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杀当年◆xs8发书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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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杀当年◆xs8发书组-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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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非又转头去看他,这才发觉他的脸上隐约有青色的胡渣。卿非酝酿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道:“师傅,你便是躲了现在,也躲不了以后,莫不是你这辈子都不准备同我说话,见面?”她笑,语言是温柔的,语气也是温和的,即便是这笑容也是柔和的,可是眼神却是那般的犀利,定定看着对方。
  “我即便同你出来了,那我便没有准备避你。”
  “是啊!因为你不肯能不同我……”卿非一顿,凑近了面前的人,一字一句道,“说话,见面!”
  “你懂的,那我也便不多少了。”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他的手一动,最终也没有抬起,叹息一般的说到。
  “可不是,所以你和不答应我呢?那样我不烦你,你也可以完成方惊鸿的心愿。”卿非便找已决定不论怎样,还得重提这个话题,反正如今两人也已是如此尴尬,那何不快刀斩乱麻。
  晏天烬看着卿非,默默无语,他闭上了眼睛,否则他会分不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她也闭上了眼睛,但是很快便睁开了,一双凤眼眸光流转,滟滟秋水一般盯着面前的人看,她伸手去触碰他的眉眼。卿非承认她在玩火,她承认她的心机在不如当初那么简单,只是希望他活下去。
  浑身一震,晏天烬缓缓睁开眼睛;拿开她的手;转身便要走。
  “答应我有这么难吗?”
  他停在原地,听她把话说完,却当真没有理会她的话,顾自走了。卿非无奈的吐出一口气,直言他固执。
  待到一干人等赶到灿都时,细数着用时较寻常竟多花了个三五日。卿非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远离马车了,她怀疑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内可能都不会想要在坐马车了。
  晏天烬下了马,环顾四野的景致,心里唏嘘,周遭世事沧桑巨变,那辉煌的成了废墟,那荒芜的又变繁华,那些或真或假,或痴或缠的爱恨情愁已入寂灭,喧哗或耳语中流传的故事再也无法讲述得清。只有他,只有他还一如往昔,只有他对她的痴情未变。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时年少不曾说出口的,如今怎般也是无法弥补的,他对方惊鸿答应的便一定要做到。晏天烬扭头看卿非下了马车,自是那日以后,他也想了很久,但是如今即便是万般奢侈,亦不敢贸贸然心动,情路太坎坷,人生又无常,何况伦理不容。
  马车停在灿都城南,极其普通的一户人家门前,晏天烬下了马让人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屋内,卿非同盈娘一起进了屋。小小的一户院落;干净整洁,看来有人时常打扫。卿非找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也是打扫的干净,纤尘不染,小小的女人家的香闺,淡淡的迷漫着香气。一路上马车颠簸的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卿非看到床,一时全身骨头都呈现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只觉得恨不能马上扑上去。
  急忙将自己的一些衣物细软随便收拾了一下,她见盈娘经过自己房间,便同她说自己要休息一番,无需将她叫起吃饭了,盈娘点头,应下了。随即关了门,卿非便直往床上而去,拥被而眠,是何等舒适的事。
  众人吃了饭菜,连日赶路皆是累着了,也便都歇下,盈娘收拾了碗筷,将为卿非留下的饭菜热在锅里也准备去休息了。走出厨房,经过庭院时,看到晏天烬站在那里。
  盈娘上前,轻声的喊道:“还不睡吗?”
  晏天烬道:“过会,得去个地方。”
  他如此说着,盈娘也可以猜出其中几分原委,便问卿非是否也要去。
  点头,晏天烬沉默的站在哪里,盈娘见他没有什么要说,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些年他们之间是习惯沉默的,他本便沉默寡言,惟独对卿非说的话多了一些,对旁人闲话从不多说一句。两人因为方惊鸿牵连在一起,两人都是为了方惊鸿,她感激他,为了方惊鸿可以如此,她敬仰他,这世上如此重情重义的人能有几个,先帝虽说爱方惊鸿,可是方惊鸿死了他甚至没能给她一个公道,而他晏天烬呢!为方惊鸿做了这么多。
  那时年幼,方惊鸿也年轻,十五六岁遇上的先皇,想着一个帝王这般人物能够喜欢自己是何等兴奋的事,满心欢喜的同他进了宫,最初的日子是开心的,可是后宫终究是不适合她这样性情的人。最终落得如此一个地步,如果早知道有更好的人再等着她;如果早知道晏天烬也是喜欢她,并且是爱的如此执着,热烈;如果盈娘她知道,她一定会劝解方惊鸿的,只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盈娘无声的叹息,同晏天烬道:“您注意身体,早些睡下吧!”说着她便走了,没走两步,就让他的声音喊住了。她回身去,等待他的下文。
  “这些年,你可曾想过要放弃?”
  即便他是背对着她的,盈娘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才道:“没有。”小姐待她恩重如山,她死得不明不白,她怎么可以放弃。盈娘,确实从未想过要放弃,只是这些年同卿非相处下来,始终觉得自己是亏欠这个孩子的。
  “当年,如果我没有救下你,你应该已经随她去了。”晏天烬看着月亮,淡淡的说到,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比那月光似乎更是淡上几分。
  闻言,盈娘脑中也重回到那些年,微微一福身,感谢的说:“是,所以盈娘要谢谢晏先生,若非你当年一盆冷水浇醒了盈娘,只怕盈娘也不会有今日,小姐的仇只怕也无人报了。”
  “既然当年你想随她而去,那么如果这件事成功了,我们为她报了仇,完成了她的遗愿,你往后有何打算?”
  “往后?”盈娘垂下眼睛,往后,往后的日子她便当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可以何去何从。
  晏天烬见她不说话,问到:“你还会陪着她去死吗?”

  那时红尘旧事多

  猛然的抬头去看面前的人,盈娘瞪大眼睛,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惟独没有想过去死。不是她不想念方惊鸿,只是当年想死的心已经没了,心平静下来,便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激情。可是今日晏天烬竟如此问她。盈娘还在震惊中,久久不语,便又听他问自己会不会。
  盈娘摇了摇头,对上晏天烬,张嘴道:“不会,过了太久,再也没有当年的勇气了,不过是个弱质女子也是贪生怕死的!也是懦弱的。”
  他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方惊鸿灿烂的笑脸,咯咯的笑声一直回荡在脑海中。他总是午夜梦回,想起这个女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落泪,总恨自己当年为何如此不勇敢,生生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如果可以,他恨不能抹杀了当年,那便无需苦了今朝。
  睁开眼睛,不论他怎般后悔,都也会回不去了。晏天烬突然想到,卿非对自己说的话,她说如果她曾是爱过你的,那便算了,然而她未必爱过你。晏天烬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如今想来,方惊鸿有爱过她吗?他想笑,自嘲,原来这么多年他被自己的执念所蒙蔽了,竟连这样的一个问题都不曾想过,她不曾说过她爱他,他便一直以为她像自己这般不敢开口,她一直不曾说爱过他,而他竟一直把她看他的眼神自认为是爱,如今想来,似乎未必。
  一时冲动在作祟,晏天烬定定看着盈娘,猛然开口问道:“惊鸿她真正爱的是谁?”
  盈娘看着面前的人,她的小姐爱着的是谁?盈娘想起很多年前的很多事情,她的小姐,方惊鸿这辈子真正爱过的男人……如若说出口,让这些人情何以堪,让晏天烬,让先帝情何以堪呢?盈娘想起多年前方惊鸿死的那刻,她那样直勾勾不瞑目的看着他,眼底的浓情蜜意到底是投向了谁,真的便是她面前的晏天烬吗?
  “时至今日,再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何况小姐的心思,盈娘又怎会知道呢?”盈娘垂着头,低声说道。
  “莫不是他……”盈娘低垂着脸见不到面目,晏天烬见她言辞似有躲避,脑海中精光一闪,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迟疑半日开口。
  盈娘闻声,抬头看到晏天烬眼中满是惊讶,吓的急忙低下头,心想难道被他猜中了,一时心乱如麻,低头不敢抬头去看晏天烬,亦不知可以说些什么。
  见她如此,晏天烬闭上眼睛,嘴角自嘲的弯起,他自命不凡,自以为聪明,可是一遇上方惊鸿的事便全乱了心智,为何自己竟然会从来不曾如此想过呢?难怪乎卿非会这般说,原来连她都看透了,惟独他自己始终没有想到。晏天烬想起那日,方惊鸿临死之前看着自己的目光,任何时候当他有任何怀疑,他便都会想起那日,只是如今看来她当时早已是神志不清,那充满爱意的目光看得到底是不是他,他又怎能知道。
  晏天烬转过身去,背着盈娘,挥了挥手,对她说到:“确实无意,算了,你也累了,早些歇下吧!”
  盈娘见他回过身去,一身黑色的锦衣,背影孤单苍凉,她鼻子一酸,生生落下泪来,这辈子她觉得自己又多亏欠了一个人,最初是方惊鸿,后来是卿非,如今便是晏天烬。
  夜深后,庭月无语,虫鸣鸟叫都静去,夜又寂静如初。
  晏天烬轻轻的敲响卿非的房门,隔了片刻也不闻一丝动静,晏天烬干脆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灯火,于是暗暗,只有月光穿过窗户,透了进来,淡淡的给了人一点光亮。卿非还睡着未醒,安静的躺在床上,面容在月光下笼了一层纱使得,让人觉得如雾里看花一般不真实。
  他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她,觉得面前的人那么不真实。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淡淡的温度传递到他的手指上,惊的他连忙收了手,方惊鸿死了,所以面前的不是她,是卿非。
  “卿非。”他低声唤她,卿非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醒。晏天烬无奈只能提高音量,大声唤她。
  卿非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喊着自己,皱起眉头,动了动身体,幡然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人 。睡的舒畅,心情也便跟着愉悦起来,她弯起嘴角,朝他微笑。
  看她对自己笑,晏天烬到时一滞,他本以为她会生自己的气,毕竟他做的这般无情,可是她却没有,反而笑的如此温柔无害。晏天烬想要对她笑,可是却不想被误会,微扬起的嘴角生生被他沉下。他面色淡漠,道:“快起来,吃点东西,同我去个地方。”
  他走出她的房间,伸手关上了房门,将一门的月光关在了外边。卿非撇了撇嘴角,方才刚睡醒,脑子还恍惚,都不记得自己早前同他闹得不愉快,这几日都不曾说话呢,现在倒好自己先朝人家笑了,只可惜对方看似并不领情。
  跟着晏天烬一阵飞檐走壁,两人稳稳落地,停在一户寻常百姓家。卿非站在晏天烬身后,见他抬手敲门,咚咚连敲三下,一下响,两声快。敲了门,他也不等人开门,便自己推门而入。晏天烬走进屋,伸手将卿非拦下,卿非会意,便待他进去,将门带上。
  屋里坐了一人,卿非夜间视力向来便好,黑灯瞎火的仍旧一眼便看清了屋里的人。是一个已逾花甲的老人了,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仔黑暗中总是很明显的。
  站在屋外,卿非抬头数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她便觉得无需,回头看了看那扇简朴的房门,里面一个人是他师傅,晏天烬;而另一个人是当朝太尉,高众锌。
  想起往后的日子,卿非低下头,心里有着迷雾重重的一条前路。卿非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当年晏天烬找她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扮演方惊鸿,成为一颗棋子,重回那个腥风血雨一般的后宫,置安慧皇太后于死地,替方惊鸿报仇;扳倒魏家,帮助萧拓成为一个真正的君王。
  其实她经常听盈娘谈起那个时候的事,每逢那个时侯盈娘总会落泪,总是说自己对不起小姐。盈娘是方惊鸿的贴身婢女,从小便待在方家,陪伴方惊鸿左右,方惊鸿出嫁她也便跟着进了皇宫,当年的事她最清楚不过了。
  说起那件事,盈娘总爱这样开口:“当年小姐艳绝六宫,皇上恩宠如云……”
  这些事说来便是如此,当年方惊鸿艳绝六宫,皇上恩宠如云,但是俗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当时的皇后娘娘,也便是如今的安慧皇太后嫉妒她受宠,明里暗里不知给她下了多少套,硬是使得众人误以为方惊鸿是一个妖女,迷惑皇上,祸乱后宫。这其中的恩恩怨怨,时至今日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要说的,该是别的。
  方家本是江州百年世家,其先祖最初是个商人,家财殷实,子孙繁衍之后要求读书识字,渐渐便由商户人家转为书香门第。曾有传闻,方家拥有富可敌国的宝藏在手,但是世人都只道不过是传闻,其中真假不知有几分。
  只不过世人不知,不代表有些利益熏心之人也不知道。朝中魏相,也便是安慧皇后胞弟,魏煜迟一直野心勃勃,意欲把持朝政,结党营私,眼线遍布,不知何时竟得悉方家宝藏确有其事,并且宝藏之谜只有方家继承人知悉。于是魏相连同安慧皇后在正睿帝远去边境御驾亲征之时,软禁方惊鸿,欲意逼迫其说出宝藏下落。
  然后他们却不知道她对宝藏的事情并不知情。事实上,方家百年基业在方惊鸿爷爷一辈已经渐渐呈败落之状,到了其父一辈,两兄弟间为争夺家族财产,以及宝藏秘密,闹的满城风雨,兄弟间更是六亲不认,麻木不仁,方老太爷心寒不已,最后忍痛违背祖训,未将宝藏秘密告之两个儿子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告诉了他挚爱的夫人,方余氏。
  所以说,魏煜迟和安慧费尽心机都未能从方惊鸿口中得之想要的。
  史书有记:睿思皇后身前深受帝宠,然实为悍妇,善妒。事实上这句话的前半句形容的是方惊鸿,后半句用在魏安慧身上才是再正确不过的。真正善妒的人是安慧皇后,其嫉妒方婕妤深受宠爱,在这此机会中,还未得到宝藏的秘密,不顾魏煜迟反对,暗中趁机毒害方惊鸿,嫁祸给一个宫嫔。
  至于正睿帝为什么会没有治罪于安慧皇后,其一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二则是因为,当时的皇太后是魏安慧的姑母。
  说来说去,这些都与她卿非无关。关于晏天烬为什么要找人去假扮方惊鸿,又不得不说另一件事。
  当年晏天烬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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