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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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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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罗进只是摇了摇头:“我见过太傅了。他说,朝中恐怕要起大风波了。听他的意思,恐怕皇帝陛下已经有了决断。旨意就在这几天了。”

    我心里也是咚的一跳。

    又听罗进喃喃自语说:“韩盛?这个人可不简单啊……”

    “他跟左丞相韩高是否同族?”我好奇的问他。

    罗进却摇了摇头:“韩盛当年本是显亲王的家将,后来在刑部的武试中打败了武状元,由二王爷举荐进了兵部。据说一身武艺十分了得……”

    我的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韩盛是显亲王的家将,那他在中京的所作所为究竟会不会牵连到远在并洲的显亲王?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明瑞爽朗的笑脸,心里象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有点喘不过气来。我感觉自己象一个钓鱼的人,安坐在自己熟悉的池塘边,放下了自己熟悉的鱼饵,但是却钓上来一串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怪物。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了。

    因为韩盛的事,从刑部衙门出来,我多少有些心神不定。

    回到家之后,老爹听说舞秀让我把玉佩还给太傅,也不知道是生她的气,还是生我的气,也沉下了一张脸。这事闹得我也心烦意乱,暗中发誓再见到那个白胡子的怪老头,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就这么心烦意乱的一直到了晚上,偷偷溜出来爬上了我家院外的那棵大丛树,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我记得原来看过的电影里,约会的时候都是男士抓耳挠腮的等着女主角出现,怎么到我这里正好反过来呢,几乎每次都是我等他……

    头顶的枝叶一阵沙沙响,明韶仿佛一只从高处窜下来抢食物的猴子一样,落在我面前的横枝上。

    “等久了?”他的眼睛在稀疏的光影里波光闪动,声音里更是透露出让人无法抵抗的温柔。我就知道他会使这一招,先把我迷晕,然后让我无法追究他总是迟到的事实……

    还没等我想出对策,这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已经把我拥进了他的怀里。我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仿佛什么也不能想了。他的怀抱里散发着让我沉迷的气息,好象是我千百年前就筑在这里的一个巢,再熟悉不过,再安心不过。

    明韶把我的手拉到他的唇边,在掌心里印上了一个轻吻:“你知道舅舅怎么说你?”

    我懒洋洋的摇摇头。心里想的是:怎么说都行,反正我也不是嫁给他。

    明韶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发出了一声轻笑:“他说你脑后有反骨。”

    我不禁一愣。这倒是我万万想不到的一句评语。我不禁问他:“没说别的?”

    明韶又笑了:“有啊,舅舅还说你生错了人家。”

    我好奇心大起,这位楚元帅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问他:“那楚元帅有没有说我应该生在谁家?”

    明韶似乎觉得这些话很有趣,笑嘻嘻的说:“当然是生在他家喽。他说你天生不适合官场,最适合你的地方是——战场。”

    我又是一愣。他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功夫好吗?可是我的理想就是做个执法先锋啊。行军打仗我是一窍不通。再说,上战场恐怕比我当捕快还要困难吧,毕竟军队是很排斥女性的。即使是元帅本人出征的时候,也不可以带家眷……

    明韶轻抚我的头发,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我已经跟明瑞打过招呼了,你有什么事,他可以帮上忙的话,你尽管去找他。”

    一提到明瑞,我的心又是咚的一跳:“明瑞,他怎么不跟你们一起出征?”

    明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的说:“他……其实是皇帝扣在手心里的人质。当然不会让他离开。”

    我怔怔的望着明韶的脸,这又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答案。明韶的语调里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九王叔当年不知道为了什么事被贬回了自己的封地,明瑞却被留了下来,一直寄养在我家。没有皇帝的手谕,他不能离开中京。长这么大,也只有上个月九王叔病重,皇帝才批准他回了一趟并洲。”

    我从混乱的思绪里抓住了一根线头:“显亲王现在是在并洲?”

    明韶摇摇头:“九王叔已经被皇帝的亲兵接了回来,现在在戴县的行宫里养病,明瑞还是住在我们府里。”

    这是我头一次知道明瑞的私事,心里不禁对这个明朗的大男孩充满了悲悯。万一显亲王……,朝廷又会怎样处置明瑞呢?

    这个问题,恐怕明韶也是不能回答的了。

    天威难测啊。

    自从罗进告诉我皇帝将私采金矿的案子移交内廷开始,我就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是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三天之后,皇帝在宫中宴请皇叔,也就是先皇唯一的弟弟容晟亲王。据说是给这位隐居在戴县别院的老亲王过寿。但是那一夜禁城周围布满了戒备森严的御林军,还没有入夜全城就戒严了。

    整个中京都沉浸在不安的气氛之中。

    第二天,朝廷连下了两道安民告示。第一道告示是说在容晟亲王的寿筵上有刺客行凶,显亲王被刺客当场刺死。因为救驾有功,皇帝特意赏赐其长子明瑞袭亲王衔,准许即日扶显亲王的灵柩回封地并洲。

    第二道告示是圈禁二王爷庆谨贤。罪名是“渎职”和“对皇太后大不敬”。

    同时从宫里传出消息说,三天之后就是太傅选定的黄道吉日。录台拜相之后,楚元帅就要带着大兵出发了。

    我的思路一时间难以从显亲王遇刺和二王爷被圈禁的事件中理出个清晰的头绪,但是我也知道,不论显亲王和二王爷是否蓄意谋反,这个节骨眼上,朝廷必然不会大肆声张。至于显亲王当年的家将,今日的兵部统领韩盛,却象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下落。

    而且,全国上下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录台拜相的事情吸引住了视线。两位王爷的事就好象两个微不足道的泡沫,只不过浮在水面上打了个旋,很快就在全国老百姓空前高涨的爱国狂潮中被吞噬了——没有引起丝毫不必要的混乱。

    我不得不佩服皇帝陛下精心的安排。而且我怀疑这么精密的计划是出自那个白胡子的老狐狸许流风之手。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大笔的金银到底追回来没有。不过,事情既然由内廷来处理,显然皇帝陛下已经把它定性为皇族私事了。我这么个六品小官恐怕这辈子也摸不着真相。

    来到这个时空,我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皇权的分量之重。

    “它”享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且永远是正确的;“它”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它”对于一切的事情都拥有最终解释权,而且还不必跟任何人解释;“它”可以操纵任何人、任何事,让你死就死,让你生就生……

    忽然之间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让我不禁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一丝不确定,我有点拿不准自己坚守的到底是什么了。

    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真的是在实现着我的理想吗?

    自我反省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我也想所有的人一样,一颗心被录台拜相的事情整个给填满了。

    拜相的仪式就在正东门外的祭台上举行。仪式十分的冗长,皇帝陛下亲自上香,宣读祭天的告文,然后宫里的乐师演奏出征的乐曲,最后,楚元帅上祭台从皇帝的手里接过帅印,再发表一番就职感言……

    我和刑部衙门所有的兄弟都穿上了簇新的制服,在大元帅的必经之路上巡逻,御林军主要负责防守禁宫安全,市井间的安全由我们和录台大营里特意调拨来的一队精兵共同负责。一大早我们已经在街道两侧拉起了警戒线,防止老百姓因为情绪失控而引起混乱。不过还好,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虽然一个个眼冒精光,但是看上去倒还算有序。

    尽管已经到了秋天,但是空气里分明流淌着一股热辣辣的东西。

    从很远的地方忽然传来了三声炮响,隐约的军乐声里混杂着百姓的欢呼,而且一浪比一浪更高。我也情不自禁的随声望了过去,最先出现在街道尽头的是由百名精兵组成的仪仗,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擎着绣有雷兽的各色彩旗。一对一对的从我们眼前走过,晃得人眼花缭乱。

    仪仗走过之后,又是六对彪捍的骑手,手中都擎着楚大元帅的帅旗。

    然后出现在我视线里的就是那个说我“脑后有反骨”的威风凛凛的大元帅,秋天的阳光下,他的盔甲反射出耀眼的光彩,宛如从天而降来保佑焰天国的战神。

    他身后不远就是明韶。

    明韶几乎在我看见他的同时也看到了我,眼睛里的焦虑也在对视的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情,深沉如海。他就那么眨也不眨的盯着我看,右手轻轻的按在自己的胸口……

    我的视线忽然就有些模糊起来,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却反而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身不由己的催动大黑马跟着队伍一起走。

    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一个焦虑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喊了起来:“快去后城!”

    我茫然的回头,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去好象是陈战,他看到我也是一愣。但是就这么一分神,我的明韶已经看不到了。

    眼前是无数衣甲鲜明的战士,每一个都象他,每一个都不是他。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章节字数:4800 更新时间:07…08…15 12:45
番外明韶

    沉睡中的我忽然间惊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似乎还不到三更天。

    不知道是因为做梦,还是被什么声音惊醒的,侧耳倾听,周围都是兄弟们均匀的呼吸,帐篷外面隐隐传来巡逻的士兵整齐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就是千篇一律的风声。呜呜咽咽,好象很多鬼魂在哭。

    这样的风声最初会让人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但是慢慢也就习惯了。因为除了风,这里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迅速的去习惯,比如:疲劳、寒冷、以及对于死亡的恐惧……

    开往前线的大军一过了并洲,眼前就只有一望无际的荒原这一种景色,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开始下雪了。漫长的冬天在这里持续的时间超过了全年的二分之一。

    歧州,这是个很少见到绿色的城市,我从六岁起就生活在这里。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我几乎都能闭着眼睛摸到。我喜欢这里一望无际的开阔,喜欢这里晴天时蔚蓝如海的天空,甚至也喜欢这里狂风肆虐的坏天气。

    舅舅曾经说过,真正的男子汉会爱上这个地方。因为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焰天国好男儿的热血浇透了。在我所见过的好男儿里,排在第一的,就是舅舅。

    尽管他很少露出笑容,尽管我十二岁那年偷了他的腰牌,和后城里几个同龄的孩子溜出城去界河游泳,被他捉回来之后,当着全军将士的面绑在旗杆上毫不留情的抽鞭子。我还是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好男儿。

    他对于我,是比父母更亲近的人。

    每隔几年我都会跟随舅舅回中京述职。因为适应了歧州,我总觉得难以适应在中京的生活:人太多了,无论什么时候出去,街上都是人,他们走路的样子松松垮垮,神态过于闲适。而歧州的街道上,永远只能看到行色匆匆的军人。即使是在后城,那里的老百姓也都是来去匆匆,很少有人会在茶馆或酒楼里消磨掉整个下午。

    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习惯了在战争的缝隙里争分夺秒的储备下一次战争所需,还是因为歧州没有中京这样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我曾经以为我永远也适应不了中京那样悠闲的生活。

    但是此刻,我却深深怀念起中京来。

    我在黑暗中又摸到了怀里的那一枚飞刀。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在脑海里无比清晰的描绘出它的每一个细节。黄铜吞口,刀身锋利而精致。为了携带方便,我给它佩了一个铜制的刀鞘。因为一直贴身收藏,它显得很暖。让我不由自主就联想到她那双倔强的眼睛。

    忍不住又回想起明瑞和明仪拿着这把刀跑到我面前时,那种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其实那天他们来之前,清萍已经把禅山上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当时是怎么反应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大概只是有些吃惊吧。

    毕竟那时还没有把西夏和记舞潮联系起来。

    临西草原是我印象之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了。几年前曾经跟随我的师傅去过一次,那一次族长拜托他从铁龙族那里买到了一批良种骏马——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对于马匹的热爱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而这一次的交易,除了马匹还有一些兵器。

    很难想象我的师傅会如此认真的去做这样琐碎的事,但是他却说他所做的事赢得了两个民族的友谊,值得。

    我一直搞不懂他的想法,但是听上去也有道理。

    他是我初次到达歧州那年认识的,我还记得他见我的第一面就摇头说:“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是身体娇弱,学武恐怕……”

    舅舅却说:“当真学无所成,人家倒要说是你这师傅没有真本事了。”

    师傅的弱点就是经不得激将。就这样收下了我,学武的经过既不比别人更艰苦,也不比别人更顺利,却有个好处,就是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月可以跟着他天南地北的跑。这样乱跑,或者说游历的直接后果,就是跟着他认识了很多的朋友,包括临西族和铁龙族的族长。

    不过,认识西夏仍然是意外中的意外。

    古丽塔是临西族族长最年幼的女儿,有些小姐脾气——象清荭。对于清荭,我只要不理睬她,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自作聪明的给自己找个台阶灰溜溜的离开。

    但是那天,古丽塔似乎喝了点酒,这一招对她有些不灵验了。我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说个不停,脑子里却在绞尽脑汁的盘算怎样打发她走。直到“嘶啦”一声撕开袍子的异样声音重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才意识到沉默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大麻烦。

    西夏就出现在那个时候。

    她当时那一副笑嘻嘻玩世不恭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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