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的吗?绝对没有!那……去吗?去!不去在家干瞪眼等着跳楼啊!
不管怎样,先查查那家公司的底细。
摇摇鼠标,屏保消失,一张温柔笑靥,又一次如海啸般,席卷了我所有的心神。这张桌面,是我熬了几个通宵,一毫一发的画出来的。青纱白缎满高堂,兰影若仙,笑春风。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不如……做我的情人吧?
……到时候,我们成亲好不好,做我一生一世的夫人!
……生生死死,生生世世,我们都在一起……
生生死死,生生世世……
“啪”的一声,咬牙按下显示器的按钮,屏幕立刻漆黑一片。顿了半晌,又犹豫着伸出手去。快要触摸到按钮的时候,我低吼一声,站起身,几步扑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深深埋了起来。
“咦,尘砂,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刚刚听你讲电话,哎,是不是有进展了啊?”今天周末,小孔出去逛街了,小吉在客厅看电视。
我“嗯”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过好像不是很对路,一家做广告的公司。”
“哎呀,说不定才是意外惊喜哦!反正你做这行也做的不开心,有机会转还更好。哎,你不是就喜欢写啊画的,说不定别人就是看中了你的特长。”
“知道啦~我是答应要去的。”我掀开被子,已经闷出了一身汗。
“快来看,快来看,啧啧,七剑下天山,电视版都出来了!”
天山?
身体不由自主蜷成一团,脑中浮光掠影,心中凄痛难当。
不知道我走后,他们有没有顺利找到天陨宇磐?童倩有没有回来?南烟的衍饶有没有解?南烟……发现她不是我了,会是什么反应?尹炎冰若发现裴羽风死了,又会是怎样一番悲情?或许……南烟可以和尹炎冰在一起,那样一对神仙似的人儿在一起,才叫作般配。
对啊,我怎么都忘了当初决定要找天陨宇磐的初衷了?不是要让南烟解了衍饶,娶妻生子的吗?他娶妻生子后,牵绊多了,时间长了自然会忘了我。我还在期待个什么守望千年啊?
想到这,心里像被抽空了般,没有着落,没有方向。
可他说,我就是我,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
呵呵,电视上,哪个刚失去至爱的人不是这么说?回头呢,还不是出现第二个!而且,执着更胜从前。
更何况,现今的我,就算整个儿端到他面前,怕也是相见不识,如同陌路。
……
我知道,若没亲眼见到,如上种种都只是猜测,不一定是事实。但是理智上来说,这样想,除了心更痛点外,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一日之后出门时,没有再对公路上的车辆产生过任何冲动和遐想。
也是在一日之后,我几乎要用尽我一生的虔诚来膜拜上帝。我本不信耶稣不信天主,甚至不信玉皇大帝如来佛主,但我知道一句话:当你觉得上帝关闭了你的一扇门时,他又悄悄的为你开了一扇窗。对于绝望无助的我来说,那是多么豪华明亮的一扇落地窗啊,所以,我选择相信,并真诚感恩。
面试
七月的太阳烈的喷火,马路上看啥都有点恍惚。我呼了口气,伸手搭了个凉棚,随着人流朝对面走去。脚刚踏上水泥路面,灼人的热气就直往裤管里冲,那温度,煎鸡蛋绰绰有余。
想起离开那阵,虽日日昏睡,也知道屋外是雪岭冰原,天寒地冻。有一日醒来,突然想看雪景,南烟拗不过我,把我裹成个北极熊,轻轻抱到窗边。推开窗,外面一片雪白世界,玉洁冰清,见不到一点瑕疵,迎面而来的冷风,虽然刮的脸有些疼,但却清凉干净,夹着南烟碎发间漂浮的馨香,真真是透人心脾,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心……
“啊——”女人的尖叫声。
一种不好的直觉把我从回忆的漩涡中抽出。只用余光扫了一眼,右手便自然伸出,用力一撑,双腿同时跃起,整个人顿时腾空,翻了个跟斗。落地时,一辆银色别克“嘎”的一声停在了四五米开外。
我有些如梦初醒的抬起手看了看,蹙眉微叹。
来去不过一个灵魂而已,竟然连这枝稍末节的身体反射都带了过来。潜意识里,穆菲尘的痕迹尚且如此清晰,心心念念间,又如何再继续穆尘砂的生活轨迹?孰知,踏雪而过,怎能无痕,燕掠长空,何以无声?只怕这一生,就只能纠缠着记忆,过一段白水生涯,吟一曲长相思,再无心力追寻其他了。
“你,你你……”那个司机下了车来,哆嗦着双腿,指着我,面容煞白,“你”了半天,突然喉间咕噜几下,来了句狠的,“他妈的,走路不长眼睛!会两下就他妈眼睛长天上去了?!”
旁边围观的人聚了不少,有看到那一幕的,有莫名凑热闹的,一个二个叽里咕噜传的好不热闹。我没什么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淡淡说道:“抱歉,是你闯了红灯。”说完,正了正挎包的带子,拨开围观人群走了出去。
不是我好脾气,只是,心湖少了氧气变成一潭死水,还有什么能让它泛起涟漪呢?
在医院大厅角落里坐了近二十分钟,方才拿出手机。此时大厅的巨型液晶屏上显示的是,13:50。早到是我的习惯,但却不习惯打乱别人的时间安排。陈小姐很快出现,把我带到正楼后面那栋楼的三楼后,指了走廊上的条凳让我坐着等。我点点头,掩盖掉心中的疑问,默默坐下,望着来来往往的白衣护士和条纹病号出神。
不是第一次找工作,各种各样的面试参加的不少,有中规中矩一笔二面三洽谈的,有N对一群面狂轰滥炸的,也有变着花样玩素质考核的。只是没见过这种。想考验我什么呢?还是直接体检通过?
“砰!哎呀——”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片明晃晃的东西从我面前坠落。我想也没想,抢接在手,顺势往下一摊,接住了几个瓶瓶罐罐和小塑料袋。东西碰撞发出的声音清脆却轻微,应该没磕破什么东西。定睛去看,原来是些药水,药片,一次性针筒之类的医疗用品。我把那些东西稍稍摆正后,从两脚中间提出一大瓶葡萄糖,放在银色托盘里,微笑着递给那个惊惶失措的小护士。小护士木讷的接过托盘,方才反应过来,连连道谢,走了几步,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我没有在意,往后一仰,闭目靠在椅背上。
“穆小姐好敏捷,学过功夫?”一旁的陈小姐突然问。
我睁眼看向她,思绪已经不知道飞往何处,“嗯……算是吧。”
“呵呵,真看不出来,女孩子家的,学的这么一手好功夫。”
我有些怅然,“这个年代,要功夫何用……能改变什么吗?逝去的事,一样抓不住,想见的人,再也……”
“做人不要这么悲观嘛!只要你坚信,奇迹就会出现!就像我们老板,心脏都停止跳动几个小时了,居然还能再活过来,真是奇迹啊!”陈小姐越说越起劲,那种对世界充满希望的表情,让她整张脸容光焕发。可惜,感染不了我。我害怕相信奇迹,害怕期待奇迹,害怕听到希望破灭的声音,更怕自己因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并随之破灭。我只需要面包来维持行尸走肉的生活,我只需要生存来报答家人的恩情,其他的,留给下辈子去追寻。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在她面前表现悲观情绪可能会影响到面试结果,也就是我的面包及生存问题。所以当下便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是啊,只要坚信,就会有希望。对了,你们老板……”
“老板也真是奇怪,刚醒就急着要招人,招人不说,还要亲自面试,亲自面试也不说,招的人还都……”陈小姐看我一眼,正要继续说,突然站起身,说:“穆小姐,完了么?”
如果她不是目光平视我后方,我一定以为她在跟我说话。回过头去看,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孩正转身带门,一脸莫名及隐愤,“没见过这么面试的,莫名其妙!耽误我时间!”说完,这个女孩瞟了陈小姐一眼,甩发而去。陈小姐有些尴尬的笑笑,朝那扇门看去,“都第三个了,穆尘砂……嗯,你可以进去了。”
我愣道:“面试?”
陈小姐点点头,走到门边,敲了敲:“老板,还有一个,要继续吗?”
房间里“嗯”了一声,陈小姐推开们,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起身,冲陈小姐微微一笑,走了进去。房间里整洁干净,窗帘全部拉起,金色的日光一直铺撒到床前。而病床上那个所谓的老板,正倚在厚厚的靠垫上,拿着两张A4的纸仔细看着。纸张不算大,但恰好挡住了他一整张脸。
“关一下门,谢谢。”病床上的那个人声音轻柔,很有礼貌,但语气之中,飘荡着一些疲惫以及淡淡的失落。
我轻轻合上门,走到床前,平静道:“你好,我叫穆尘砂,如约前来面试。”回来虽然两个月了,但一些说话习惯还没恢复。刚才那句话,一不小心很可能说成:你好,在下穆尘砂,如约前来……
那人搁下纸,抬眼看了我一眼,指着床前的一张凳子,微微笑道:“请坐。”
我拖了凳子坐下,一边打量这个人的容貌,一边等待他的提问。因为不善于言谈,我一般不主动开口。不想,我不说话,他也不急,只低下头继续看那两张纸。我猜那是我的简历。
这次那纸没挡住他的脸,大概大病初愈,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头上还缠着绷带,五官整齐干净,虽谈不上帅气,但却有一种温和的气质。不过,隐约觉得,他眉宇之间游荡着一缕忧郁,这和他一直微微翘起的嘴角,有些不衬。
心里有些异样,我竟然在好奇。
他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对上我的视线,弄得我有些尴尬,躲避不及。“我脸上有什么吗?”他眯着眼睛笑道。
毫无疑问,我脸红了。不过神色却给维持的没有一丝变化,说的话更无一点波动,“当然,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巴。”他愣了一下,笑出声来。而我自己则皱了皱眉头,有点闷——我想我忘了这是场面试。这很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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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结局时反而难以下笔。
二十几万字啊,就这么没了……(还有大概一两章吧。)
嗯,决定了,下次坚决不写这么长!汗……那边好久没更新了……
重生
“你喜欢画画,喜欢唱歌?”
我点点头,纳闷。伯乐挑千里马时,莫非是从马尾巴看起?满满两页纸,学历、经验、专长他不看,先从个人爱好问起,有个性!
“会唱《江南》么?林俊杰的那首。”
我瞪了眼睛,望着他。那眼神中,不是玩笑。我想我其实只需要回答会与不会就可以了,说出口却是:“为什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我个人比较喜欢,所以随口一问。”他笑着别开脸,但眼睛深处那片雾气却越来越浓,“江南烟雨,骆驿纵横;烟霏雨散,恍如丝线,织成迷雾,如诗如画似梦……”
没等他说完,我突然站了起来,心里一阵狂跳,凳子倒地了也没察觉。
我不会记错,这是第一次见面时,我对南烟名字的恭维。
“怎么了,老板?”陈小姐推门,探进来半个身子。
床上的人挥挥手,说:“没事,小陈,你先出去吧。”陈小姐看了看我,退了出去,并带好门。
我扶起凳子,再次坐下,离那张床,没有近一寸,也没有远一分。我想大概是我又恍惚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陈小姐插入的那一段时间,刚才脑中闪过的千万种猜测,已经被理智击散了。“请问,贵公司这次招的是什么职位?”
床上的人撑了撑,有些艰难的往上挪了挪,试图坐直一点。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帮他,他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不是要招人,而是……找人。”说完,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仿佛在……探询深处的灵魂。
我想起刚刚出去的女孩子,还有陈小姐的话,恍然道:“找一个叫穆尘砂的女孩?”
他点点头,脸上拂过水般柔情,“对,穆尘砂,不过我还是习惯叫她菲尘,哦,对了,她还曾经自称是叶孤尘。”
这次我没掀翻凳子,因为身体已经震惊到无法动弹,只有眼泪回应了心声。他也没动,但整个身体分明在颤抖,嘴角慢慢拉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那张脸看起来依旧陌生,但这笑容,却再熟悉不过。我看得有些呆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白色的床单和被套上印着蓝色的号码。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的两张A4纸,泡在金色的阳光里,亮的有些耀眼。但更亮的,还是他的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朝我招了招手,轻声说:“过来。”我乖乖的走了过去,站在他床前,还如沉梦幻般。他拍拍床沿,说:“坐这里。”我坐下,觉得眼前一片白色,白的太不真实。
“是这里。”他抹平身边空处的褶皱。我小心的挪了过去,但尽量不碰到他,生怕一碰到,这种感觉就会消失,这片恍惚就会清醒。
“叫我的名字。”他慢慢抬起手来,手指纤长白皙。我一惊,连忙起身避开。他伸手欲抓我的手,我一撤,却惹得他半个身跟着歪倒。
不敢伸手去扶。
他有些急了,撑在床边,死死盯着我,“菲尘,是你!我知道是你!你也知道我是谁的,对么?你应该知道了!为什么避开我?因为……不再是那幅容貌?”
我原以为,这只是我的顾虑。
我摇摇头,一滴湿热落在悬于空中的手上,瞬间就凉了。“我怕一碰到,梦就醒了。昨天就是,我不敢碰,再也不碰了,让我多看一会,就一会。”
他笑了,笑的眼眶里晶莹闪烁,“傻瓜,来,不过来我走啦!”我忙走过去,他趁机一拉,我整个人跌入他怀里。只听得他闷哼一声,我急急叫道:“南烟,你怎么了?”
他捏捏我鼻子,笑道:“终于肯叫了?傻菲尘,这是真的。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拽住他的手,揉揉,温温软软的,是真的,再往上,摸了摸他的脸,鼻子,嘴巴……真的是真的!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