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很不屑的反问:“离了我,你还能活?”
令狐被反击的无语,她说的对,那种情形这一生都不会发生。她看得很准,准的让自己胆寒,更无言以对。
王怜卿对她说:“你都不开心,我又怎么会开心?”
大妈斜眼,表示怀疑,“真的?我没看出你因此不开心”。
王怜卿哽语,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某一日,女帝私下里对书闲陵道:“朕要的是一把锋利出鞘的剑,而不是钝了生锈了的铁”。
书闲陵微眯开眼,脑袋耷拉着,“臣失去了战斗的动力,叶清平离家了”。
女帝一愣,哈哈大笑,扶着臣子的肩膀调侃书闲陵:“真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种子!这好办,朕下旨让叶相将他接回书府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你何至于这样颓废?”
书闲陵有些犯迷糊,连忙推却女帝的好意:“陛下啊不可,这招行不通”。
女帝犯疑难:“你自己说怎么办?”
书闲陵显得特伤心,“顺其自然吧,陛下可曾用心的爱过一个人?”
女帝没有多想,很干脆的回答:“作为皇帝,我不可以有男女之情”。
尊国史上,就有几个受宠的皇夫祸国乱政。
郑太君如今的势力,就是最佳例子。
按道理说,郑太君是最不会伤害‘女帝’的人,但人心难测。
姜是老的辣,郑太君若一力维护自己的本家,那就在很大的程度上,跟自己的儿子为难!
朝中曾传闻,在‘女帝’幼小时,那时先帝才去,郑家人提出要易君的说法,郑太君顾及早朝的保王党,这才没敢行大逆。
这件事在皇宫里传的煞有介事,即便没事也生出事端来,郑太君与‘女帝’心中的疙瘩,就是那时产生的。可恨郑家依然嚣张,不把‘女帝’放在眼里。
年幼时的女帝或许会隐忍,但,幼狮总有长成雄狮的一天。
女帝正在慢慢的设下陷阱,一个专门为郑家打造的巨坑,为此,女帝不惜血本,不惜顶着老天爷的惩罚,当然,这种毒辣计谋,光是女帝一人是想不出的。
大妈是谁?
大妈是遭遇过情感挫折的女人,是日后仍要遭遇情感挫折的女人,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不能白白浪费了,所以,遇到该整治的敌手,大妈一项不手软。
诸葛亮还火烧藤甲兵呢。
女帝尚有疑问,不得不问:“朕怀疑,你有三分做戏,是不是要他们对你放松警惕?”
书闲陵惶恐,苦着脸叫冤:“陛下,你怎么能如此测度臣,臣不是好人可也不是奸雄啊,为什么把臣想象的这么坏?”
女帝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道:“因你在朕的心目中,是一个沉重的份量。朕甚至怀疑,总有一天,你会毁了朕”。
书闲陵一愣,意识到女帝正睁大双眼逼视着自己,赶紧的迎接女帝探视眼神,以此表明,自己不是心虚。
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女帝在她的眼里看出什么,书闲陵无法预测,她只知道,在那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书闲陵,她还是那个离了婚的女人。
女帝与书闲陵一番长谈后,叶清平上山寺的传闻不胫而走,官员们看见了书闲陵,都会凑近前调侃她几句。
有些说话过份的,书闲陵直接无视。
她与女帝都知道,这是迷惑郑家人的烟雾弹,书闲陵心里,对叶清平和叶相不无愧疚。
叶相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书闲陵意料,或许,她的思维方式,还是跟尊国女子有差距。
做了一件大错事一般,叶相被儿子的丑闻击溃了。
叶相特地写了一封道歉信给书闲陵,言明叶清平自幼被宠惯了,请书闲陵看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饶恕了叶清平这一回。
书闲陵也回了一封,言明自己有过错,随时欢迎叶公子回书府。
叶相不由得对儿媳全面改变观点,人前人后总是夸奖书闲陵。
民间的公子哥们,更是仰慕书闲陵的痴情不悔,恨不能以自身替换了叶清平。日日在书府门前徘徊的男子们,年岁不等,或老或幼,盛况空前。
某一日,在书府门前聚集的一众公子,突然间闹起肚子来,互相奔走在茅厕之间,有些连茅厕都来不及找的,出尽了洋相将屎拉在裤子上。
书闲陵得知后,狠狠的批评了小王,“他们都是寻常男子,并没有多招惹你,若是再有一次,我便要撵你出府”。
在事情可行,可控制的范围内祸及无辜,书闲陵是不会计较的,但王怜卿对这些人用药则毫无道理。
“怜卿,不要改变自己,我多希望,你仍是那个跟在驴屁股后的卿弟!”
王怜卿点头,柔顺的一笑。
令狐知道此事后,不以为然。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道理他懂。
但是,凡是觊觎书闲陵的男人,是怎么也不会成为令狐的好友。
书盛凌是她义兄,他没办法。
王怜卿认识她在先,他也没办法。
叶清平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夫,他也认了。
但,不会有后来者,这种几率为零,必须扼杀在摇篮之中。
挖坑等人来跳,
边境处时常有外敌骚扰,他们擅长远地掠夺,长途奇袭。女帝许诺,若能将这些外敌击退至敌人的王庭,女帝愿以半壁江山许之!
女帝的一道圣旨,激起朝堂无数轩然鸿波,朝臣们纷纷劝谏女帝,此举乃万分的不妥。
也有一些人保持了中立态度,既不赞成也不否决。
有少数人,极力推举雄霸盖世的郑大将军出兵,其野心之昭昭,路人皆知。
对于郑氏来说,这是一次危险却极具诱惑力的机会,外臣窃国,虽有成功者,但免不了被正史野书等文献记下不光彩的一页。
郑氏家族如果能借此机会顺利出位,得半壁江山。那么,颠覆凤家的统治,指日可待。
哪怕,明知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陷阱,郑家人也要豁出命去拼一拼。
郑家手里面攥着兵权,手下有十几万大军,还怕击破不了区区几万人马的胡奴?若女帝反悔,那时郑家师出有名,搬出勤王的旗号,与郑太君里应外合,还怕凤栖梧这小子翻了天?
郑家敢如此大逆不道,主要原因凤栖梧是个男子,不会和女人生育子女,自然不会有继承人。一旦女帝是男人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时,郑家就成了同谋犯。那时尊国上下,人人得尔诛之,郑家还谈什么将来?
郑太君因儿子与己不和睦,反不如郑家女外甥相亲,太君就是有一百度的热心肠,也被凤栖梧的薄情浇的冷了。
郑家坐天下,对郑太君来说没什么二样。他一样是稳坐太君宝座,统领后宫要务。他与女外甥说好了,到时纳凤栖梧为皇夫,再让他们生的女孩子继承王位。
做父亲的,总不会让自家儿子太吃亏。
郑家大半亲族都驰骋疆域上,此次更是倾巢出动,连未成年的少年男女都被大家长拎出来历练沙场。
女帝在宣武门外摆宴设香案,与大臣们恭祝大将军凯旋而归。郑太君春风拂面,心情格外愉悦。女帝冷眼看在眼里,这就是自己的父亲?
虎毒尚不食子,他的父亲却巴不得凤家倒台。
这次设的局,料定郑家会铤而走险,迫不及待,狂妄自大的出征。
待军队走的远了,女帝偕同太君回宫,一路上父慈子孝,一派和乐景象。郑太君示意宫人们离得远些,悄悄问了:“儿,你总不能这么孤单一人,你看默语怎样?”
凤栖梧大笑着,径自离开。
郑太君满腹狐疑,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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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频频奏来,郑家军大捷,击退胡虏于边界外。
一些常年被郑家收买,或是因郑家提携才上位的官员们,迫不及待的私下密议,郑家的国号年历如何,宫中新体制如何。
女帝一直派暗卫监视,探得人数,下旨拿人入狱,罪名是叛国罪。
郑太君急了,找儿子理论:“身为一国之君,焉能言而无信?郑家手握雄狮,你跟他们对着干,你有胜算吗?”
女帝再掩不住滔滔怒火,冲着父亲怒吼,“你呢?你是谁家的夫郎?这么轻易的便把亲生子卖与叛逆乱党!你的荣华富贵,比亲情都重要”。
郑太君笑儿子胡闹,“这有什么关系?谁坐了江山还不是一样?”
女帝忍无可忍,“来人,即日起将太君看管在寝宫内,不得与外界传递消息”。
郑太君想不到儿子说翻脸就翻脸:“逆子,你这是大不孝!”
女帝头痛,巴不得父亲早点消失无踪,埋在郑家军里的暗线,怎还不动手?
几个月前,女帝便部署了这一计划,在郑家军里埋下隐患,正是书闲陵在西部招安来的那一批强盗,书盛凌更是行踪诡秘的暗地里指挥这些人。
郑家军对胡奴虽占绝大优势,但胡人骁勇善战,马上功夫了得。郑家军深入敌人腹地,地势不利,人员多有不适。给军队提供补给的,恰是女帝暗中植入的卧底。
终于,瓮中杀鳖行动开始,郑家军腹背受敌,一面是胡人,一面是凶狠残暴,敢打敢杀的强盗军,他们又被断了粮食和水。
郑家军坚持了七天七夜,士兵因脱水和饥饿,死伤了大半。
书盛凌再以尊国使者的名义,与胡奴签订了休战盟约,许胡奴大笔的银钱和丝绸。
这一场势力相斗,郑家惨败,凤栖梧胜的艰难,赔了一大笔的血汗钱。投降的郑家军都回了家乡种田。
人员伤亡惨重!
月余,女帝颁布了旨意,将郑家所有财产尽数充公,良田千顷分与百姓耕种,免赋税三年,附近百姓得以修生养息。
平了郑家,女帝显得格外有成就感,在宫中歌舞升平,夜宴群臣。
女帝给书闲陵记了大功,对书盛凌却只字未提,对于书盛凌,女帝还是忌惮他的身家来历。
因保守一派阻挠的新政新方案,终于实施了,原本该是核心幕僚成员的书闲陵,被女帝放了三个月的大长假。
群臣不禁要猜测,这是狡兔死,走狗亨?
从前未支持女帝的大臣们,不禁要想,何时是他们的死期!
令狐种田记,
书闲陵乘着难得的长假期,带着一家老小去京郊的庄子里住,这是令狐陪嫁的一处小资产,庄园里果树盆栽,新鲜花儿一样不少。
环绕庄子四周的是一大片的农作物种植,四处散养着鸡鸭,有几头牛的牲畜养殖。庄里的人收获一小部分的蝇头小利,种一些瓜果蔬菜拿去市集里卖,大头主要是提供书府一年四季的稻米和蔬菜,鸡鸭鱼更是一样不少的天天供着,他们自己素日里只吃一些灌渠里的小鱼小虾,泥鳅等。
书闲陵到了此处,做足了豪放女的姿态,又是摸鱼又是钓虾,拿拴住蛐蟮的绳子四处引逗惊吓令狐,令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不断扭动身子、丑陋的、土腥味熏人的小东西。
王怜卿是乡下的苦孩子出身,对于这些摸鱼抓虾的活计是熟能生巧,与书闲陵一处打闹玩笑着,心境比从前开阔了不少,不再深锁眉头,郁郁寡欢。
令狐心里很不痛快,觉王怜卿的笑容格外惹眼招人,他自幼锦衣玉食,对田间活计一窍不通,见下人正挑着担子给菜地浇肥,多远就闻到怪臭味。他有心躲开,又不放心王怜卿对书闲陵施展出诱惑手段,索性大着胆子让仆人起开,自己试一试这浇肥的乐趣。
担子刚搁在肩上,令狐便觉着不舒坦,肩肉被压得生疼,见书闲陵丢开了钓棍朝自己望来,一脸的兴味盎然。她神情欣悦,无声的鼓励着他。
令狐一咬牙,担子两头的重量全担在右肩上,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便吃痛的放下担子,右手捂着鼻子堵恶臭,左手捶着右肩。
王怜卿嗤笑一声,信步走近,二话不说的熟练挑起担子,近了菜地,拿粪勺泼粪浇灌。王怜卿动作麻利,三下两下便解决。
“这些个活虽是粗使力的活计,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王怜卿的母亲为主人家管理庄园,偶尔会自己下地出力,王怜卿自幼便跟着母亲锻炼,他母亲去世了,这才跟着父亲搬去镇里住。
令狐气闷,观察书闲陵的脸色,见她对小王一脸的疼惜表情,心里更是不忿和压抑。
这个王怜卿能活活气死人。会做农活算什么本事?他吃的用的还不都是令狐家的,哼!
第二天一早,令狐早早起身,与仆人一起在地里操弄,跟着他们学锄草和翻地,他看着别人动作麻利,没觉有多大学问。轮到他自己,不是把作物当杂草锄了,就是把好好的作物锄翻了个,露出根来。
令狐手越是不顺,脾气越燥,气急了就使公子性子,往地头田垄处一坐,干生着闷气。
书闲陵静悄悄的坐他身边,觉着他这样置气真是可爱!
“好了,别生气了。”
令狐不理她,僵着身子背对她,“我很笨,是不是?”
书闲陵忍住笑,“你有你的专长,有你的自信。每个人的专长都不一样,做什么要和怜卿比较?我们要像凤姐一样自信才对!”
令狐狐疑,“谁是凤姐?”
书闲陵呵呵大笑,站起身拉着令狐重新战斗,手把手的教他拿锄头的姿势和锄头锄地的力道,怎样碎土,怎样培土,怎样挖穴,怎样锄草。
令狐没玩过,书闲陵又极仔细的教他,没兴趣也生出千万兴趣来,二人谈笑自如,温言柔语,一派其乐融融。
“闲陵,你怎么会这些?”
书闲陵微笑,家里有几个贤良爱种植的爹爹,她怎会不精通?
“爹爹们教我的”。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及家人,令狐好奇死,“他们都是怎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书闲陵见他穿着蚕丝衣裳,鞋梆子和衣摆都被泥脏污了,“去洗一洗,哪有下地时还穿好料子衣裳的?”
书闲陵一身普通的棉布衣裳,她下地时裤管卷起,露出莹白的小腿,俏生生的立在地里,一身清新质朴,毫不做作的自然之美。
令狐缠着她问她家里人,书闲陵笑说等他弄干净了才与他说话。
令狐跑着去卧房,急切的整换衣裳。书闲陵就着渠里的水洗洗脚面,穿上袜子和鞋,立在田埂间等着令狐。
书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