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你不是走了?”
“我想该跟你打声招呼,就绕回来了。刚才大厅有狗仔,我不方便跟你说话。”
陈肖点点头表示理解。
“找个地方说会儿话?”袁浙仍然很绅士。
陈肖想了想,点头。
“听说你要结婚了。”袁浙搅拌着咖啡,状似随意地问。
“恩……你听谁说的,我消息还没散出去呢,就家里人知道。”
“你父亲说的。前几天我找过他……我仍然不死心,我想,就算我跟你分手,但是项目还是好项目。不过你父亲好像不这么认为。”
“我家里人都护短。”
袁浙笑笑,仍然很桃花。“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欠一个结束语……在我们闹了那样的不愉快之后,你就不再接我电话,然后把我打入冷宫,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今天你就是跟我要个结束语?那……万事如意。祝你。”
“又敷衍我。”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该说什么呢。这场相亲根本是个闹剧。你没认真过,我也没放心上。”
“谁说我没认真过。”袁浙看着陈肖喝了一口咖啡,“我很认真地在想你在想什么,你喜欢什么,也很认真地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可是第二天你就把这次机会给砸了。”
“ok,那是我不对。我没处理好历史遗留问题。我没想到你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脾气不太好……不过,遇上那样的事儿,是个人他都得发火儿……当然,想出名想疯了的人除外。”
“阿霞……她也挺可怜。”
陈肖用小勺子搅和着奶昔,“是挺可怜,把你当靠山,使尽手段想抓住你,最后就落了个‘可怜’的下场。”
“别讽刺我。”
“不好意思。其实我对你印象不坏。若以一个旁观的角度来看,我还挺欣赏你这样风流倜傥的人。可当我认真考虑要交付终身的时候……我想我不能接受婚后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即使我是被同情的对象,那也同样让人不能忍受。”
袁浙看着她,“结婚之后我自然会收敛。并且,我和女士们的交往,也并不是小报写的那样,我不屑做那种龌龊的事。男人都不会排斥美女的陪伴,女人更需要体面的男人来撑门面。”
“比如刚才那个?”
“你还是那么聪明。”
“多谢夸奖……你还是那么帅。”
“恩?”
“礼尚往来么。”
“……陈肖,我又被你打岔了。我在认真地跟你解释,我并非坊间传的那么花心。”
“是我自己看见的。”
“阿霞是在跟你交往前,今天这个是在你抛弃我之后,中间,我和你交往的中间,我只专心 应酬你一个。”袁浙看着陈肖,很认真严肃地说。
陈肖也回视他,“跟我解释这些,有什么用呢?我是说你不必要让我相信你,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袁浙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咖啡杯,“我也不太确定原因……我以前以为你是个小孩儿,被娇惯着的小女孩儿,没什么心机,会依赖我,我把你娶回家,好好照顾你。可其实你非常有主见,敏感,受不得一点委屈。在感情方面,你是强势的。”
“你发现我不那么好控制的时候,就打算放手了,不是么?”
“是,我觉得花太多时间纠结在一件没有结果的事上是不理智的。”
“你非要跟我有个结束语,难道是想整个事情看起来完整一点?”
袁浙没说话,他看着陈肖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你这样剔透,我自认表达能力不差,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达成共识过。”
“因为这里不一样。”陈肖指指脑袋说,“无论年龄还是社会阅历,你都是前辈,我的想法难免幼稚,也太自我。你自然是周全些。可在我还没变得那么周全的时候,确实有可能看不上你。”
“尽管你说的如此婉转,你还是打击到我了。”
“那对不住了……”陈肖喝光了杯子里的花果茶,“这结束语说的够长的了,散吧。”
袁浙点点头,“散吧……”袁浙招来侍者结账,然后两人一起走出门去。袁浙转过头对陈肖说:“送我回去吧,我没开车出来。”
在袁浙家楼下看见阿霞的时候,陈肖就在心里嘀咕,莫非今天不宜出门?这就是俗语说的出门前忘了看黄历的下场。
精神委顿的阿霞在看到陈肖的时候整个人立马变成了圣斗士一样的小宇宙爆发。她并没有对着陈肖,而是一把抱住了袁浙,呜呜地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怎么办,我想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怎么办……”
陈肖不禁暗暗称奇,心想这就是演技吧。虽然事不关己,但是站旁边看戏毕竟不太厚道,于是陈肖就厚道地转身走了。她从倒后镜看到阿霞跪在地上,哀哀切切地求着袁浙。袁浙只是低头看着她,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画面不是那么美好。
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陈肖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自从上次郑纯出事,她受了那一番惊吓之后,腹中时不时就有些不舒服,她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决定顺便去医院检查检查。陈肖刚停好车,就看见贺美进了旁边的超市,看来她出院了。陈同志最近都在家,看来是真的跟她断了,不然在这个时候应该陪在她身边才是。
除了那次陪王佳去,当看感冒检查了一次,陈肖还没做过产检,才2个月好像也不必要。走廊里排队的人很多,陈肖看看决定还是明天再来。陈肖下到地下停车场,刚下完台阶,就听见身后批嗵噗通地跑来几个人,还没等陈肖反应过来,她就被揪着头发灌到了地上。
陈肖下意识地护着小腹,蜷成一团。有个人把陈肖拉起来当胸就是一拳,陈肖向后一仰,又有人补了一脚。陈肖再次倒在地上的时候明白了,自己正在被一群流氓群殴。陈肖伸手抓住一只正在抓她领子的手,“是不是……是不是阿霞让你们来的?”
“操!还没昏过去,娘们儿挺扛打啊……”接着又一阵拳打脚踢。陈肖十分后悔应该在第一下就装昏过去。陈肖刚要把装昏这个想法实施的时候,听见其中一个人说:“别打脸和奶子。这妞儿长的挺好……”陈肖闻言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明知道挣扎是没用的,但是真的没办法安然享受□,挣扎是身体第一时间的反应。
“操!还没操呢就见红了。”
“真扫兴……走吧。”
陈肖伸手去拉自己被褪到一半的裤子,一动左肋钻心的疼,她大口喘着气,穿上裤子,想坐起来,却又跌回去。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小腹传来的一阵绞痛让她心惊。不能再耽搁了,必须救他,再不救孩子就没了……恐惧感弥漫到了全身,她艰难地摸出手机,地下却没有信号。陈肖咬牙等着一阵剧痛过去,握着手机一步一步爬上台阶。终于到了太阳光能够照射的地方,陈肖的面前出现了一圆头皮鞋。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贺美提着从超市买的东西,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肖。
陈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量来反讽回去,她握着手机要拨号的时候,手机被贺美一下抽走了。
“贺美……别这这个时候……”
“怎么了,我不应该报复你么?”
“应该……别……别在这个时候……我怀孕了,孩子……”陈肖从没那么卑微那么恐惧过,她现在也顾不了那许多了,她只要能保住孩子。
“孩子?果然,你爸爸还信誓旦旦地说了解你呢。看来你也不是多么冰清玉洁。孩子是谁的?羲扬的?袁浙的?对,你还和腾云走的挺近……”贺美看着陈肖的下身,血水已经浸透了裤子。“管他谁的……这个叫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着她拔下了陈肖手机的电池,放进口袋了,又把手机塞回了陈肖的手里,然后转身走了。
陈肖因为剧痛大量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脊背,视线也不是很清楚了。她试着叫了一声,肋骨处传来的剧痛让她马上倒抽一口气。在失去意识之前陈肖突然悲哀地想笑,那一刻的绝望轰然摧毁了她的意志。
我爱你,再见(大修)
我从不相信命运,我宁愿单方面地相信我们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否则也不会有这许多的磨难阻止我们走到一起。我们之间相隔的那许多人事,让我丧失了对你的感觉,我已经分不清我是不是还爱你。那么,就说再见好了,让我也让你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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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坐在窗边,一脚蹬在暖气管子上在削苹果皮。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陈肖,她醒着,间歇伸手按一下发痒的伤口。房间里安静的就只听见削苹果的声音。在这样的安静中安然听见病房外的小会客厅的对话。
“来了……她还在休息呢。”
“我知道,可我现在必须问她一个问题,我憋不住了……”门被轻轻地推开,刘震和羲扬进来了。刘震走到陈肖床前,伸手碰了一下陈肖放在被子外面缠着绷带的手臂。刘震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是谁,肖肖你知道么?”
“哥,算了,已经报案了。”
“我不信那些警察,等他们查出来都猴年马月了!”
陈肖默然不做声,出神的样子。“好,我自己找人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非得撅了他们家祖坟不可!”刘震说着就要往外走,安然叫住了他,“刘震!”然后把手机扔给他。刘震扬手接住,“这什么?”
“看那条短信。这是我亲自报案之后公安部的副部长查的,行凶的基本上就是上面那些人。”
刘震把短信转发到自己的手机,把手机还给安然,“哎?你要是早知道你能坐安生坐这儿?”
安然用下巴一指陈肖,“不让么。”
刘震点点头,“那我去了。”
“恩。狠点儿啊!”
“哥!”
“你别劝我,劝也劝不住。”
“不是,我知道主犯是谁,我要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养伤,这些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哥给你报仇。”
“这种事儿要自己动手才解恨。”
刘震点点头,“行,那你好好养伤,养好了才能报仇。这几个打你的哥替你收拾他,管保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恩。”陈肖说着好像力气用尽了一样,恹恹地。羲扬见状送刘震出去,站在外面抽了一根烟,然后去洗手间漱口之后才进来。陈肖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了,安然靠窗坐着,在啃苹果。羲扬靠在门框上看着陈肖苍白的脸,也觉得浑身无力。安然吃完了苹果扔进垃圾篓里就走了,一句话也没跟羲扬说。羲扬知道安然在怪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她把排斥明显地挂在脸上想忽略都不行。羲扬想了想,转身去追安然,“安然,我送你吧。”安然没反对。
在车上,羲扬问她:“你是回家还是回单位?”
“单位。”
“工作还顺利么?”
“恩。”
“……我们婚礼可能要延后了,肖肖身体这样,要养一段时间。”
“……还有么?”
“恩?”
“还有婚礼么?”
羲扬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我们是要结婚的。”
“现在她还愿意结婚么,跟你?”
就算是出于意气,羲扬也该说“当然”,然而话到嘴边他却犹豫了,他发现他竟然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安然,别这样咒我,我受不起。”
“你看她那个样儿,跟魂飞魄散了似的。……因为你,每次都是因为你。”
“这次的事儿真不是因为我。”
“孩子是你的。”肯定的语气。
“她跟你说了。”
“没有。……肯定是你的,天崩地裂都是你的。……除了你还有谁能干出这种混账事儿来。”
“……我们本来就是打算结婚的。”
“是有了孩子她才要跟你结婚的吧。”
羲扬不再辩驳,这个时候说什么好像都显得苍白无力。过了一会儿,安然说:“好好对她。”
“恩。”
陈肖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实在憋闷就出院回家休养。肖同志因为陈肖小产的事儿叨叨个没完,陈肖心烦就给羲扬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羲扬就来了,手上还提着极品燕窝。他跟肖同志说:“我妈让我接她去我们家住几天。”肖同志本来因为陈肖怀孕的事儿对羲扬没什么好脸色,这会儿他搬出他妈来,也不好直接给他难堪,又想这俩人闹成这样,从小到现在也好多年了,似乎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也就没说什么,让陈肖跟他回去了。
陈肖肋骨骨折,不能正常走路,只能一步一步地挪腾,陈肖称这其实就是乾坤大挪移的真相。
“小心点儿,慢点儿……”在玄关处,肖同志由是不放心地叨叨。
羲扬转身背对肖同志,弯腰小心地把陈肖抱起来,陈肖赶忙接过他手里的燕窝。肖同志见状,也不支声了。
“我不去东钓鱼台。”刚上车陈肖就说。
“不去,去我那儿。”
陈肖一去就1个多月,肖同志打电话问她:要回来吧?答曰:不要。肖同志本来已经准备好散发母性光辉照顾陈肖了,哪承想陈肖一去不复返,看这个架势好像要一直待到结婚。肖同志实在是闲得慌,就找几个老同学来家打麻将,羲扬妈妈也在受邀之列。肖同志问女儿在人家给没给人添麻烦,杨同志说压根儿就没在他们家那儿住。肖同志一听麻将牌都掉了,这两个又私奔了?杨同志说没有,在羲扬那儿呢,羲扬已经一个月都没露面儿了,典型娶了媳妇忘了娘。肖同志就感叹:你说我们养他们干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想起他们娘来啊。
羲扬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炖汤,陈肖躺在床上看书。因为羲扬家的房子就一个开阔间,羲扬一转头能看见陈肖在那儿,心里很满足。
“肖肖,汤好了,在床上喝?”
陈肖闻言,坐起来要下床,羲扬几步走过去,抱起她,放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把乘好的汤往她面前推推,自己在她对面坐下,两人吃着饭,偶尔交谈几句,真是同寝同食,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