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一年二月十五日
醒了,睡不着
又梦到她
躺在床上,看见外边挂在天上的浅白色月牙儿
像乳房嵌在身体上的影子
那就是她,跟天上挂着呢
我得把她勾下来,勾到我床上来
夜里只照着我一人」
XXX一年四月九日
高考是件没劲的事儿
我考或不考,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可想到她,竟来了劲头
老张这孙子」
XXX一年七月二十九日
刚从A国回北京,就听老张说她要苏克西和妖精的一张八零末期老盘
那盘我没有,我不听那种女声乐队
可我得想法子给她找来」
XXX一年十一月十一日
宝宝回国,他们让我陪着她
我哪有那工夫
断我粮我也不干」
XXX二年三月二日
高锋怀疑我功能障碍
“这么多尖果,随便挑一个破了。就没想要的?莫非你同志?”
别说他,要不是一梦见她就那个
我自己都得怀疑我是不是
我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我」
XXX二年五月二十二日
被宝宝拉去看电影
整场下来我就记得一句话:
“你现在不知道爱是什么,可它到来时,你从睾。丸到骨头都能感觉到。”
原来我已经“爱”她两年了」
XXX二年七月十三日
老张那儿我奔得那么频,就没再碰见过大粉红
老张这死心眼儿的
我说你卖她多少钱,我给三倍,只要把她电话给我
他不信我,他知道我最近缺钱
非说我就是想跟她套瓷,好把我的盘一股脑都出手,甩了他跟她赚一大笔
要不是我还指望靠他找到她
早把这孙子掰折了」
XXX二年十二月九日
今儿我又飘了
看见她了
墙上的斑驳都是她的脸蛋儿,都冲我笑
然后她从外头进来
在我屋里站着
就跟那次在老张那破屋子里一样,迎着光站着
脸蛋儿跟朵花儿似的
穿着小白体恤,裹着
我能看见那里边的身体
那线条,弯曲得可真带劲,比我哪辆车都好看
我这流氓
我得戒了这玩意儿」
XXX三年一月二十四日
妈下令
要是再不搭理宝宝,就把我屋里东西一遭都扔了
这家我待不下去了」
XXX三年五月十二日
老张消失得连个影都没有
这条线彻底断了
现在买盘的地儿越来越少
这两年她想要的也越来越少
也似乎从来不去哪儿看现场,迷笛更没见过她
她可别是离开北京了
跟方子打了招呼,如果有找苏妖那张盘的姑娘
一定得给我抓着」
XXX三年十月一日
多少年了这是
该有三年多了吧
我真把我的大粉红给弄丢了」
XXX四年六月六日
先人说得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被我逮着了
整四年
她不记得我了,可一点都没变样,脸蛋儿还像月季花
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学生
居然婚都结过一次了
还会调戏男人了,K」
XXX四年七月七日
一想到她那天那轻佻模样就想把她按床上去打屁股
明知道她故意,还是被气得肝儿疼
现在都没缓过来
可气愤还是败给兴奋,没出息的
我得去找她」
XXX四年七月八日
她不在家
明天美术馆
她会不会去?」
XXX四年七月九日
我得告诉高锋
我既不无能,也不同志
她真美妙」
XXX四年十二月二十日
心爱的姑娘
自主的生活
我就这点愿望
暂且都实现了」
。
A国C城,不是最终目的地,可我得先去那儿。下了飞机,再搭一夜火车,到达时山镇仍在沉睡,宁静得可以听到山下浪花拍岸的声音,时间都定格在晨光中。
徜徉在山城巷道里,如同进入了迷宫,个挨个的房屋统统白外墙、两层高,乍看都一流水线下来似的,外加错综复杂的信道——我兜了一大圈,最后在原点找到了自己,手里的地图根本就是个心理安慰。
镇上看不到一个行人,我干脆逆着朝阳穿出城,顺着山路向海走。坡度陡,曲度弯,没有车辆,这一路的每个拐口,都可能是他出事的地方,我手边崖下的海水里,兴许就是他所在。
我对着大海喊他名字,侧耳,没有回音。
继续走,走到太阳又升了几度,终于迎面碰到第一个起了床的当地人。我掏出地图,刚要比划着问他,他就做了个随我来的手势。跟着他,没多远,果然就到了我苦苦找寻的旅馆——估计全镇统共只这一家,只要陌生人问路准是想来这里——伫立山间的小别墅,正对着无垠深海。
老板是位大龄男青年,懒洋洋半眯着眼,怪戾不热情,但谢天谢地会讲英语。我把护照递给他登记,他接过去研究了一番,蓦地抬脸一笑,“你好,我是卡特。有人留了东西给你。”说着,从柜台下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心潮开始澎湃。不是没预料到,只是没想到信号会来得这么快,这么顺利。
我打开它。
卡特十分骄傲,“别看它薄,保暖得很。手感细腻,羔毛柔滑——我们A国产的羊羔手套那可是全世界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同学,请用你们华丽丽的留言,把战士呼唤出来吧!
三六
坐在一艘不满十人的小艇里,短暂颠簸后,终于见得那海湾上的丘陵海岬——B岛。我对着湛蓝的长空大海,啃着离开C城前在水果摊买的半只西瓜,边啃边感叹,《探险》图片还不赖,算写实——上帝对这里的偏爱也太过明显,毫不吝啬地大手笔用蓝,海天一色,通透无形。镶在天上的一朵朵白云,嵌在岛上的一座座白屋,仿佛镜中的相互交映,仿佛天使丢在这里的玩具。
天使你给我等着,看我待会儿掐不死你。
船慢慢靠岸,果真是极品天体海滩,人烟稀少,桑拿般的阳光和着丝凉海风沐洒在身上,入眼是光圆滑净的石块,晶白如钻的细沙,还有岸上站着的那位战士。
我从船上最后一个下来,他近一步迈到我跟前,居高的身姿,临下的架势。我站稳了,一动不动地扬着脸,和他对峙。
A国B岛阳光下,我面前是张依旧年轻的脸,棱角分明,目光炯炯。
好像有人向我掷了颗炸弹,霎时我全身被炸开,四肢、器官、筋血,支离破碎地飞散,只剩心脏跳动,眼睛无法转动。
战士像这大海生成的一团蓝色火焰——冷并炽烈着。眼梢递着问候,唇角翘着顽皮,似笑非笑,我仿佛听见他无声地说了一句,嗨,好久不见。可那嘴巴分明动都没动。面前这位,到底是人不是?
我不由得一个冷颤,大白天被自己的幻觉吓到。
还好还好,冷焰战士开了口,破解了我的疑慌不说,嗓音还十分撩人耳弦,“你来挑盘?”
他的魔力又笼罩过来,时隔一年,法力更强。我不由得点头。他冲我笑开了,牙可真白。他仍不吸烟,我这样想着,灵魂出鞘。
他持续着笑,我持续着飘。依然对峙,谁也不动。
好像有一万年过去了,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照着他胸口就捶,“K!你这个腹黑男!!”
“不许K。”
“K!我K!”
“你再K?!”他钳住我,“再K我把你内裤扯下来K你。”
“扯啊你扯啊,你敢你就扯!”
“想要就直说,”他打横抱起我就走,“明知我没什么不敢……”
。
海中央凸浮出孤岛,海面上月亮与夕阳忙于交接,我们在这仪式下进行着另一种仪式。
月光下,高铮靠着岩石,裸着身,劲修的肌肉镶嵌在我至爱的骨架里,线条优美得一如从前,他完好无损。颈上是我的破项链,戒指又回到了左手无名指,银洼洼的,那『GS』在暗绽。我跨坐在他身上,低头便见他耻骨旁的刺字,从未泯灭,此刻格外清晰。
我们对望着,亲吻着,绞缠着,说情话。
他微微动了动停在我身体里的器官,声音伴着海浪拍打我耳畔,“它想你。”
我趁机就报刚刚的仇,嘴硬着煞风景,“想K就直说,明知我不怕,还……”
他看着我的眼,拢我头发,“我比它更想你,想得我都快跳海了。”温柔而直白,不跟我计较。
“你不是已经跳海了么?!”
“别跟我贫,消停会儿,跟我好好说说话,”轻声细语,却蕴着最深厚的磁力,在无人海边脉脉回荡,荡进我心里,“你呢?有多想我?”
我最受不了他这样儿,毫无抵抗力,当即就软下来,手指搭触上他的面庞,我朝思暮想的面庞:浓郁而根根分明的眉毛,微微一颦就令我急欲抚平;深的眼窝,被死里逃生的奔波染得青黑;挺直的鼻梁,叫我被吻的同时也被硌得生疼;棱角分明的唇,弯抿皆勾魂,动静皆摄魄;坚毅、微陷的颔,与我的颈窝如此契合。我彻底不拿劲了,泪腺开工,“我打算这次来要是找不着你,也去跳海来着……”
“别哭。”他用手指擦我的脸,“不是早告诉过你,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自己都没十成把握吧,不然哪会事先瞒着我……还弄出个鲨鱼来,K,你真狠。”
“哟,内伙计可不在我计划内,纯属巧合,”他笑,挺了下胯,“桑,你看,老天都帮咱们。”
我按住他,按耐住情潮,“我说你这计划也太不周密了,我要是愚笨猜不着,你就天天跟这儿等着?”
“我本来就没把你想得多聪明……我是想安定了再给你打电话来着。”
“我不聪明?”低头狠咬他肩膀,“我不聪明能上这儿来找你?!不聪明我连C城都不会去,我直接在北京哭死。”
“聪明?”他半点不退缩,反讽,“聪明人可不会费那么大劲儿自编自演一场戏,最后却忍不住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瘁不及防一个冲击自身下撞上来,又稳稳停住——他逗弄我已是游刃有余,“你觉着自己为爱牺牲特伟大是吧?”
快慰夹杂着醒悟:演戏的何止我一人,这小子分明——“你、你、你将计就计!”我一边睁瞪,一边缕析:我被他和陈宝宝那次刺激得露了马脚,他便去质问高锋,得知真相后却并不急着来找我,而是自己紧锣密鼓地布局,比我的戏明显技高一筹的局。我输得心服口不服,“小儿科……”可又是好奇得紧,“你说,你到底怎么使的计你,你以前就来过是不是?”
“嗯,C山地势好,我喜欢跟那儿练车。有一次,就在这次这拐弯儿,一不小心冲下去了,内次可是真的啊。车在半空的时候我以为我就这么玩完了,心想要是速度不够进不了海、半道儿跟这架子一起摔地上去,那我肯定得穿孔,就干脆松了手。谁知道角度刁,车子被我甩出去了,我人竟然稳落进一偏道里,也没大伤。卡特当时紧跟在我后边儿,眼睁睁看着我掉下去,以为我准进海了,立马就狂奔海边儿找我去了,没找着,刚要报警,瞧见我从上头走下来,都惊了……这事儿我后来谁都没告诉,但可把这弯儿给记住了,心说没准儿哪天就用得上。”
“高铮你、你意思你、你预谋这个……已经很久了?”何止腹黑,简直资深腹黑。
“从前也就想想,一直没真下决心,直到……”他把飘远的目光收回来,对焦对准我,认了真,“直到跟你在一起。桑,我自己在外边住了那么久,根本从没真正自立过,他们假装不闻不问罢了,其实早瞄准了咱俩的事儿呢……我没别的选择,他们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太容易了,从你父母那儿下手就行,我离家出走根本不解决问题,只连累人,你明白么?要自由,我只能想这方儿、冒这……”
他话没说完,被我狠狠吻住,越吻越深,越深越吻,吻到他回应得比我还猛烈,吻到连呼吸的空当都不给彼此,吻到我被制服、挑衅变成投降,方想作罢。可他肺活量比我大,惩罚似的坚持得紧,就连身下也一并活跃了起来,顶得我想叫却叫不出来,只能紧紧抓着他,在窒息的底线上徘徊,被他引领着享受致命快感。
昏掉前,他终于放开我,看着我大口喘息,笑。
我边喘边继续要谜底,“那血迹…怎么回事儿?…散架的车…还有衣服??”
“自己想象,充分运用你想象力。”他想想又补充,“卡特吧…跟我特瓷,有次飚车飚大发了,我算是救过他一命。”
我偏过头,在夜色中寻找深邃的海平线。
“干吗呢?”
“充分运用想象力呢。”
他等我,静静用双手触摸久违的肢体。轻抚右锁骨,印个吻;下移,覆上浑圆的胸,握住,捏,再托高,舌尖抵上去,鼻尖扎进去;下移,擦过肋骨上的字,摩挲,反复;再下移,卡在腰侧,把玩着拢紧,像前二百八十次一样。“……高飞你卖了?”
“卖了,八十。”我想象完毕,转回来,“不然哪有钱带过来?”
他点头。平静的情绪里裹杂的也许已是余波的矛盾,极力压抑,还是被我捕捉到。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爱情又是最贵的奢侈品,想要?倾家荡产都不足惜。
“这岛外号4S岛,”他转移开话题,伸手翻过我脖子上的他的戒指,借着光,看了看里面的S,还在,“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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