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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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凤-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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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闲陵颇为难,薛燕来主持户部经济,勘察不法商户。这件事情,薛相确实能说上话。
  书闲陵思考再三,决定不把薛相牵扯进来。
  果然,四个月后,书闲陵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刑部和户部同时接到苦主的上告,这些人里有令狐家雇佣的工人,有曾和令狐家做生意的商家,有被令狐的支系家人伤害过的人。
  这件大案惊动了女帝,女帝下旨查封令狐氏所有的商铺,何时脱身证明了无辜,何时才能重新开张。
  书闲陵问过令狐,令狐禧自从上次跟她交谈过,着手于调离资产,但女帝的动作太快,一些部分的财务未来得及转移。
  这也是无办法的,好在令狐家保住了大部分的财产。
  令狐冲之这才对书闲陵讲明:“王怜卿那日对我说,慕容钦已掌握了令狐家的罪证”。
  这一下,书闲陵悟了,劝令狐想开些:“树大招风,有些人,你还是不要保她的好”。
  令狐明白,一锅粥里的几粒老鼠屎总要剔除掉,不然会连累了整锅粥。
  大妈高调的避祸,将书府大门紧闭,一律不见外人,个别的亲戚来求见都一律的不应。
  令狐心里多少会不自在,毕竟骨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书闲陵就告诉他,自己是真的怀孕了,孕事已三个月了。
  令狐愁容里多了一些欢颜,现在的他手上无事可做,铺子都被封了。里面有不少值钱玩意,是倾注了几代先辈的心血结晶。
  令狐禧来信说,给雇工们都发了遣散费,让儿子不要过于忧心,好生照顾孕妻。
  令狐振作精神,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劳心劳力的张罗书闲陵的一切饮食起居。
  忙碌惯的人,一旦闲下来,是很折磨人的事,大妈每日经历了的诸多,疲劳轰炸:什么喝水要喝温的,不要太烫;什么菜大补,什么菜不能冲撞着吃;这个走路姿势不对,那个动作不妥当。
  大妈没办法,将叶清平的院子当做避难所,只有在叶清平处才能清静。
  晚上时,叶清平没留她过夜的意思,大妈只得乖乖的回令狐处。
  其实,两个人什么都不做的躺在一处,也蛮好。
  她心里猜度,是不是叶清平对她这次孕事不满,这次本该怀育叶清平的孩子。
  谁叫叶大少那时还是伤者呢?
  男人若是小心眼起来,比女人还难缠。
  然而叶少表现出的,是淡定是友善的态度,这让书闲陵吃不准,摸不着头脑。
  叶少变贤惠了?
  大妈没事干,成天就琢磨叶大少的心思,没事就瞎想。
  偏此时,老天爷嫌不够乱似得,宫里传出小皇子不是女帝亲生的谣言来,传说小皇子生病了,御医说需要至亲之人输血的治疗法,哪知女帝的血液一进入小皇子的身体,小皇子便四肢抽搐的昏迷,庆幸搭救的及时,没闹出人命。
  女帝勃然大怒,将庸医赐死,但流言传的飞快,朝野皆知。
  有些官员私下商议,说叛军之说有三分可信。
  过了几天,几位朝中官员离奇的死在家中,女帝说朝堂上没人手,特意诏命书闲陵上朝议政。
  可怜大妈,孕妇了还要家与宫廷的两处奔波。
  一日,女帝留下书闲陵一人,说要领她去见一个人!
  书闲陵心怀坎坷,她记得那流言,怕凤栖梧对小皇子的身世生疑。
  一个幼儿无忧无虑的在富贵逼人的龙床上四处爬,她一见来人,便绽开一个美丽笑容,她还不会走路,自从她生下来,书闲陵才看过一眼,书闲陵无时不刻的想着她,念着她,如今这孩子却出现在宫里?
  书闲陵的脸,一下子煞白,惊惧不定的看着凤栖梧,颤声道:“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凤栖梧苦笑,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丝丝庆幸,“闲陵,为什么不告诉朕女儿的存在?为什么将她私藏?”
  书闲陵神经质的轻笑,眼里愤恨色:“难道你没看见她的一根小断指?难道你看不出这孩子是天生残疾?你一直在怀疑我,你只是拿不准罢了,如果我将这孩子给了你,你会不会以为,我是叛党?”
  凤栖梧目中含泪,激动的不能控制:“她到底是朕的骨肉,朕是多么的盼望有个女儿?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注定是皇女,是皇太女!”
  书闲陵肯定的点头:“对,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尊国律法,女子生育的子女,无论男女都归女方,你是在触犯律法”。
  凤栖梧气她不是,恼也不是:“正因为我这见不得人的身份,才更需要一个女儿”。
  书闲陵叹息,事到如今,她只能放手,孩子跟着他,不会吃亏。
  “好了,你让我见她,我见了,臣有孕腰腿久站无力,臣告退”。
  凤栖梧一把拉着她,将书闲陵搂在怀里,“闲陵,别和我置气了,你气我什么?我们有了女儿,日后她就是女皇,你还不知足?”
  书闲陵苦笑,“臣有什么不知足?不知足的怕是陛下,您如今得了女儿,还想要什么?”
  凤栖梧急忙道:“我要你,我要你,别人给不了我情感,我只要你”。
  大妈一笑,带着玩世不恭意味:“哦?若在我与女儿之间选择一个来,你选谁?”
  凤栖梧气息一滞,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选择?你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是你的女儿,本是一体,为何要分开?”
  书闲陵摇头,“错了,在她没被你发现之前,我与女儿确是一体,可如今,是你要分开我母女”。
  书闲陵越说越怒,脑袋有些发沉,她只愿离开皇宫,到令狐和叶清平跟前寻求慰藉。
  书闲陵坐在轿子里,一路泪流满面,那孩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灵气逼人,容光慑人。
  她想念女儿,从宫里出来的一刻,她的心便碎了。
  她哭着哭着,神识不知了。
  第二天,书闲陵醒来时,见令狐气色不佳,是灰败的颜色。
  书闲陵才坐起,便被令狐制止,“闲陵,先不要多想,把身体调养好再说”。
  大妈一头雾水,叶清平在床边椅上坐着,也是一脸的忧色。
  大妈觉好笑:“你们俩是怎么了?”
  令狐一下子转过身,手扯着锦帐,低声呜咽。
  书闲陵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捂着肚子,“我……我是怎么了?”
  叶清平悲哀的道:“昨日,你在轿子里已昏迷,请了大夫来也没能保住腹中孩子,闲陵,你是悲伤过度才掉了这孩子”。
  书闲陵无力的仰躺,是了,叶清平和令狐都已知道女儿的事。
  连累他们担心,她还是不争气的令他们失望了。
  “你肯定料不到那孩子现在长得有多美,她是那么完美无缺,轻而易举的让旁人忽视她天生的残疾。我自见她一眼,心就陷进去了,我好伤心,我的女儿居然不能养在我身边,现在,她更是离我很远,远的日后都不能相认了”。
  一旦,她不接受凤栖梧的爱情,那么,她与女儿之间,便隔着了一道道宫墙。
  叶清平也落泪了,她失去了腹中骨肉,又与女儿不能相亲,这打击委实太大。
  “有机会,为什么会没机会?我们再把她抢回来,我们要和柳风冥结盟,推翻凤栖梧的政权后,我们会重新要回女儿!”
  令狐已收住悲声,见书闲陵如此颓废忧伤,忙连声附和,“对,哥哥说的很对,重要的是,你要调养好身体”。
  书闲陵猛地坐起,“我要写信,”她坚持、倔强的神色,令狐和叶清平瞧着有些发慌。
  她挣扎的坐起,拿簪子刺破手指,在绢布上写下:“拜你所赐,我失去了腹中的孩子。”
  书闲陵道:“去,送这个给凤栖梧”。
  叶清平接过和令狐无声交流。
  大妈狠狠的道:“我就是要让他心里内疚,我就是让他知道,我有多恨!”
  令狐一不做二不休,挺身力顶:“我赞同闲陵的做法”。
  叶清平轻轻叹息,望了书闲陵一眼,缓步迈出压抑阴沉的卧室。
  这个时候,令狐陪着她会更好。
  叶清平不敢想,如果这次失去的是他的孩子,他会怎样?
  难为令狐,强颜欢笑。
  叶清平去了趟叶府,将所有事都告知了叶相,将书写了血字的绢布封在蜡丸里,求叶相带进宫送给凤栖梧。
  叶相执意不肯:“傻孩子,这样一来,不是明摆着咱们叶家对女帝不满吗?”
  叶清平不好强逼母亲,待夜色深深,叶清平穿黑衣夜探皇宫。
  发现叶清平踪迹的人是保成,保成眼光老练,将叶清平带至安全处,“你进宫作甚?”
  叶清平交出蜡丸,递给保成,“我是替闲陵传信给陛下,并无恶意”。
  保成见状,“你先回去,这蜡丸我会转交”。
  叶清平走后,保成拆开一看,大吃一惊。
  这信还是不要让陛下看见的好,书闲陵如今正在气头上,此非明智之举,年轻人多气盛,连这位冷静的叶正夫也跟着她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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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栖梧只知书闲陵是在气他带走女儿,所以对书闲陵旷工的事没多深究,这女孩还是被当做男孩养,原先的假皇子还照旧是皇子身份。
  凤栖梧亲自给女儿取名为凤爱陵,其寓意不言而喻。
  凤栖梧对外称凤爱陵是他的义子,以后是要陪小皇子读书的,但所有人都看出,那新来幼儿凤爱陵与女帝是多么的相似。
  真实与流言,真真假假,难辨真伪。
  凤栖梧自得了女儿,精神百倍,气色妖艳,比寻常时更添丽色。
  只除了偶尔想起书闲陵时,免不了哀声叹气一番。
  凤栖梧着手调配兵马平叛,其余的精力全花在女儿身上,恨不能一天12个时辰里,都伴着女儿。
  宫里人都是势利眼,见女帝对义子的热乎劲,没人不巴结的讨好这不懂事的幼儿,偏女帝对这孩子看顾的紧,叶贵君好心的给孩子吃软软的挂花糕,被女帝瞧见了后,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叶贵君在宫里的势力一丈千落,不复先前的宠爱。
  于是,人人都知道了义子在女帝心目中不可替代的地位。

  人比人,寒碜人。

  书闲陵为了长女和落胎的事垂头丧气,多日来无精打采,一蹶不振。
  身边的令狐和叶清平没少开导她,大妈心里压了块沉重的大石,觉着一切虚荣的争斗都抵不过她失去亲人的痛苦。
  在她刚刚开始为了新生活而建立起强大的斗志时,失去腹中孩子,无疑是对她的当头棒喝,她开始抵触厌倦权利的角逐。现代的她是蠢是笨,尊国里的书闲陵也不见得有大智慧。唯一的共同点,在事业或家庭的选择上,她无一例外的会选择亲人一边。
  她将来得到的不外乎是站在权利的巅峰,可是,她最先失去的却是她一力看重的。
  自诩冷幽默,你说了人家都听不懂,自己还得意着。
  踩着自己或是别人的血肉之躯,登上那观看日出的高塔,她就会变快乐吗?就会忘记曾经经历的痛苦吗?
  书闲陵身上软软的无力,修养了一个多月,她却仍觉虚弱、精疲力尽。
  这个时候,她还是意外柳风冥的突然出现,他不是造反头子吗?
  妖孽明显的比以前更瘦了,被风刮起的衣角,荡起许多褶皱,与最里的肌肤之间尚有大空隙,他瘦了很多。
  妖孽经不住打趣她:“你死气沉沉的摸样做给谁看?”
  大妈轻轻摇头,没聊天的兴致,“别理我,谁的话我都不听”。
  妖孽几步上前,野蛮的拽着她的前衣襟领,“你以为关起门来自己忧伤,就可以装作外面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还真是顽固愚蠢,怯懦无知!”
  大妈不生气,心里平和的很,“我从来没说自己聪明”。
  妖孽大怒:“你知道我的军队里一天死多少人?你知道我每天面对的压力是多么巨大?你认为你的母亲或是其他人都在享受?你以为这世界,只有你一个可怜人?我为我有你这样的亲戚而自卑自怜,你根本不配做凤家的女儿”。
  大妈还是不生气,语气温柔,声调平板,“怎么了?”
  妖孽气赳赳的高昂着脖颈,“我会赢,不过不是为了你而战斗”。
  大妈撇嘴,“是啊,又怎样?”
  他巴巴的千里之外的来见,不会只是说这几句话。
  妖孽愤恨的从怀里掏出信丢给她。
  大妈费力的弯腰拾信,是凤殊的信。
  书闲陵很不以为然,但看了信开头,接下来的内容深深的吸引了她,发生在凤殊身上的不幸,她读着感同身受。
  很久,书闲陵才从上一辈的恩怨里抽离出,原来,她真的不是最可怜的人。
  书闲陵突然笑出来,嘲笑自己。
  一诉起苦来,人比人寒碜人,一个赛过一个苦。
  书闲陵很想问妖孽:“你觉着我母亲是怎样的人?”
  妖孽的表情瞬间柔和,似凶狠的狼被驯服成小绵羊。
  “殿下是千古难有的圣君,我诚心拥戴殿下登基”。
  大妈嘴张得老大,“你……等等,你叫她殿下,而不是皇姨?”
  妖孽讥讽的看着书闲陵,“我早已不是皇家人,何来皇家亲戚?”
  大妈脑海里思路猛转,再看看妖孽,心里叹服凤殊。
  自幼缺母爱的柳风冥,怕是被凤殊长辈般的关爱折服了。
  “你就专为了送信一事,跑这一趟?”
  妖孽的神情突然变得焦躁不安,朝她吼:“你管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倒是大胆,和凤栖梧生下一个贱种。”
  大妈向来听不得人侮辱长女,哪怕对象是凤殊。妖孽此言,简直是踩到了大妈痛脚,大妈暴跳如雷身上全是力气。
  “你才是贱种,你全家都是!是我愿意的吗,你有资格指责我?”
  妖孽更气的鼻子不来风,冲上前钳制她双臂,冲动的亲吻她,他心里燃烧着燎原大火,无处发泄。
  大妈不示弱,拼命咬他,嘴里尝到血腥味,这妖孽仍不知避让,他的吻令她尝出一丝绝望的味道。
  许久,妖孽放开了她,眼底闪现明亮火焰般光束,照亮了书闲陵的眼,但光亮持续了没过久,便黯然失色,妖孽低柔了嗓音道:“我知你我之间永不可能,殿下更不会允许,你最好先与凤栖梧断了联系。殿下说国玺是不是真的已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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