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毒仙在军营中悄然出现,走到大将军旁顺着他的视线向东面看去。
他听到了外面的恐慌,感到了这二十万大军的不安,从阴森暗潮的地宫走了出来,见到的,是不再浓厚的雾气,狂风大作,连带沙子迷了人的双眸,可对面山丘上的那个骑着马的人。。。。。
突然毒仙惊骇起来,“快!!快杀了他!宁王!他是宁王!”
宁王?明皇朝的三皇子宁锐?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阵诡异的风是因他而起?那又是如何做到?他一个人吗?是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才发现,简直措手不及,烈日的照射下,那一袭白色的衣影竟如同鬼魅,给人一种极其可怖的错觉,这是来终结他们蓝翎国的二十万大军吗?
不!绝不可能!
“先锋步兵!杀了他!!其他人跟我向北面撤,慌乱者杀无赦!!!”
口令一道一道的传下,大将军一跃而骑,带着二十万大军向上而行,留待几千人的先锋在混沙走石中往两里开外东面的土丘上冲去。
北面,那是激流窜动的地方,宁锐仍然骑在高头大马上不动,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步兵,放远视线,那黑压压的军队竟然往北面去,没有过多的表情,只缓缓吐出两个字,“放箭。”
冲近的蓝翎国先锋步兵,都是经过最严格的训练,他们是百里挑一的军人,在战场上之英勇无人能敌,而今两千人的精锐,去杀区区一个宁王,是否小题大做了点?
兴许是被突然散尽的浓雾,还有这阵越刮越凶猛的怪风骇了胆,大将军如何不想,宁王怎会一个人来送死,或者说已经无暇思考,这已经足够让人心惶惶,只要杀了他,稳固军心,那么为什么要往北面撤军呢?
行了两步,大将军忽然停顿下来,二十万大军还惧他一人不成?回头再望去,那山坡上,绵延至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全是一字排开的弓兵,密密麻麻的箭头直射他的两千精兵,居高临下,敌强我弱,这是在干什么?叫他自己的士兵送死吗?
还未下出后退的命令,只听行在最前面的骑兵鬼吼鬼叫起来,并且疯狂的往回狂奔,后面的士兵在前行,先行的骑兵在后撤,已然乱了步伐。
“前面是。。。。。”正欲怒吼,人声已经被滚滚而来如惊雷的的激流声淹没,北面已经被挖出一个缺口的山上,似决堤的大坝,飞流直下,白瀑倾泻,溅起的水花都有几十米高吧?那样惊人的速度,淹没一切的威力,无法抗衡,根本不足矣抗衡!!
巨浪来袭,来势汹汹,这二十万大军算什么?连逃命的命令都下不出来,掉转马头,奔命已矣!来得及吗?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潮水卷起数十丈高,如巨大的水蛇,疯狂吞噬,他竟然敢往北面走,这地势,一路南倾,根本就像个天然的通道,水流直击而来,怪力的乱风,风生水起,猛然想到不日前探子汇报北面有人掘金开山,却未放上心,这一切,分明是早就设计,早就准备,有浓雾遮掩如何?有子舞大军相助又如何?
回头间,已然被淹没在这无法自我的激流之中。。。。
谁比较恐怖
一片混乱,雷鸣般的水声,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战马,兵刃,顷刻间被淹没,二十万大军,还未战,甚至连硝烟都未起,已经兵败如山倒。。。。
那些方才想杀上来的上千步兵,因为遭到了弓箭的袭击往后退了几丈,又见滚滚激流巨浪袭来,已然顾不得山丘上的是敌还是友,仓皇的向上狂奔,箭雨再起,都不愿意往后退却半步,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可死在激流中,和死在乱箭下,有什么区别?
没有见过这种惊心动魄的场面,只小半个时辰,水势渐小,刚才气势如虹的大军早已溃败,冲走了大半,剩下的早已成了死尸,或极少苟延残喘的残弱,自保都难,还有什么战心。
二娘等人被眼前翻云覆雨的变化震得有些哑然,还有寥寥数百人的步兵夹在两难局面,为何盟主不下令停止射击,现在这些人哪里还会上来攻击他们,完全是在逃命!
如何,都是命!
“盟主。。。。”秋月不禁有些胆寒。
宁锐没理会她,她的意思,包括已经哑掉的二娘等人。他明白的,可这里不是四神堂,青龙的紫衣杀手无法也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凝目而视,静静的看着山坡下狼籍的一片,胜负已分。
掉转马头,薄唇轻吐,“这是战争。”又对弓兵副队道,“传本王口令,降者不杀。”
此刻他不单只是中原号令武林群雄的盟主,他还是宁王,江山亦是有责,国家亦是有任,不想杀,又有什么办法,战场上,从来就是你死我活,引水淹军只是想用最快的方法完结这场战争,残酷吗?至少保住身后的河山还有明皇朝的百姓。
这一淹,二十万大军最多只剩几万人,顺流水的方向,等着他们的是宁宇的精锐,而后飞燕关出兵,两方大军左右挥向子舞,这场仗,完全不用打了,一个子舞,成得了什么气候。
“今日才知道,盟主另一面多恐怖。”仿佛会吃人,看着那么多死尸,眼皮不眨,面色不改,表情漠然得可以,春花最是坦白,也是等宁王走了以后才冒出这么一句,狠吗?不狠便是等死。
“是不是后悔喜欢那么久了?”伸手搭上她的肩膀,秋月安慰,老实说她都被吓到了,只是没表现出来。
花姐抬眼一个秋波,“要是更喜欢了呢?”
“那就是犯贱!”秋月直言不讳。
“其实我发现了,这只是盲目崇拜,不过刚才真壮观哎!真骇人哎!老娘没白活那么多年,活着多好,打什么仗,送什么死,和盟主做什么对。。。。”
抱怨着,春花往回走了,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早就语无伦次了。
秋月放眼看了山坡下一眼,尸横遍野,水在褪去,风也渐渐作小,烈日暴晒,雾气又开始腾升,不过终于结束了不是吗。
那么到底是盟主恐怖一些,还是战争恐怖一些?
担忧
刚做了爹的某人,犯下这般杀孽,除了恨死他的蓝翎国以外,不知道南风茉会作何感想。
叹夫君大人脑子太好用,还是怪那芝麻小国不安分?如何,蓝翎国是不成气候了。
刚回了魁星坛便收到宁宇的飞鸽传书,看完宁锐就沉不住脸色骂了一句,“胡闹!”,把众人惊了一惊,方才看着那惊涛骇浪满地死尸都没这么动容过,那也只有一个原因了,估计咱盟主夫人有事。
人还没上前去问,宁锐一拍桌子冲了出去。
二娘等人只好跟上,池轩和魅如风炸山去了,也是有一段路程,没那么快回来,盟主这是要做什么?回飞燕关?不说好等明日二皇子的大军到了就蹂躏流苍教?
信上字数不多,是齐家兄弟的互传,当日发现王妃醒了,拦不住人,齐燕只好擅离职守的跟着去子舞国,走时悄悄给大哥齐鹏报信,齐鹏知道了,二皇子自然知道,这不传书给宁锐了吗,看了那书信,宁锐先是狂喜,再沉得面色铁青,真是胡闹!醒了为何不老实呆在飞燕关,哪里不危险不往哪里冲,子舞国也是随便去得的?
根本不知,他家了不起的夫人,单凭那点口才,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二十五万大军,比你水淹大军牛多了。
丢下那几百弓兵,还有N多的俘虏,残局没人收拾也无心收拾了,一个人就策马往卡特城方向去,其实这里距那子舞最大的边城也不过一日半的路程,按照早上日出子舞发兵的速度,一个人骑着千里马迎上去,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被远远抛在后面的二娘看了丢下的书信后带着春花秋月和数十人的紫衣杀手无奈紧跟,刚才是水淹大军,现在就去送死?那头是二十五万大军!
料想宁王是心急火燎了,只有追上再说,一时半刻,也不可能这么快遇到。
另一边那行人,休息一晚,与德尔佳王子达成停战协议以后,第二日本该发兵挥军,王子不动,随意找了个借口让监军休书父皇,三日后再说,大军就一直窝在卡特城没出来,一大早出城的也只有宁王妃等人。
好吃好睡了一晚,人的精神也养足了,现在还不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家夫君大人,齐燕在出发前继续飞鸽传书二皇子,被盗圣那两老头抓住就问,有没有告诉二皇子宁王妃醒了?齐燕无奈的招供,说是说了,不过这封信主要内容是子舞不战,两国交好。绝对没说宁王妃有了身孕,所以二老还是可以看到宁王极度兴奋激动的表情的。。。。。
两个老头才罢休,人生苦短,就这点恶俗的乐趣了~
于是消息的不通引得某男一阵焦急,连前方敌众我寡到底有什么洪水猛兽都顾不得,直想到了再说,夫人性命危矣。。。。
马蹄声
才出卡特城行了半日,迎面遇上鬼杀炙莲和他的手下,当日在峭壁滑下的那队诡异的蒙面使全出自他手。
有德尔佳王子的贴身护卫队相送,两方人马见面就打了起来,看来圣女真的很想南风茉死啊,一个王妃而已,至于吗?
鬼杀的蒙面使相当于司徒大大的紫衣杀手,都是狠角色,进入西域,地势平坦开阔,是好施展拳脚的地方,别的不说,光是盗圣和凝通天两人早就心痒难耐想打一场了,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人家送上门来,真是求之不得。
有战神王子的精兵,加上几大高手,南风茉坐在马车里听外面火拼得激烈得声音,由齐燕在内守护着,根本没人靠近得了,这会自己可是国宝级别,人人都宝贝得很。
厮杀半会,又一个暗使挂在幻流云的剑下,筱扳着指头数,然后道,“少主,还有四个。”
敢情,原来幻流云是最记仇的,暗使里除了筱大使从良了以外,九使早在崔镇被宁锐了结了,追上去的十使被幻流云当即一掌劈死,后来的后来,娘娘醒的那天一下解决了三个,就到了现在,死了鬼杀,那流苍教里不就还剩下毒仙在内的四个暗使吗,可小云无法靠近教内,当然希望他们全杀出来,多多益善。
“贼老儿,你大徒弟心忒狠啊!”这话是凝通天在还不知道他那唯一的徒弟炸堤坝淹死十几万人的时候说的,估计知道那事以后。。。小云这点就不算什么了。
“君子有仇必报。”老贼捋捋胡须,欣赏得很。
杀得痛快,杀完了,继续赶路。
越往流苍教那面走,就显得越荒凉,到了夜晚时分,一行人就地而息,准备天一亮再赶路,约莫半日小两口就能团聚了。
西域的夜晚繁星闪耀,亦是寒冷,众人围在火堆旁大口吃着烤肉,喝烈酒御寒。
娘娘看着美酒心痒难耐,孕妇是不能酗酒的。。。。
无奈白天除了那阵小插曲就没别的什么趣事了,马车一路摇晃,极度好眠,睡了一路,现在是精神头十足。裹着德尔佳王子送的皮裘大衣,一个人在夜空下溜达。
琢磨着,明日就能看见宁锐了,真是小别胜新欢,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激动和害羞,尤其在立了这么一个大功,还怀了孩子以后。想着想着,又不自觉傻乎乎的站在风里笑。。。
“娘娘一个人在那散步没问题吗?”喝酒归喝酒,齐燕是不是看向南风茉那处,看着是百无聊赖的在闲逛,万一突然又有人杀来怎么办?
“没事!老夫跟你打包票~来喝酒!”凝通天大手一挥,看都不看,没见喝酒的人中筱和幻流云都不在吗?已然很尽责的不知道守在何处,保镖就是保镖。
这话刚说完,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单调又紧凑的马蹄声。
宁王来了
这般的夜晚,战事在即,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谁还会在这荒凉的地方连夜赶路呢?
“少主?”筱警觉的望向那个方向,正想问要不要把王妃护着送回马车里去,没想幻流云一个转身,往盗圣他们那处去了,这没把筱急到,少主在做什么?不光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了。
只听人淡淡道,“宁王来了。”就没在理会还在不远处一个人瞎晃悠的南风茉了。
宁王来了?怎么可能!可少主说的话怎能不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为什么少主看都不看就认定是宁王而不是别人。
就听着那单一的马蹄声逐渐靠近,显然王妃也听到了,如此的近,不过几百米的距离,慢慢的,声音越来越接近,盗圣凝通天等人回头看去,看到的是幻流云往这边走过来,还是那句,“宁王来了。”
“如此?你怎么知道的。”凝通天好奇的问,但是对这个人确绝对相信,他都可以确定了,他们更加大大的放心,宁王来了啊,那就不用过去了,宁王。。。。“我徒儿来了!!”原地弹起,凝通天差点没扭断了他的老脖子。
“哎呀!干女婿来了,快点我们去看!!”手里的羊大腿一扔,盗圣拽着凝通天就想往南风茉那个方向去,玩心不改。
可再快,也没有幻流云快,就是眨眼的功夫,竟然将两个老头的穴点了,“夫妻团聚你们凑什么热闹。”
保持着一贯的沉静,点了两个老前辈的穴,幻流云就在旁边悠然的坐下了,这两个叱咤风云的老东西,死都不会想到有这一天,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师傅,当即就道,“小云!你这不孝的徒儿,赶紧把为师的穴解了。”凝通天也跟着嚷嚷。
幻流云又说,“再吵就点哑穴。”拿起身边的酒壶自己独饮起来,一旁德尔佳皇子的护卫队看了不语,人家的家务事,再说这三个都这么厉害,话最少的看起来最狠,不敢惹。。。
最后镜头就转向南风茉这边,远处传来的马蹄声,那么急切,为什么心里不感到害怕,不如今天白日遇到那群恶徒时产生的那种不安,反而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发生过,转头看了看盗圣干爹他们那处,围在火边好吃好喝,再看前方,一个单一的影子渐渐靠近,慢慢清晰,就如那次在崖壁下被人救起,还在颤颤发抖时听到的马蹄声一样。
疾驰的那个人,那身淡蓝色的衣襟飞扬,黑暗中隐约可见的人的脸廓,熟悉的,亲切的,南风茉顿时连喜悦都忘了要表达出来,怎么可能?他知道自己在这里?这又是怎么可能?
靠近,几秒间的距离,才刚看清他那张也是难掩激动却又有点严肃的脸,宁锐俯身长臂一捞,就把人揽上马拥进怀。
归宿
这下不止喜悦忘了表达,连呼吸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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