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的外孙。”
“……”
“姓帝名洛麟，乳名小九，还有三个多月就满三岁了，长相和我一模一样，您一定会喜欢。”
帝云仿佛对他阴沉的脸色视若无睹，脸不红心不跳地介绍得更加详细。
多么言听计从的女婿啊，有问必答，服务还那么周到。
活生生堵得未来老丈人无言以对，干怄火有没有！
这两个男人，好像不是能够和平相处的节奏啊！？
白夜赶忙冲上去接话，防止帝云再说出什么，孩子就在您隔壁那扇门里怀上之类的。
“爹，这事原本就是场意外。”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嗔怒地瞪了帝云一眼：“但帝云对我很好，女儿和他也是两情相悦，我们肯定会成亲的。”
一句话，一人心碎，一人心醉。
但听到‘帝云’二字时，白鹤川立刻就知晓不想承认的准女婿身份，眼神也稍稍平缓了一瞬。
罕见的绝世天才，一出生就天赋惊人的，玄王帝云？
哼，也还算勉强配得上他的女儿。
“这件事，你娘知不知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何况是未婚生子，你这死丫头……”
“岳父大人，夜儿当时也只是为了救我，毫不知情之下才发生了意外。娘自然也已经知道，其实，小九刚出生不久，她就已经劝我们成亲了。”
那模样分明像是在说，如果不是您老的事给耽搁了，也不需要等到现在。
“……”真想揍这小子！
夺夜大战，玄王完胜……
见白鹤川原本邪斯狂妄的脸上尽是恼火，哑巴吃黄连，端着架子还得硬撑。
有个吃里扒外的女人正在感叹，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两攻相争必有一受。
果然，连爹都不是帝云的对手。
气氛太诡异了，她是中间人得负责调和一下才行。
“那个，爹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话音刚落，陷入醋坛的亲爹终于回神，想起了正事。
他扶上白夜的纤弱的肩，正色：“你怎么会在白府长大？爹明明让君逸把你送去了南昭萧大将军府，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让他通知你娘接你。告诉爹，这究竟出了什么事？”
白鹤川将白夜托付给的好兄弟，果然就是萧景天！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她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帝云缓缓上前，神色也已不苟言笑，一字一句认真说道：“我代萧老将军，向您转达他临终前的遗言。”
“景天死了？”
“你们认识？”
闻言的父女二人同时惊愕看向帝云。
他点头承认的同时，用密音对白夜说道：“夜儿，我会单独告诉你全部实情。现在你不要多问，有些事情不能让你爹知道。”
她听了君逸的话后，曾经联想过一个最坏的念头。而帝云如今的表现，让她越发肯定起来。
“他说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
经历诸多变故的白鹤川，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
此时他语气平静，神韵间，是可以坦然承受一切的无所谓。
☆、1016。第1016章 帝云的秘密（1）
见白夜神色恢复如常，帝云这才安了心。
“萧将军遭南昭废帝韩少陵陷害，全家流放途中全部死于非命。我路过时，他只剩最后一口气，求我有朝一日如果能见到名满天下的白鹤川，一定要转告他。鹤川，我对不起小夜儿，对不起你。”
闻言，白夜手指猛地一颤。
反观白鹤川，依然没有多余的情绪泄露，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问道：“韩少陵呢？”
“死了，新帝韩少谦继位。”
“那就好，他也应该瞑目了。”他眸中的沧桑就像一盘沙，细而密地布满整个眼眶。
“我知道一定是他将夜儿送去了白府。他从没听我提起过白朝阳，也没有见我们二人一同出现过，不知道亲兄弟会如此形同陌路。他们同朝为官，我也不可能去破坏他和白朝阳的关系。他人都没了，何况夜儿也平安地活着，没必要再去责怪埋怨。”
“岳父大人宽宏大量，那老将军确实能真得瞑目了。”
从这小子嘴里难得听到一句顺耳的话，白鹤川负手而立，复杂地看着开启的石门，和那层薄薄的结界。
“也是时候该出去了。”他轻轻一笑：“去认识认识我那外孙。”
将近二十年失去自由，甚至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其中所承受的痛苦，出了这扇门，他会立刻忘记，重新开始，守着他的妻子和孩子，好好弥补这么多年分别的遗憾。
当然，也不会放过那些害他妻离子散的畜牲！
“爹，君逸在外面等您，估计很着急了，先去看看他吧。”白夜笑着冲他挥了挥手，一副轰他先离开的模样。
白鹤川一挑眉，看她那副不好意思的表情就知道是和帝云那小子有话说。
“真是女大不中留，这就嫌我碍眼了？”
他佯装发怒地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却还是配合地转身离开，无声地扬起唇角。
他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幸福。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洞中，她这才看向帝云，直接说道：“我爹当年把年幼的白夜送回白府，但是净心绝却被他留了下来，对不对？”
“对。”帝云没有犹豫地承认。
看到她一脸痛心的表情，他执过她微微发凉的双手裹在掌心。
“如岳父所言，老将军并不知道他和白朝阳的兄弟关系会恶劣至此，反而认为他是你的亲伯父，一定会好好疼惜这个唯一的侄女。”
她神色微动，语气有些无力：“那净心绝呢？我真得不想相信我向来敬重的父亲，那个为南昭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会是一个窃取兄弟传家秘籍的鼠辈。”
“你不相信是对的，他没有背叛自己的兄弟。”帝云托起她的小手，柔软一笑吻了吻那两只洁白的手背，蜻蜓点水后，揭开了谜底：“是萧夫人。”
“我娘？！”白夜眸中闪过不解：“她为什么这么做？”
“不甘心替外人抚养孩子，就缠着萧将军将白家的孩子送回白府。”他顿了顿，神色也闪过微微无奈：“至于净心绝，那就更好理解了。大陆强者白鹤川留给孩子的东西，必然是好的。她就动了贪婪之心，想截下来留给她自己的女儿，望女成凤。”
☆、1017。第1017章 帝云的秘密（2）
“可惜，萧洛冰的最后，还是以不得善终收尾，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什么傻话？”帝云似笑非笑，食指一推她的眉间：“净心绝原本就属于白夜，而你现在就是白夜，好好活着，好好照顾你们的爹娘。”
就在他收手的刹那，却被白夜一把握进小手里。
“你拿命让我重生，当日对我坦白时，也说是为了对别人信守承诺。那个人是谁，能告诉我吗？”
她的眼睛清亮透彻，却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帝云不假思索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只是想让岳父大人第一个知道，虽然我没有完全和他说实话，不过也算善意的谎言了。白夜是萧将军愧疚的根源，告诉你也不算我违背承诺。”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他交代了事情原委。
之所以萧将军的遗言他知道的如此清楚，确实因为他们见过。
只不过并非偶遇，而是帝云刻意赶去救人。
谁知道韩少陵那么迫不及待，没有多久便下了死手，他还是迟了一步。
“当年我母后被后宫那帮蛇蝎女人陷害，有八个月身孕的她陪父皇出城狩猎，最后走散，被追杀。路途仅剩的一队护卫被杀手灭口。她孤身一人大腹便便，浑身无力，一丝内力也使不出。危险关头，被护送南昭先皇贺礼，为北殷太后贺寿的萧副将救了下来。事关两条性命，他选择相信母后的话，亲自护送她回了北殷国都，路上还请了大夫跟车照料。但是，他自始至终也没有以此向任何人邀功。”
这时的白夜也推敲出了大概，知道父亲还是她心中的那个父亲，瞬间如释重负。
“爹救了你的……不，是救了我们的母后。你为了报答当年恩情，才亲自赶去救人。最后就连我的墓碑也立在了距离萧府不远的桑竹林。”
帝云点了点头，目光流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思念。
“生下我后，母后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七岁那年就离世了。临终前与我说了这件事，还说她一生最感谢最钦佩的，便是已经从副将靠自己一步步坐上南昭大将军之位的萧景天。否则她死了不要紧，她的云儿也就没了。不过直到入葬，父皇都没有去看她一眼。如果不是我的天赋，她估计一早就被打入冷宫，死后也无那虚假的殊荣。”
思及此处，他冷冷一笑。
白夜终于明白为何帝云与北殷帝的感情一点也不亲厚，甚至还有些疏离和厌恶。
以帝云的手段，那些坑害过母后的人，怕是也都不得善终。
他虽为摄政王，却宁可插手逐鹿的事，也不愿入朝治国，任北殷自生自灭，直到如今被韩少谦治理下的南昭超越。
她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掌。
“母后是个心胸豁达的女人，否则也生不下‘脾气’好、头脑好、实力好的三好帝云，有你就够了还在乎你父皇干什么？”脾气好什么的，原谅她说谎了……
他空出的一手猛地搂上她的腰肢，两具身体自然紧密地贴合。
他俯身在那抹娇…嫩的粉唇上用力亲了一口，低哑沉声道：“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
“必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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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第1018章 帝云的秘密（3）
帝云贪恋她唇瓣上的味道，狐眸微闪，波光潋滟，猛地低身攫住那张诱人的小嘴，仔仔细细吻了个透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他烦躁地一把将她推后，虽然心情不好，可动作依旧轻柔。
白夜偷瞄着他修长的背影，无声窃笑。
看吧？没事找虐了吧？欲…火焚身了吧？该！
前脚才夸完他脾气好，后脚就自己暴露了本性，连稍微装模作样一下都不愿意，殿下还真是任性，不对，那叫率真……
平复了半晌，他这才阴着脸缓缓地转身，脸上分明写着，爷不爽！
白夜见招拆招，绣花拳不痛不痒地捶在他胸前，学他平时对待自己那般赶紧转移话题。
“行了行了不闹了！我们还没说完正事呢！你说没有和爹完全说实话，那实话是什么？我要听。”
帝云一边矫情地揉着胸口，一边勾唇斜睨了她一眼。
彻底吊足胃口之后，他也终于在白夜发怒前张开了高贵的双唇。
“净心绝在你还是萧洛冰的时候，就被萧夫人毁掉了，可能是你已经熟读不再需要它，萧夫人也害怕再留下把柄吧。当时你爹恰好回房看到她在烧书，这才知道了真相。我当时一边听他说着这些，一边为他用内力续命，但最后还是被阻止。求我看在当年他救过我母后的份上，把他的女儿和白夜救出来，他愿以命赎罪。”
“然后你发现，我与那时的白夜都已经双双被害，才有了之后重生的事情？”
“不。”帝云摇首，捏了捏她的脸颊：“当时白夜死了，萧洛冰却还活着，只不过我不想救了。”
这下，她犹如醍醐灌顶，瞬间理清了来龙去脉。
“白夜一死，爹的遗愿也等于没能完成，你觉得自己已经失信于人。而如果救下当时的我，我也势必也会遭人追杀，痛苦不堪，玄王殿下还得随时关注我这个拖油瓶有没有活着，所以……”
“所以，我就让萧洛冰的灵魂和白夜的身体结合，让她们以另外一种方式共同生存。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帝云接下她的话，二人默契相视。
白夜深深吸气，缓缓地呼了出来。
这下好了，一切谜底都已清晰。
一开始帝云处处帮她，也只是单纯为了报恩还愿罢了。
结果自己却陷了进来，还顺便拉她一同下马……
白夜此刻心情无比轻松，不再彷徨。
既然所有错误已经酿成，多加抱怨也是于事无补，只有让现在的自己好好活着，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心。
没错。
即使结果还有其他改变的余地，应该也不可能比今日更好了吧。
当他们离开第五扇门的时候，白鹤川和君逸似乎也刚刚聊完，想必所有问题都已经解释清楚。
烈恢复真身幻化成人形后，又变回那个让人每次看到之后都想流口水的绝色美男。
“爹，咱们出去吧，去看看您的外孙。”她疾步上前，哥俩好地搂住他的宽肩。
对这种别样的亲昵，白鹤川极为受用，心情也跟着大好。
☆、1019。第1019章 冤有头债有主（1）
以至于当他们回到通天之境时，那豪爽开怀的大笑声，吓得小九爷小嘴一瘪，差点开哭。
一见面就用笑声把自己的外孙活活笑哭，真是虐心……
幸好，不等他哭出声，在老白的强大威压下，夙寒乖乖将自己的小主人放进了对方伸出的双臂间。
看到这张妖孽小脸的第一眼起，白鹤川就确定自己不喜欢这个小鬼。
也太像帝云了吧？不对，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但没过几秒，他立刻意志不坚定地改变了注意。
“咯咯~”
看到外公臭臭的脸色，这个向来喜欢唱反调的小东西，立刻高兴的眉飞色舞起来。
那没安好心的笑，让白鹤川僵硬的脸色柔和了些许，将他坚硬的心也慢慢笑融。
毕竟血浓于水，说不喜欢那肯定是睁眼说瞎话。
白夜向众兽介绍了自己的父亲，在一片道贺声中，任由那对爷孙俩继续大眼瞪小眼，去一边深沉地玩耍。
“君逸。”白夜尴尬地一咳嗓，瞄向正在蹬腿卖萌的幻兽之王，有些无语地招了招手。
“什么事？”没节操的兽正太瞬间端起架子，酷酷地走了过去。
“等休息过后，也该带我们去见见那个人了。”白夜语气轻轻，温吞地勾起一抹淡笑。
她没忘记君逸之前说过，自己知道仇人的所在之地。
如今爹的行踪已经找到，那位掌控全局的欧阳斐少了最重要的保命符，看他还敢拿什么猖狂！
白鹤川亮眸之中，那抹单薄的红，犹如雾气下妖冶盛开的彼岸花，晃过若有似无的血腥。
据君逸所言，这些年来，欧阳斐在通天之境为避人耳目，行踪一直飘忽不定。
君逸虽然因为主人的行踪，无法对那个人类下死手，但欧阳斐的行踪却一直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没有松懈过。
不一会，几人登向了通天的最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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