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还是黑诺发现了施言两手攥拳,紧紧地在两侧,他好象明白了似的收了话题,捶了施言肩膀一拳:“你不会是觉得和你有关系吧?是我家要我去体验体验生活,才知道好好学习,与你无关的。那的生活其实也蛮有趣的,没有什麽坏事。後来五哥不是也帮我回来了。”
施言的性子是说不出道歉的,他更不会反过来要黑诺开解他。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他在第二天才想起来一个问题:黑诺就算是走路回家,自己骑车也应该可以追上看见他的。
在黑诺家门口提出这疑问,黑诺本是干笑不肯告诉他,被逼得无法回避了,只有坦白交代,是骑了於瑶的车搭了一半的路程,要施言又疾言厉色地训斥一顿方肯放人。施言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是怕黑诺才好了的咳嗽再发作,叮嘱著黑诺在外面还要把口罩戴好。
57
春天终於带著和煦的清风消融了大地冰雪,黑诺也终於从口罩围巾中解禁出来,可以自由地与柔和的空气亲密接触。施言也在大好春光的刺激下又开始了一段新恋情,当然不会是他主动的,他没有那时间和精力去追求人了,是李梦婷痴情地苦苦追随在他身後,而且新的女朋友一点也影响不到他和黑诺之间,他才同意的。因为李梦婷是他同班同学,现在就是把座位换到了他同桌,恋爱就变为课间、课後家里的电话粥,而每天放学他还是雷打不动地和黑诺在一起。
施言的春梦里,黑诺又出现几次,施言很是好奇那腿间的秘密,无论是生理卫生书上还是杂志上,甚至医学解剖书上,再清晰的图例都不如亲眼所见,所以施言在和李梦婷亲密的接吻,爱抚之後,曾经脱光了她的衣服,不顾她羞涩的反应,硬是打开了她双腿研究了一下。
施言早在前几任女友身上就品尝了女人的乳房,大小不一,他还是喜欢肉感丰腴的,握在手里就想吃、想啃。但是施言从来没有触动过禁忌,他骨子里清楚这些都是一场游戏一场梦的事,他既然不会与她们长久、认真,自然就不会要了她们。施言的心里其实很纯情,他爱的人,他才会破了她处女之身,要了她才全部。
黑诺知道施言有女朋友了,还来不及问自己感想呢,对方已经宣战了。女孩子怎麽可以容忍自己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得到的男朋友身边有他人伫立。所以施言在放学进车棚取车,而黑诺在外面等他的时候,几个窗户上都会趴满了女生,一起大喊著施言的名字向黑诺施压;而一到施言出来,那些女生就缩进窗户,施言奇怪地问黑诺:“有人叫我吗?”
“没听见啊。”
施言转转找找,也没有看见:“我怎麽听著好象有人喊我?”
“我没听见。”
然後到黑诺班级门口的女生明显多了起来,她们随意地聊著天:“以前就一直他坐,现在也插一脚。。。。。。”
“。。。。。。一点花前月下的机会也没有,李梦婷也挺可怜的,自己男朋友的车也轮不上。”
黑诺是下课都不愿意出去了,於瑶做为女生,早知道年级女生们被施言女朋友煽动了,以前就好心劝阻黑诺别和那混蛋做朋友,现在抓著这事赶紧嘲笑黑诺:“不错,你这铁子魅力无人可及,桃花遍地,看你不被这些三八的吐沫淹死。”
黑诺苦笑不得。施言那性格,岂是自己说以後不搭他车就行的。
校际的足球赛,学校比较重视,所以最後几场淘汰赛的时候,踢球好的高三的几个学生也被叫去打比赛。施言就是其中一个,等到决赛的下午,因为是4点开始的,又在他们学校的操场上比,各班的正课都上完了,所以老师要求学生们为了集体荣誉,都要去操场上为本校球队助威。
黑诺破天荒地也坐在操场边了,因为昨天晚上施言还对他说自己回家要看看铲球的技术,已经好久没有铲过球了。当黑诺看见施言真的一个漂亮铲断化解了对方的危险攻势,他羡慕那行云流水的动作、也佩服他怎麽说看看,今天就可以实践这麽好。周围的男生都因为这漂亮飞铲而兴奋地叫好;女孩子大概懂得不多,但是见男生叫了好,当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大叫大囔喊著施言的名字,还挺有点壮观的气势呢。
中场休息哨响,球员们纷纷下场,早有拿著水杯的学生跑迎上去,因为有学生参加比赛的班级都在班干部的组织下准备了暖壶和水杯,好多女生不仅仅是高三的,已经拿了杯如欢迎凯旋的战士一样去迎施言。施言那群哥们中的一个喊黑诺:“你给施言拿杯水。”
看黑诺面前无杯子,还把自己手里的杯子递给黑诺,不知道为什麽黑诺就感觉有点恼怒,清风流水地吐了三字:“端不动。”
施言哥们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伸著的手还等黑诺接呢,於瑶已经毫无形象地放声大笑,这女生一点也不顾忌,笑得弯下了腰捂著肚子。她一边指著黑诺,一边嘴里重复:“哈哈、哈哈哈,端不动,哈哈,笑死我了,黑诺,你笑死我了。”
周围听见的学生也是愣神以为耳朵出了毛病,接著就轰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黑诺看著施言哥们一脸青,自己倒是没有什麽表情。
施言推开了一个个为自己送水的人,所有的球员都有人送水的,他也推开了女朋友端来的水,直接走向了黑诺的方向。听著那边传来的笑声,才走近自己哥们就把一杯水递上来,嘴孥孥黑诺方向:“嗯,我要他给你拿水,他说端不动!”施言哥们是有些生气的,施言平时对黑诺的好,即使他不和大家说,他们也全知道的。有时候大家逃了晚自习出去混,到放学时间了施言就赶回来接黑诺,周末大家带女朋友出来玩,他也会中间出去一次。怎麽就送小小一杯水,都不愿意为施言做呢?
黑诺在施言直奔自己方向而来的时候,心里是不安的,现在听见施言哥们给自己告状,反倒生气起来,不肯服输地直视著施言皱起的眉,犀利的眼。施言沈默不语,然後端著杯子走回自己班级的位置。
放学路上二人没说话,上晚自习施言直接把黑诺带到了办公室,进去施言就坐在了老板椅上:“给我倒杯水。”
黑诺拿了杯子倒上热水,推给施言。施言拿起来就把水倒地上了:“倒。”
黑诺再装上水,施言再倒掉。三次以後,黑诺把杯子往那一晾,自己去坐沙发上了。别怪黑诺耍脾气,实在是因为施言与他之间真的是完全平等地在做朋友,而且施言非常地呵护著他,什麽时候会要他受气、受委屈?少年的黑诺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完全无压抑地随心而活。当然,也可以说黑诺被施言惯坏了。
可是施言却心火滚滚:“倒!”,黑诺看窗外,熟视无睹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施言:“老子他妈的喂你这死人的时候你忘记了,'1'现在要你给我倒一杯水都请不动!”
施言说到这里,气急上涌,举起杯子就砸在黑诺面前。黑诺本来还质气的,气自己不想去给施言送水,凭什麽他的哥们就告状?又凭什麽施言就眼神不善?自己有义务给施言送水吗?所以黑诺也在放学和上学的车上保持沈默的。可是,就在刚才施言说出“喂水”的时候,黑诺就承认自己错了,他欠施言太多了,今天有机会拿一杯水这样的小事情,自己都推脱,这算什麽啊。
现在看施言气成这样,黑诺很自责,他倒好一杯水递给施言:“对不起,我做的不对。”施言瞅了他一眼,不接杯子。黑诺放上杯子,先去拣地上的碎杯子。
“献什麽殷勤,不是不屑伺候老子吗?”
黑诺把水盆拿过来放在施言脚边,再把杯子捧过来:“给,我赔礼道歉,明天我到学校再给你倒水。”
看见这阵势,施言心里舒坦多了:“下午给我送水你会死啊?还是要你伺候老子丢人了?那麽多人围著老子团团转,怎麽你就娇气得端不动!”这语气、这问话就知道他软化了。
“就是因为别人团团转啊,我才不去。”
“嗯?”
“不是好多人给你水了吗?你女朋友也给你端水了,我想不用我的。”
施言想到他脸皮薄,也不是会凑趣的人,若要他众目睽睽下引人注目给自己端水还真不是他性格,可是下午他挑衅的样子又不甘心,也就手指敲桌子:“现在没人和你争了,大爷就想喝你送的水。”
黑诺笑把杯子送上:“给,现在伺候你了。”
施言在第二日就淘汰掉了李梦婷,面对哥们的询问,他有充分可信的理由:高考来临,最後的收心复习,不再沾惹桃花。
58
春去夏来,几个月过去,或许因为施言对黑诺的细致调养,黑诺抽高了个子,脸色也不再病色地苍白,不过紧张的高考也逼近了。黑诺遇到了难题,他高三擅自选择了文科,到今天家里还不知道呢。现在要填报志愿了,父亲以前都是和哥哥们一起填的学校专业,那个时候哥哥们也不懂太多,可是现在四哥已经工作了,父亲一定会参考四哥的意见,而自己拿回去的是文科的招生报,这一看就露馅了。
告诉了施言以後,这人刚开始一脸诧异,然後就诡异,最後居然可以笑出来。黑诺恨恨地:“笑,你还笑,幸灾乐祸。”
“我是没有想到你这家夥还有这一手,胆子够大啊,佩服、佩服。”施言抱拳如见大侠。
“落井下石!”黑诺那脑袋是无法可想,唯有硬著头皮准备回家坦白,知道一顿皮带是躲不掉的了。
施言经过这半年的与黑诺家庭的偶而接触,也可以侧面了解黑诺在家的情况,和黑诺父亲对他的严格,所以他才不会要黑诺回家老老实实等著皮肉之苦呢。他拿了自己理科班的招生报给黑诺,这样就可以填写理科的,然後到学校再擦去改为文科志愿。虽然这太大胆了,施言可不会在乎,在他以为黑诺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家里的高兴会把这些都弥补过去,父母也就不会多追究他了。他也是拿著这样的理由说服了黑诺,当然也监督著黑诺和自己报在同一个城市里的大学。
大学报考志愿填写好了以後,距离高考就可以拿手指来数日期了。最後的一星期,学校也停课了,学生自己回家复习,学校提前三天关闭开始清理考场、贴考号,学生在这三天可以来看看考场的安排情况,提前先知道自己的大概考场在哪一幢教学楼、哪一间教室。施言本来是想考前一天再来找黑诺去看考场的,可是他爸爸给他後两天都安排满了,所以第一天就来找黑诺了。
来到黑诺家,院子的门没有锁,知道他家人都在上班、上学,应该就他一人在家,所以施言直接推开了就进。拉开黑诺那边的平房门时,里面的人受到惊吓,外面的人震惊。於瑶马上松开了环绕著黑诺腰的双手,脸色绯红。如果施言不是气昏了头,他其实可以看到黑诺的手无措的举著,本来也是一脸受惊的。於瑶慌乱地告辞,黑诺都没有想到送同桌出去。
於瑶走过施言身边的时候,脸越发热烫垂下了头。施言已经由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愤怒,坐到桌前气得都说不出话来。黑诺看他这表情,欲解释可都不知道该怎麽说,他也被於瑶刚才告别那一下弄懵了,更叫他懵的是於瑶说的话。
“你们做了什麽?”施言的眼睛在喷火。
“她家把她户口转走了,她不在这里考试的。来和我告别的。”'1'
“你们搞对象?”因为施言自己的女朋友就是同桌,而且也是利用学校时间谈谈情,所以他虽然知道黑诺放学就回家,也一样猜测他们是恋爱。
“当然不是。”
“你喜欢她?”
“没有。”
“那我他妈的刚才看见的奸夫淫妇是谁?”施言暴喝。
黑诺被气得直哆嗦,这简直是、简直是,在黑诺看来那麽恶毒的骂人话施言居然用在自己身上。
“她说什麽了?”
黑诺不回答,一是生气施言的中伤言辞;二来他不是会搬弄别人是非的人,於瑶突来的表白他不会透漏给别人,正因为自己对於瑶什麽心都没有,才更有义务去保守这个秘密,别人的感情他怎麽可以去践踏呢。
“你们刚才说什麽了?”施言抓住黑诺的手腕子,已经掐进肉里。
“没说什麽。”黑诺觉得施言简直不可理喻,胡搅蛮缠嘛。还有三天就考试了,才不要吵架呢,所以他一边要挣脱被掐疼的手,一边说:“你先回家吧。”
孰不知这句话对施言就是火上浇油,他竟然赶自己走,竟然敢赶自己走!在做了那样的丑事被自己撞破,就赶自己走?施言手一下狠劲,黑诺不但退不回手腕,还被他抓了过来按在了桌子上。
“赶我走?做贼心虚?!”施言冷笑。
“你胡说什麽?疯了啊你,放开我,施言,放开我。”黑诺也生气了,为了施言的诬蔑剧烈挣扎起来。那麽在桌上一晃,肩膀撞到了摆在桌面的千层佛手螺,这海螺以前都是黑诺看过以後就小心包裹好放在柜子里的,还是施言上次看了以後,要他摆在外面的,他怕碰坏了,底下还垫著施言带来时的塑料泡泡的防震包装呢。
这麽一碰,海螺一闪,施言看见里面红色的东西。他单手就压住了黑诺,把海螺打开。黑诺被按但是头是侧对施言的,只看见施言瞬间脑门青筋都跳起来,面部若鬼刹修罗,眼睛吃人一样充起血来。还没有等黑诺害怕,施言手上拎了一串红红的豆子:“这他妈的是什麽?”
黑诺不知道这个是什麽,也不知道施言拎这个问自己做什麽?他背向海螺所以不知道来处。施言可是清楚的看见於瑶手腕上戴了一串这东西,他去四川娥眉山的时候见多了这东西…红豆,亦为相思豆。一听这名字就是恋人之间的东西,还说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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