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怎么没想到这办法。“小雨……”
两双饱含希望的眼盯着正慢条斯理掀起羽睫的美好人儿,听着一句冰冷的话语——
“别想。”
“冰火,你就帮帮忙嘛!一切资金由我大哥出,你负责管理就好。”等于是闲差。
“没空。”
“小雨,你忍心看西班牙农民为了生计走上绝路吗?”人不可能完全无心。
“请便。”
“冰火……”
“小雨……”
凯莉的哀求,拿萨的请托,全人不了她的耳,西班牙人民的死活干她何事,她又不是国际救援组织,亦非兼爱天下的圣人,她只是平凡又自私的赛车手。
“小甜心,原来你在这里呀!”
一听到这轻佻又下流的声音,凯莉如惊弓之鸟的跳了起来。
“你……你这个大烂人、花心鬼、不要脸的死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第六章
碰了一鼻子灰的斐迪南·卡斯提尔做了个无辜至极的表情他到底招谁惹谁了,不过好久不见打声招呼,她有必要指着他鼻头大骂吗?
前阵子卡斯提尔家族在尼投资的香料园及伐木厂出了问题他必须即刻赶往处理,因此没来得及向他的凯莉甜心道别。
刚到不久,他接获家人的电话指称婚礼要提早举行,当时他忧喜各半,不太相信凯莉会同意提早嫁给他,他在她心里的评价一向不高。
人少谁不风流,总不能因为他有女人缘而封杀他吧!所以他促家人赶快办妥婚礼事宜省得她反悔。
果然,一个月前就听见风声,说她吵着要退婚,不到十天由奥辛诺家族传来终止准备婚礼一事,延缓数个月再行定议。
这消息害他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跳上飞机,回国一问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何如火如荼进行的婚礼要喊暂停。
偏偏印尼恰巧发生一起武力政变,全国进入备战状况,所有交通工具包括船、火车、飞机一律停驶,每一条公路都设有路障,大城市甚至宣布宵禁。
于是他只好在饭店等,一等就是十来天,好不容易买通一条渔船由马来西亚上岸,再搭机返国,过程是险万分,差点因非法入境吃免钱牢饭。
结果他得到的不是热烈欢迎,劈头一阵淑女不直的怒目咒骂,叫人好不欷圩。
他真的没有她想像中花心,你情我愿的性关系在于各取所需,总不能要他老憋着自行DIY,那很伤身的。
而且拒绝淑女的要求是件不礼貌的事,他已经很节制了,一个礼拜才三次,不像前几年夜夜笙歌,怀里抱的女人不尽相同。
“凯莉甜心你渴不渴,来喝口果汁润润喉。”他殷勤地端起番茄汁要喂她。
她怎么肯喝,加了两块方糖呐!“不要!你拿走开,别把病传给我。”
“宝贝,要传早就传了,三个月前……”一个适合失身的夜晚,醇酒和醉美人,
“你……闭嘴、闭嘴,心的话千万别扯到我,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凯莉根本欲盖弥彰,很难遮人耳目。
斐迪南笑得有几分邪气。“你让我好伤心呀!甜心,那一夜的热情叫我终身难忘。”
“去你的,你做你的爱少扯上我,谁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她用含恨的眼睛警告他少开口。
“啧啧啧!拥有良好教养的淑女怎可口出不雅之词,不过我能体谅你的口是心非,你太爱我了。”他上前意欲重温旧梦。
凯莉手脚极快地攀住赛车场的风云人物。“我最爱的人是冰火,你少来破坏我的幸福。”
“幸福?”斐迪南轻浮的表情赜然一收。“你是谁?”
“当我过路人吧!”没事干么扯上她,嫌她日子还下够热闹吗?冯听雨向天丢了个白跟。
斐迪南噙起颇深意的笑。“你是女人吧?”
过尽千帆,他不会分辨不出男人、女人,用鼻子闻也闻得出来,男人的骨架没那么纤细,外表骗得了人,身体结构不行。
“你说呢!”他的确有风流的本钱,识人能力一流,不愧是花丛打滚的浪子。
“冰火才不是女人呢!你不要看一个爱一个,‘他’是我的男人。”可恶,可恶,冰火是男人,是男人啦!
她绝不承认冰火是女人。
“伊莉莎白,你说她是男人或是女人?”一回头,斐迪南身后走传来一位高挑的栗发美女。
不能用美来形容,应该是冷艳高贵,嘴角的微笑不具真意,一双棕眸含着鉴赏意味,时时散发出冶艳气息,像一株耀眼的西班牙玫瑰。
她看人的眼神令人背脊发凉,似是盯着寻觅已久的猎物不肯放,即使举止高雅的找不出一丝瑕疵,但是总让人有种她正伸舌舔唇的错觉。
“不管她是男人或女人,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她不说破,语带保留。
只是她的说法勾起某人的不悦。
“你离她远一点,伊莉莎白。”拿萨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像是个陌生人。
因为那双贪婪的眼似对小雨有所索求。
眼神一敛,锋芒尽收,伊莉莎白娇柔的走到他身边。“好久不见,未婚夫。”
这是一种挑衅。冯听雨很惊讶她挑衅的对象居然是拿萨,似要和他争夺某件事或某个……人?!
“显然还不够久,别去招惹我的朋友。“他不喜欢她看小雨的眼神,那充满占有欲。
“只是朋友吗?我以为至少是情人一级。”还好,不算太迟。
拿萨语气严厉的声明,“小雨是‘男人’,我们不可能是情人。”
“谁说同性之间不能有爱情,只要感情下得深,再大的困难都不是问题。”她意有所指的瞄瞄正在猜测她性向的俊朗身影。
“伊莉莎白,你该知道以我们的身分地位是不允许闹出丑闻。”即使他多想抛开一切枷锁去爱小雨。
她笑了,令人觉得沧凉。“我不一样,一旦我决定要爱了,不管对方是谁都不在乎。”
“堂妹,注意一下你的言词,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斐迪南声一冷的约束她。
“前提是人家肯不肯娶我呀!你不认为这位‘先生’有一股令人着迷的气质。”眨了眨眼,她表现出以往的恬静、温婉。
“拿萨,我堂妹等不及要嫁你,几时把婚事办一办,我们两对一起进礼堂。”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名看不清性别的俊秀女子定会引得两家婚事生变,甚至是害他们结不成婚的主凶。
“两对是什么意思,不会指我和你也是一对吧?”凯莉不快的跳出来嫩清。
不正经的笑马上出现在斐迪南脸上。“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呀!凯莉甜心,你迫不及待想嫁我了。”
“谁……谁要嫁给你这头好色的种猪,你慢慢等到死吧!一口水呛了一下,凯莉坚持不要他。
“不嫁我要嫁给谁,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太自信了,无往不利的情史养成他的自大。
她不屑的一嗤。“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我要嫁给冰火。”
“哈……你别逗我发笑了,她怎么可能娶你,太异想天开了。”他忍不住发出爆笑声。
“你给我住口。”凯莉很不甘心被他看扁地宣布,“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什么?”
不只斐迪南震怒的一吼,连自认识人无误的伊莉莎白也不由得皱起眉,难道他们都看走了眼,错把男儿看成女儿身?
但,可能吗?
反倒是当事人一脸平静,黑锅背久了也满有意思,冯听雨不急着揭开谜底,镶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她是男是女?
想想她也挺坏的,故意不公开真正性别,叫男人女人都盲目的爱上她,她真该有罪恶感。
“拿萨,凯莉说的都是真的吗?她有……孩子了?”语气苦涩的斐迪南眼底有着旁人看不出的伤痛。
“是的,她怀孕了。”而且看情形,孩子的父亲还不知道自己当了父亲。
光听两人先前的对话和斐迪南的笃定,不难猜测此刻势同水火的欢喜冤家已有了肉体关系。
不过,拿萨的心存着一丝恶意,故意不告诉他胎儿已着床两个月,若是有正确受孕日期,孩子的父亲呼之欲出。
这是在教训他,未结婚就播种的小风流。
“你一定在开玩笑吧!凯莉她……怀孕……”却不是他的孩子?
“起先我也以为她骗人,但是蒙赛医生检查出她确实怀有身孕。”拿萨的眼神磊落不伪,表示并未欺瞒。
斐迪南顿时像老了十岁的残兵垂下双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不过离开两个月。”
“世局多变,反正你身边不乏美女作伴,少了爱吃醋的凯莉更能左拥右抱,大享美人恩。”他故意一逗。
两人都起了极大反应。
凯莉先是满面怒意的瞪着拿萨,心里骂着坏大哥、坏大哥……拆散人家的姻缘会不得善终,接着是怒视有可能背叛她的男人,风流、好色、无耻、卑鄙等等用词全含在她唇口间。
而斐迪南则一反玩世不恭的态度面露坚决。
“我谁都不要,只要凯莉。”
凯莉惊讶的张大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向他走近两步。
这时,有人跳进来搅乱一池春水。
“先生,你想抢我孩子的妈?”话一出,每个人的下巴都快掉了。
“小雨,你在说什么?”心里微微忐忑的拿萨在她耳边低声的问。
“做一件你们一开始就要我做的事。”承认。
“凯莉,过来,你离我太远了,我会想你的。”幸好,她看过和风不少作品。
心脏快无力的凯莉根本傻眼了,她期盼已久的美梦就在眼前,但为何她感到的不是雀跃而是茫然呢?她是喜欢冰火的,非常非常的喜欢。
可是,她却走不近他,像有一道无形的墙阻挡在两人中间,让他们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如天涯。
“凯莉,不要过去,我知道我以前的花心让你伤心,我保证再也不碰其他女人了,我只爱你一人。”
凯莉犹豫着。
冯听雨做了个令女人尖叫的潇洒动作。“男人的保证通常是镜花水月,你宁可相信游戏花丛的浪子还是洁身自好的我?”
拿萨快昏倒了,她在玩什么把戏,成全是一种美德,她这样根本让凯莉无所适从,乱了头绪。
斐迪南声调低沉,“不要逼我做出失去风度的举止,我爱凯莉比你深。”他从未考虑除了凯莉以外的妻子人选。
“可是你却用你的爱谋杀了她,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身心都忠实?”
斐迪南眼神缩了一下。“我……”
冯听雨再问。“跟不爱的女人上床是什么滋味?那和禽兽交配有何两样?除非你是爱着她们的。”原来,她的口才还不错,不逊毒舌派作家和风。
物以类聚呢!还是近墨者黑?
“我是……我是……”不管回不回答都对他不利,斐迪南懊悔无比以前的荒唐。
回答“是”,便像禽兽无爱而性,回答“不是”,代表他对凯莉的感情是虚情假意,两面不是人呀!
“冰火先生何必咄咄逼人,男人都有所谓的性需求,对象不一定是自己所爱的,只要是能刺激感官欲望的女人就行。”
伊莉莎白的挺身而出让斐迪南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眼神一投,她回以:不客气。
“身为女人为男人说话很不可思议,我佩服你的大量。”冯听雨眉头一颦,她不习惯与同性对峙。
天哪!她忽然讨厌起自己,干么意气用事的多管闲事,根本不像她。
伊莉莎白笑了笑。“没办法,我的未婚夫在有了我之后还养个情妇,我能不认命吗?”
“伊莉莎白——”
“我说错了吗?你的情妇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黛芙妮吧!”她还向她示威过,表示未婚妻也没什么了不起。
其实,她一点也不在意拿萨在外有女人,只要不来犯她即可。
“是黛芬妮。”凯莉小心声的。她现在心情好乱。
掀着冷艳笑容的伊莉莎白抓着痛处扎针。“并非我在疑神疑鬼,怕连凯莉都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她会成为过去式。”当拿萨说这句话时,视线是紧锁神情淡然的冯听雨。
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心、她的世界,一颗心装了铅似地陷下去,怎么也取不回。
“我呢?我也是过去式吗?”她在逼,逼他走进死胡同退无路,逼他娶她。
拿萨无法回应伊莉莎白的问话,因为他没办法回答,一颗心扯成两半,一是责任一是爱。
“你回答不了我替你回答。”伊莉莎白笑得诡异的走向冯听雨。
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吻上她的唇,深长而炽热的一记同性之吻。
蓦地,她被狠狠推开。
“你……你竟敢吻她,吻我的小雨。”不,他不能忍受,他快疯厂。
伊莉莎白的心有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别忘了你是谁,奥辛诺公爵,娶我是你的责任。”
拿萨冻住了,久久无法言语,为自己不能爱所爱的人而心肺俱痛。
“冰火,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不放开她,不想放开她,为什么是她?
“冯听雨。”她仍是一派的冷静,优雅得像是漫步的美洲豹。
“觉得我的吻如何?”伊莉莎白像邀功的小女孩等着大人的赞美。
“很甜。”而且太甜了。
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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