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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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2-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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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颂虽晓得这是规矩,但是瞧着媳妇小脸熬得瘦了一圈,也是不由地心疼。

    “不患寡而患不均”,曹颂原想开口请母亲也多照看些静惠,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

    因隐瞒着静惠地身份定下亲事,已经使得兆佳氏恼得不行。

    静惠的嫁妆还算体面,富察家那边也真当了亲闺女待似的,这“作单九”、“作十二”、“作双九”都使人送了礼来瞧静惠。

    尤其是做“双九”的时候,甚是隆重,还专程使人来接了静惠与曹颂过去吃酒。

    兆佳氏看在眼中,心里算是舒坦了不少。^^^^虽说平日对静惠不亲近,但是也没有刻意刁难。

    就算是有什么埋怨的,她也不过是背着静惠,单独同曹颂唠叨两回。

    曹颂算是怕了母亲,不愿她多心,怪罪到静惠头上,所以替媳妇求情的话也咽下,道:“母亲,等过两天,我送静惠回岳父家住对月吧,前几天在三姐姐府上碰到岳父,岳父还提及了此事。”

    兆佳氏听了,犹豫了一下,道:“后儿是你生日,大后天的话,是不是太赶了?到了二十六,就是你兄弟媳妇回娘家的日子。”曹颂道:“听岳父的意思,岳母已经念叨了几回了。我们成亲在老三他们头里,也没有在他们后边住对月的道理。就定在大后天吧,明儿使人告知那边府里。”

    听着丈夫与婆婆说话,静惠始终是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站着,半点没言声。

    兆佳氏扫了媳妇一眼,心里有些不舒坦,实见不得她这番规矩样子。

    这番规矩是够了,但是木头桩子似地,没有半分伶俐样。看着也使人觉得闷。

    也奇怪,早先儿子没说亲时,兆佳氏心里盼着找个初瑜这般脾气品貌的,温顺贤惠,使人省心。

    待静惠进门。样样守礼,使得人挑不出差错来,兆佳氏却是不稀罕了。

    她还是觉得媳妇要爽利大方些才好,要不然这样整日低着头,也不晓得其想些什么。

    只是儿媳妇这般“规矩”,兆佳氏是爱面子的,自然生怕被小瞧了去。也端着架子,有板有眼地做起婆婆来。

    现下,曹颂既提起要回送媳妇回富察家“住对月”,兆佳氏也想不出理由拦着,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道:“嗯,就这样吧……”

    话说出口,兆佳氏便有些后悔。

    这一个多月以来,家务琐事都交代静惠,她不过是翻翻账册。吃口烟,日子甚是省心。

    想到这个,她又道:“……左右亲家离咱们家不远。往后走动起来也便宜,不必非要住满月。住个四天或者六天的,便回来吧……”微颤抖的左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虽说不愿承认,但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个儿。

    所谓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世间哪里有不死的帝王?

    康熙终究还不死心,伸出手去,抓炕桌上地御笔。

    摸到笔杆的那刻,他的心不由地提起来,全部精神集中在眼前这尺长地御笔上。

    别说是拿起,就是连合拢手指,连抓住笔杆都不能。

    康熙没有放弃。用右手握着左胳膊。尽量让自己的左手使上力气。

    不过是徒劳罢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他额上已经满是薄汗。左臂也筋疲力尽,无力地垂了下来。

    康熙地心里说不出的悲愤,微微地阖了眼睛,像是老僧入定似的,一动不动。

    过了半晌,他才睁开眼睛,已经是收去了之前的沮丧,回复帝王的威严。

    炕桌地右上角,摆放着一个已经阅过地折子,是内大臣傅尔丹方才送来地。

    盯着那折子,康熙原本威严地脸上露出丝嘲讽来。

    少一时,就见魏珠躬着身子进来,俯首道:“回禀万岁爷,十四阿哥同二贝勒到了,在门外等候着。”

    康熙没有立时叫见,而是开口问道:“魏珠,朕问你,近日九阿哥可是又往你外宅子送了礼?”

    魏珠虽说名分上是乾清宫副总管太监,但是因总管太监自梁九功获罪后一直出缺,所以他实际上已是御前最得用的内侍。

    这几年,巴结魏珠,给他送礼的人不可胜数。

    魏珠是从小太监做起的,亲眼见证了梁九功的失势,心里自然是加倍小心。

    外头的事儿,件件回禀皇帝主子;御前的事儿,却是甭管是金子银子,还是亲王皇子,也肯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番“忠心”,康熙自然受用。

    他身为帝王,高高在上,所能看到的、听到的,也是有限。

    魏珠从外头听来地官员绯闻、市井闲磕,禀到康熙耳中,倒是也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因此,他便让魏珠放开手脚,该收礼就收礼,该吃请就吃请。同时,还有个用意,那就是借着魏珠这颗试金石,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自现行迹。

    魏珠听了,连忙跪下,回禀道:“回万岁爷,元宵节前九阿哥使人往奴婢那边送了五千两银子。奴婢在宫里当差,并不晓得此事,昨儿才得了外头的消息,正思量着请示万岁爷,这银子收不收呢。”

    “五千两……”康熙沉吟着,道:“同年前九阿哥给你地,加起来足有一万两……”

    九阿哥的爵位是固山贝子,年俸银一千三百两。

    “真是让朕见识了,手足情深么?”康熙瞧了瞧自己的左臂,想到自己已经老迈,阿哥们却是正值青壮,心里不由地烦躁起来。

    他微微皱起眉,抬起右手,冲魏珠摆了摆,道:“传他们两个进来。”

    “!”魏珠应着,起身退了出去。

    乾清宫外,十四阿哥与弘皙两个,已经是等得有些心焦。

    二阿哥虽说被圈进,但是弘皙却因康熙的宠爱,移居在阿哥所。不管对儿子如何恼,康熙对这个皇长孙却仍是温煦如昔。

    弘皙年过弱冠,已收起年少轻狂,变得谨言慎行起来。

    这些年的变故,也使得他明白了,一切都是虚的,只有祖父的荣宠是真的。

    只有登上那把椅子上地人,才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荣辱。

    不管心里盘算什么,弘皙的脸上半分不显,浮着谦卑的笑意,低声同十四阿哥寒暄。十四阿哥应付着,心里也是猜测不已。

    年前年后,每次到御前请安,他多半都能看到弘皙在。

    虽说皇父待他也是温煦,但是同对长孙那种慈爱却是不同。

    想着弘皙平素卖乖,给康熙磨墨啊,捏背什么的,十四阿哥心里实是腻歪得很。

    天家无父子,就有祖孙了?

    弘皙所图的是什么,皇父这般作态,所为何来?

    是感念元后情谊,对废了两次的二阿哥又生出怜悯之心,爱屋及乌关心长孙;还是因年岁大了,想要亲手再调教出一个储君?

    昔日,明太祖在太子过身后,二十余子不立,立了皇孙,引发了“靖难之役”;皇阿玛,您要是生了这个念头,就不怕重蹈覆辙么……

    十四阿哥想到此处,望向弘皙地目光有些异样……

第一卷 世家子 第五百一十六章 制衡

    望着进来的十四阿哥与弘皙,康熙的心中,不可遏止地生出一股妒意。

    挺拔的身姿,浓密的须发,二十多岁,再也回不去的青壮年数。

    十四阿哥是二十七年生的,今年二十八;弘皙是三十三年生的,如今二十二。

    四十年前,当自己个儿二十二时,在做什么?康熙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

    那年,“三藩之乱”已经是第三年,战争形势不容乐观。

    年末,二十二岁的帝王立了皇子胤为太子,遣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颁诏朝野,加恩肆赦。

    立一岁半的嫡子为太子,除了为了悼念死去的发妻,主要还是情势所迫。

    战败的折子不断,康熙心里已经有了御驾亲征的准备。

    太皇太后与满朝文武的百般阻拦后,康熙始终未能如愿……

    等到了十四阿哥这个岁数,三藩之乱已经平定,他第二次做鳏夫,太子就傅,以大学士张英、李光地为师……

    沉思间,就见十四阿哥与弘皙已经跪下,道:“儿臣(孙儿给皇阿玛(皇玛法)请安。”

    康熙收回思绪,视线从十四阿哥脸上扫过,落到弘皙身上。

    太子就随他,弘皙肖似其父,容貌同康熙也有几分相似。

    想着已废的太子,康熙望向弘皙的目光就变得柔和起来。

    他心里叹了口气,冲两人摆摆手,道:“平身吧,坐下说话。”

    十四阿哥与弘皙应声起身,魏珠忙带着个小太监,送两只凳子过去。

    十四阿哥与弘皙老实地坐了,康熙思量了一回。对十四阿哥道:“听说八阿哥病了。明儿你领两个太医,代朕过去瞧瞧他。

    十四阿哥甚是意外,在袖子中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拳头。

    自打去年十一月“毙鹰事件”后,八阿哥受了好一番申斥,过后一直“抱病休息”。

    如今,皇阿玛却是想起他来,莫非是李光地那老家伙倚老卖老,又在盛赞八阿哥为“贤王阿哥”,使得皇阿玛变了初衷。

    看着十四阿哥神情有些不自在,康熙心中的阴郁却似好了许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就算是骨肉天伦,也不是能想热乎就热乎起来的。

    应付了两句,康熙便对十四阿哥挥挥手,道:“跪安吧,别忘记朕交代给你的差事。

    十四阿哥应声起了,心里却是有些狐疑不定。看了弘皙一眼,退出屋子。

    子里除了康熙,只剩下弘皙一个,魏珠等内侍已经被康熙打发出去。

    子里一片静寂。康熙看着自己的长孙,没有言声。

    弘皙只觉得自己地小心肝“扑通”、“扑通”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为了掩饰那一丝慌乱。他仰起头来,满脸诚挚地说道:“皇玛法,孙儿瞧着您清减了。现下正是冬春交替之时,使得人困乏,要不容孙儿尽尽孝心,陪皇玛法出去溜达溜达?”

    康熙的脸上露出笑意,瞅了弘皙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从炕上下来,道:“走吧。”

    弘皙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见康熙应允。半响才缓过来,忙起身应道:“孙儿遵旨。”

    祖孙两个。一前一后出了乾清宫。

    守在暖阁外的魏珠见万岁爷要出去,忙抱了件披风跟上。

    康熙系了披风,让魏珠远些跟着,自己则是带着弘皙大步流星出了乾清门。

    出了乾清门,他脚步缓了缓,左拐进了景运门。

    弘皙看着祖父挺得直直的后背,心情甚是复杂。

    要是祖父没有这样“老当益壮”,那他的阿玛还会在做了三十余年皇太子后被罢废么?

    不知不觉,他随着康熙走进一处宫苑,却是不禁神色大变。

    这空荡荡的,没有半丝鲜活的地方,正是已经闲置三年的东宫毓庆宫弘皙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曾以为自己会是这里未来的主人。如今,却已经是沧海桑

    弘皙愣神的功夫,康熙已经穿过祥旭门,进了毓庆宫地第二重院子。

    弘皙连忙跟前,脑子里却已经是空白一片。

    康熙止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第二进正殿上悬挂的匾额,不由地叹息一声。

    这边的宫殿,是康熙十八年在旧宫的基础上,为皇太子修建的。

    这一声叹息,落到惊疑不定的弘皙耳中,却仿若是天籁之音似地。

    他的眼睛立时明亮起来,强压抑住心中的狂喜。

    皇玛法这般感怀,是不是对阿玛存了不忍之心?四十多年的父子亲情,岂是说抹杀就能抹杀地?

    晚霞漫天,红光蔽日,就算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也要日落西山之时。

    这天下,总要传承下去。

    他却是忘记了,那被圈了七、八年的素有“勇武”之名地大阿哥、那从最得宠的皇子到落魄的闲散宗室的十三阿哥,也都是皇帝的儿子。

    康熙确实在感怀,却不是为了二阿哥,而是为了自己个儿。

    早就晓得,皇帝是“孤家寡人”,坐在那把椅子上,这臣子万民都匍匐在他的威严下。

    稚龄登基的帝王,对于常人的亲情,心里多少存了念头吧?

    因这个缘故,他才能打心里恭敬孝顺嫡母大半辈子,重视这份“母子之情”;才能在想起元后时,难过的彻夜难眠,就是放不下那份“夫妻之义”;宠爱几个年幼地阿哥,疼惜弘皙这个长孙,心里也是盼着自己能享受“天伦之乐”。

    却是如梦似幻。带着帝王地面具。已经分辨不出那些是真心,那些是刻意。

    帝王荣宠,有时会成为嫉妒的靶子,要预备迎来各方地暗箭……

    京里什么消息传的最快?

    毫无疑问,自然是宫里地消息。宗室王爷、文武百官,但凡有点权势地,谁的“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

    生死荣辱都系于皇帝身上,对于御前的风吹草动,众人当然格外关注。

    到了掌灯时分,那些“手眼通天”的人家。差不多都得了消息,“申正二刻(下午四点半),万岁携长孙弘皙出乾清宫,至毓庆宫,酉初三刻出”。

    这一夜,却是有多少人辗转反侧。多少人思虑重重,多少人游移不定,多少人心生怨尤……

    京城是非,却是暂时与口外奔波的曹无关。

    经过了两天的跋涉后。正月二十三晚,曹这一行人,终于到抵位于哈喇尼敦井的太仆寺左翼牧场。

    外哈喇尼敦井这边的左翼牧场。方圆六百里;位于齐齐尔罕河右翼牧场,方圆四百里。

    了五、六天地功夫,曹才将两处牧场的几个牧点都巡视清点过。

    这里牲口的折损,要比曹想象中的还严重。

    成年骡马、骟马倒毙数达到两成,这两年新孳生的小马则因缺少草料,加上暴雪冬寒,折损过半。

    太仆寺牧场如此,那八旗牧场,有的比这边还靠北。只怕雪灾会更明显。

    牧场账册同实际牲畜数。有几家是相符地?

    就是太仆寺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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