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没有说什么，只是认识他们的人都很自然地把他们看成一对。
记得当他第一次红着脸牵起她的手时，她的脸红成了西红柿，比他还红，那晚和后来的几个晚上，她都失眠了，握着那只被牵过的手嘴巴一直上扬着，只是早上起来，口水流满了整只手。
然后……然后他搬走了，然后的然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初恋，但的确有个男生在那年的花季雨季里走进过她的心。
“这位小姐也喜欢这幅画？”一个男声突然响起，杨杨这才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侧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个年轻的男人。
她抬头看他，是个及肩长头发的男人，带着很艺术的帽子，穿着也跟其他人有点不一样，她想，这人该不会就是这画展的主人吧？“嗯，挺喜欢的。”
“可惜这画不能卖。”
“为什么？”虽然她没有打算买，可他这样一说，她倒想知道原因了。
“因为这画是专为我一个朋友而画的，所以不卖。”
“哦？”
“嗯，他正走过来呢，要不你喜欢的话可以跟他商量一下，或许他愿意让给你也说不定，不过这种可能几乎为零，他求我这画几年了。”说完对着她背后摇手，哈哈地笑了起来。
她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然后就呆在了原地 。
第35章 回不去
当她回头看到那个正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男人时，她的心怔的一下疼了起来，是他，顾方文！
虽然有7年没见了，可是就在第一眼时，她就认出来了，依然是很迷人的眼睛，带点让人心疼的忧郁，挺直的鼻子，嘴唇不薄不厚，曾经有女生说这样的嘴唇最适合接吻，吻起来的感觉应该会很棒，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她没有试过，但他的嘴唇很冰凉，因为它曾经略过她的脸颊时，那冰凉的感觉让她的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他比那时候又长高了些，而且成熟了，脸上不再是青涩腼腆的笑容，而是散发着一股很潇洒的成熟男人的味道，这样的顾方文熟悉而陌生。
他先是看向她旁边的男人，然后带着笑容看向她，然后跟她一样，笑容僵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她，渐渐地眼眸里出现了惊喜。
“杨杨？”他试探着叫了句。
“怎么？你们俩还是认识的？”背后的男人首先回答，惊讶地看着他们。
“是的。”她在心里回答道，两眼依旧还是在他的身上，移不开。
“哟，看来现在我倒是个电灯泡了，那好那好，Paul，你要的画就在这里，这位小姐似乎也喜欢，你们两个协调一下吧，至于钱嘛，到时候你交给我的助手就行了。”等顾方文走了过来，他拍拍顾方文的肩膀，然后眨眨眼间，向远处一个跟他打招呼的男人走过去。
“我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他笑了，性感的嘴唇上扬着，划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他以前很少这么笑，她想道。
“怎么？不会是忘记我了吧？”他挑眉把身子弯下来，贴近她笑问道，语气有点委屈，有点受伤。
她怔了一下，这个人到底是谁？！
“不会吧？杨杨，你真的忘了我？我是顾方文啊，你的青梅竹马啊。”
是啊，他是顾方文，这脸型，很特别的直秀的剑眉，很有立体感的五官，是的，这是他认识了十几年的“青梅竹马”…顾方文，只是为何会如此陌生呢？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了？
“怎么会忘记呢，你是顾方文。”
“怎么那么生疏了，你从来不这样叫我的啊。”他依然带着笑容，只是语气却似乎有点不依不饶的味道。
她装作不知道，她想过很多次，也设计了很多个他们重逢的场面，却没有一个像现在一样，他很热情，只是热情到她觉得陌生
“你喜欢这幅画？”他很聪明地转移问题。
有人说，真正的朋友是不需要天天黏在一起的，即使一年不见或者更久也不会变的生疏，可是如果是两个之间曾经有过暧昧关系的人呢？突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还是应了那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也不是什么特别喜欢，只是看着挺眼熟的。”
“那就对了，证明你还没有忘记我们的过去，”他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对她倒退故意无视之，继续道，“这画里面的少年是我，猜猜那少女是谁？”
那少女是她。她在心里回答道，脸上却是淡笑不语。
他的笑容随之消失了，怔怔地看着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熟悉的忧郁和感伤，“我以为我们之间会不一样呢。”
“我……”那个眼神是以前的顾方文才会有的，以前的顾方文眼睛里常年闪着忧郁，这跟他的身世背景有关，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父亲突然发现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骨肉，而是他的妻子跟其他男人生的，虽然最后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态度，可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态度也跟着冷了下来，顾方文最初还不明白，后来从外面的流言蜚语中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的脸上就很少再出现笑容了，眼眸里常年蓄着一池令人心疼的忧郁和孤单。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等她说下去，他便转身向服务台走去，过了会才转回来。
“快中午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你不会又想拒绝我吧？”
“我何时拒绝过你？”她终于露出个笑容。
“终于是笑了，感谢真主！还说没有，刚才一问三不答，这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吗？”他的笑容也跟着回来了。
两人到了一处西餐厅用餐，他的确变了很多，以前的他总是很沉默，只有跟她在一起讲起天文学的知识时才会这样的滔滔不绝，可现在的他，成熟了，圆滑了，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猜到她的想法，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是透明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舒服。
“我还以为你会从事跟天文学有关的工作呢。”她以前的确这样以为，可他现在是H市的某个上市公司的副总，跟天文学完全搭不上边。
“我现在是天文学协会的会员呢。”他讲话很委婉，不直说自己放弃了，只着重自己将这个兴趣继续发展下去。
“哈哈，那很好啊。”她觉得自己很语穷，也很客套。虽然不喜欢他身上的变化，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不是他的错，人总要长大，长大了就会有变化，为了适应这个社会，所以要改变自己，老实说，按照以前顾方文的性格的确不够资格坐一个管理者的位置，而且她自己不也在变化吗？
点餐时，顾方文帮她点了份羊肉，她这才想起来，她以前是很喜欢吃羊肉的，后来却不喜欢了，只吃牛肉，“我不吃羊肉，waiter，帮我改成牛肉吧，七分熟。”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羊肉的，有一次我妈从亲戚家带了些羊肉回来，你整晚赖在我家不走呢。”
“哪有这回事。”她嗔喃道，不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过。
“现在才来觉得不好意思？你那时候可会吃呢，我都没吃多少，我那一份就全进你的肚子里去了。”
“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吃掉的。”她脸红了，惹得他一阵轻笑。
两人气氛渐渐融洽了起来，各自讲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但都绝口不提为什么当年他要离开，也不提当年那段暧昧的初恋情怀，两人好似多年未见的朋友一样，只聊分开以后的日子。
期间，有几次他的手机响，似乎很忙，两人用完餐后，他坚持要用车送她回去，她推辞了几次没用后就由他去，而且现在这个时段要去打车还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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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脸打电话回来说，由于突发事件，估计要在那边多耽搁几天，她应好，心里却闹腾着，为何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事呢？怪不得人家说倒霉时喝个水也会塞牙，不好的事情总是挤着一起来的。
她跟顾方文那日分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她以为他应该回H市了，不料这一天，她却收到一个快递包裹。
她打开一看，竟然是上次在画展上看到的四叶草图，她顿时呆了，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刚要拿起电话打过去，他恰恰打过来，于是没有多想便按下接听按钮。
“收到了吗？”他单刀直入。
“收到了，只是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幅画你不是求了很久的吗？”
“我说过，我会给你四叶草的幸福，不要说是一幅画，即使是一万幅我也会为你买下，况且这画本身就是为了纪念我们的过去，杨杨……”
“方文，”她及时打住他继续说下去，“不要再说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那边突然间静了下来，留下一段让人郁闷的空白和沉默。
“杨杨，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我想见见你。”
“方文……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说以前，她心里还真的是对初恋的他放不下，可是上次见到后却深深地感到失望，自己想了那么久的人早已物是人非了，他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也是因此，她突然间认识到，这么多年来，她怀念的与其说是顾方文这个人，还不如说是在缅怀当年花季雨季时青春萌动那一刻心悸的感觉，自从那天跟他重逢后，她脑筋就回转过来了，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她想，与其缅怀过去的，不如把握好现在所拥有的，那天把这事给相通后，她特意将小白脸的公寓给大清洗了一遍，看着亮晶晶的家具，她满意地吐了口气，其实当个家庭主妇也是不错的，然后一个人站在客厅哈哈地傻笑了起来。
“杨杨，我没想别的，其实做不成情侣，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吧，莫非你连朋友都不愿意跟我做？”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伤感。
男女之间有没有纯粹的友谊呢？其实这个问题跟蛋生鸡还是鸡生蛋是一样的，各有各的说法。
“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真的只做朋友的话，她倒觉得无所谓，毕竟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是不会假的。
“我承认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忘记过你，所以上次一听我姐说在S市见到你，我便催着她打听你的消息，然后叫她将当年你送给我的书送过去，只是……”
上次她要搬过来小白脸这里时，顾方文同母异父的姐姐过来找她。
那天，她一开门见到顾晰时，还真的认不出来了，她变了很多，以前是个小胖妞，现在却身条高挑而苗条，处处透出都市时尚女郎的味道，人啊，都是会变的。
顾晰送过来的是一本书…尼·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那个时候，学校里特流行名著，她也凑热闹买了一本，现在想来都觉得好玩。不过后来借给了他，后来一直没还，因为当年他走的时候连带着她那本书一起走了。
翻开书本，上面还有以前的笔迹，很是熟悉，顿时百感交集，一种久违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顾晰很快就走了，只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说可以联系他，她将电话号码记在书上，只是一直没有打过。
“杨杨，在我心中，你陪我走过的那些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离开是迫不得已，后来一直没敢跟你联系，不是忘记了你，而是想着当有一天我能给你幸福时再回来找你，只是我错了，我以为你会在原地等我……不过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即使做成男女朋友，我依然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有空时一起吃个饭聊天，可以吗？”
“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好的。”顾方文的声音马上充满了喜悦。
将他送过来的画放在沙发上，她便随意打扮了下，便带上门出去了，只是这一去，便出事了。
第36章 何为爱
以前的顾方文很好看穿，因为他的所有心事都摆在脸上，可是现在的顾方文是一个圆滑的石头，几乎找不到一个有菱角的角度。
她走下去，便见到穿着Armani男士休闲装的他依靠在一辆车上。
果然是有钱人！保时捷GT1，08年底才新推出的跑车，据说马力达到950匹，最高时速可达到408公里，比布加迪Veyron的403公里还要快上5公里！这样一辆车她得不吃不喝十年左右才能买得起。
以前的她怎么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如此有钱，还成为一个公司的副总。
“你今晚很漂亮。”顾方文非常绅士地接过她手里的LV包包，那是小白脸送给她的，当顾方文的手接过包包时，一股道不清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她猛地抢过来，“我来拿就行了。”
“也行。”顾方文笑着说道，“你该不会是怕我拿着你的包包就跑吧？”好看的眉毛挑了起来。
“不是不是啦，我……我在等一个朋友的电话。”她有点尴尬地解释道。
“男朋友？”
“嗯。”
“上车吧。”沉默了会他再次笑道，只是月光下，他深邃的眼眸和月光一样朦胧，让人怎也看不清。
“我们这是去哪里？”
“今天就由我来安排吧，好吗？我保证给你一个难忘的回忆。”他笑得很神秘，态度是一派自信。
这样的他应该会迷倒很多女人吧？她突然这样想到，随之又忍不住想唾骂自己，他是不是很受女人欢迎又关她什么事。
车向市外的高速公路跑去。
“我们现在是要哪里？”车马上就要驶上淘金高速公路了，看这方向是要出市外去。
“带你去一个老地方。”他神秘一笑，但是就是不说，“反正不会将你给卖了，放心。”
说完调皮地朝她挤眉一笑，她也跟着笑了。
驶了一个多钟后，车终于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幕熟悉的景象时，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是他们高中时的母校！
不大的运动场，这么多年了，依然没有任何扩充，还是只有几个老旧的篮球框，教师楼门前那些高大的木棉树，还有那棵最有特色的梧桐老树，树中心凸出一个肿瘤样，像个驼子一样，有点难看，却很与众不同。
由于是周末，学生不用上课，校园里是难得一派宁静，但教室里依然可以看到毕业班里学生埋首做题的身影。
“还记得这里吗？”
“当然，怎么可能忘记呢？”她满怀欣喜地看着母校里的一草一木，倍感亲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