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她们,小雅、廖薇,还会有谁?你全瞒着我,你从来
不对我说起她们…”不管是什么理由,他在外面有女人是事实。
“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起?”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起?你说呢!”我的声音再次拔高,难道他还打算瞒着我?
“我做的事、我交的朋友,你不是从来不过问从来都不想插入吗?我想你知道
我的全部,可你想吗?你不想,我怎么对你说起?”
“我不是不想…”只不过,我插入不了。“别转移话题,这些和她们没有关系,
这不是借口!”就算我对他做的事、他交的朋友不感兴趣,并不代表他可以瞒着
和其他女人乱搞的事。
“你说借口?”他露出苦笑的表情,很苦的那种。“你想知道什么,我要说什
么才不是借口?”
脑袋突然清明了一瞬,我想我们出现了沟通障碍。
“你是说她们只是你的朋友,和其他人一样的普通朋友,因为我不想认识你的
朋友,所以你也没有必要提起这些‘朋友’?”朋友,朋友,我自己也给这话搅
晕了。
“蠢女人!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这才明白刚才对牛弹了琴,咬牙切齿地吼
我。
我毫不示弱地吼回去,“是朋友她们也是女人,朋友有你们那样搂搂抱抱的吗?”
“我什么时候和她们搂搂抱抱!”
“就在刚才!”和那个穿粉红抹胸的女人!
“我再说一遍,那不是!”他握住我的肩头让我后仰着和他脸对脸,看清他脸
上愤怒的每个细胞。“张秋你在找借口,你在找摆脱我的借口!”
“我没有…”如果能摆脱他,早几年前就摆脱了。
他的悲呛迫使我开始反省,是我不对?是我在无理取闹?
“没有?毫不相干的人你都能说成这样…我做的还不够?”
“不是…”我错了?我错了?
不对,不对,张秋清醒一点,别被糊弄了!
“怎么会毫不相干,她们可是你的红颜知己,和你志趣相投、与你把酒言欢,
我能做什么,和我待一块儿除了枯燥就是乏味,你总有一天都厌烦的。”可悲的
是这些我一早就明白,却还要往里跳。
“你的那些书在哪儿?”他突然黑起脸问。
“书?”
“我把它们全烧了,你再看下去明天我就和她们笑傲江湖了!”
“丁晓,现在不适合说笑话。”味儿不对了,我们争吵的味儿不对了,我的愤
怒呢?
“谁和你说笑话!”他咽动了一下喉结,轻声说: “如果我做得不够你说,
但别给我乱扣罪名,我背不起。”他说得淡淡的,我却感到浓浓的哀伤。
我说,我说什么,他哪里做的不够?
“你对廖薇说我是最不了解你的人…”这是他说过的话,他赖不了。
“难道不是?不了解就不了解,我会说给你听、做给你看,让你了解我,我们
有很多时间。”
他的额头蹭得我有些疼,我推开他,用手捂住前额,“丁晓,不是那么简单的。”
“有多复杂,需要拿刀把我剖开来看?那样也可以。”
他的脸近在眼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是啊,想想,能有
多复杂。
“丁晓,她们,我真得比不了。”承认吧,女人永远是年轻美貌的好。
“谁让你比,青菜和萝卜怎么比?”又是青菜和萝卜,他就不能用其他的比喻?
青菜和萝卜,多俗。
“万一有一天你遇上了另一棵青菜呢?”口感极佳、滋味特棒的嫩嫩青菜。
他想了一下说:“如果是你这品种的,我可以考虑吃吃。”
想死!
“丁晓,我不能让你安心吗?”我问。
“不能。”他毫不迟疑地说。
“你也是…”
“我也是?!”他惊叫,鼓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怎么,他以为我一直很安心吗?
瞪眼几秒后他像个泄气的皮球,垂下肩膀,问:“我真的做得不够?”
够,太够了,是我太贪心了。
“我想睡觉,可例假来了肚子痛。”我说。
他愣了一下,又是咬牙切齿:“张秋,我干脆掐死你再跟着你去!”
“背我到天台吹吹风,等到我睡着了才准回房。”我把他转过身吊住他的脖子。
他弯腰托起我说:“天台有蚊子。”
“我不管,它们蛰了我一个包你就睡一天客房,两个就两天,三个三天…”
张秋,我和她们真的没有什么。
她们曾经是你的女友。
那不算…
怎么不算,你今晚为什么喝醉了?
被他们灌的,刚刚谈成了一宗生意,大家都喝醉了。
我以为是这几天赶你睡客房。
也有这个原因…
张秋…
恩?
我和她们没什么。
知道了,你烦不烦。趁现在全说了吧,除了小薇小雅之外还有小什么?
……
你不说是不是?
不是,我正在想。不记得了,我明天打电话问问。
到底有几个!
我忘了,我再想想。
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不是,那种事谁还记着。
丁晓,我想,她们应该一人给你俩耳光。
不会,只有你才敢。
那我再补上一个?
请便…真打?
我拍蚊子。
惊天动地的争吵落幕得很荒唐,我的愤怒、伤心最后变成了自责、感动。他对
我又吼又叫,可悲的是在我听来都是甜言蜜语,更可悲的是这些甜言蜜语我都相
信。我也许一直都在自寻烦恼,想来,我的不安只是怕有一天会成为下堂妇。当
初我怎么会以为三年后能离开他,自诩洒脱的我竟然会落到今时今日的田地。
我还想要求他什么,如果他所做的还不足以让我安心的话,那他真的只有剖开
胸膛了。
相信他,想相信他。
※后来想想,记忆中这是丁晓唯一的一次醉酒,以后每有节庆喜事只是浅酌,
大概是怕醉了又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被我看见挨我耳光。和他的女性朋友那更是
小心翼翼,年轻人轻浮暧昧的举动全部收起,身体绝对保持两尺以外的距离。他
也真是的,我是这种小气的人吗?
他酷得臭屁,什么话装着都不说。或许,我们应该常来吵上一吵?夫妻越吵越
亲这话一点没错。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耳光事件、罪酒事件竟让那帮小子太妹对我敬佩有加,
小雅说他们背地里都称赞我气量有风范。有风范我承认,那种情况下我没给丁晓
俩耳光,那是我有大家风范。有气量就愧不敢当,是因为窝囊那一个耳光我才没
还回去。怎么也想不到,我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他们的认可。
小雅,这个女人实在坦白得令人无法讨厌。耳光的事她主动承认,她是故意的,
她说要怪就怪丁晓,谁叫他把冷气给调低了。我惊呼,就为这个我就挨了打?她
振振有辞地说,他明明坐得远远的也知道你被冻着,这哪能不让妒忌。我们夫妻
有灵犀碍着谁了?
哪有那么多心有灵犀,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男人也像他那样时时回头看我是不是
给冷气冻着了,我也会不顾一切地嫁给他。秋姐,我打了你耳光你可以打回来,
但我恳求你不要告诉丁晓,我还想和他做朋友。放心,只是朋友。
我原本就不会告诉丁晓,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不过丁晓可没有作罢,事情还
是被他知道了,背地里摆了小雅一道,让她损失了好几万银子。记得那天她在电
话里愤怒的咆哮,把我们夫妻俩从头骂到了脚,我对着电话不停地道歉,丁晓在
旁边幸灾乐祸地笑。摔电话之前她信誓旦旦地说要和丁晓绝交,说惹不起还躲不
起吗?
可怜如我,惹不起,躲也躲不起。
“秋姐,我小雅,回W 市了吗?我们晚上酒吧,你也来吧。”
“改天好了,我才下飞机很累。”打了我耳光的女人,谁和你套近乎。
“那改天吧,还想说丁晓四号女友的事给你听,上次说到哪儿了?”
“几点?”我相信他是一回事,可难保有一天他又找着一棵合他口味的青菜,
要防患于未然啊。
“七点半,差点忘了,那种牌子的粉底帮我买到了吗?”
“买了,不过价钱又贵了。”女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理喻。
※很多年后还记得丁晓那句话,每每想起就觉得自己幸福得罪过。
有多复杂,需要拿刀把我剖开来看?那样也可以…
&18散步去吧
张秋…我是不是很没用?
距离吵架的事已经过去半年多,因为公司与W 市的客户公司建立了长期合作关
系,这一段时间里我经常在U 市和W 市两地飞。本以为丁晓那臭小子就算不跟著
我跑也会给我摆脸色,可他倒显得无所谓。他有时也为了自己的生意出远门,说
生意未免太过,但他做的确实赚钱的活儿,不违法可多是那种投机倒把的。
就像前几个月,他听说丁爸爸的一个客户朋友需要从W 市买入大批石材後,抢
在那个人到W 市之前主动和他联系,说用熟路的关系帮他代购,并且负责运输。
他还让那人开出一个可以接受的价格,那个人并不了解石材的价格在半年前已经
有所回降,所开出的降格实际上并不低,再加上丁晓和开采的石材老板熟识,最
终狠狠赚了近六位数的银子。
这些银子大半都花在了我身上,一枚精致的蓝宝石戒指、一对水晶耳饰,并不
十分昂贵,但一个大学生绝对不应该这样花钱,即使是他自己赚的也不行。为此
我教训了他一顿,一天不和他说话。他不黑脸不顶嘴,默默反省等待我的怒气消
散。上次吵架之後他就再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我那一个耳光果然有威慑力。
说到银子,前不久我点算了一下,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成了一个富婆。从前递回
家的银子老爸老妈收下存著,结婚以後全还给了我外带一笔嫁妆。他们心疼我嫁
了一个‘年幼’的老公、婆家又不给买房子,不仅不要我孝敬的银子还常常问我
够不够花,前几天老爸甚至要强行把银子打到我的户头上,这算不算生命中不能
承受之幸福呢?租房、日常开支用大多都是在花丁晓的,我的银子很难用出去。
我几年来的积蓄、爸妈给的嫁妆、丁晓去年给的存款、上次回W 市丁妈妈给的零
用,一共算上大概能在W 市买上一套房。原来我也是个有钱人。
物质上富足、仕途上顺畅,爹妈疼老公爱,我想比我幸福美满的女人不多了。
世界上就是有该遭雷劈的人,我觉得…
“不吃了?”我叫住起身离桌的人。以前最少也是两碗,今天他一碗还没吃完
哪。
“恩。”他把擦过嘴的纸巾揉成团丢在桌上,然後进了书房。书房平时我在用,
做未完的工作或是看看小说什麽的。
我跟著进去,他正打开电脑在看东西,一堆曲曲折折的线像是股市之类的。
“丁晓,等我洗完碗筷我们出去散步吧。”
他没回头,继续点击鼠标,折线图快速翻了几页。“中午散步?”
“去吧,我吃撑了需要走走。”我抱住他的脖子说。
“中午散步?吃撑了就去打两拳沙袋…别打坏了…”他盯著电脑完全无视我的
存在。
“我能打坏吗!”我可没练过铁沙掌。
“我是说你的手…狗屎!”又翻了一页,他看过後小声骂了一句。
“是,我的手是狗屎,走吧,散步去吧,散步去吧。”我抱住他的脖子使劲摇
晃。最近这撒娇的动作愈加频繁,要命的是从前我以此为耻,现在不仅不以为然
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他被我晃得没法看,不耐烦地说:“好,去,你先去洗碗。”
我露出胜利的笑容,“很快的,你等我。”
从前我压根不用做出这‘可耻’的行为,我的命令他哪一个不是言听计从。他
也很乐意在人前和我‘搂搂抱抱’,很乐意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散步
曾经是最喜欢的…
我觉得…
丁晓和从前变的不太一样了。
※出门走了一段我就後悔了,干燥的风让鼻子很难受,虽然气温升高了许多但
被风吹著还是觉得冷。臭美的我穿了一套薄薄的春装套裙,後背和肩膀感到阵阵
寒意。丁晓走在两尺以外,兀自在想自己的事,我这个老婆估计冻死了他也不会
发觉。
“丁晓!”我喊第三声时他总算回过神,“我冷。”说话已经出现了鼻音。
“活该。”他粗鲁地拉过我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後继续锁眉深思。
我拉住他,再这样走下去他非撞上车不可。拉下外套还给他,命令说:“穿上。”
他里面只有一件薄衬衫,脱掉外套会感冒的。“喂!”
他接过外套,拉高我的手飞快塞进袖管里,再把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回去了。”
我反对,“再走一会儿,我还没消化…呀!”一枝条打在脸上吓了我一跳,这
才注意到路边的是柳树。
柳条才抽芽,嫩嫩的芽苞很可爱。仔细看这一条路和W 市的那条街很相似,直
直的道两旁都是高大的柳树。那时正值夏季,十五岁的丁晓背‘脚受伤’的我慢
慢走在路边,热得满身大汗他也不让我叫车。
“我想去街头的公园,你背著我就不冷了。”
“上来。”他半蹲下身说。
我敞开大外套跳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肩头,问:“不冷了吧?”
“恩。”
“丁晓,别再想了。”
正如那次吵架他说的那样,我不了解他就由他来说给我听、做给我看,从那以
後不管做了什麽他都会向我详细的报告。我知道他的苦恼,前一阵他的两个投资
都失败了,损失很重。
“你怎麽又瘦了?”他手托著我掂量了一下。
“有吗,是你长力气了。看吧,多吃饭就是好,明天要补回来。”两地奔波,
我确实瘦了一些。
他不陪我打哈哈,沈声说:“你的工作能不能换一换?固定不行吗?”
“不换,为什麽要换?”多好的差事,薪水比以前多,大小也算一个技术顾问,
听起来多神气,神气得让我放弃了篡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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