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背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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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背对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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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大概是和罗束这段婚姻中,最令人愉快的事情。你这三年常来看她,有没有没见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华蘅芳旁敲侧击着。她想带罗母多去几家医院检查,好掌握实际状况。

  “罗妈妈最近瘦了,但身体仍然硬朗。讲到这儿,我就思念起罗妈妈做的鲁肉饭,既然她要请你也顺便请我,现在赶回去正好……”鲁肉饭的香味似乎就在鼻前飘曳,李维菲咽了咽口水,不再废话,把零钱搁置在桌上付了帐,便拽起华蘅芳直奔罗家。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

  每二、四周的星期五是淑女之夜,穿裙子进场的女士一律可以免费畅饮啤酒,至于帅性的牛仔裤女郎,则一律被拒绝在门外。今天适逢月底的星期五,许多男人抱着猎艳的心情,很早就来占好位置守株待兔。

  角落边,有两个身高腿长,却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

  身穿白衣的,有着斯文的学术气息;至于他身边劲装的男人,一眼即知是那种会令女人烈火焚身的男人,举手投足叛逆有个性,同时又散发出成熟男性诱人的性感。

  “把我拖来这儿,被维菲知道,你会被她生吞活剥。”这种地方不是他叶知书的调调。他喜欢的是民歌餐厅。

  “离婚万岁!”罗束高举着酒杯,豪气万千地道。

  浑然天成的浪荡魅力,吸引着众家美女的目光,他却不解风情,一扫先前会流连在众美之间的习惯。“学长,你是我的麻吉,陪陪我会怎样?”他颓下双肩,喝着闷酒。

  “陪一个自作聪明的失婚男子,有点浪费我的时间。”叶知书不客气地批评。

  “你还真开门见山!”罗束扯了个不算笑的笑。眼前讲话犀利的家伙怎会被认为温和呢?

  “我问你,你们真的离了?”叶知书环视了PUB一圈,视线再回到罗束身上。夜店里辣妹多,他这个沾满烟味的一介书生,回去准会被李维菲那个超级醋坛子杀了。

  “这种时还假得了?华蘅芳那么拽,不签就显得我逊毙了。”罗束绞紧眉心,烦躁的感觉侵袭心头。

  “这种事不是要顺她的意,是要顺你自己的意。”太荒谬了!听起来就像在办家家酒。“我问你,你真的想离婚……Sorry,算我白问。你要真想离,也不会找我出来喝酒解闷。”

  “不用Say sorry,我早想和她离婚!”罗束醉言惊人。

  “小心啊,倔强总会和遗憾画上等号。”叶知书不信他的话,认为这不过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在作崇。

  “来不及了……一切全完了……完了!”罗束失意地喃喃吐露真言。

  酒吧里人多音乐响,但孤独是那么的喧嚣,罗束心头涌上寂寞欲死之感。

  真是让人不甘心哪!他结束了和华蘅芳苟延残喘的关系,却仍一心一意地把未来寄托在她身上。他是如此倾心于她,纵然有那么多阻碍,他对她的爱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对啊,干嘛这么快就结束,不让我们多看点好戏?”叶知书顺着罗束的话说。

  “去你的!我三年的婚姻真的像出闹剧?”罗束有些黯然。被说多了,真会错觉自己似乎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样。

  真实常常只是表面的发现,有时候没有被发现的底层更真实。谁敢说自己没罪又或者没犯过愚蚕?

  虽然结了婚,但他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美女,这算闹剧吗?果真如此,华蘅芳为何不明说?她总是心底介意得要死,嘴巴偏又不说。


  况且是他们分居后,他才交起女朋友,且一个换过一个的。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那些女人的长相……在他来看,她们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就算是有点个性的,他对她们的新鲜感也维持不久。

  在他眼里,一个男人若被感情打击得一蹶不振,才是真正的闹剧。因此他尽量把日子安排得多辨多姿,就伯一有空档,寂寞会找上他。

  在这样的努力之下,他事业出色,身价比结婚前可观,更荣登最有价值的单身汉前十名──这一点就有点可笑了。他明明已经死会了,那些女人居然无视那张证书的效力,硬是把票投给他,还让他摇身一变,成为女性性幻想对象的首席。

  “很好看的闹剧。”情场浪子的挫败神情不多见,叶知书忍不住发笑。“没安慰到你?”

  “有才怪。小心我诅咒你和学姊的恋情。”罗束攻击道。

  “放心吧。我和她断不了的!”叶知书自信满满。

  “结了婿你就知道,婚前柔情似水,婚后全走样。”罗束甩开了右手边一直缠着的正妹,面不改色地接连灌下三杯烈酒。

  “不用愤世嫉俗,依我看来,这不过是种因得果。”侧着半边脸,轮廓立体如雕刻的叶知书,流露着一股知识分子的沉稳内敛。

  “什么因什么果?”罗束微蹙着双眉,带着傲岸的眉眼,摊露着狂狷。只有他自己才晓得,心头一阵隐隐作痛。

  “说实在话,很多男人大羡你婚俊还能左拥右抱。其实你很丢男人的脸!我看你心里八成痛苦的要死,每天抱着不同的女人,但她们都不是你心爱的女人。”

  “完全说对了!但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我罗束每天左拥右抱,心里还会不开心。”举杯,是对知音的敬意。

  “我相信!”  一颗头颅倏然插入罗束和叶知书中间,那张脸笑得牲畜无害,但两个男人都知道那只不过是障眼法。“两位学长好!好巧喔,在这里遇见你们。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的Men’stalk?”

  “滚。”罗束翻着白眼。

  “可以。”叶知书笑得沉稳。



  罗束活该!谁教他非要触景伤情的挑这个就在学校附近最有名的PUB;这儿到处都是T人的人,要不碰见这一号人物比登飞还难。

  今年才19岁的严泰,每一个顾盼回眸都在向世人昭示着他不属于凡尘俗世的上流身段,举手投足自然地流露出神话般的气质和知性品味,还是个大学生,却被外界封为是罗束接班人的天才设计师。

  “两位意见有点不一致哦!不过叶学长比较大,所以我听他的。”严泰笑嘻嘻的坐下,倾倒终生的脸庞兼具着女孩的秀气与男孩的稚气,和万夫莫敌、不可抵挡的贵气。

  “他妈的,一个大男人讲话,干嘛像个娘们哦个不停?”罗束扯起对方的领子。来酒吧之前,他本就酝酿着火气,现在看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更是火冒三丈。

  “罗学长,莫思莫祷莫强求!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该不会因为我追过华学姐──搞不好她已经成为你的前妻──所以还在生气吧?”严泰一点也不怕被揍。  

  “你这个讨厌的小鬼!就算她成为我的前妻,你也别想染指她!”这小子分明在落井下石。过去的事如何让它过去?过去并不代表消失!

  罗束气着,气这小子的虎视眈眈,气自己怎会胡里胡涂让华蘅芳成为自由之身。

  她应该是他的妻,而所谓的妻,就是不得让任何人觊觎之!

  “原来你们真如外界预测的,婚姻画下了句点啊!”严泰间接由罗束话里得到证实,开心地转头,“叶学长,欲求不满的男人比较容易生气哦?”

  “应该是这样吧。”叶知书闻言,差点大笑。但他为了给罗束面子,忍得相当辛苦。“罗束,你放开他,免得人家说你欺负一个乳臭末干的小子。”

  “欺负?你明明听见,他那张嘴贱得很。”罗束才不在乎年龄那一套,只要对方太白目,而且是个男的,他下手绝不手软。

  “君子动口不动手,罗学长有暴力倾向,难怪华学姊做出明智的抉择。”

  “严泰,你再说,我就保不住你!”叶知书站起分开雨人。

  “哎,好无趣哦!我过来也不是要跟你们谈心,只想提醒两位学长,岁月真是不饶人,在你们英俊可口的脸上留下了苍老甚至是沧桑的痕迹!”严泰理好方才被扯的领子,笑笑地朝罗束和叶知书挥挥手。



  “你说他是不是太欠扁了?”罗束要追回严泰,被叶知书阻挡住。

  “罗束,下个月你不是有个服装展?严泰是故意要激你!这是扰乱敌方的心理战术。”叶知书说出观察心得。

  “那小子,心机真重!”被猛然提醒的罗束,恍然大悟。事情因为扯上华蘅芳,他才容易被激怒。

  “他是要在服装设计上跟你一较高下,你赶紧调整好心情,重新出发。要是后悔了想追回你的前妻,只要她还在台湾,机会俯拾皆是。”叶知书看好这对互相折磨的恋人,不会那么快唱赋别曲。“离婚”只是序曲而已。

  “学长,后面那句是多余的。”罗束猛灌着酒,因为暍得又快又急,结果呛得半死。

  “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这句话是不是多余。现在我先送你回去。”叶知书没有戳破罗束的谎话。人有时必须靠谎话活下去,它不见得有益,却也无害。

  “我住旅馆,不想那么早回去。”罗束还想再喝。

  时间稀释掉许多东西,却稀释不了他对华蘅芳的爱。

  今天,是他离婚的日子。他若是不喝醉,回去肯定胡思乱想到头痛。

  “说好一起走,不然你今天到我那儿去睡。”叶知书知道好友暂时还未找到中意的房子,先屈居饭店。他将罗束架出酒吧,两人部暍了酒,不能开车,于是他叫了出租车。

  “学长,你还是先送我回饭店吧吧。”冷风把罗束吹得清醒不少。

  被情追着跑,总也想孤独一个人,独自回想华蘅芳的美好与无情、回想自己无可救药的愚蠢与死要命的骄傲……



  “大姊,妈呢,”华蘅芳挟起肉片小小口吃着,几个小孩在她和罗萝身边绕来跑去。

  她面对这么大阵仗的罗家亲戚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和罗束结婚宴客时。

  烤肉是罗萝提议的,说罗家很久不曾热闹过,找来众多亲戚聚聚,罗母会很开心。还好庭院够大,可以容纳二十七、八个人,光是大型的烤肉架就有三个。

  “说要回房间拿东西给你。你尽量吃,桌上还有。”罗萝结婚八年,头四年,年年增产报国。她不只气色佳,维持着结婚前的苗条身材,肺活量也大到可以威吓几个顽皮的小孩。

  “舅妈,我们要喝汽水。”七个小恶魔围在华蘅芳身边。他们观察过,就只有这个舅妈看起来最和善。

  “汽水就在桌上,叫爸爸倒给你们。”罗萝叉腰暍道.

  生了四个儿子,没有一个女娃,她曾被这铁铮铮的无情事实击溃过。还好儿子们的名字被他们爷爷取得满有志气的,叫复、兴、中、华,总算让她鼓起希望,立志朝着这个伟大的目标前进。“没有了!没有了!桌上的汽水都被我们喝光了!”罗萝的三儿子拉着嗓喊,因为他手中拿着一辆会发出严重噪音的玩具车。

  “把它关掉,真吵!”罗萝伸手要去抢玩具,小孩以为妈妈在跟他玩,开心地吱吱叫跑开。

  “我们要喝汽水!”剩下的还有六个小鬼。

  “叫──”罗萝正要扯开嗓子。

  “大姊,没关系,我去拿。”华蘅芳起身。

  “那麻烦你喽。”罗萝不好意思的笑着。

  华蘅芳颔首,拉开门,经过客厅要到厨房时,停住脚步注视着墙上那帧全家福。三、四十个人里,穿着新娘新郎礼服的她和罗束,规规矩柜站在中间,笑得甜蜜。

  她看得忘神,直至听见外面的鞭炮声,才回过神来。

  “舅妈,汽水呢?”罗萝的小儿子拉着她的裤管。

  “我现在就去拿。”



  华蘅芳才提起脚步,便听见背后一道熟悉声响。

  “是这样没错呀!你妈妈当我是她女儿,你姊姊也把我看成是自个儿的妹妹,我在这里就像鱼儿。鱼儿鱼儿水中游,游来游去乐悠悠……”华蘅芳回头朝罗束甜甜一笑,唱到后来双手双脚还轻盈地舞动。

  “你真的是知名学府的法律系高材生?你做的动作是小鸟,还鱼呢!”罗束摇摇首,慨叹教育有问题。“喂,都离婚了,你有点脸皮,不要巴着前夫的家人。”虽然她那张脸很可爱很可爱,他都快要要亲下去了,但看她那挥舞着胜利旗帜的姿势,超级机车!

  她说得没错,他家人跟她的感情比跟他来得要好。

  他一度以为他妈和她,肯定当了七世的母女。只要他和她同时出现,他母亲眼中就只有华蘅芳。如果哪天有人问他妈,生活过不下去了要卖儿子或媳妇,她肯定回答:卖儿子。

  “鱼头鸟身不行吗?而且我有名有姓,不要一直叫我喂。另外,我要澄清,是我前夫的家人不能没有我,他们一天没看到我就会茶不思饭不想。”

  “我替你去报名臭屁比赛,一定得冠军!”

  “承让了。”她有模有样地作揖。

  骚包男!居然学女孩子戴发箍。不过仔细一看,还满有型的。头发乱中有序,粗中有细,层次、染色都处理得非常细致。

  品味是有比以前好,但她仍旧看不惯,觉得简简单单最好。

  罗束横了她一眼。她干嘛那样看着他?他知道她不喜欢男人太花俏,但他是引领风骚的时尚教主,不管在户内或户外,公开或私底下,他都有义务对无止无尽忠诚崇拜他的服装迷做出最佳典范!因为无孔不入的狗仔队实在太可怕!倒是她,他才觉得她邋遢呢。她的头发应该从出国后就没有再修剪保养过。皮肤好,是天生丽质;他晓得她的耐性只够到擦化妆水。再看她身上的T恤、牛仔裤,虽然好穿,但人生不满百,应该趁年轻勇于尝试变化。



  “我快吐了,你到美国就学这些油嘴滑舌?”“反应灵敏、富于机智。一个好律师的条件我都具备了。”打开纱门华蘅芳走出去把汽水交给罗萝,再走到屋内上洗手问。

  “你还少一样。”罗束像个保镖跟在她身边进进出出,她进洗手问,他就倚在门外。

  一些亲戚看了也见怪不怪,觉得相当自然。他一边同里面的她讲话,一边和他们打招呼,亲戚们都说他好久没回来。觉得他变得更加风流倜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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