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背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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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背对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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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签就签!后悔的会是你,你再也遇不到我这么好的男人! ”罗束抢下她手中的纸笔。

  他看见那纸上,她的名字早就签好,心中更是一把火。把纸按在豪华的红色冰箱上,他看也没看内容,龙飞凤舞地下自己的名字。

  “谢谢合作,罗先生。”华蘅芳没有太大的反应,收妥离婚协议书,公 事公办的伸出手,打算有个Happy ending。

  “华小姐,看来以后你就能没有束缚的追寻真爱。”罗束用力地握住她的手。

  她不介意他孩子气的举动,口气显得有一丝疑怠。“真爱?你说的是那种骗十七、八岁姑娘的玩意儿?”回首前尘,那是她认识他、爱上他的诗篇年纪。

  而今,她手中拿的又是什么?这不单只是一张离婚协议书,更代表着爱的伤痕,与被撕碎的承诺。

  我忘记你已经是二十六岁的老女人,追求的应该是那种激情野性的肉欲。”罗束未觉她神色有异,出言相讥。

  “罗先生,请上楼去收拾你的行李。没有闲杂人等,我才能展开我‘激情野性又肉欲’的生活。”华蘅芳的手被他握得又红又痛,她微笑地放开他,就近倒了杯水给自己润润喉。

  她喉咙干干涩涩酸酸,需要一杯冰水降温她心底的翻涌。

  勇敢爱了,勇敢分了,他们的故事和其它人没两样。


  飞快喝了大半杯水,她不看他,把剩下的水倒掉,又重新倒了杯水,欲借着这样重复的动作抚平内心的骚乱。

  “放心,我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就可以消失在你的视线。”罗束那两道剑眉斜插入天,用眼神将她千割万剐。

  “夫妻一场,我可以多给你五分钟。”她从容应对。

  “不必了!十分钟,多一分多一秒,我都不想待。”罗束甩头而去。

  没多久,他提着一只手袋,砰砰砰的下楼。十分钟,分秒不差。

  “我没拿的其余的东西,你扔了它们!”他像阵龙卷风,说话的同时径自扫过她,往门口飙去。

  “可以拿去做公益吗?很多人吃不饱穿不暖、无家可归……”华蘅芳追上,纤影倚在门口。

  “他妈的!随便你!你干嘛还站在那里不进去?”罗束怒眉斜翘地回身。

  她讲了那么多话,没有一句是为了挽留他!现在他终于了解,离开确实

  是为了想要被留下。他有一种被漠视的难堪,这种难堪远甚于他成名之前交出的设计稿被无情的打回票。

  尤其她斜斜倚在门边的慵懒模样,都令他想起那段昙花一现的恩爱岁月

  ──他要上班,她送到门口,两人天雷勾动地火、依依不舍的互吻。

  他妈的!想到这儿,他有点想哭了┉有首歌唱得悲:谁能让时间倒转,回到相恋的时段……男人非铜墙铁壁,男人感情丰富、也有血有泪。

  “我想目送前夫离去。”她露出可人的笑容。

  “那你就好好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好样的!居然还笑得那么娇美。

  罗束气势慑人,重重地哼一声,  “别想我会跟你说珍重之类的屁话!”

  “随便你。”华蘅芳耸了耸肩,表情像在应付一个任性的小孩。

  “这句刚刚为什么不说?”那他也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

  随便你、随便你;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像表面的放任。她话永远只说一半,另外一半留待他猜想。她晓不晓得他并不是神,万一他猜错了怎么办?事到如今,现在就算他猜错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你在使性子。”华蘅芳老实点出。

  “那又怎样?”罗束狂妄应道。

  “你没变。”华蘅芳黯道。她真的不懂他。

  “是没变。有人倒变得挺多的!”罗束讽刺。

  “或许吧!”华蘅芳微微侧着首看他,一时语凝。



  天空突然飘起细雨,披风吹拂的雨丝弹到了她那白皙的脸庞。  “真麻烦,离了婚的夫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别。”

  “那就什么都别说.不见。”罗束很干脆,把分别的场面弄得相当豪迈又不拖泥带水。他从车库里开出跑车,跑车似支充满劲道的箭矢射出远扬。

  华蘅芳思忖着:罗束要是去当一个浪人或侠客,一定很称职。

  而浪人或侠客的身边,是不需要有女人的,如同天和地,亘古对立。屠龙、冒险,自由自在才是浪人与侠客的天职,女人只会既无聊又可笑地牵制他们。

  关上门,玄关又是一面镜子。

  她望了镜中人一眼,镜中人也回望向她。

  那张脸,据说好看美丽,她却觉得像颗不起眼的尘埃。

  “嘿,离婚快乐!”她朝镜中人细语轻轻,只因怕惊扰那眸底的无限感慨。

  他呼啸而走,她的世界没塌下来,这应该就叫好聚好散……



  第二章

  巷闾寂静。

  从西街到东街,仅隔一巷.那街热闹喧哗,这街却清幽得仿佛闭世隐处。

  政府曾说要拆广东街老旧有特色的屋舍,说是违章建筑,里民们亮出美国知名刊物,上面刊着此地为台湾最具特色民宅,观光与文化价值并存,还请出国际级的艺术大师背书。官民几番斗法,最终宫胜民败,半年俊此地将被夷为平地,居民们统统得搬家走人。

  一条条五颜六色的棉被扬飞着,这里的居民喜把棉被拿出来曝晒.一个老妇穿梭在棉被之间,风稍微一大,扬飞的被单就能够遮掩住那佝偻的身影。

  老妇弯腰把最后一件被单披上竹竿,提着桶子正要走进屋内,却又倏地凝结住老迈的脚步。她慢慢地转身,看见大榕树下站着个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唇畔漾着盈盈的笑。

  老妇人没反应地又转过身去。

  “妈。”华蘅芳轻喊了声。

  听见这声叫唤,老妇人僵住身子。

  华蘅芳走上前,轻轻从背后抱住老妇。“妈,我回来了。”

  “阿芳,真的是你!”罗母直至碰触到华蘅芳温暖的手臂,才敢相信她是真实的。她老泪纵横地反身抱着华蘅芳,“我刚刚以为是在作梦,才没理你……最近我常作白日梦,老梦见你怕我辛苦、怕我受寒……”

  闻言,华蘅芳为之鼻酸。婆媳两个人抱在一起,比起今早夫妻的久别重逢,场面更加温馨感人。

  “过来和我一起住,让我照顾你,好不好?”华蘅芳鼻酸地吸了口气。

  “你原谅我了吗?是我不好,我不会教儿子……”罗母满怀希望地抬头看着华蘅芳。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儿子当年偏闹了堆绯闻,他嘴不甜的不道歉,还负气地扬言不留人。

  “妈,你没错。罗束已经是成年人,他能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你先别管我们,最近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接受治疗?”华蘅芳牵起罗母的手柔声道。

  罗束有闲情逸致弄那些花来整她,就代表他还不知道罗母的身体状况。

  而罗母又既然只把病情告诉她一个人,她先暂时尊重老人家的意思,再劝她不该瞒着罗束这么重大的事。

  “还……撑得下去。”罗母泣不成声。“这次,你不走了?”

  华蘅芳摇首,“不走了。刚刚我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罗束已经把房子让给我住,你住那边,不会看见他的.”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罗母感到错愕。

  “我们离婚了。”华蘅芳咬着唇,不想欺骗这位她敬爱的老人家。

  罗母大势已去般地颠踬了下身子。媳妇没了,连抱孙子的希冀也成泡沫……

  “对不起!我和罗束,再拖着也没有意义。”华蘅芳重重叹了一声。当初给自己的期限只有一年,只因为她对这段婚姻不舍,才会一年拖过一年。



  三年的希望和落空,够教一个人狼狈的了。最近半年来她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感到无以名之的倦怠。

  虽然她到美国名为“进修”,不过熟悉她的亲朋好友都知道她是为情潜逃。也许起初的决定只是一时之气,但随着时间一久,和罗束的僵持变成自尊的一较高下,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可是,她心底明明希望罗束给她一个台阶下。

  就算这个台阶很小,她也会心悦诚服地走下来。但这小小的台阶始终不曾出现,这样日复一日既矛盾又冲突的思绪,还有“距离”这个感情杀手,令她感到疲惫不堪。那是一种表面完全看不出来的折磨,甚至能用“腐蚀”来形容比较正确。

  她曾问自己N次:他怎么不在她身边?许多时候,当她生病、寂寞、想有个人一起呼吸,或有个肩膀依靠,她总得为自己提出分居而忍受这样的代价。

  当经历难言的创伤,人们有不同的方法恢复内心的平静。她的方式就是让生活充实,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实实在在地活。

  “不怪你,是阿束不好。只是我不能跟你走,没有立场。”

  “你是最有立场让我照顾你的人,你比‘那家伙’更重情重义,第一次打越洋电话就是给我,说很想我,让我好感动。”她们都心知肚明“那家伙”指的是罗束。

  “留下来吃饭。我煮★你爱吃的菜。”罗母破涕为笑。

  “好啊!像以前一样,我当助手。”华蘅芳搂着罗母走进屋子。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就像一对感情好的母女。



  只是她们身后传来一道杀风景的急促话音,“罗妈妈,我来了!你快来帮我拿东西……”

  李维菲双手提着水果,在看见那个随着罗母转过来的身影时,手里的东西陡地掉在地上。下一秒,她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华蘅芳。“啊!无情无义的家伙,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可惜了那些水果。”华蘅芳看了一眼利李维菲身后掉在地上的水果。“罗妈妈,对不起,我带这个失散多年的好姊妹到前面的饮料店坐一下,待会儿再把她还给你。”经华蘅芳的提醒,李维菲捡起水果交给罗母,

  冷风直扑的饮料店里,听完华蘅芳言简意赅的叙述,李维菲大感讶异。“哇!玩这么大!你才回来就和他离婚,不会俊悔?”李维菲没给华蘅芳说话的机会,喝了口木瓜牛奶,又继续道:“你们两个人,不懂的人还以为你柔弱,其实是你强势,罗束哑巴吃黄连的时候多。别说他,就说我吧,有时候也会被你的冷淡给冻伤。”

  “一口气说这么多,不累?”华蘅芳被利李维菲的直来直往逗笑。

  老朋友就是这点可爱,没有多余的虚伪,话很实际,不会一昧讨好。

  “看你们这出戏演了三年年,怎么不累!老实说,你到底会不会后悔逼他签字离婚?”李维菲想过,若这对梦幻情侣会离婚,必定是华蘅芳提出。

  罗束和华蘅芳热恋时结婚,婚俊两人天南地北的生活习惯、价值观慢慢浮现,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多,容忍力却越少,感情仍浓,却抵消不了日渐增多的摩擦和抱怨。

  至于真正令华蘅芳远走他乡的原因,当事人嘴巴紧,从没听过。

  “他那么大的人,我怎么逼他?”原本没有的感受,被李维菲这一说,华蘅芳倒觉得真有那么几分。

  她和罗束之间的所有决定向来是她先提出,包括结婚、分居、离婚。

  “婚姻”这出戏之所以会被他们唱得变调,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一个强悍的主导局势,一个太随波逐流。 



  “说的也是。那谈谈感受吧,你当真刀枪不入、这么无情?”半点都看不出来伤心样。

  “我还屹立不摇的万里长城呢。”华蘅芳掩嘴而笑,喝了口果汁。

  说无情太沉重,她只不过要把带给她迷惑、痛苦的人忘记而已。

  “长城喔,快被全世界的观光客踏烂了。去年我和知书去了一次。”叶知书是李维菲的男人,一个棒透了的男人。不过这么棒的男人身边却有一个形象不佳的狐群狗党:罗束。“这种事说多了,反而没意思。”华蘅芳坦言道。

  感情中棱棱角角,最初的时光总是愉快,再来其中过程,就难以用三言两语交代。存心想感动人,或仍沉溺旧忆往事中,说上三天三夜也行。

  这三年她反省很多,要经营一段婚姻不是那么简单,但也没那么难。如果她和罗束能各退一步替对方着想,或许他们会成为佳偶。偏偏他们的自我非常强。“妥协”对他们来讲,比爬上世界第一高峰还难。

  “你说‘缘’嘛,事在人为。把‘随缘、顺其自然’这类话挂在嘴边,很吃亏”现在的美眉遇上好男人,个个快狠准。想要摆矜持或太过自然无为,可会等没人的。

  “学姊不会以为学妹我是随缘的那种人吧?”

  “哈哈,你会这么做,当然不是随缘,是大刀阔斧慧剑斩情丝。问题是罗束他怎么会同意?”这是李维菲最好奇的地方。

  “他怎么不会同意?”华蘅芳随口反问。

  “因为他还爱着你呀!”

  “你在说笑话?”    .
  “不爱你的话,他何必拖着一个婚姻三年?”

  “他爱我的话,又何必让我苦等三年?”

  “这你比我更清楚!你们两个人太好强,谁也不认输……”

  “说到底,我们根本就是不爱对方。”华蘅芳果断地下结论。“呃?”她说了什么?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

  “你是这么想吗?我们旁人可是见你们爱到不行,活像在演八点档!不过既然你都离婚了,未来有何打算?”

  “把我婆婆的身体——”华蘅芳及时住口,不晓得李维菲知不知道罗母的身体状况。

  “学姊,谢谢你时常来看我婆婆。”  

  “哪里。当初你特地拜托我的事,我既然答应就会做到。罗妈妈真慈祥,难怪你和她感情这么好”李维菲艳羡不已,杏眸瞟了眼生意好到不行的店家。



  小小的冷饮店,居然也有这么多客人,大概是看她们两位大美女在这儿吧……呵,回去要和她的阿娜答好好炫耀一番。

  “嗯,这大概是和罗束这段婚姻中,最令人愉快的事情。你这三年常来看她,有没有没见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华蘅芳旁敲侧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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