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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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那事-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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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残废”这个字眼时,杜喻一颤,平日里大家知道她的心思,格外注意,不会提到人任何敏感的词语。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生活在这样的保护之中,今天猛地听到这样赤|裸裸的嘲讽,让她一下子承受不过来。长久以来平静的眼底也泛出波澜,犹如破散的湖面。
  深吸口气,杜喻在严铮疯狂地笑声里,慢慢找回那层她精心打造外衣,一字一字慢慢道出: “是,我是欠了诺非的,但不是欠你的。你现在快把我放了。”
  “放了你?”严铮不意她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仿佛是听到世纪经典笑话版,哈哈大笑,瞬间蓦地停下,整个人散发出阴骘沉郁的气息,大步上前,狠狠捏住杜喻尖细的下巴,“你以为你是谁?我还不容易把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给诺非报仇,你说我怎么会轻易放了你?嗯……”最后那一声从他鼻间传出,喷洒到杜喻身上的气息让她禁不住生生打了个冷噤。这人已经疯了!这个时候的杜喻脑子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了。
  “好生待着,以你这样的身体,我倒也不担心你会逃走。”严铮说着话的时候,若有所指地用目光扫视着杜喻软耷耷无力的双腿,目光犹如最最锋利的刀子般将她凌迟着。即便狠她狠到巴不得就此掐死她,但严铮还是慢慢松手放开已经转移到脖颈处的手,对上杜喻暗含恐惧的目光,他反是露出微笑来,安慰似得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不过,你让诺非吃了多少苦头,我就要让你也尝到。”说完,严铮不再理会杜喻,至今跨出房间。
  杜喻捂着自己脖子,气力不足地瘫倒在床上,眼睛微阖。严铮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逃不出去,即便是曾经想过千万次的死,到了关键时刻她也怯懦了。像她这样要死不活的人活着真的太累太累了,突然她想到了那个晚上,雷电交加中,齐伟专注的面容无限放大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
  霍地睁开眼睛,杜喻才意识到自己是产生幻觉了,不知道这个时候齐伟怎么样了?他发现自己不见了,会着急吗?想了下,她无奈地摇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面想。心里嘲笑着自己:杜喻啊杜喻,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另一个声音立马接着反驳:齐伟的事绝对不是乱七八糟的事。
  齐伟的事情对自己来说是乱七八糟的事吗?杜喻悄声问自己,却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抑或那个答案是她所不愿亦不敢触碰的。
  为了让自己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上,杜喻努力坐起来,环顾整个房间,无一不是她所熟悉的。质地轻薄的绿色的窗帘随风飘荡,淡淡的绿色,清新得像是春天柳枝上第一颗嫩芽。房间里的摆设大多都是她见过的,其中也包括了身下这张柔软的床。
  诺非,苏诺非,你这傻姐姐,怎么就真的去了呢?
  念及这个名字,杜喻心头又是一阵悸动。至今她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即便已经亲眼看到苏诺非的墓碑,她还是无法将那个鲜活亲切在个别时候又有些小迷糊的姐姐和那座冷冰冰的坟墓联系起来。
  严铮拖着她从后门出去,花园里赫然就立着那样一方正正规规清清冷冷的墓碑,上面简简单单地书写的“苏诺非”三字,灼痛了她的双眼。那个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恍惚中觉得严铮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那是因为曾几何时苏诺非隔着网络念叨过,不过她很久不曾回顾,也就没有留心注意到罢了。
  严铮说是自己的一走了之,让同样被流言困扰的苏诺非一边疲于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另一方面还得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来二去,患上了抑郁症,终于耐不住外界谣言在一个月圆之夜服下整瓶安眠药……
  那个时侯,要不是自己太过骄傲,不屑辩解,选择沉默,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样的悲剧呢?那个时侯……这四个字就像是一道咒语,让杜喻一触碰就止不住的生痛。其实那个时侯的自己过于自私,年少轻狂,遇到一点点的打击都承受不住,往往刻意将之无限放大,制造出鲜血淋漓的模样展现在世人面前,好用以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无辜,受了多么重大的伤害,却忽略了那些真正需要被关怀的人。
  是不是重来一次,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至于走到如今这般地步?杜喻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回答她的只有“沙沙”的风拂过窗帘的声音。

  第八章 出事了

  往事如烟,如幻,现在想来都觉得直如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认识苏诺非是个很偶然的意外。
  按照堇色的说法,杜喻是个有小资情结的人。她迷恋着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这其中就包括那些华丽精致的散文。虽然后来事实证明堇色写得一手更为精致华丽小资气息浓厚的散文,但那个时侯的堇色却是一口咬定杜喻才是有着小资情结的人。
  杜喻喜欢散文,她也经常自己动手写,不过她写的大多是小说,她喜欢那种凭空捏造出一个个性格迥异的男女老少,然后按自己的想法来安排他们的命运,尤其是虐待一个个帅得不像样的男主。一开始不过是为了满足她的恶趣味,娱乐娱乐,调剂生活罢了。后来认识贺文琅后,他鼓励着杜喻把这些文章拿出去发表。杜喻犹疑着,堇色看不得她那样子,在一边用话激她,说,“杜小喻,你这破烂文章要能发表的话,姐姐我请你去‘冰娃娃’吃一个星期”。
  “冰娃娃”是当时学校外面一个新修的店铺,专门买冷饮制品,杜喻心仪已久,就是那里的东西价格普遍偏高,她每次经过也只能看看解解馋罢。堇色把话撂下了,她受不得激一股脑把文散了出去。
  后来杜喻每每想起这事都认为她是为自己味蕾一个星期的享受把自己给卖了。不过半个月后当她收到电邮说自己的文章被某杂志录用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堇色也守信地请她吃了一星期的“冰娃娃”,只是在杜喻收到稿酬后又狠狠地敲了杜喻一把。
  这件事情成了一个催化剂,然杜喻开始往一个深坑里面沉沦,享受着码字,发文,拿稿酬的循环过程。
  苏诺非就是当时的杂志编辑。在你来我往的邮件后,两个人互相加了QQ,开始更为亲密的接触。苏诺非大杜喻五岁,是个性格开朗的女生。不得不承认的是杜喻确实在写作方面有一定天赋,写出来的文章几乎无一例外地被发表了。
  随着时间的增长,苏诺非和杜喻的接触越来越频繁,杜喻买手机后,两个人就经常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杜喻很是喜欢苏诺非,一直都把她当大姊姊看待。苏诺非对杜喻亦是很好,经常有什么征文活动的,头一个告诉就是杜喻,杜喻也不负所望总能拿个奖回来。
  苏诺非出差工作,正是当杜喻所在的城市,杜喻拿着堇色去见苏诺非。那是个优雅如兰的女子,几乎是杜喻一见倾心。餐桌上杜喻成功“出卖”堇色,拿她写的游记给苏诺非看,苏诺非惊喜地开始游说堇色,堇色在片刻迟疑后欣然同意。
  这之后杜喻的小说和堇色散文游记就经常在杂志上出现,两个人在学校里变得小有名气。杜喻也借着自身的本事和好运气出版了属于她的第一本书。
  杂志社不久又安排作者见面活动,杜喻和堇色也就是在活动中见到了莫猪、渔夫他们一群人。都是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很快打成一片,嬉笑怒骂,皆是欢喜。大家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却因为一个共同的喜好走到一起。在那段时期,杜喻认识很多圈里头的人,其中不乏出版商和书商。她的文字也被一次次印成铅字。
  这样欢乐的日子年复一年,杜喻步入大四,忙着实习,忙着毕业设计,时间紧张,几乎都没那份闲情逸致坐在电脑前安安静静地码字。于是跟苏诺非的联系慢慢变少,直到一天苏诺非打电话来,她才知道发生了多么惊人的事情。
  “言言,出大事了。”苏诺非一贯叫她做“言言”,这来自于她的笔名——无言。
  杜喻正忙着手头的设计,以为苏诺非跟自己开玩笑,懒懒回答:“怎么了呀?是不是想了我啊?”
  “我跟你说正经的,言言,真的吃大事了。”
  苏诺非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焦急和严肃,与她的优雅从容极为不符。杜喻这才停下笔来,专心和苏诺非通电话,还是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大事?”
  “言言,我问你,你那些文章都是自己写的对不对?”
  “这个当然啦!不是我写的难道还是抄的啊?”杜喻不以为意,起先被苏诺非弄得紧张的神经稍稍放松开,眼睛瞄到图纸上,思考着到底是拆哪一堵墙好。
  苏诺非的声音却并没有如杜喻预计的那般轻松,而是以更为严肃的态度道:“正经点,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苏诺非很少用这样郑而又重的语气说话,杜喻一听,脑子里隐约有种不安的预感,语气也跟着她变得一本正经:“我也没开玩笑。我可以发誓那文都是我自己写的。”
  “好,我相信你。”苏诺非听到她的保证,终于松了口气,但杜喻的心却在下一刻被重重提上,因为苏诺非跟着说道,“言言,昨天杂志社接到一封邮件,说看到某个网站上的文章和你的文很相似,怀疑你……抄袭。”
  杜喻的心被苏诺非吐出的最后两个字震住,随后她情绪激动地叫嚷开:“怎么会这样?你们有没有查清楚啊?”
  “言言,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苏诺非知道这事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安抚着杜喻的情绪,她迅速整理思路把具体情况跟杜喻说清楚,“放心吧,这方面的事情,我们一向很关注的。以前也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只要你确确实实不是抄袭,杂志社就能还你清白。”苏诺非说着话的事情豪情万丈,却忽略了事情的复杂程度。
  杜喻从没经历这样的事情,她听苏诺非如此保证,心里的石头也稍稍落地:“姐,这事情就全拜托你了。一定要还我清白。”
  “知道了,放心好了。”电话里苏诺非笑了笑,又恢复了她一贯的优雅从容,“言言,你好生学习,这边的事情,姐替你办好。姐姐相信你。”
  “嗯!”
  “到时候查出真相,你还可以把这事当成题材写进你的小说里去。”为了让气氛轻松起来,苏诺非笑着说着玩笑话。
  杜喻跟着笑了两声,只是笑容却无法在得知这样重大事情后到达眼底:“姐姐,一切都靠你了。”

  第九章 无妄之灾

  苏诺非的预想中,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应该是有人眼红杜喻,或者是无聊的人在做无聊的事,解决起来还是应该简单的。但事情却远远出乎了她的预料。
  先是杂志社收到更多有关抄袭的投诉,然后负责查办此时的相关人员发现一些平时不起眼的网站上面有大量文章,其内容和杜喻所写不谋而合,更有甚者可以说是一摸一样,除了名字外对话神态描写都一字不差,而且上面的时间居然还在杜喻发文之前。这样的发现让负责人大为吃惊,复制了杜喻文中的章节去搜索,几乎都可以找到相同版本的文,不谋而合的是时间都早于杜喻正式发表。这之后,事情不胫而走,闹得沸沸扬扬,很多新老读者都打的打电话,写的写信来询问事情的经过真相。
  杂志社原本是想要替杜喻翻案,证明她清白的,但不料越查下去越是对杜喻不利,方方面面都如铁证般指出她就是抄袭的。
  在各方面的重重压力下,杂志社最终不得不做出一个自觉合适的决定——杜喻在杂志上发表道歉函,承认自己的错误,并向所有的读者致歉。
  这个决定不啻于一场风暴席卷了平静的河川,顿时波涛汹涌。杜喻直接接到通知,立刻傻了眼,意识里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打电话去问苏诺非,电话打过去,却是长时间的占线。她不甘心重新再拨,捧着登记本的学校助理辅导员已经大声叫出她的名字。一连叫了好几次,都不见她回神,还是堇色过来扯她袖子,杜喻才恍然记起现在还是毕业答辩。她默然地收起手机,往会议室走。
  等她出来时,堇色问她答得怎么样,她都还是浑浑噩噩,压根就不记得在里面老师问了些什么,自己又是如何回答的了。望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堇色心里着急,面上却还得装出轻松的神色来劝慰她,让她放松心情。
  和杜喻同窗四载,她是知道杜喻的性格脾气,表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遇到一些重大事情她都喜欢憋在心里头,对谁都不透风声。那段时间堇色担心杜喻会做傻事,硬是挤出时间陪着她,拉她到处走动,为的就是不让她闲下来东想西想。
  杜喻明白堇色的心意,也配合着她,她说笑话的时候,自己就跟着笑,她骂自己的时候,就跟着顶嘴……总之一切都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杜喻期待着苏诺非的消息,但苏诺非仿佛是消失了一样,手机打不通,也不上线。等杜喻好不容易从别人口里打探出一点事情时,迎来的却是另一个坏消息——由于苏诺非力担杜喻,被人质疑是收受贿赂,她被责令停职。
  等来等去,等到的居然是这样出人意料,伤人心冷的消息。杜喻直觉欲哭无泪,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亲手写出来的东西,怎么会一夜之间统统被人鄙弃,说是抄袭了别人的呢?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老话很好地在杜喻身上被诠释开来。
  除了对于“抄袭”事件的惩罚决定和苏诺非因此停职的消息传来外,杜喻最后的毕业答辩成绩也出来了,她是整个专业里面唯一的一个被教授判定“不合格”的学生。虽然说每年大大小小的考试,都要适当“公平”地出现几个不合格的学生。但这样的“殊荣”大家都没想到会光临到杜喻身上。
  这个消息是贺文琅带给她的,他做为曾经优秀的毕业生给教授叫了回来向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们讲述自己的经历,碰巧在办公室里看到电脑档案。成绩还没公布出来,他急着找到杜喻询问情况,又忙着跟系里面教授套关系,好不容易才给杜喻争取来了个重新答辩审核的机会。在这件事情上,杜喻很是感激他,若不是有贺文琅在的话,杜喻想以她那时候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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