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终还是来了,一如既往的倨傲不惧,他连着两天耗损内力,体力虽缓和了些,但大不如从前。叶清平是他的劲敌,他连着两次胜,妙在机缘巧合和心机谋略上。书盛凌箭术了得,柳风冥志在快攻猛打,不让书盛凌有开弓放矢的机会。
书盛凌招式上稳扎稳打且内力充盈,招数虽没柳风冥的狠戾,但贵在圆滑稳重,妖孽的拳如同打在了棉花上。
书盛凌一个凌空翻腾,落地时张弓引箭,一气连发,九箭连环。
柳风冥躲得了一却躲不了二,肩上和胸口各中一箭,离脚尖一尺远处,一只箭插入青石缝里,箭身犹晃荡着。
箭可穿石,好大的臂力,书闲陵震撼于书盛凌的卓绝箭术,出于对同道之人的赞美之情、惊奇于人类奇迹的爆发。
柳风冥苦笑一声,书盛凌的来历他早已知晓,自己却不甘伏,执意要分出胜负。
书盛凌将弓背负,走近妖孽:“我先帮你治伤”。
妖孽不稀罕,“少做假惺惺之态,哼”。
书盛凌本对他无好感,见他不领情,懒得巴结奉承。
柳风冥给自己点穴止血,拿外衣堵住伤处,猛地拔出箭矢,不顾鲜血喷涌,狼狈地急速而去。
叶清平关注书盛凌许久,才调移目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书闲陵的目光,只盯着书盛凌。
书盛凌由此,稳坐了武林第一把交椅,先前被柳风冥和叶清平击败的人,更不敢贸然挑衅,集体默认了结局。
至此,我方完胜。
书盛凌含笑的望着眼里充满信任,欢乐与崇敬,闪烁着异彩的书闲陵,心内感觉到知足而温馨。多好,这个时候,他有理由相信,她对他的感情,是纯洁、透明和温暖的,她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人。
书闲陵无比兴奋,“大哥,你好厉害!”
她的这阵兴奋劲过去了,才找寻柳风冥,“妖孽哪去了?他怎么了?”
书盛凌才道:“他不肯领情,我也没办法帮他,他的伤处不是要害,性命无碍的”。
书闲陵重新欢天喜地,要拉着书盛凌去喝胜利酒。
叶清平无心凑趣,独自一人回返京城。
女人有意瞒着他一些事,也难怪,两个不信任彼此的人,怎么会奢求对方给予诚信?
书盛凌的箭术跟多年前的一个人,极为相似。
书闲陵不也是善于箭术的人吗?
女帝对于这样的巧合,会怎样猜想?
事情越来越复杂化,而书闲陵的处境,可谓愈加艰险。
叶清平拍马疾驰,此事必须尽早的告知母亲,书闲陵,你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当叶相听完儿子的分析后,意识到书闲陵的真正身份,不是一般简单“儿啊,这可是叶家千载难逢的机会,叶家背水一战,尽在此人身上”。
叶清平与母亲是一样的想法,可是又担心,“女帝那里会善罢甘休?”
叶娉婷点点头,“你去与书闲陵说,让她死咬住书盛凌是她结义义兄,必要时丢卒保帅”。
依着书闲陵对书盛凌的亲热劲头,这是不可能的事。叶清平不愿透露这些私事,告别母亲回到了书府。
令狐冲之在书府里张颈以待,见叶清平一人回来,略有些担心书闲陵,忍不住要问:“她呢?怎么是哥哥一人回来?”
叶清平冷笑一声,此人好不要脸,居然敢称呼自己为哥哥?
“我家中没有你这样的弟弟,请自重!”
令狐心里憋着火,这大冰块真可恶,若不是看在妻主面上,他才不鸟他。
令狐可不是王怜卿,“哥哥说笑了,我们进的是同一家门,吃的是一锅饭,共得是一个妻主”。
叶大公子被噎的无话,冷峭着脸回房。
叶清平回书府的半个月后,书闲陵和书盛凌才风尘仆仆的赶回,还未进家门便接到女帝传召,需火速进宫。
旨意里言明,要书盛凌一起同往。
书闲陵觉大事不妙,女帝生性多疑,该不会是猜到什么?
是进宫,还是抓紧时间逃走?
书盛凌轻声提醒她:“陵儿,我们已来不及走,必要时将一切罪孽都往我身上推。”
书闲陵愕然,万分坚决的道:“我不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最成熟的爱,
书闲陵查看四周,直觉告诉她暗处有人,“他们人多不?”
书盛凌微笑下,对望风而来的令狐道:“不用担心,我会护着陵儿”。
令狐不会不识事体,竟管他担心极了,他巴不得陪书闲陵一起同去,“嗯,一切拜托大哥哥了”。
书闲陵到乐了,顺势捏了下令狐的下巴,“嘴真甜!”
令狐笑骂皆不是,推搡着她出门槛,满目依依不舍,直到他们离得远了,转身见叶清平在门口,他到底是晚了一步。
“我很担心,你有什么办法?”
叶清平思量了一会,淡定的道:“我会悄悄跟去,你不要轻举妄动”。
令狐撇撇嘴,才不会轻举妄动呢,非常时刻,他晓得忍让,谁叫自己不懂武功来着。
“哥哥,千万要小心”。
叶清平淡淡的点头,这也许是句客套话,但此时,他没心思计较真假,一心的扑在了别处。
话分两头,书闲陵与书盛凌进了宫,气氛与往日多了一丝肃杀之气,女帝看起来正常,不知她心里怎么想的。
女帝看向书盛凌,直言逼问:“你师父是谁?他们在哪里?你与书闲陵是什么关系,你们早就认识了,强盗军划入正规军,是你们预谋好的”?
书盛凌一脸正气,像就义前的义士,“陛下,臣若有不轨之心,凭这些暗藏的人,还不是臣的对手。陵儿是我师父的女儿,我师父是谁,我不知道。先前在凤凰山时,因分别多年,我兄妹俩与幼时差别甚大,才演了一出降匪记。”
女帝别有用心的仔细看书闲陵,“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书闲陵苦笑,“陛下,我父亲早已做了道士,云游四海居无定所,我去哪里找他?”
“他叫什么名字?”
书闲陵有些难为情,不敢启齿,支支吾吾的声音很轻。
女帝薄怒,“大声点!”
书闲陵豁出去:“我爹爹叫成玉郎!”
女帝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说谁?”
书闲陵扭着双手,“我爹爹就是当年的采草行家,成玉郎!爹爹在我幼年时收养了我,后来又收养了义兄,义兄出门游历的早,先前没认出义兄。”
女帝陷入沉思中,先帝时有一个男子专好男风,曾大胆的出入皇廷之中亵玩皇夫内侍,那人心狠手辣且本领高强,未曾听闻他箭术传神啊!
“是你义父教的箭术?”
书闲陵点头,“我义父的怪癖好已经改了,他修仙成道多年,不愿别人提及当年的事”。
女帝似信非信,凤目微眯,“若要朕相信,你二人中必须有一人死去,谁生谁死,你二人商量着办”。
敢情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呢!
书闲陵与书盛凌都争着要死,书盛凌话不多说,只是请死,请求女帝成全。
书闲陵一把将大哥拉在身后,“陛下,我义兄全是被我拖累,若不是在凤凰山遇见了我,他仍是自由自在的强盗头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女帝怒气更盛,什么?难不成做强盗头子是一种自由自在的逍遥职业?
“你在怪朕多疑,是朕费心猜度你二人?”
书闲陵知道,若说服不了女帝,她和大哥,必须要死一人。
“难道不是?陛下,臣为官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疏忽差池。陛下要治臣的罪,是何因由?”
女帝尴尬,那些理由都上不了台面,“你敢质疑朕的决定,就是对朕的不敬”。
“那么,朝中谁还敢谏言?谁还敢对陛下说真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陛下直接杀了臣就好,与我义兄无关!”
“你……你竟敢如此无礼!”女帝第一次见识了书闲陵的强横,这刺头难剃。
书盛凌怕书闲陵惹恼了女帝,呵斥她闭嘴,“陛下,请恕她年幼无知,杀了我吧!”
女帝轻声唤:“来人,将他拖下去”。
书闲陵真急逗了,扑过来抱住猛男,嘴里喊着:“谁敢动他,我就死给谁看”。
侍卫们一下愣住,没见过在女帝面前如此泼皮的主,胆量忒大了。
女帝惊讶的张大了美丽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眨了几眨,忽而哈哈大笑,挥着手臂让侍卫们退下,“书卿,你真是个小孩子,朕就是试探一下,本来就没杀心”。
书闲陵窘的要死,不带这样吓人的。
女帝设宴,为二人接风洗尘,顺便压惊。
这一顿饭,几人都食之无味,女帝想起刚才书闲陵誓死护卫她义兄的情景,不由黯然神伤。书闲陵才被刺激过,暂时还在受惊状态。书盛凌在心里担心书闲陵日后的处境。
如此喜怒无常,好猜疑的‘女帝’!
凭着男人的直观印象,书盛凌很不喜欢凤栖梧,觉着柳风冥和凤栖梧,不愧是兄弟,一个外狠,一个内黑。
女帝执意挽留二人去御花园里赏花,不可避免的遇见了先帝的夫侍们,一个个称赞书闲陵长的好看,夸书盛凌英勇。
书闲陵浑身冒汗,果然还是试探,让一帮子老头出来认人。
某某太君说了,是第一次见到书盛凌这样的鲁男子,赞书闲陵真有福气,竟与陛下长相类似。
女帝看似很开心,对几位年老的侍君很有礼貌,笑语欢颜,开怀畅谈。
傍晚时,女帝才放了二人出宫。
书闲陵紧握着书盛凌的手,“大哥,谢谢你”。
“傻丫头,说什么谢字,日后,你小心了”。
书闲陵搞不懂女帝到底咋想的,要杀又不杀,还干吊着,让人悬疑不安。
男人心啊,海底深啊!
家暴家暴
这一晚,四人聚集一处吃饭,撤了席几人聚一处喝茶。喝茶就喝茶呗,令狐诚心滋事,勾着二郎腿有意的磨蹭书闲陵的小腿,媚眼儿递了数个,只有她不动声色的装高洁。
书闲陵狠瞪了令狐一眼,说他幼稚他还不信,没羞没臊,没廉耻!
不过,大妈心里好得意,心虚的看一眼叶清平,叶清平满脸不悦,正不屑的斜眼瞅着她。书闲陵打一个冷战,又看看书盛凌,书盛凌死盯着令狐勾搭书闲陵的腿,怔怔的出神呢!
书闲陵尴尬的低下了头,腿往后挪了又挪,令狐这死小子还得寸进尺,二郎腿不翘了,直接把腿伸直了,露一个蒙娜丽莎式的微笑,神秘、妩媚,独具青春气息的唯美笑脸。书闲陵被他这一笑,勾动的她身子不自觉的前倾,半途中及时醒悟又坐回,手指不安定的在腿上敲打着,她敲了一会儿自觉着没趣,缩在椅子里,这样谁也不沾着。
清静了,世界清静了!
令狐纯粹、果敢的挑衅了,他站起身大胆的朝书闲陵靠近,双手搂着她脖子,脸亲昵的靠着她的,温言软语。只一味的撒娇,言辞有意的挑逗。
书闲陵一半身子在火里,一半在水里。令狐依偎着她,固然是美男豆腐爽而滑,可那一半,叶清平冰凉似水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她。
书闲陵内心焦急啊,眼神焦急的向书盛凌求急救,书盛凌见她可怜,走近了她,状若无意的递一碗茶,书闲陵接过,心道:“我喝茶,令狐该放手了”。
令狐不急,见她一碗茶喝没了,又黏黏的靠上了。书闲陵再次求救,书盛凌花花心思不多,老实的又倒了一碗茶水递给她。
书闲陵心说:“我这才刚吃完饭,就饮了二大碗茶水”。
她以为令狐这一回该知觉了,谁料令狐这小子打定了主意,要故意的显摆他与她之间的私密亲昵。
水是不能再喝了,喝了水就得去茅厕,于是,她欠了欠身,拉下令狐的爪子,小声说了要去如厕。
令狐殷勤的招来小侍,要与小侍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书闲陵吃不消了,“你歇着,我……有人瞧着我如厕难”。
令狐乖巧的应声,“我拧好了帕子,等你来擦手”。
书闲陵的笑比哭还难看,令狐温柔的过了头。
她自去如厕,屋里头就不清净了,上演群口相声。
叶:“令狐公子何必如此?要一个千金富贵的小公子做下人的事”。
令狐反得意:“我心里有她,为她做什么都愿意,不似某人假仙”。
书盛凌:“一人少说一句,陵儿就快过来了”。
令狐:“哼,我就从未叫妻主的小名,舅爷不比别人,都是自家的亲戚”。
书盛凌好意相劝,被令狐一个冷冲讥讽,心里有些不自在。
叶清平觉令狐刁蛮嘴脸,甚是可恨,“你就如此作践别人的好意?”
令狐大吃一惊,彷佛天塌了模样,夸张的说:“呦,哥哥可真是贤惠,这么快就为妻主做主了”。
令狐暗讽叶清平故作大方的给书闲陵找男人。
叶清平大怒,当下就掀了桌子,嘴里说一句不知所谓,甩袖离开。
书闲陵回到屋子一看,叶清平不见了,转身要回房间睡觉,被令狐一把拽着,“陵儿,陵儿,陵儿……”不住的穷叫唤。
书盛凌面色青黑,不发一语的避开了。
书闲陵顿敢头皮一麻,知道令狐吃醋了,顺带气走了叶清平,寒碜了书盛凌。
“冲之,天不早了,我们各自歇了啊”。
令狐挡着路,一副问罪的架势,“你打量我不知道你跟书盛凌的那点破事?”
“这个,这个……你要怎样?”书闲陵不否认。
令狐眼珠子一转,低低在她耳边说了句,书闲陵头摇的似拨浪鼓,“不行,不行,他们会误会”。
“哦?你舍得让我气闷,却不愿让他们误会你?”令狐气呼呼的翻脸。
他生气的摸样可爱又勾人,书闲陵略一挣扎妥协了。
二人一起回房,各自睡了,虽在一间房里,令狐规矩的很。
第二天,书闲陵吃早饭时,拿碗的手本来好好的,不知怎么的突然哆嗦了下,一整碗的粥全泼在她身上。
她去卧室换干净衣服时,穿上了仆从递上的衣裳一看,两腿边的衣摆开叉,比旗袍还大胆,她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不能见人啊!
她轻唤着侍从,人影不见,没一个侍从答应,两手攥着开叉处,过房门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