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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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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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就出现在那个时候。

    她当时那一副笑嘻嘻玩世不恭的模样还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我听着她和古丽塔煞有介事的胡说八道,忍不住就想笑,觉得她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直到她懒洋洋的把胳膊支在我的肩膀上。

    从她的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香草味道,虽然清淡却让人有种甜蜜的感觉,那样的味道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扮男装的人,也许是出于好奇吧,我开始认真的打量她。

    她的脸型不是传统美女的纤瘦,而是轮廓优美的饱满,眼睛也和我所有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很大、很圆、很灵活,看人的时候仿佛永远都那么神采飞扬。如果按照我从小得来的概念来衡量,她应该不算是个美丽的女子。

    我得承认,这问题确实让我困惑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觉得象母亲那样才可以叫做美人:无论出现在任何场合都会举止端庄文雅,梳着整齐的发髻,永远衣着得体。

    西夏显然颠覆了我对于美女的概念,因为她永远是动态的。不安静、不文雅、而且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兴致好的时候,象她珍爱的那匹黑马一样精神百倍,兴致不好的时候又懒懒散散的。

    但是无论她呈现出那一种面貌,都好象再自然不过。而且会让看到的人也感觉再自然不过。我猜也许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在心里不自觉的把她归拢到象风、云、彩虹这种属于自然的一类里去。至少明德有一次就十分感慨的说过:“这女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就好象你面前突然之间刮过的一阵风。虽然能感觉到,却又偏偏看不清楚。”

    看到西夏的身影果断的跳上那匹发狂的野马,我真的对她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原来女子也可以这么勇敢,可以这么的——英姿飒爽。

    那天,从冰冷的莲花湖里钻出来,第一眼看到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看到她眼睛里瞬间闪过的一丝脆弱,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想抱抱她的冲动。

    离别的前夜,她又喝醉了。我素来讨厌人醉酒,但是西夏不同。她醉了的时候,流露出来的不是轻浮,而是沧桑。那是一种与她的年纪不相符合的沧桑,就好象一个孤单的旅人独自跋涉了很远的路,无意中又回忆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伤痛一样。

    那一夜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下,西夏唱了很多奇怪的歌,有一些我甚至听不懂是那里的语言,只觉得听起来缠绵悱恻,让人无端的感到忧伤。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唱过的那一首名叫菊花台,但是好象跟菊花没有什么关系的歌。在离开临西草原的路上,我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歌词:……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一直以为和西夏的一场相识,最终会象梦一样在岁月里飘散。

    所以,当我倚着福烟楼的栏杆,在中京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又看到那张顽皮的脸时,竟然有了刹那间的恍惚。

    真的是她吗?

    西夏要当捕快的消息让我多少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做一个仗剑走四方的游侠会更合适一些。

    不过,跟随后父母告诉我的事比较起来,她要当捕快的事就显得没有那么令人惊讶了。我还记得那天晚上,他们把我叫去了书房。两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曾经跟你说起过定亲的事。”母亲忧心忡忡的和父亲对视一眼,然后象下定了决心似的跟我说,“不过,这个女子……这个女子现在提出了退亲。”

    我惊讶的看着他们。

    父亲又说:“这位姑娘要以西夏的名字参加刑部的考试。我和你母亲也认为这样的一个女子似乎不合适做静王府的……”

    最初的震惊过后,我迅速的背转了身体。

    我不愿意让他们看到我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我记得自己好象说了一句:“这件事,还是由我来决定吧。”

    明笛就守在书房的门口,看到我的表情,他眼里浮起一丝了然的笑容。我就知道瞒不过他,明笛虽然生性疏淡,但是却有着极敏锐的洞察力。

    武试那天,是我第一次和西夏交手。她的刀法犀利,而且不留余地。我相信她会是个好的捕快,因为她有着极敏锐的反应能力。

    我忽然间觉得自己寻找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一个能够和自己并肩前进的伙伴一样的女子,她身上澎湃着跟我同样的血液,就好象此刻躺在我身边的这些战友,这些兄弟。

    我决定成全她。

    我的破绽既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又必须让她能够看出来。当她沿着旗杆飞扑下来击断了我的弯刀的瞬间,我清楚的感受到了从她的弯刀上传来的凉飕飕的刀风,然后她硬生生的收回内力,从我的头顶翻飞了出去。

    当我说要她请我喝酒的时候,她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了,有点惊讶,又似乎很高兴。总之,跟平时看我的目光有那么一点不同。

    我清楚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我没有想到再见到她,会是那样的一种情形。从这一点来讲,不能不让人惊讶于她给人制造惊奇的能力。

    在那宁静美丽的草场,沐浴在淡淡晨光里的她却全身都是血,几乎还没有看到我就已经晕倒了。而在她醒来的那片刻的清醒里,她似乎难以置信我的出现,伸出冰凉的手指抚摸我的脸颊,然后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她怀里的帐本让我知道了她之所以会受伤的原因,我心里涌起的是一种愤怒。这种愤怒很难分辨究竟是针对刑部的那些男人,还是针对我自己,我从来也不曾那样自责过。如果我当时早一点经过那片草场,如果我……

    我象疯了一样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她身上有些伤口已经和衣服粘在了一起,即使是轻轻的触碰,昏迷中的她也会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而且糟糕的是,伤口愈合之前,她恐怕都得趴着睡觉了。

    我记忆里的西夏从来没有这么柔弱过,也从来不曾这么老老实实的任人摆布。昏迷中的她好象小孩子做了噩梦一样,不停的颤抖。不知道昏迷中的她到底在经历着什么——那是一个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世界。

    我不敢睡,也不敢离开房间。我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再去面对那种自责。这个貌似坚强的女人在我看来,远比清荭这样的千金小姐更需要保护。问题是,她有一颗那么骄傲的心,肯让我来保护吗?

    我猜她会谈起退亲的事。不过,当我问她是否讨厌我的时候,她摇着手一脸焦急的样子还真是让我松了一口气。这个答案既让我意外,但是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她是个不懂得隐藏自己的人。她的心事都在眼睛里。

    而她在看着我的时候,那清泉一般的眼波里,分明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内容。

    虽然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我以为我们可以平静的相处下去,直到她自己发现我们之间的不同。

    没想到的是,大楚国就在这个时候发兵了。尽管战争的阴云早已经笼罩在焰天国的上空,但这个消息还是让我大失常态。

    如果我出征以后不能再回来,如果我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是一副残疾的身体,那么,这个在我心里做了很久的梦会不会也化成一缕遥远的幽香,随风飘散呢……

    我的确是失了常态了,我从来也不曾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着她面对我。当我终于把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享受那搀杂着忧伤的甜蜜时,心里涌起的不是满足,而是加倍的伤感。

    没有得到的时候,怕得不到。

    得到了,就更加害怕。

    见不到她的日子开始变得无比漫长。

    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副画面,就是秋天耀眼的阳光下,西夏泪眼婆娑的脸。
 


如梦令之天朝女捕快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章节字数:5244 更新时间:07…08…15 12:47
“所谓拜相,只是民间一个说法,”许流风捋着雪白的胡子,一本正经的说:“据说四百年前,焰天国历史上最有名的丞相左龙左大人就是在录台上接了相印。从那时起,民间把所有在录台举行的活动都称为‘录台拜相’。”

    深秋的夕阳带着金属一般深浓的色彩,映得这老狐狸的胡子都金灿灿的。他的狐狸眼珠来回转了几圈,大概也看出我把他堵在这个死胡同是早有预谋的。因此也放弃了垂死挣扎,笑眯眯的反问我:“西大人把老夫拦在这里,不光是为了打听这拜相的来历吧?”

    我摆出一副阴险的面孔冷笑两声,反问他:“太傅足智多谋,依你看呢?”

    老狐狸嘿嘿一笑,“这个……年轻人的心思,老夫恐怕……”

    我白了他一眼,我真要为了“年轻人的心思”会来找他?!这老狐狸,铁定是在跟我装糊涂。

    “西大人,”老狐狸好象算准了我不能拿他怎么样,因此一点也不着急,一直保持着温文有礼的笑容,“老夫还要进宫去见太子,要是没有别的事,老夫可要……”

    我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说起太子,我倒是真想起一件事。”说着从怀里拽出那块玉佩,一把塞进了老狐狸的手里,笑嘻嘻的说:“太傅想必是年老眼花拿错了东西,别人可都说这玉佩价值连城呢,你怎么拿来给我当腰牌?罪过啊罪过,我可不忍心让您老人家受责罚,快快收回,趁着大家还没发现你赶紧换回去吧。”

    我转身要跑,却被老狐狸一把拉住了袖子,一回头,正对上老狐狸惊骇欲绝的一对灰色眼珠。每次见他,都是一副万事成竹在胸的模样,这样惊慌倒还是头一次见,一时间竟被他的神情给吓得怔住了。

    “西大人,你还是直接拿银刀取了老夫的性命吧。”老狐狸痛不欲生的一头撞了过来。我连忙扶住他,一颗心被他这样大失常态的举动弄得七上八下的:“老狐狸,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老狐狸听见我失口叫出了暗地里对他的尊称,也只是微微一怔,“西大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君有赐臣不敢辞这句话吗?储君的赏赐你竟然要还回去,这让储君颜面何存?”

    我怕他再撞我,双手还使劲的揪着他,但是他的话却让我心里也不禁踌躇起来,从我那快要忘光了的历史常识来看,他说的好象也有道理……

    “可是,这东西好象太贵重……”

    老狐狸振振有辞的反驳我:“太子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身边的东西,那一样不贵重?”

    好象也对。

    “可是……”

    老狐狸摆了摆手:“西大人,你做事难道从来也不计较后果的么?老夫建议你不妨想想,冒犯储君的诸多后果。”

    我白了他一眼,忿忿的说:“你好象在威胁我?”

    老狐狸从我的双手里挣脱了出来,慢条斯理的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

    “真的只是赏赐?”我怀疑的盯着他的脸,语气也有些不确定起来:“这里头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老狐狸捋着胡子,又恢复了神清气爽的老样子,神气活现的把他的灰白脑袋摇了两摇,笑微微的说:“何必庸人自扰?”

    老爹的反应和我心里那微微的不安难道真的是庸人自扰吗?老狐狸的话虽然看似天衣无缝,但是我心里的不安反而浓重了起来。

    “西大人,”老狐狸大概看出了我心里真的是非常不安,长叹了口气,换上了一副颇为诚恳的面孔:“天威难测啊。对于臣子而言,只要尽力做好臣子的本份。其他的,多想也是无益。”

    这话我倒是同意的。看我点头,老狐狸也露出了笑微微的神气:“以后有什么事要老夫帮忙,随时恭候西大人的大驾。”

    我赶紧还了个礼,客气的说:“太傅客气了。西夏不敢当。”

    老狐狸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当真有趣的紧,这会儿怎么又不叫老狐狸了?”

    我跟着干笑了两声,心里暗自寻思:这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

    夕阳已经落山了,我脸上的笑容也随着天边的夕阳一起消失。自从明韶走了以后,我就学会了在不想笑的时候也挑着唇角。因为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来我有心事。

    中京城里少了好些青壮年,顿时流失了很多活力。尽管白天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是一入夜就变得死气沉沉。连夜市上摆摊的小商贩也越来越少了。

    随着天气的转冷,白天变短,夜晚开始变得漫长。

    我的日子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算脚程,楚元帅带着大军已经过了并洲了。那里,据说已经降雪了……

    “西夏!”路边的巷口的阴影里,有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喊我的名字。一愣之下,才想起来竟然是明瑞。

    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长衫,就好象一个过路的普通百姓。但是双眼之中却精光闪烁,象一匹穿行在黑夜里的猛兽。他把我拉到了阴影里,压低了声音问我:“有没有说话的地方?”

    我想了想,说:“跟我来。”

    我从宝福和福嫂居住的侧门带他到了我的临时住处。就是最初为了迷惑大家的视线而特意布置的一个临时住所,这里独门独院,虽然和宝福他们的跨院只有一墙之隔,却显得十分清净。

    我点上蜡烛,从宝福那里取了一些茶水点心。

    进屋的时候,明瑞正负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踱步。他看上去要比上次见面更清瘦一些,眉头也紧紧皱着,回眸看我的时候,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明朗。

    说来奇怪,平时想到他的时候,会觉得他是个需要人去关心去保护的孩子,但是当他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却又很难用母性的心态去面对他。也许是因为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种骄傲,那种对别人的怜悯格外敏感的反应,都让我不敢贸然的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也许会真的触怒他。

    我们都坐了下来,明瑞目光烁烁的凝视着我,说:“你瞒得我好苦。”

    我的脸不禁一红,微微有些不自在起来:“我不是有意的。”

    明瑞微微一叹,神色之间微微有些黯然。凝视着我的目光里涌起一种我看不懂的隐痛。显亲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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