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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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文清夏流年纪事-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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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日子,自从程可青拆石膏以后,我每天都会给他按摩一会,痉挛症状也出现过几次,都是我给他按摩好的。
  他箍住我的脖子,两只小细胳膊直打颤,嘴里不断哭叫,“楠楠姐……我疼……疼……”
  “哪里疼?”我抱紧他问。
  “……你不丢下我……我就告诉你……啊疼……”
  “好,不丢下你,快告诉我。”再不告诉我是腿哪儿抽筋,我非内疚地砍死自己不可,我这是怎么了,欺负小孩子不到这份上的。
  “你保证……”,他疼得含糊不清地说,偏不告诉我哪儿抽筋。
  我的眼泪滴滴答答往外蹦,“我保证不丢下你,臭可青,你快点告诉楠楠姐,到底哪儿疼?”
  他疼得眼泪一道一道凌乱地爬满漂亮小脸蛋,目光却是异常明亮,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左脚……脚掌那边……”
  有过好几次处理肌肉痉挛的经验,我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平躺在床上,他配合地松开我的脖子。
  我小走几步,站到床前,小心拉伸他的左腿,力度适中地朝胫骨压足部,慢慢移下,最后按摩他足部痉挛的肌肉。
  伴随我的按摩,还有他时高时低的呻吟声,大约按摩十来分钟,那哼哼唧唧的呻吟声,终于停了,我也吐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不疼了吧?”我问。
  “嗯。”
  柔顺的黑发被汗水濡湿,服帖地帖在他的额头上,白如轻绢的双颊印着突兀的红掌印子,干涸的泪痕交错……
  唉,真是我的罪过……
  “楠楠姐,你去哪里?”程可青见我起身,紧张地问。
  “给你弄点热水擦脸。”
  角落里有漱洗架,旁边有两个热水瓶,我拿起其中一个往架子上的脸盆倒了点热水,抽出洗脸手巾,浸湿,然后,绞了一把热毛巾,给他擦脸。
  两下收拾干净他的脸,我刚要转身,衣服被他扯住,“楠楠姐,你坐下,我给你擦。”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擦什么?”
  “坐下嘛。”
  我坐下,倒要看他干什么。
  他拿走我手里的毛巾,换了干净的另一边,二话不说往我脸上擦。
  我挡住毛巾,“你干什么?”
  程可青的小手抹过我的脸,然后,摊手给我看。
  我低头看,他的小手居然湿成一片。
  我惊讶地往脸上一抹,原来,我的眼泪一直没停过……
  “楠楠姐,我哭,你给我擦眼泪;你哭,我也给你擦眼泪,好不好?”程可青抓着毛巾,仔细擦我的泪水,“楠楠姐,我第一次见你哭,你哭怎么没有声音的?那天,你被方奶奶打了,是不是也这样哭的?”
  不习惯,我头一偏,避开他的手,抢过毛巾自己胡乱揩拭,“我不喜欢出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要喋喋不休追问这种事情,烦人!
  我干脆利落地告诉他,语气讥诮,“我不是你,哭出了声音有一堆人心疼。我这种无父无母的小孩,流流眼泪还可以,哭出声音就招人讨厌了,我不想让人讨厌,所以,你明白了吗?还要我给你解释吗?”
  不等他说话,我起身,径自到洗漱架那边洗干净毛巾,然后,晾好。
  我背后有弱弱的声音传来,“楠楠姐,我就在你面前哭过,我断腿那会都忍住了。咱们俩盖过章,不是约好了么,咱俩一块的时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叫那些大人瞧见。方奶奶瞧见我哭,是我想着不让她打你……”
  胸中一股无来由地烦闷,我转过身,霍然截住了他的话,“我知道了。”
  两步走到床跟前,抽掉他背后的靠枕,将他往被子里按,“睡觉吧。”
  他听话地缩到被子里,眨巴眼看我,“楠楠姐,你是关心我,喜欢我的,是不是?你没有讨厌我,是不是?”
  不想答话,我鼻子轻“嗯”一声。
  他咽咽口水,似乎是囤积勇气,突然语出惊人,“楠楠姐,我当你的小跟班吧。”
  “小跟班?你知道什么是小跟班吗?”我斜睨他。
  本想放你一马,你居然还往枪口上撞!!!
  他磨蹭两下,说:“好像知道……”
  “哦,说说看。”
  “就是你干什么,我跟着你干什么,我说得对不对?”
  我撇嘴,“我不要跟屁虫,没意思。”
  程可青彻底被我弄糊涂了,乌琉璃般的瞳仁尽是迷茫,“那要怎么办?”
  呵呵,你这可不是冲我陷阱里面跳么……
  我貌似好心地抚摸他的发顶,不觉露出今天我最欢乐的笑容,“不是说要玩游戏吗?我不阻止你和别人玩,你想和谁玩都可以,带一堆的小跟班,也不关我的事。但是,我和你玩的游戏,只有我们俩能玩,要是被我发现,你和别人玩了我们俩的游戏,我就再也不理你,一辈子不理你。”
  我说了这么多,他倒是想也不想地答应,“好。”
  你可落陷阱里了,我笑容满面,“同意了,我给你讲规则……”
  “等等……”,程可青蓦然满脸烧红,神情别扭地打断了我的话。

  第十二章:女魔头的游戏

  “干嘛?”我的脸拉得老长,“反悔了?”
  “不是。”他难受地在被子里扭扭身子。
  “有话快说,小男孩别扭扭捏捏地,难看死了。”我见不得男孩扭捏,没好气地说他。
  他张张嘴,轻白薄绢色的肌肤透出的红色,如同滴血,我仔细一品,琢磨着倒像是羞涩,他羞涩个什么劲儿呢?
  我眉毛快拧成一堆了,羞涩有个屁用,你倒是说话啊……
  我指头捅捅他的胸口,“不要光脸红,你不说话,谁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期期艾艾、结结巴巴对我说:“……楠……楠楠姐……我……我难受……”
  我吓得跳起来,“难受?是不是腿又出事了?告诉楠楠姐,哪里难受,我给你叫医生叔叔去。”
  他的脑袋在枕头上来回乱摆几下,难为情地说:“……不是……腿……”
  “那是哪里?不要忍着。”我心急了。
  双眼似小鹿般纯净,说出的话,却让我从头红到脚,“我……我想……想……尿……”
  “轰隆——”,我耳边一阵巨响,他他他……他要尿尿……
  这这……这怎么办……
  程可青上厕所,都是奶奶负责的,我我我……我只负责讲讲故事,按摩按摩臭脚丫……
  我梗了一下,“你……你还能忍忍吗?”
  他的小脸皱成包子状,痛苦地望着我,“可能……忍……不住……”
  让我死了吧……
  可是,总不能让他尿在床上吧。
  我一拍脑门,大力女金刚,舍我其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掀开他的被子,我蹲在床边,“到我背上来,我背你去厕所。”
  他嗫嚅着答应了,上半身伏到我的后背,我迅速起身,背着他往隔壁厕所跑……
  “嘘沥沥、嘘沥沥、嘘……”
  我翻个白眼,继续瞧着厕所墙壁的灰墙,有完没完,浇水声怎么那么长?托着他屁股的我的手,累了,好不?!
  我催他,“还没完呐?”
  “楠楠姐,我刚开始呢。”他的声音很无辜很无奈。
  好吧,是我急了点。
  等了几秒钟,耳朵眼里尽是他浇水的声音,我无聊透了,决定重提那个游戏规则的事情,反正这地方也合适。
  “可青。”
  “嗯?”
  “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游戏的事吧?”
  他的声音非常乖巧,“记得。你说玩一个只有我们俩才能玩的游戏。”
  “不许告诉大人,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如果你告诉别人,或是和别人玩这个,你就是出卖我,是叛徒。”我恐吓他,“我讨厌叛徒,你做叛徒,我一辈子不理你。”
  “楠楠姐……”
  听出他声音的恐惧,我不再吓唬他,把游戏规则对他说了,“游戏的名字叫‘春琴与佐助’……”
  我还没说完呢,他打断了我,“楠楠姐,为什么游戏是日本名字,我不喜欢。”
  “不喜欢那就换一个,游戏名字叫‘听我的’。规则是这样,这个游戏可以随时玩,也可以随时停止。当A对B说‘听我的’,那么,B不能拒绝,A叫B做什么,B就必须做什么,假如B做得不能让A满意,则必须重做,直到A满意为止。游戏里,男孩子要让着女孩子,女孩子玩过3次,才轮到男孩子玩1次。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先玩过3次才到你玩1次,明白了吗?”
  “明白了。”他在前面点头。
  嘿嘿,笨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答应的是什么样的游戏……
  得意洋洋的我骤然还想起一个事儿来,我要是和程可青同上小学一年级,他叫我楠楠姐,不是变相提醒我年龄大么,招一年级小同学瞩目,我可丢脸。
  于是,我慎重交代他,“程可青,我以后是真陪着你了,陪你从小学一年级读起,我暑假后本来要升四年级的,所以,我用第一个游戏机会要求你‘听我的’,你以后不准叫我姐,丢我脸,叫我楠楠,听明白了吗?”
  “真的?”他惊喜地偏头望着我,“你真的陪我读一年级?一直陪着我?”
  “废话。”狠力送他一个大白眼,为这事,奶奶都揍我一顿了,还能有假?
  他欢了,“好,楠楠陪着我,我听楠楠的。”
  终于,程可青躺床上锻炼伤腿的时间结束了,医生说他的伤腿进入骨痂形成期,可以用拐杖练习走路了。
  医生谈及骨折康复愈合的时候,还特意提醒奶奶,骨痂形成期约两个月,但骨痂塑形期,骨髓腔再通,恢复原形过程大约要两年时间,孩子小愈合能力好,但也要注意多休养。
  当时我一旁听着的,于是,我隐隐约约明白奶奶为什么让我跟着程可青重读小学一年级,估摸着让我上学的时候护着他吧,免得让人磕了、碰了啥的。
  奶奶特意给程可青买了一副小拐杖帮助走路,他做康复练习走路的时候,我得在一旁扶着他,保护他,免得他摔跤。
  翻翻日历,今天是8月21号,距离开学,还有七天,一个星期整。
  伤筋动骨一百天,程可青的伤腿还得好好休养,他的小拐杖一时半会扔不掉,估计上学还要半个月左右才能不使用拐杖。
  “楠楠。”声音又闷又沮丧。
  我放下墙上的日历纸,回过头斜视他,“干嘛?”
  拐杖斜靠着床沿,漂亮的小脸蛋满是苦恼,眉头乱皱了一堆,“我练走路,练了一个多月,可是直到现在,走路还是一点不方便,你说,我的腿是不是好不了了?”
  他这么说,我不高兴了。
  丫胡说什么呢,我还得借游戏差遣你玩儿,你的腿要是坏了,我的乐子可就没了,我支使你跑断腿,也不会让你伤断腿的。
  哼,有我楠楠在,你的腿,不好不成!
  医生叔叔说康复期间不能意志消沉,看来不换个花样动弹他是不行的,我得想个招儿。
  “楠楠,今天我们讲故事,还是玩翻绳?”程可青有气无力地问,我看他那小样真是快没心气了。
  眼珠一转,脑中猛然有灵光闪过,我抓住了某个点。
  “楠楠,是不是和我玩很没劲?”他低着头,开始自怨自艾。
  讨厌这个样子的程可青,扎眼得很,难看死了……
  我没好气走过去,手指照他脑袋上一弹,“你乱说什么,有没有趣是我决定的,不是你。”
  “哦。”依旧怏怏不乐。
  什么死样子嘛,碍眼!
  “我出去一下,等会玩‘听我的’。”说完,我不管他反应,径自走出房间。
  本着救死扶伤的原则,我很好心地浪费掉第二次捉弄他的机会,自我感动一下,我真是太善良了,谁来颁个奖给我,嘻嘻。
  跑回一楼,我窄小的卧室。
  打开门,即可毫不费力看见躺在我床头的小偶人。
  “这几天要靠你啦,小可怜!”我拿起它“吧唧”亲了一口,低声说。
  小可怜,是爸爸亲手制作的小偶人,留给我的最后礼物,陪着我三年了。它和我一样,都是孤零零的,没有木偶爸爸,也没有木偶妈妈,只有我和它做伴,所以,我叫它小可怜。
  我宝贝它,就像宝贝自己的命;谁损坏它,我就和谁拼命;若是遇上奶奶这样厉害的人损坏它,我就抱着它,宁愿自己挨打挨踹,也不会交给人弄坏它。
  我心情很好地哼起最喜欢的儿歌《泥娃娃》,“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也有那眼睛,眼睛不说话……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我做她爸爸,我做她妈妈,永远爱着她……”
  一边哼,我一边剥开小可怜的衣服,然后,小心翼翼把小可怜的身体部位拆了下来,分成头、身、双手、双脚六个部分,然后,分别用报纸裹好。
  把小可怜的六个部件抱在怀里,我推开房门,略微思索了一会,将它们分散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藏好,接着,我找来圆珠笔和白纸,凭着记忆画下一张张的图,一切大功告成,我闭着眼睛从六张图里抽出一张图,拿着图蹦蹦跳跳上了楼。
  推开阁楼房门,程可青那个臭家伙还是颓成一团灰色,直接躺床上不动弹了。
  “喂,程可青。”我不客气地叫他。
  他侧翻身望着我,我觉得我现在肯定满面红光、活蹦乱跳气色好,要不然我怎么能够清晰地看见那对乌溜溜大眼睛里明白无误的羡慕呢?
  假装没看见他的羡慕,我晃晃手里的图纸,“起床,我们来玩‘听我的’。”
  “哦。”他有气没力地应我。
  什么鬼样子,和楠楠我玩,这么不乐意啊?!
  我瞪他,装作转身走人,“你不乐意玩,我下楼看电视去,今天要放《茜茜公主》……”
  “别去。”他像被针扎了一样叫我,“楠楠,不给去。”
  嘻嘻……
  我回转,把图纸递给他,“拿好。”

  第十三章:玩游戏应当要奖励

  “这是什么?”程可青满腹疑问地接过我手里的图纸。
  我很好心地告诉他,“寻宝图。”
  “寻宝图?”
  我口气神秘地说:“图上画的是我的一件宝贝,是我的一个秘密。这件宝贝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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