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ng:你到底想干么?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没什么,我们聊聊嘛。
又来了。他就知道,一回她就没完没了。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梁,我跟你说喔,我们学校前面那家卖凉面的关门了耶。
Liang:喔。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可是又开了一家卖小吃的,他们的炒米粉和鱼丸汤不错吃喔!
Liang:你还想吃倒几家?
每次被她说不错吃的店,最后都是倒店收场。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呵……不跟你计较。对了,你要不要吃焗烤,隔壁还有一家卖焗烤的。
Liang:……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啊,还是小笼包?锅贴?再再隔壁有。
他只知道,再让她说下去,她整条街都要背给他听了。最后索性不理她,她一个人还是能自问自答,乐在其中。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梁,我问你喔!你知道为什么蜈蚣每次出门都要很久吗?因为它脚多嘛,要穿很久的鞋。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那你知道牙签走在路上,为什么就折断了吗?因为它想弯腰绑鞋带。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还有、还有,有一个人啊,他叫做小蔡,然后有一天,他就被端走了。
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个人叫小汤,然后他就被喝掉了?
她的冷笑话他都会背了!
每次只要她有心事,又难以启齿时,就会开始言不及义、不著边际地扯些冷到极点的冷笑话,而且还是八百年前过时的超冷笑话。忍无可忍,他万般无奈地打断还在耍冷的她——
Liang:你到底有什么冤情?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冤情?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问?
Liang:如果不是比窦蛾还冤,你为什么坚持非得搞个六月雪来冷死人?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
Liang:别点了,到底有什么事,直接说!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呃……没有啊……
Liang:没、有?!你啦咧了一堆屁话,结果居然告诉我,没、重、点?!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重、重点喔?其实有、有啦……就是……我考虑好了。
Liang:什么东西?
明天要吃哪一家?娱蚣到底要买几双鞋?这有很人生抉择吗?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就是……“那件事”嘛。
他愣了愣,领悟到是“哪件事”。
Liang:那所以呢?
人生总定充满烦恼:所以……借个保险套来用用好不好?
Liang:……
她跟他扯了半天,就是要说这句?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是什么意思?
Liang:意思就是,你的重点比八十岁阿婆的Gd还难找。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那到底是借不借嘛!
Liang。这种东西没人在借的!便利商店一堆,不会自己去买吗?你未成年少女啊!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啊、啊我就是不敢咩!
Liang:叫你家愚公去买!这种东西还要女朋友来准备,像话吗?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我想说……给他一个惊喜咩,他老实人,平时不会准备那种东西啦。
Liang:所以我就是淫虫,一伸进口袋就能掏出大把保险套吗?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到底要不要给啦,小气鬼。
Liang:没有的东西我怎么给?
人生总是充满烦恼:没有?!怎么可能?别说你平时都用保鲜膜。
Liang:真是个不错的Idea,我个人比较建议你用看看。
另一头静默了一阵,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拖鞋声急匆匆往他房里来,惊讶得连敲门礼仪都忘了。
“真的假的?你真的没有?”
梁问忻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要不要我提醒你,我们最后一次做爱是多久以前的事?”分手都快两年了,准备保险套要干么?吹气球吗?
没料到他会说得这么直接,她整个呆愣,困窘得答不上话来。
“我、我以为你至少……”有固定性伴侣什么的,不然一夜情也很流行啊,和她交往时,熟练高超的做爱技巧,足见过去经验丰富,她从没想过他会是什么贞洁烈男。
人真的很奇怪,以往懵懂无知时,就不会特别渴望,可一旦开启了欲望之门,就算不想,感官也由不得自己作主。是他教她认识了男女间的情欲,虽然分开快两年,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不期然想起他,仍会觉得身体发热,她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还记得他进入时的颤栗狂喜。
她都尚且如此,何况是身经百战的他?
“你……难道都没有需求吗?”
梁问忻懒懒瞥她一眼。“你如果有需要,可以扑上来。”
“不要开这么无聊的玩笑!”一股怒气涌上心房,她不悦地斥道。
平时怎么调侃她都算了,这种事可以拿来说笑的吗?
他老是这样,分不清轻重,明明不爱,说话、动作、态度却暧昧得让人充满遐想,有好几次她几乎要以为他是深爱她的,结果搞到最后,根本就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很过分?这样耍人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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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气了。
梁问忻再没神经也知道自己惹毛了她,自从怒气冲冲离开他房间后,她整晚闹别扭,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隔天,她准备出门考最后两科的期末考,被他叫住,塞来一样物品进她掌心。
“收好!别傻傻的没准备就去做。”
她愣愣地,瞧著掌心的保险套,再抬眸看他。“你不是没有?”
“没有不会买吗?”他伸手揉揉她的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他有能力爱你、不会让你哭,这不就是你要的吗?自己开心最重要,有什么事,回家来告诉我一声。”
关梓容凝视他,在他眼中读不出一丁点情绪,她默默点头。
她出门后,他坐在客厅里,什么事也不做,清空的脑子也什么都没想,脸上表情全无。
他曾经,难以定义她的存在,但却真切地肯定一件事——这女孩对他而言是不同的,一直都肯定。
有好长一段时间,生命麻木得什么也感受不到,直到她的出现,才渐渐感觉到心的跳动,感觉到他仍有呼吸。
她的体温、她的笑靥、她的关怀,一切的一切,都让他眷恋得不舍得放手。
于是他不计代价想将她留在他的生命中,即使她要的是爱情,那个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去碰触的东西。
明明不敢爱、不能爱、也——无法再爱,他还是答应了她。
然后,眼睁睁看著一个原本那么开朗爱笑的女孩,渐渐不再笑了,无忧的眼底染上愁绪,他再也看不见,他最喜爱的清甜笑靥。
除了结束,他没有其他选择,尽管那代表她会与他渐行渐远,总有一天会彻底走出他的生命,再也不会有人,用柔柔嫩嫩的嗓音对他嘘寒问暖,拥抱深陷在往昔梦魇中的他,在他生病时那样包容、彻夜守候……
从此,又是一片荒凉冷寂。
第七章
很晚了吧?
放空的脑海,让思绪一点一滴渗入,这才移动僵麻的四肢,目光移向电脑萤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十点半了。
干涩的眼再次移回MSN名单,空荡荡的联络人清单中,只有两笔纪录,一个封锁,一个离线。
本来就是为她而挂网,今晚她不可能还有空上线。
大多时候,他会觉得她行为无厘头,常常让他无言到一个绝境,但是更多时候,她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小举动,却让人直暖到心坎底。
就像明明没重点,硬要拖著他扯一个晚上来练打字速度,连她学校的校狗生了几胎都可以扯两个小时。好吧,真要聊天也可以过来他房里聊啊,忍无可忍骂她到底无聊够了没时,她又会别别扭扭地说:“唉唷,有些话不好意思当著你的面说咩!”
“是你学校的狗怀孕又不是你怀孕,你在不好意思个鬼?”
后来才知道,她拖著他扯了三、四个小时,只是要说一句:“梁,我爱你……”
她从来,不曾当著他的面说那句话。
每晚抱著枕头来陪他睡时,总是等到他入睡了,才悄悄在他耳边,温柔倾诉那句话。
她不知道,其实他都听进去了,每一声都重重敲在他的心房。
这女孩看似爽朗大方,其实骨子里对感情事却是含蓄婉约,从不曾大胆示爱,可是一旦爱上了,却会用她的全部,为对方奉献牺牲,她就是那样的人。
看著她挖心掏肺,那么真诚地付出,每一分感情都压他的胸口,沉甸甸的,他真的好害怕,怕会辜负那么纯情的她。她愈是在意他,那样沉重的感情愈是压得胸口透不过气来,存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敏感张力,在她的眼泪下,崩溃。
共行的路走到绝境,她没有一丝怨恨,每晚的MSN,从“我爱你”,换成了“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那是她最真诚的关怀,因为她真的希望,他能够安安稳稳的有一夜好眠,所以放弃了她的爱情。
不能再爱,她选择祝福。
这样纯善真诚的女孩,他这辈子也只能遇到这么一个了。
下了线,关掉电脑走出房间,经过她房门,里头透出的光亮令他感到些许意外。他以为她今晚不会回来。
房门并未关牢,他尝试地轻推,由半掩门扉看见蜷坐在床上发愣的关梓容。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许呆滞。
移步来到床边,他轻轻唤了声:“容?”
她眨了眨眼,半茫然的神情显示还未完全回过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约会还好吗?”
“约会……喔,还好。”前半段还好。
“你不会做完就回来了吧?”不过夜,不温存地拥抱入眠,做完拍拍屁股各自走人,这样感觉不大好。
“做什——啊,我们没做。”保险套都拆了,就是没做。
他挑眉。“为什么?”
说到这个……她表情浮现一丝困窘,小小声低嚅了一句。
“什么?”他没听清楚。
“……”再重复一次。
“到底是什么?给我音量正常一点,不要用叫床声申吟。”
关梓容豁出去了。“我说,我好像性冷感啦!”说完,她羞愧地以双手掩住睑。讨厌,这么丢脸的事还要她讲那么大声……
粱问忻盯视她足足有三分钟,然后拉下她的手,不说一句话便迎面吻住她的唇。
“啊!”她的惊呼声被吞没,他先是轻吻,并不躁进,缓慢地吮啮下唇,在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中,密密贴吮嫩红的唇,细细品尝她唇腔内每一处柔软、敏感的地带。
他松开她的手腕,改环住她腰际,右掌滑过她柔软的身体曲线,停在胸前的丰盈,隔著衣物抚弄撩逗。
得了自由的手,完全忘了要抗拒这不台宜的碰触,混乱的脑子无法思考更多,只能凭著本能贴近他、拥抱他,随著他急喘颤悸,感受他所给予的欢愉。
凌乱的枕被间,两具身体火热纠缠,修长的五指游走在年轻光滑的肌肤之间,往下探掬温软润潮,他停住,仰眸问:“要我再继续吗?”
她瞬间清醒过来,拾回理智,慌慌张张地推开他,抓起被子掩住几乎光裸的身体。
“这样,你还会觉得自己性冷感?”她在他身下的反应很热烈,他熟知她身体的每一寸敏感地带,清楚怎么做能带给她欢愉,让她在高chao中颤抖,他甚至觉得,再也没有比她更敏感的女人了,这样叫性冷感?
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当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时,已经一巴掌甩向他脸颊了。
他就为了证明这一点,任意地吻她、抱她、碰她?!
这次的玩笑,真的开得太过分了,她不能原谅。
他动也不动,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不是左颊迅速泛红的掌印,几乎要以为那巴掌只是幻觉。
他口气平稳,接著说:“我是你目前唯一有过的男人,你正不正常我最清楚,如果你刚刚点头,我现在已经进入你了。所以,问题不在你,而是出在余书贤身上。”
他……没在开玩笑?刚刚,他是真的想和她做爱?
“我……可是……我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害余书贤好尴尬,两个人僵持在那里,她对他抱歉得要命,又对自己沮丧得要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没脸再面对他。
可是到头来,却轻易在梁问忻的撩拨之下欲火高涨,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荡妇……刚刚那巴掌,其实有一点点恼羞成怒的成分,气自己意志不坚,轻易被引诱,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男朋友……
“或许这样说比较贴切。你不是没有情欲,而是余书贤没能挑起你的欲求。”他伸手,怜惜地轻触她茫然的脸容。“如果和余书贤真的没有办法,那就来找我,无所谓。”
她疑惑地仰眸。“你想复合?”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不爱了,另有寄托,那为什么心还会揪紧,难以言喻地一阵怦动?
“不是。”梁问忻摇头。他没有后悔过,也不会再走回头路。
为什么乍听他否认,她竟觉得失望?难道潜意识里对他还抱著期待?
“不然你到底什么意思?”吻她、抱她、与她上床,却没打算复合?
“你不必与他分手,他有你要的爱情。我什么都不需要,除了性,也没有什么能给你,哪天你想离开时,说一声让我知道就好。”
所以他的意思是,她可以爱著别人没关系,和别人交往也没关系,他容许她劈腿,一面在别的男人身上索求爱情,一面又在他身上索求身体的欢快,他只当满足她性需求的伴侣就可以了?
为什么如此羞辱的事,他可以说得毫不考虑?
“为、为什么……”她错愣到结巴。
不懂,怎么也不懂他的心态。
他微笑。“这种事情很正常,是你待人太真诚,想都没想过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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