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我一起面对这次的挑战吗?”
安妮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带着坚定不移的目光望着他。“我会在你身边,不会让任何看出破绽,我们会成功的。”
她微仰着小脸,侧身捏住袖口不着痕迹地拂去他额角渗出的一层冷汗,他们的举止亲密,在别人的视角看来就像是一种恩爱的表现。
他直直盯着她,紫眸里微闪着淡淡的光泽。“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会给我传递力量。”
安妮若有似无地将他环在肩上的手臂轻轻压下来,转头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笑脸。
“那么你是预备好了要承受我身体的重量喽。”他目光异常温柔地落在她的小脸上,唇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我们下去吧。大家都在等我们。”安妮红若樱桃的唇瓣不满地微微嘟起,暗自嘀咕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情开玩笑。
安妮微微起身,莫帝森随着她的动作也移动了身形,两个人不紧不慢地从王辇上走下来。他轻搂着她的肩膀,气定神闲地立在厚厚的大红地毯上,面对着大臣们恭敬的拜礼。
在两个人一齐起身的一刹那,他身体的重量第一次压在她柔弱的身上着实让她感到有些吃力,她还在担忧他会不会因为体力不支身体摇晃着倒下去,但在两个人同时站到地上,他若无其事地面前着大臣们时,她悄悄松了口气。
“免礼吧。”莫帝森轻轻抬手,浑厚的嗓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旁,与之前的有气无力简直判若两人。
大臣们不疑有它缓缓直起身,望向皇子殿下和他身边女人亲密搂在一起后,错愕和诧异的表情纷纷出现在每张脸上。
莫帝森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不迫,犀利如剑的视线在大臣们中间来回巡视,大臣们窥视的目光如惊弓之鸟般顿时纷纷回避,继而低下头去。
他镇定自若地回视着大臣们,低低的嗓音却在此时传到她的耳朵里。“开始向前走,到前面的神像前停下。”
“好。”安妮轻轻应了一声,和他一起向斜右方的神像出发。
那里伫立着一座太阳神庙,柱廊环绕,石砌而成,它是王室为高高在上的君王专门设立的。平常里面并没有祭司,只有在盛大的祭祀或是重大仪式时,首城里神庙的祭司才会特许进来主持活动。
随着皇子殿下脚步的渐渐临近,庄严肃穆的祭祀活动开始了。弹奏祭神的乐曲的乐队,半***的铙钹手敲闪闪发亮的铙钹,发出一声声脆响;七弦琴手中的拔鲁环在铜丝做成的琴弦上跳动,弹奏出的颤音就像在诉说着什么;鼓手挥动着榕木制成的鼓槌,敲打在挂在肚子上的野驴皮鼓上,闷响激荡起人们的敬神之情。
祭司们穿着奇怪的衣服,整个身子都裹在花花斑斑的豹皮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前方的某处。拥护着他们的是画着各种神圣偶像的旗标,如豹、鹰、牛等等,在微风中翻飞起舞,活灵活现。
女祭司们站在与祭司相对的位置,这些圣洁的妙龄女子个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细腻,个个都是银装素裹,那样子真像是神的女儿不食人间烟火。她们玉笋般的纤手上举着荷花,越发衬托出她们超凡脱俗的绰约风姿。
安妮和莫帝森跨步走进神庙,喻示着祭祀的时候到了。大祭司从神庙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一袭长长的蓝紫色纱幔蒙住了他的手和脸,看不表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每当大祭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或是走出神庙都要这么打扮,以防止人间不圣洁的目光亵渎这位神的代言人。
原本还想看看大祭司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安妮不禁小小地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她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身旁倚着她的男人身上。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必须和他保持动作一致才不会露出破绽。
“现在我们走到祭坛前,在红色跪垫上朝着太阳神像跪拜就可以了。”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 响彻云霄
“现在我们走到祭坛前,在红色跪垫上朝着太阳神像跪拜就可以了。”
他继续小声地做出提示,她依言和他并肩走过去,轻轻弯下膝盖跪拜下去。跪拜时两个人分开了,不可能再搂在一起。她有些担忧地想着,还好他们默契十足,几乎在跪拜下去的同时,适时拿捏分寸,他身形轻稳地拜在厚软的红色跪垫上。
现在安妮终于可以吁出一口气,带着一份轻松的心情,好好观摩着前面新奇的一切。
宽阔的大殿上部异常恢弘,雕梁画栋、色彩缤纷。周围的几案香炉金碧辉煌。
大殿香雾缭绕,中央竖立着一尊大理石与黄金合塑的太阳神像。雕像有三人高,身上刻满了神秘古老的文字,叙述着人类灵魂的命运。
雕像巨大有力的双臂正有力地伸开着,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神像的面容庄严而沉静,前额宽大方正,有诸王御玺留下的印记。大殿的顶部,有一方精心设计的小窗,一束透进来的柔和光线,从上方投身到神像光滑的双唇上,就像天上飞来的神奇亲吻一样,这样,人们会产生一种幻觉:太阳神正在说话,为迷惘的俗人指明方向。
神像前是供放着牺牲的祭坛,巨大的祭坛呈圆形,周围雕刻着精细的黄道十二宫图,祭坛中央是燃烧的圣油,在刚刚宰好的牲畜旁边,并排摆放着几个宝瓶,瓶中盛着酒、小麦、圣湖湖水,还有太阳神最喜欢的七种香料。
大祭司弯下身,把牺牲投入火中,大火很快把它们投吞没了。随之,一缕浓郁的肉香弥漫了神庙,让人想到神已经开始享用供给的牺牲了。
“现在闭上眼睛,心中祈祷。”他的声音轻轻传来,她听话得闭上眼睛,可是祈祷,要祈祷什么内容。
反正在心里祈祷的东西没人听见,倒不如就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祷告。虽然她是个无神论者,但入乡随俗,她今天就正式在太阳像面前规规矩矩地祈祷。她希望他身上的伤能赶快好起来,也希望他以后统治下的耶塔拉斯帝国能日益强盛,最后她要祈祷太阳神能听见她的声音,她来自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她本不属于这个时空,如果太阳神真的有强大的神力,那么请把她安然送回到她原有的生活轨迹道上去,她想家、想念舒亚哥哥,想念在现代的一切。
祈祷完这些,她的心情没有变得轻松,反而像是沉重了许多。想到要离开他,一颗心疼痛得如同要从喉咙里泣出甜腥的鲜血来。可是,既然下定了决心,她决不会后悔。
这时,厚重而沙哑的声音开始念诵祈祷词:“哦,全能的神,万能的神,能呼风唤雨的神,请应允我们请示吧!请您降下福旨,愿耶塔拉斯在新一任君王的统治下能够给臣民们带来更多享用不尽的财富和安居乐业!请把您的圣水赐予耶塔拉斯,让圣水哗哗地流过耶塔拉斯,让耶塔拉斯土地肥沃、五谷丰登!请带走疾病、灾难、饥饿、战争!让耶塔拉斯不再发生暴乱,没有敌人来扰乱我们!请保佑耶塔拉斯及人民忠于伟大的君王,保佑耶塔拉斯步兵装备弓箭,保佑耶塔拉斯骑兵铠甲闪亮,让耶塔拉斯永放光芒!”
安妮半眯着眼,悄悄睁开一条细小的缝,没办法她这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古老的仪式,她回到现代后就再也见不到了,现在当然要好好看个够了。
她的目光突然接收到大祭司投射过来的视线,冷冷的眼里涌动着无尽的阴佞和幽暗,令人不禁有种身入恐怖地狱的黑色阴森感。她偷偷睁开眼的动作被大祭司逮了个正着,只好慌忙闭上,那道冷谲的眼神却在她的心里划下了一个永远的痕迹,她对此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用蓝紫色纱幔围住脸上大祭司此时又说了一遍祈祷词:“哦,全能的神,万能的神,能呼风唤雨的神,放出您的圣水吧!”
接着他便走到太阳神前跪拜下去,像是在聆听着神的谕旨,那双诡异的眼睛凝视着太阳神,仿佛看到了尘世之外,看到了先知的领地。
不一会,他重新站起来,在香烟散尽的祭坛旁大声说着:“愿太阳神的英名永爱赞誉!太阳神赐福给新一任的君王,在他的治理下耶塔拉斯繁荣、强盛;让圣湖把神圣的湖水带走所有的灾难和痛苦,把福旨降到每位臣民的头上去!”
恭候在神庙外面的大臣、侍卫、祭司、女祭司立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声音似乎传到了皇宫外,从早上就守候在首城广场上的万千民众听到了,拥挤的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这欢呼声立刻把皇宫里的喊声掩盖了过去,似乎任何力量都无法压倒它。
这是一种平民的狂热情绪,是每个人对未来新君王统治下安居乐业的企盼,他们企盼求知的巨大幸福。神的谕旨正如他们所期望的心意,他们不能不欢欣鼓舞。
安妮也着实被这震天动地、响彻云霄的欢呼声吓了一跳,想不到一次祭祀竟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几乎整个耶塔拉斯的臣民都在关心这件事,难怪莫帝森和大臣库里奥他们这样重视这次的沐浴仪式。
“可以站起来了。”他低声提醒了她一句,小手被大掌轻轻握起来,有意轻捏了一下。安妮读了他的暗示,微点点头,小手承受着他身体顺着手臂到大掌依附过来的力量,吃力地起身。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圣湖湖水
莫帝森巧妙地借助与安妮相握的手臂站起身,右手臂极其自然地搂着她,向神庙外走去。
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静静立在祭坛旁的身影,两道针锋相对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他的眸底暗藏尖锐的愤懑和莫名的仇恨。
好奇怪,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脑中闪过那天在神庙的树林里,他提到大祭司时那股浓浓的恨意,还有那句奇怪的话。
“无论他如何隐藏,本王子总会一眼认出那双粘着疯狂血腥的双眼。他想要十年前的事再次上演,本王子决不会让他如愿。”
直觉告诉她,这个十年前的事就是导致他仇恨大祭司的根源,她记得那天他跟她说过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这次沐浴仪式过后,她一定要抓紧时机问个明白。
蓝紫色纱幔遮盖住大祭司的真实面目,但却无法掩饰那双阴佞而冷谲的眼神,这再一次提醒着她心底的记忆,她最确定这双眼睛真的似曾相识。
“现在剩下最后一道程序,沐浴。”搂着她的臂膀轻轻在肩上收紧,拉回了她的思绪,他们开始向神庙的木杉门外走去。
见到从神庙里走出的皇子殿下,所有人刹那间恢复了肃穆和谦卑的姿态。静默中,大家难掩激动的心情,一致用崇敬和瞻仰的目光注视着皇子殿下和未来的王后。
只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依然响彻在首城的上空,人们怀着激动的心情用自己的方式庆贺这次的祭祀的成功。
踩在厚软的大红地毯上,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浅浅的弧度,似乎也感染了平民们的欢呼和喜悦心情。
安妮的心情可就没这么轻松自在了,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沐浴”两个字。那股对耶塔拉斯诡异湖水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往他宽大的怀里靠了靠。
思绪随即想到了他身上的伤口,同时又坚定了一股信念,为了帮他躲过大祭司的利眼和众人的目光,她愿意冒一次险。不就是中了毒之后两个月不能动弹吗?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再经历一次又有什么大不了。
大红地毯的另一端就是圣湖的沿岸,那里早就用三四米高的围幔里外圈成一个大圆圈,厚厚的围幔阻挡住众人窥探的目光。
他们刚跨步走了进去,搂着她肩上的手臂倏地一松;刚刚还若无其事的高大身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她条件反射地赶紧环住他的臂膀,半拉起他虚弱的身体。
在里面恭候的侍女慌忙走了过来,眼明手快地架起皇子殿下虚软的身体。
安妮见旁边有一张软塌,想是库里奥大人精心布置的,便示意侍女们将他扶到软塌上。
“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反正这里很隐蔽,别人也看不到我们,倒不如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
安妮小心地擦着他额际渗出的冷汗,原来他刚刚一切如常的表现都是在硬撑,一颗心不禁为他心疼起来。
走动时伤口牵扯而引发的疼痛,加上身体极度虚弱,这种些都会轻易摧残意志,让人在不经间倒下去。而他却坚持下来,这会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她无法想象。
他睁开因昏眩而闭上的眼眸,将正在为他擦汗的小手包裹在大掌里,稍稍摇头。“不用,我还能挺住。这次沐浴仪式很重要,虽然没人会看到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但是所有的臣民都在关注这里。在圣湖里沐浴,是一个君王在登基前举行的最隆重的仪式,用圣水洗去凡俗的尘埃,这喻示着从一个凡人晋升为神的儿子,今后的统治才会诸多顺利……”
他的气息很微弱,她手指轻压在他唇前,制止他消耗体力。“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早点完成,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安妮叹了口气,协同另一名侍女将他软塌上扶起身,转过头吩咐在一旁的侍女。“抓紧时间,为皇子殿下更衣吧。”
两名侍女上前左右架住皇子殿下摇晃的身形,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他宽衣解带,做沐浴前的准备工作。
另有两名侍女上前服侍,很快安妮的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亵衣裤,她羞涩地连连摆手,不让侍女脱去掩住曼妙曲线的仅存衣物。
“女人,你该不会想穿着衣服沐浴吧。”
低笑的嗓音传来,她扭头瞥了一眼已经褪去所有衣服的莫帝森,略显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