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试了几次,怎样都不行,如果有根横杆就好了。
月琼在屋里转了转,眼前一亮。把竹椅拖过来顶住墙椅背靠外,再把凳子拿过来挨著椅子。月琼站上去比了比高度,差不多。慢慢转过身,椅背正好能顶住他的腰,月琼伸出左手慢慢後仰,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眼看他的手就能碰到椅面了。
“吱!”凳子突然向外一滑。“碰!哗!”月琼连人带椅翻到在地。有人冲了进来,把摔得头晕眼花的他扶到了藤椅上。月琼看清了来人,是严墨。他刚想说没事,严墨就急冲冲地走了。活动活动被摔疼的左手,月琼缓缓站起来,左腰好痛,好像扭到了。膝盖也痛,他挽起裤脚,果然淤青了。
椅子和凳子都倒了,放下裤腿,月琼左手扶著腰一拐一拐地走过去把椅子和凳子扶起来。刚把椅子拖到原来的位置放好,门“碰”地被人撞开,吓了月琼一跳。进来的人压迫感十足地停下看了他一眼,接著大步走过来大手一捞。
“嘶!”
捞到月琼扭到的腰了。
“你做什麽了!”
严刹把月琼横抱起来带到床上。月琼这才发现恶医徐大夫居然来了。严刹放下床帐,徐大夫和严墨转身背对。撩开月琼的衣摆,找到他刚刚喊疼的地方,严刹的脸色阴沈,玉白的腰部青紫了一大片。
“做什麽了?!”
这人在生气。月琼咽咽唾沫,根本无暇去想借口,支支唔唔道:“我,下腰。”
严刹双手利落地把月琼剥了个精光,这下看得清楚了。月琼不只是腰上有淤青,膝盖、手肘、肩部都有淤青,严刹的怒火把月琼吓得向後缩,这人今天在外受了气吗?这里是他的地盘,谁敢给他气受?
把被子罩在月琼瑟瑟发抖的身上,严刹瞪著他。
“开远,去拿化瘀膏。”
门开门关,月琼揣测该是徐大夫出去了。
“说清楚!”
大老粗的严刹哪里懂下腰是何意。
月琼舔舔嘴:“就,下腰,没站稳。”他今天摔了,这人不会拿他出气吧。
“下腰?严墨!”
“王爷,下腰似乎是习舞之人的基本功夫之一。就是跳舞之人。好像是腰向後仰,以双手能扶到地面为好。”
月琼不敢看严刹,他不想让严刹知道他会舞。
绿眸微眯:“伤好之前不许下床!”
咦?月琼抬眼,这人竟然没问他怎麽好好的去下腰?月琼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怕点得慢了这人想起来问他习舞的事。
门开,是徐开远回来了。严刹把月琼的衣服给他随便穿上,拉开了床帐,徐开远走到床边,严墨退了出去。
月琼就像支江陵腊肠,被严刹双手一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衣摆被掀开,他受伤的腰侧露了出来。
“嘶!”
徐大夫的手刚按上,月琼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腰扭到了。”徐大夫看了眼王爷,手下缓缓用力。月琼咬紧牙关不敢出声。揉了揉,徐大夫按了按几个穴位:“没有大碍,只是扭了筋。最多半月便可下床了。”月琼放心了,他还要跳舞呢。腊肠又被翻了个身,严刹把他受伤的手肘、膝盖和肩膀露出来给徐大夫看。检查的结果是用几天化瘀膏就好了。
“月琼公子要卧床静养,腰伤才能好利索,等腰不疼了您要什麽便可做什麽了。”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药,只是看诊的徐大夫把化瘀膏交给严刹後就走了,没有把脸色阴霾的严刹带走。
严刹在生气,虽然不知他是受了谁的气,不过月琼还是做好了泻火的准备。就算不把他做个骨头架子散了,也会拿胡子把他扎一遍。可让他意外的是,严刹只是用足以捏碎他的力道给他上了化瘀膏,然後拿被子把他一罩,出去了。
月琼这下可以肯定严刹一定在外受了气,不然不会那麽怒气冲冲地走了,该是还没解决完吧。想来能让严刹生这麽大气的人也够厉害的。
腰扭了,暂时不能跳了,月琼索性闭了眼睛在心里跳舞。这几天他的脑海里一直出现几个片段,可以编一曲新舞,想著他就等不及下床跳跳了,可惜现在不行。他真的老了,居然会扭到腰。
严刹没有回来用中饭,严墨给月琼端来了粥品和素包子。味道虽然不及洪喜洪泰的手艺,不过也是相当不错了,月琼全部吃完。傍晚天黑时,严刹回来了,火气似乎消了。和月琼在屋里一起用了晚饭,月琼仍是粥品和包子,严刹喝了三碗羊肉汤、吃了十张饼、两盘菜、一碗炖羊肉,还把月琼吃剩的两个包子扫入腹中。
严刹能吃月琼是知道的,不过相比他在王府的奢华,在这里的严刹却很简朴,时常让月琼想起他和严刹在一起的那两年。这样多好,可以省下不少银子呢。
晚上,严刹拿胡子扎了月琼的脸一遍,就搂著他安生地睡觉了。见他没那个意思,月琼一觉睡到天亮,连严刹何时下床的都不知道。
……
在岛上的日子安静而祥和。因为腰扭了,严刹出奇地没有碰他,也没有让他拔萝卜,就是每天拿胡子扎他的次数和时间长了点。对此月琼已经很满足了。
在床上躺了近二十天,月琼的身子又变成了羊脂凝玉,腰伤也全好了,不管他怎麽扭都不疼了。还有一件事让他很高兴,严墨告诉他岛上过去有人是唱戏的,专门把一间屋子布置成了平日练功的地方,後来那些人也不唱了,屋子就闲置了下来,不过里面的道具都还在。
严墨带他去看了,月琼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了。屋子里很干净,道具旧是旧了点,可是都能用。而且屋里很暖和,他哪怕穿一件单衣都不会觉得冷。最重要的是他下腰不必踩凳子了,只要靠在那根粗壮的竹竿上,向後一仰就成。月琼不住地跟严墨道谢,严墨只是摇摇头就退了出去,还好心地给他关上门。
门一关上,月琼就在宽敞的屋子里转了几个圈,活动活动筋骨,压压腿、下下腰,跳几段暖身的小舞。一直在笑的他把躺在床上的这段日子早已想好的舞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再现出来。踢了鞋,脱了外衫,月琼光脚在铺了毯子的地上跳、跃、转、飞。少了一只手还是会造成诸多的不便,但他还有另一只手,他的双脚还在,他,还能跳。
屋外寒风阵阵,一座山一样壮的人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看里面的人起舞。似乎回到了那一年,“他”在无人的雪地里翩翩起舞,只是那时候,“他”的脸上是泪。
……
对於自己跳舞一事,严刹从来没有过问过,一开始月琼还想著若对方问起他该如何回答,结果等了好几天,严刹都没有问,似乎不知道也似乎是不关心,月琼放下心来,胆子也更大了。每天一早严刹同他吃了饭出去後,他就直奔那间屋子。到中午快吃饭时,严墨会来提醒他,他就乖乖回来陪严刹吃中饭,再被他搂著睡个午觉。若严刹下午不出去,他就在屋里看书。
严墨给他抬了一箱子书,什麽内容的都有,甚至还有他喜欢看的江湖传奇。不能跳舞,看书也不错。若严刹午睡後出去,他还是直奔小屋。到了晚饭的时候,严墨会再次来提醒他,他就乖乖回来陪严刹吃晚饭,不过严刹吃过晚饭後就不会再出去了,会拿胡子把他全身扎一遍,然後沐浴,睡觉。不过严刹只让他拔过几次萝卜,没有要他,可能他也觉得自己出尔反尔有失王爷的身份吧。总之,月琼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起码这半个月来他过得很舒心。
……
坐在地毯上揣摩刚想到的一个动作,月琼突然听到门外好像有动静。他扭过头,发现门开了个缝,明显有人在偷看,而且不止一个人。他笑了,快速起身走了过去,门外的人也不跑,而是大胆地推开了门,偷看的人竟然是一群小娃娃,数一数,大概有十个。门一开,寒风就吹了进来,月琼打了个寒颤,马上招招手:“快进来,外面冷。”孩子们也不怕生,笑眯眯又不好意思地挪了进来,月琼上前关了门。似乎在门外看了许久,有几位孩子都流鼻子了。月琼拿来干净的帕子,把他们的小脸擦干净。
其中有一个漂亮的,有著胡人血统的小妞妞问:“月琼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月琼很是诧异:“你们知道我叫什麽?”
孩子们点点头,齐声道:“严大人说您是月琼叔叔,是王的管家。”
有一位男孩子说:“月琼叔叔,我阿爹说您很厉害,可以管王呢。”
月琼笑了,摇摇头:“我不是王的管家,我是他的,他的侍从。王的管家叫严萍,不过他虽然是管家,可是却不能管你们的王,你们的王只有他管别人,别人可不能管他,会被他拿板子打屁股。”
见月琼叔叔说得很郑重,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位胡人小妞妞继续问刚才的问题:“月琼叔叔,您在做什麽呀。”
“叔叔在排舞。”月琼摸摸妞妞的脸,“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雅琪格。阿帕(妈妈)说是花朵的意思。”
“那你呢?”月琼又问另一位男孩子。
“我叫阿木尔。”
“你呢?”
“我叫铁力真。”
“我叫古丽仙。”
“我叫王双。”
孩子们一一说出自己的名字,月琼心下诧异,大部分都是胡人的孩子。从他们的名字里可以听出他们有的是哈克人、有的人蒙人、有的是先拓人。对汉人来说,外族之人皆为胡人,而胡人在幽国的地位并不高,尤其是那些胡汉混血的孩子,不被胡人接受,也不被汉人接受。月琼想到了严刹,他就是胡汉混血,尽管他已经成为了一方之王,可在许多人眼里,他仍是身份卑贱的……那个词还是不要想了。
“叔叔,您会跳舞?”妞妞雅琪格问,看得出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
月琼笑著问:“妞妞想学舞吗?”
“想!”
“我也想!”另一位小姑娘立刻道。
“我也想!”其他孩子们纷纷跟上。
月琼很高兴:“好,那叔叔教你们跳舞。”
孩子一听欢呼起来,围著月琼叽叽喳喳地直跳,月琼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他居然做夫子了。让孩子们排成两排,月琼先从基本功教起,孩子们的兴致很高,学得很认真,月琼教得还真像那麽回事。屋外,严墨静静地看了半个多时辰,然後悄悄离开。
……
当了夫子的月琼回来後脸上是藏不住的欢喜。严刹已经回来了,月琼看到他忙敛敛笑容,怕这人问他做什麽去了。虽然心知严刹一定知道他在练舞,可他还是不想严刹问他,怕自己说不清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严刹没有问月琼他为何心情不错,只是严肃地说了句:“吃饭。”月琼赶忙净了手坐到桌前严刹的身边。单手给严刹盛了肉汤,月琼做完了饭桌上他该做的。面条是他的,腌菜是他的,青菜也是他的,还有那条清蒸鱼,一半是他的。月琼不爱吃肉,尤其是牛羊肉,可他喜欢吃鱼。之所以半条是他的因为他只能吃下半条(一条鱼也就严刹的巴掌大小)。其余的包括另外半条鱼都是严刹的。
严刹的母亲是胡人(哈克人),父亲是汉人,他自幼生长在汉地,生活习惯几乎是汉人的习惯,只有少部分受其母亲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不束发、爱吃牛羊肉。月琼认识严刹时,严刹根本不吃鱼,後来就慢慢吃开了,直到现在能一口气吃下半条鱼。
月琼不知严刹打算让他在这里呆多久,若让他选择,他宁愿留在这里,唯一遗憾的是少了洪喜洪泰、桦灼安宝。他不会问严刹,万一这人不告诉他,反而还以此“折磨”他,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尤其是严刹在这里并无别的男宠,他的处境相当危险,毕竟对严刹来说一个多月(算上腰伤的日子)不找人侍寝实在是天上下银票──绝无仅有。
吃完饭,严墨进来把碗筷都收走了,月琼小心翼翼地看了严刹几眼,猜想他今晚会不会不动邪念。就听严刹开口:“脱衣裳。”
啊……月琼的嘴角抽动,低头磨磨唧唧地挪到床边,他明天不能教孩子们习舞了。手刚碰到襟口,腰身就被强壮的手臂揽住,扎人的胡须随即落在他的脖子上。从严刹的喘息声中,月琼听出他很急。咽咽唾沫,他等著“折磨”的到来。
“嘶”“嘶”几声,月琼的衣裳成了几片,後背刺痛,他低吟。严刹是络腮胡,剃一次後会等胡子长长後再剃,不过不管他剃不剃,他的胡子都会扎得月琼皮疼。腰上的手用力,月琼被抱了起来,严刹把他“丢”到了床上。他刚翻过身,山一样的身躯就伏在了他的上方,严刹已经半裸了。
“将军。”月琼舔舔嘴,要用,这个姿势?
严刹低头吻住他,要用这个姿势。
月琼很害怕,虽然上回严刹没有把他做死,但心理的阴影不是一时半会能消除的。他左手去推严刹,就听这人威胁道:“若不想明天下不了床,你就挣扎。”
这人会让他明天下床?想想那些可爱的孩子。月琼咽咽唾沫,不知能不能信这人。嘴再次被堵住,严刹根本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体内的羊肠被抽走,粗糙的手指伸了进来,月琼不适地低吟几声。耳边粗重的喘息越来越响,他受不了了:“将军。”满是茧子的手指令他疼。手指撤了出去,可怕的菇头顶在了他的洞口,月琼的左手按上严刹的肩膀,闭上眼。
“唔……”
後穴被瞬间撑大,月琼的秀眉皱起。菇头进出了几十下,然後义无反顾地向洞穴深处挺进,月琼的呻吟也随之变大。严刹显得有些急躁,月琼很疼,不过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当严刹完全进来後,他出了一头的冷汗。他明天还能下床吗?抱著这样的疑问,月琼被动地承受严刹的索取,当身体渐渐有了感觉後,他睁开眼睛,只见一双绿眸凝视著他,月琼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身子发热。
藏妖:第二十章
月琼再一次遭受了残酷的打击。严刹明明说只要他不挣扎,第二天就让他下床。他没有挣扎,但他第二天绝对下不了床。这一晚,严刹连要了他五回,把他的骨头架子彻底重装了一遍。而这五回,严刹一直都在他的身上,不管他如何求饶,他都没有换了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