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被摇的发晕,“陛下无事,伤口已缝合”。
王怜卿松一口气,御医瘫地,被摇的受不了。
令狐笑眯眯的逗弄小皇子,对王怜卿说:“咱们好不容易的有了小皇子啦!”
栖梧的女儿凤爱陵,令狐的女儿凤翎,叶清平的女儿凤絮和书盛凌的女儿书蓝儿,都是女孩儿,王怜卿的这一对儿子,可成了稀罕货!
王怜卿这才注意到儿子,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上天待他不薄,如今,他也有骨肉至亲啦。
番外:凤翎心事,
宫里处处欢声笑语,今天是凤翎大喜的日子,新人是薛相家的重孙,据说是一位知书达理,文武全才的公子。
这一门亲事,是母皇亲自定下,说凤翎的性子看似随和洒脱,心里面却放不开,而薛家的小公子热情活泼,难得大大咧咧的不计得失,这样的男子正适合做一国皇正夫。
再过两年,母皇便携着几位爹爹回山中隐居,朝中有叶相和薛相两位元老坐镇,出不了大事情,对母皇而言,做村妇明显好过当女皇。
那个人,凤翎改口叫了爹爹,犹记得她当时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她嗫嚅着,几次三番,几次三番才开了口唤声爹爹,心里苦的似吞下黄连,有苦说不出。
母皇是精明的洞悉一切的,不然,母皇不会着急给女儿娶亲,连爱陵姐姐都还未成亲!
凤翎有段时间里整日买醉,不过问世事,外间发生的一切变故,皆与她无关。
是令狐贵君抡了棒子打醒了她,“你小小年纪便不敬尊长,他是何身份?就算你母皇一辈子冷落了他,也用不着你惦记!”
凤翎算是第一次被父亲责打,一项护短略霸道的父亲,这一次是真正狠心的抡棒子打她,凤翎倔强,一声不吭的受了痛,那样的青涩感情,淡淡仰慕的纯情是她藏在心底的宝藏。
无论日后遇到怎样的男子,那个人的身影,永远不会被抹杀!
令狐打过了女儿,自己到捂着脸想哭,这算什么事?
王怜卿得了一双儿子,欢喜无限,每日只晓得逗弄幼儿,他哪里知道凤翎正为了他情殇?
冤孽,冤孽!
令狐恨恨的骂女儿:“我不管你对他起了多深的心思,这些,你都必须藏在心里直到忘记,不许你在人前失态泄漏了,若让外界听到了一点风声,我便亲手打死你,你母皇不止你一个女儿,你自己好好掂量!”
凤翎麻木的听了父亲说话,幼时的她,仅凭一句戏言,便让母皇决心册封她为皇太女,那时的凤翎才不过五岁。
“我要世间的男子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母皇被凤翎逗笑,笑问为什么?
凤翎说:“尊国以女子为贵,男子应该听天命,诚服女子的天下!”
母皇当即称赞她,“不愧是尊国出品的好女儿,翎儿,你要怎么令男子们诚服于你?”
五岁的凤翎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皇,“女子要征服男子,爱他们,宠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归顺女人”。
母皇问令狐贵君,“是你教她的?”
令狐贵君轻笑:“我哪里会教她这些,是女儿觉着她的母皇华贵从容威风无比,高高在上是天下第一!”
母皇被哄的开心异常,不一会儿脸色暗沉,似想到了很久远的事:“小孩子都以为身处高位是至尊的荣耀,谁知道得来的艰辛呢?”
令狐贵君知道触动了女帝隐痛,“小孩子说话,你也当真?”
母皇看着凤翎,就是那时起,母皇才着意的栽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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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翎见天色不早,此时该回洞房了。
到哪里找到可以替代那人的人?新房里新郎肯定不会是。
一身红衣的新郎,容颜俊美,比之令狐贵君丝毫不差,令凤翎小小的惊艳下,暗暗压下心内潮涌的陌生情愫,慢步走近了正在读书的新郎。
新婚夜,新郎久等妻主,耐不住春夜寂寥,拿了本书仔细看,倒不是他的错处。
新郎浑而未觉,对书中的内容感好奇新鲜,他专注的认真情态,让凤翎看的傻了。
凤翎凑近了看,脸一下涨得通红,她将书一把扯过,大怒道:“堂堂世家公子,就看这等淫邪之物?”
新郎才发现了她,也涨红了脸。
凤翎转身便走,不顾背后唤她止步的声音。
母皇还对这位薛公子赞赏有加,真气死了她,什么玩意儿!
他与那人相比,连替那人提鞋都不配。
这一夜,皇太女是在书房里度过,第二天早是给母皇和众位爹爹请安的日子,凤翎脸色青黑,心里仍忿忿不平,对着新婚夫郎没好脸色。
薛公子心里委屈的要命,他一时看的入迷,才被她逮了正着。
祖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务必抓牢皇太女的心,这新婚第一夜乃是至关重要,他翻看那《XX秘图》,不过是要伺候好她。
二个人一齐来到女帝面前,女帝看女婿越看越爱,大力赞赏了女婿,令狐贵君更是大方,送了大大的红包,要他们夫妻早日开花结果,年年有子有女。
皇正夫说了些祝福的话,提点皇太女珍惜眼前人,好生对待新婚夫郎。
王侍君也说了些吉祥话,赏了些金银。
薛公子注意到皇太女看王侍君的眼神,明显的不同于其他长辈,那中间似乎多了些什么。
东宫执事奉命进殿,在女帝耳边说了几句,女帝的脸色瞬间沉下,狠狠的盯着皇太女,久久不说话,令狐贵君见状,低声问东宫执事,果然,令狐贵君的脸色也不好。
一时间,大殿里气氛沉闷,王侍君担忧的注视着女帝,以为发生了不妙的事。
女帝沉默许久,才道:“如今你已婚配成人,该是朕隐居的时候了。这也是你逼着朕做决定!”
凤翎惶恐,跪地求恕。
令狐贵君一旁劝着女帝息怒,索性说开了:“翎儿,你昨夜不与夫郎同房,想必是对你母皇心存不满,不满意她为你选的夫郎。你如此无视皇家威严,母女伦常,我怕你不能够胜任也无力担当作为皇太女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
叶皇正夫知道事件大条了,忙解围:“令狐,你话说的严重了,他们小夫妻昨夜是第一次见,哪里就能相处的和谐完美?想当初你与我……和陛下相处不是一日两日……给翎儿小夫妻一点时间,天长日久了总会产生感情”。
王怜卿不好插嘴,他还闹不明事何至于此?
凤翎紧抿着唇,死死咬住唇瓣,对着母皇叩头:“儿臣不懂事,请母皇不要生儿臣气!”
女帝紧皱双眉,泄气道:“罢了,罢了,暗恋从来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戏,等你长大了才明白,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朕与你计较,倒显得朕小肚鸡肠”。
令狐贵君轻松一口气,同皇正夫交换一记放心的眼神。
王怜卿也转过了味,尴尬的坐不住了,推说要去看护双生子。
女帝看着最器重的女儿,倏尔大笑。
指着女儿大笑:“你这孩子,人小鬼大,同薛小公子正是良配,朕没看错眼啊!”
凤翎的视线与小公子对上,彼此又慌忙错开,似做贼一样。
女帝看不惯小儿女磨磨唧唧的傻相,“去,去,朕看着你们心烦”。
叶皇正夫冷笑:“都是遗传了你,自作多情!”
女帝瞬间垮了脸,冷汗连连。
心里想:“这死孩子连累了我!”
父母插手太多也不好,等翎儿自己领悟了,唉!
可怜天下父母心!
谁是凶手?
王怜卿临去饱含深意的一眼让令狐揪心,找了大夫来瞧,结果令所有人都吃惊忙乱,居然是中了蛊毒!
原来世上真有蛊这样的东西,传说中男方偏僻地带有居民好畜蛊者,主人以之杀人,放入对方饮食里,不觉之中中蛊。
大夫说书闲陵中的蛊是是一种类里的石头蛊,石头只是寻常的石,若以蛊药施为,那变成了害人的石头蛊,受害人的症状为:便秘而瘦弱,不出三五年,其人必死。
大夫说用雄黄、蒜子、菖蒲三味用开水吞服,使之泻去恶毒。
几人听说此蛊能解,通通松口气。
是何人敢下这样的毒手?王怜卿是示警还是示威?可他没下毒的时机,大夫说闲陵中蛊已有一段时日,此蛊若不及时发现,恐怕后果难料。
几个人将院中里屋仔细抖落干净,终于在书闲陵的睡枕里发现了一颗不起眼的石头,大夫小声谨慎的放火烧之,几个人离那石头远远的,都禁不住胆寒!
看来,书府的防卫确实松散,先是王怜卿轻易的迷昏护院,再就是发现卧房内暗藏杀机。
能进书闲陵卧房的,就是那几个仆人。
令狐脸寒如冰,这一次,他真的动怒了,将所有仆人和护院都召集,讯问:“谁进了妻主屋子?谁在妻主木枕里施蛊?”
仆人们惊慌失措,纷纷说不敢,几个护院急忙撇清自己。
令狐见无人招供,冷笑连连:“你们定是觉着妻主好说话,她心地善良便可欺负吗?”
谋害朝廷官员,可是一项重罪。
叶清平狠了心,一定要查出谁是凶手,叫叶青去报官,让叶相亲自过问此事。
仆人和护院都慌了,但就是没人承认。
看来是不到黄河,都不会死心!
叶清平道:“你们都知道我从大理寺出来时,是个什么状况,难道你们自以为,能挨过十八道刑罚?”
内中有一人,神情恍惚,眼色闪烁,目露惧意。
令狐察颜观色,手指着那人,吩咐其他人:“抓住他!”
几个护院正无从表清白,此时一听号令,哪有不从的,几个人将那人扑倒,双手反剪的困住。
叶清平使了眼色,两名护院将嫌疑人带入房中,叶清平要亲自审,令狐一旁观看。
书闲陵因吃了药,泄的厉害,苦不堪言。她在床上躺着,身边有叶青看护。
叶青是装模作样的去报官,嫌疑犯一出现,他便按照公子吩咐,一步不离的守着书闲陵。
叶清平审讯的手法刁钻,他精通人体各部位,经受过一回大刑,自然懂得如何让犯人痛苦。
叶清平不过是扭折了嫌疑人的双臂,脱臼了嫌疑人的下巴,再敲断了嫌疑人的脚筋踝骨,嫌疑人哭喊不出,冷汗如雨,眼色示意了要招供。
叶清平掰正了他下巴,怒声道:“说,是谁指使?”
此人是府中的老人,家里贫穷,这些日子来更是霉运频频,先是八十岁老母病了,接着是幼女落水发高热病,他妻主又因产子得了月子病,家中连连发生不幸,这时有人资助他,要他在主人枕下放入一颗小石头。
这人想,这有何难?一锭金可以治好他们全家人,剩余的还可置办田产,好过一世为奴为仆!
叶清平气恨,刁奴为了银钱,出卖待他不薄的主人!
令狐扑过来,直接赏了此人几嘴巴子,“混蛋,你家里有苦楚可以跟我们说啊,为了区区一锭金子,害我妻主受罪!”
书闲陵如今怀身孕,几次腹泻后,对她的身体健康,腹中胎儿造成极大危害。
叶清平再问:“叫你做这件事的人是何长相?”
仆人回忆:“他右边脸上长着一颗吓人的痣,五官端正清秀,一双丹凤眼,鼻子有些塌”。
令狐立刻派人去查,他的手下人出了这类败类,令他无颜面对书闲陵和叶清平。
很快,令狐严密的搜索网迅速展开,最终查出那人是慕容钦府上的一个小管家。
答案揭晓,令狐却欢喜不起来,这慕容钦阴险狡猾,若单凭下人的供词,不足矣指控罪行。
叶清平轻启唇际,浮起一朵须弥的笑花,“难道你忘了他?”
由慕容钦的枕边人提供证据,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力的说辞?
令狐心里始终有疙瘩,“他肯吗?”
叶清平浅浅一笑,“我知你记挂闲陵,心疼她吃苦了,但,这样就蒙蔽了你的双眼,你的心?”
令狐心思略一转,吃惊道:“难道他还恋着闲陵?”
叶清平微微摇头,旁观者清,若闲陵怀的是他的孩子,他自己未必看得清楚。
令狐咬牙,“行,我出面求他,为了除去这祸害,我令狐认了!”
叶清平大笑,“你啊,人家巴不得示好,还用你求他?〃
令狐又一想,是啊,自己怎么就变笨了吗?
“那,你同意让他进门?”再怎么说,王怜卿是嫁过一次的,他即便愿意出面指证慕容钦,书家再娶了他,难免会落下话柄。
叶清平抚额头痛,从前怎么就觉着令狐是精明人?
是自己智力提高精深了,还是令狐智力退化了?
“娶不娶的,不是你我说的算,这样的人想进书府,呵呵,很难!”
令狐张着嘴,面露喜色,心里得意道:“是啊,闲陵才是王怜卿进门最大的关卡,我着什么急,担心什么?”
关己则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令狐还是最担心闲陵身体,大夫说她脉象不稳,气虚体弱。
神医箫钰不知所踪,令狐要找顶级的大夫,只有宫中的御医。
番外:山上好人家,
寂静山林里,随处可见喧嚣,又随处可见落寞,它可以是丛林歌唱家,它可以是忧郁的思想家,这一片树林里,有一人在林中独立,斑驳树荫下的溪水潺潺,无数花瓣落进溪里,不知是花瓣给溪水带来了香气,还是溪水纯净涤荡了落花。
柳风冥不是悲观嚎丧的人,他有的只是无奈。
凤殊对他很好,将他当亲生儿子对待,他与闲陵的关系,转变成兄妹关系,这多少有些不自在和不习惯,闲陵身边已经有凤栖梧的位置,凤栖梧为此付出的是不再与闲陵生育儿女的代价。柳风冥不想在他们那里多分一杯羹,感情是纯粹的,由不得分出很多瓣。
尊国的女子,拥有众多男人是女子的特权,是很正常的现象。可就是这样,柳风冥始终接受不了。
干净的不含杂质的爱,才是他想要的。
现在的他生活的平静无忧,偶尔会寂寞,但山水鸟虫伴着他度过一个个难捱的岁月。
他与闲陵,从未真正的开始过,留给他生命里的迹象,永远是淡淡暧昧包裹的纯粹美好遐想,这丝丝回忆,足够他走完下半生。
山上有茅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