,果断地扑入了海中。 
   
   
  9  
  初秋的海水微带一丝凉意,疏月清淡,为细碎的浪花镀上一层银辉。 
  能融入这样的美景,应是一种荣幸。无奈在水中浮沉了两三个时辰的我,实在再没有力气感恩。 
  江上天不知与我有何前世恩怨,今生大仇,竟悠然地点起烟,靠在车身上,冷眼瞧我在海中扑腾,一声不吭。 
  我已按着物理学所述原理,深吸气,放松肢体,尽可能自如地让身体比重等于水,就这样半沉不浮地,在波涛间起伏。只是人力终究敌不过天意,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我的体温连同力量,也一点一点地在海水中丧失。 
  看着岸上那似远还近的一点幽昩红光,我突然明白,不到昏迷的前一刻,那男人不会放我上去。也或许,更直到死亡临近。 
  正如一只捉到老鼠的猫,不到老鼠挣扎够,不会吃。 
  今天的月色……好亮。亮到刺眼。 
  我淡淡地笑着,用力吸了口气,潜下了水底。冰冷绵密的海水,隔断了空气,隔断了世界,也隔断了……屈辱。 
  而真正能隔断一切的只有死亡。死亡,才是这个世间真正的、最后的公平。 
  肺中的氧气在缓慢而持续地消耗着,我有些头昏,胸口也开始发闷,该是上浮的时候了,可心却压制着肢体,不愿动作。 
  为什么要上去?细想来,这世界,竟无一王浮生可恋之物。二十四载光阴湿冷仓促,该离去的都已离去。 
  心跳急剧加快,肺部象烧灼般的痛,死亡迫在眉梢。 
   
  答应我,替我看每一天的太阳。 
  人类求生的本能果然顽固。最后关头,我尘封已久的记忆硬生生被掀起,露出一角,一句话。 
  只这一句,我苦笑,挣扎,上浮。 
  我要那明天的阳光,还能照在我身上。 
  又或者,这只是我不愿死亡,所以找来别人的要求当借口。若一人真心想死,又怎会在乎别人怎么认为。唉,人世间的事,又有什么能真正说清。 

  勉力浮上水面的时候,江上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海边,甚至浪花打湿他的裤管都不自知。 
  见到我,他似乎松了口气,却仍是冷笑:“就知道你不会甘心,定要玩出点花样来。这么久不上来,是想装死骗我跳下去寻你罢?幸亏我早有防备。算了,今天就先饶过你,你上岸罢。” 
  我无力,也无意和他争辨。你见那满街的漠漠人群,又有谁能真正了解谁。 
  何况卑微的我,陌生的他。 
   
  湿漉漉地,疲倦地攀上堤岸,江上天稍动了动,好似要伸手来拉我,却又停住。 
  我也无暇理会,跌跌撞撞走过去,向衣服上一倒,再也不想动弹。水下的那段险死还生,已耗去我太多的体力。 
  那高贵的男人却跟了来,停在我身边,犹豫了一下,用脚踢了踢我:“起来,别装死。哪有那么累。” 
  “不累。我只是想作月光浴。” 
  我尽力轻松地笑,声音一出口,却连自已也吓了一跳,又沙哑,又干涩,象张撕破的纸。 
  江上天冷哼了一声,不屑道:“真没用,这点小事都做不成。”说话间,人已蹲了下来,扳过我的脸,对住月光察看。 
  他制住我下巴的手甚是有力,我极不舒服,却也知道挣不脱,只得苦笑:“是,是。” 
  眼光无意间触及他的,却是一怔。江上天看着我的眸子为何如此奇怪?又似惊讶,又似震动,还似有些迷惑。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全身湿透,衣衫紧贴在身上,完全没了形状,头发也都根根滴水,胡乱向后拂着,可,这应该不妨碍到他江大少、江总裁什么事吧?为何要用这种仿似看蟑螂的眼光来看我? 
  那手指却沿着我的脸庞游走起来,划过颧骨,面颊,在唇角旁微一停留,又继续向下,经由咽喉滑向衬衣衣领,再一转,竟然解起我的衣衫扣子来。 
  靠,堂堂大总裁,说话不算话啊。明明我已遵约跳下了海,为何还耿耿于怀,非要看回来?男人这般小气,真正是没救了。 
  “拜托讲点信用。”我忍耐,提醒他。 
  手指停了一下,又继续动作,或是海风吹多了,江上天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湿衣服不脱下会感冒,拧干再穿吧。” 
  我冷笑,江上天,你几时又会如此好心了?从一开始,你提拔我,给我加薪,扔无数的事给我做,不都是为了满足你江大少高高在上观察人生的好奇么?可惜还没到最后一步我便已先辞职,很抱歉,你看不到赶我出去,沦落街头的那幕了。    
  “放手!”两个字我说来已隐带怒气。 
  “不放你又能怎样?”江氏语法,熟识的不可一世,无所顾忌,为所欲为。 
  我深吸口气,突然发难。左手格绕过他右肘臂,右手托住胁腰,双膝抵住他的髂髋,顺势一转一翻,一连串的动作迅捷无伦,转眼间,已将江上天四肢反制,面朝下紧压在沙滩上。为防他的异动,我的右肘更卡在他的颈间,令他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相信就算是李小龙在世,被这样的手法擒住,也只有认输的份。 
  我不想杀他。 
  所以接下来,我只是一脚将他的身子踢出去,直接滚落下海。 
  拾起地上的衣物,我径直向江上天的轿车走去,完全不理背后传来的浪花翻腾声。 
  “站住……你为什么会武术?!”江上天夹在波涛里的声音,分不清是沮丧还是吃惊。 
  “我不会武。”想到就要离开这个令人头痛的家伙,我的心情不由大好。决定了,开他的车回去,立即收拾细软开路,另寻地方谋生。 
  “不会武怎可能制得住我?” 
  听出他语声中的愤怒、不解,以及还有一些分辨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大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得如此开怀,如此爽快。拉开他的轿车车门,我回过身,斜睨着数丈外,犹在水中的男人:“我只会三招。三招从国术必杀技里化出的防身术。” 
  想起那个定要我将这三招练到滚瓜烂熟的人,我的笑容不由带了些苦涩:“对不起,江先生,游戏已然落幕,你的前猎物要先走一步,再见。” 
  “你以为你真能走得了么?” 
  江上天从水里站了起来,浑身都已湿透,却仍掩不住那股阴鸷的眼神。一瞬间,他微月下的身影,竟是如水怪般森冷而慑人。 
  我弯了弯唇角,从容坐进车中,关上车门。 
   

  10 
  钥匙就插在车上,银色小巧,倒省去我扯开线板的麻烦。 
  却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以江上天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又怎会如此大意。 
  踩下离合器,打火。 
  果然不响。确定操作无误,再试。仍静默。 
  试到第三次的时候,我长叹一声,放开手。江上天的身影已带着迫人的威势,沉沉地映在车窗上。 
  “能知道原因吗?” 
  “指纹。”江上天打开车门,一手撑住,答得简洁,“在厂家定制时,多装了个指纹鉴别器。” 
  刚才应该打昏他,采集指纹的。我原已够小心,却还是低估了他。 
  我苦笑,让出座位,向另一边车门跨下:“抱歉,将你车弄脏。”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上臂:“你要去哪里?” 
  他不肯就此放过我,早在意料之中。我抬眼望去,那高大男人的眸子在月色里炯然发亮,头发衣物虽湿,威仪却不曾稍损,反倒因那紧贴身线的湿衣,更衬出男儿三分魅惑。 
  此时若换我是女子,只怕仅这一眼,便已可心跳身软,行动不得。 
  可惜,我只是一只试验用的白鼠,空辜负了这月光。 
   
  “你想怎样,说吧。”既打不过,又逃不脱,连唯命是从的伪装都已撕破,我索性放松了,随意靠进坐椅深处。天意弄人,我为俎肉你为屠刀,请便吧。 
  江上天沉默了一下,坐进车内,盯着我,眼神复杂难懂:“你是谁?”充满威慑感的面庞迫近了几分,手指缓缓挑起我的额发,“你的头发是故意留长的,”再跳到我的唇上,指尖轻摩唇线,“胡子也是。”一手托起我的脸,“为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主题也已全然偏离。 
  我同样平静地回瞧着他,眼神未有退让:“我记得,法律保护个人隐私权。” 
  “我要你说。”江上天固执地道,惯用的命令式口气又一次展露无遗。 
  “如果不是太了解你的专横,我会觉得,你是爱上了我。”我紧紧地盯着江上天的眼睛,突然轻笑,“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对他的一切感兴趣,不是吗?” 
  手指突然收回,灼热的呼吸也已远离。江上天坐正身子,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我只是在为我日后的安全担心。” 
  “哦?”我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男人,越怕被人说及爱,江上天果然也不例外。面上却仍淡淡的,“你会安全的,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以后就会有了。你身手不错,我要你做我24小时的贴身保镖。” 
  不容置疑的口气令我失笑:“我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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