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拍拍她的肩膀,掌心下感觉到的骨感让颜天昊心下一动,转眼又笑道:“还是叫我天昊吧,总觉得‘颜总’这称呼从如夏口里说出来,似乎给叫老了不少。”
听见他调侃的语气,让田甜也报以一笑:“怎么会,天昊才比我大六岁,已经事业有成了,不知有多少人要眼红的。”
摸着下巴,颜天昊耸耸肩道:“那我跟如夏这样,算不算是老夫少妻?”
田甜一呆,这样的明示她不可能没听明白,只是觉得很不真实,垂着头,慢吞吞地出声道:“……天昊,你别开我玩笑了。”
小雏菊的性子,颜天昊经过一段时间相处早就摸透了。如果现在急进,说不定反而让她一退再退。反正人已经放在他眼皮底下盯着了,颜天昊也不急于一时,顺着田甜的意思,让她在缩回龟壳里,把刚才的话都当作幻听。
“看你紧张的,待会去洗手间时可别又走错方向了。”
说起这事,田甜窘迫的红了脸,抬眼瞪了过去:“这事赶紧给我忘了,以后一个字不准提。”
颜天昊心里一乐:“遵命!可爱的小姐,请问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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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为进
“如夏,要一杯咖啡不放糖。”
“如夏,下午一点会议的文件复印好了吗?”
“如夏,报告打印出来了?”
“如夏……”颜天昊刚起了头,田甜立刻跑到他跟前,第一天来还没完全熟悉工作,就被指着东奔西跑一早上,这会饿得肚子“咕咕”叫。
“天昊,会议室已经整理好了。报告在这里,下午的文件也复印了,还有别的事吗?”他确实没有说谎,总经理助理的高薪果然不是动动嘴皮子当花瓶的工作,田甜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没事,如夏中午要吃什么?”颜天昊拉着她在沙发坐下,双手放在她肩头或轻或重地捏着。
田甜一惊,原想避开,可他按摩的技术不错,劳累了大半天,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让她眯起了眼,轻声叹道:“嗯……真舒服……往左边一点,嗯……”
颜天昊的手略略一顿,顺着田甜的肩膀移至颈后,在脊骨上按压起来。手劲慢慢大了些,引得她惊呼一声:“好痛……啊,轻点……”
“别乱动,待会就舒服了……”颜天昊柔声安慰着,单手制住田甜胡乱扭动的上身。毕竟按摩力度太小,效果并不好。
她疼得皱起眉,等颜天昊停了,刚刚用力按压的地方渐渐不痛了,反而突然有种轻松豁然的感觉。田甜转头一笑,说道:“天昊不但厨艺一流,没想到连这个都擅长。”
“看得多,就学了点皮毛。”忽然三下叩门声,颜天昊坐直身,淡淡应道:“进来。”
何其拘谨地站在门前,面上的神色有些不自在:“颜总,白先生来了。”
“嗯,让他先到会客室。”颜天昊挑了挑眉,转头道:“如夏又瘦了,中午叫一份乌鸡灵芝汤过来吧。”
“我哪里瘦了,就是胖的地方看不见而已。”田甜看何其望了她一眼才出了去,心里有些奇怪,倒没有特别在意。
“确实看不出,不过刚刚捏到了。”颜天昊笑了笑,将手边一份文件递给了她:“里面有些用笔修改过的地方,如夏帮我重新再打一份。”
“知道了,”接过文件,田甜敛了笑,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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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半个小时,她就把文件打好了,用复印机打印了一份,放在颜天昊的办公桌上。田甜起了身,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内胡乱晃悠。办公室的另一面是由全透明的玻璃组成,能俯瞰四周围的街道,有种站在云端睥睨众生的感觉。
突然间一辆熟悉的车子从嘉和国际门口经过,迅速扬长而去。田甜认出那是白一浩那晚送她回去的黑色奥迪,难怪那么眼熟。
话说回来,刚刚何其提起的白先生……难道颜天昊要见的人就是他?
一个夜总会的老板,一个是对外贸易公司的老总,怎么看都不可能扯上关系。田甜咬着唇,这件事需不需要找袁行问问?
只是那人行踪不定,说了没有必要别去使用那个储物柜。既然这样,她也无需烦恼。袁行不来问,就不能算田甜没遵守约定了……
“如夏,来吃饭吧。”推开门,颜天昊看着玻璃窗前的人,似是被阳光戴上了一身的光环,脚步不禁一顿。
“来了,”见他提着保温瓶站在门口,田甜大步走来接了过去,开玩笑道:“再发呆,我就要把饭菜都吃光了。”
“那就吃完它,”颜天昊不在意地笑笑,“把如夏养胖了,抱起来才舒服。”
这个“抱”字有本意有延伸意,田甜眨眨眼,自动自觉地把意思定位在前者。像他这样的绅士,不可能在大白天对着一位淑女调笑吧?
“这么多,我吃得完才怪。”打开保温瓶,饭菜和汤水,别说两个人,三个人吃都绰绰有余。田甜看得咂舌,嘟嚷道:“太多了,肯定得浪费。”
“吃完它就不会浪费了,”颜天昊从袋子里拿出筷子,忽然挑眉笑了起来。
田甜咬了口卤水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才跟那个什么白先生的,说了有趣的事?看你满面春风的……”
“如夏认得白一浩?”颜天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心里想到刚刚何其慎重又慎重的表情跟他说,一定不会让人随意进办公室来打扰。看来之前按摩的时候,小雏菊的呻吟声太引人误会了。
他自然不会刻意去澄清,小雏菊更是不可能知道。于是,这个美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田甜在半个钟头前,在何其心目中莫名其妙地连跳几级,荣升为“老板娘”了。
听了颜天昊的问话,田甜吓了一跳,小声支吾道:“那晚去夜总会找兰姐,偶然遇上的,就见过一面而已。”
“夜总会,晚上一个人去的?”他蹙起眉,突然抓住田甜的手腕,冷声道:“这是什么?”
一圈显眼的青紫,平时她都用护腕遮住。今天上班换了一身套装,不可能再戴上护腕,虽然小心的用长袖遮掩,还是被颜天昊眼尖地发现了。
“没什么,遇到个流氓,抓住我的手不放……后来见有人来了,那流氓就跑了。”她缩回手,避重就轻地说着,对于李辉,一个字都不想提。
在颜天昊听来,却像是维护那个让她受伤的人,面色有些不悦,却没有继续追问了:“公司有医务室,等下让何其送点消淤的药油过来吧。”
说完,低着头一身不吭地继续吃饭。田甜也往嘴里塞着菜,桌前原本轻松愉快的就餐气氛,就因为这一圈的青紫变僵了,她有些食不知味,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就放下了筷子。
绞尽脑汁想要打破沉默,田甜左思右想,只能把焦点又放在白一浩身上:“我记得白先生是夜总会老板,天昊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这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问话的语气像是小妻子追问丈夫一样,实在太过于唐突。
颜天昊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面上倒是多了几分笑意:“白一浩那夜总会的洋酒都是从嘉和进货的,我跟他见过几次,不是特别熟悉。”
田甜了然地点头,嘉和国际做的是对外贸易,进口洋酒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如夏对白一浩很好奇?”颜天昊往座椅的后背一靠,似笑非笑地问道。
她抿着唇,撇开了视线:“那晚看他跟兰姐似乎很好,就多问了一句……”
“陈兰吗?”颜天昊与兰姐有过一次照面后,曾经让人留意了下她:“这女人被白一浩包了整整一年,是人尽皆知的事了。”
“那白一浩可靠吗?兰姐跟着他,会不会……”
颜天昊伸手弹了一下田甜的额头,打断了她的话:“陈兰那把利嘴,没几个人能讨得了便宜。再说,在夜总会呆久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当真?”
白一浩就是喜欢陈兰的安分守己,才会包了她这么久。在他看来,她就只是一个聪明,又上得了台面的女人而已……
田甜怔愣地望向对面的人,说起兰姐时那冷淡的神色和漠不关心的语气,让她对颜天昊忽然陌生了起来。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他?
小雏菊游移的目光向这边扫来扫去,颜天昊转眼就恢复了平日的神色,笑道:“如夏总提白一浩,我是要吃醋的。”
“我哪有总提他……”田甜呐呐地说着,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颜天昊握住她的手,正色道:“如夏,以后别一个人去夜总会,太危险了,我会担心的。”
“……嗯,”她的声音几乎要听不见,垂着头只能看到红通通的耳根。
“对了,我有东西要送给如夏。”颜天昊打开抽屉,拿出一份不大的四方礼盒。
田甜疑惑地抬起头:“我的生日还没到,节日的话,最近的只有儿童节了……”
“如夏打开来看看,”颜天昊看着她拆开礼盒的包装,诧异地瞪大了眼,“喜欢吗?”
盒子里是最新出的滑盖手机,小巧精致,第一眼看见田甜就喜欢得紧。不过想到价钱,她又迟疑了:“这礼物太贵重了,天昊……”
“你喜欢就行,”他把手机硬是塞在田甜手里,温柔一笑:“以后如果遇上那晚的事,可以第一个打电话过来,我就能立刻赶去。”
她心里一暖,感激地笑了:“多谢你,天昊。”
“不客气,”颜天昊把脸颊往田甜那边靠了靠,指着面颊笑眯眯地道:“如果如夏要表达谢意的话,来一个吻怎样?”
他也不过是习惯性地逗逗小雏菊,以她的性子,肯定又立刻转移话题。谁知颜天昊这才刚站直身,田甜就勾住他的脖子,闭上眼把嘴巴贴了过来。
这样的机会,颜天昊自然不会错过。右手圈上她的细腰,左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侧头便吻了回去。
田甜刚意识到此人狡诈地转过头来,错开了脸颊,立即往后一退。可惜迟了一步,被颜天昊锁在怀里恣意亲吻,直到她全身发烫,软在他的臂弯里。
一阵敲门声传来,田甜惊醒地跳起身,用力推开了颜天昊。后者看见小雏菊双眼湿润,脸颊的绯色还没完全褪下,粉唇更是水润诱人,尤其是嘴角还留有暧昧的痕迹,纯净中带着一丝魅惑。
这样迷人的娇态,颜天昊当然不会让别人欣赏。长臂一伸,又把田甜揽了过来,压在怀里,沉声应了门。
何其看着办公室内的情景,额头立刻冒冷汗,打扰老板的好事,虽然还不至于被辞退,只是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就对了:“洪经理刚打电话来,说是有急事要跟颜总商量……”
“嗯,”颜天昊冷冰冰地应了一声,何其立刻知趣地离开了。理所当然的,非常谨慎小心地把门关得紧一紧。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田甜尴尬得不行。
“放心,他不是多嘴的人。”颜天昊低头一笑,伸手轻轻拭去她唇角的痕迹:“如夏,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逼你,但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办公室内沉默了下来,当颜天昊以为她不会回答时。许久,田甜才在他怀里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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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人事件
晚上要留在公司加班,事实上已经没有田甜的工作了,就偶尔送一杯咖啡什么的。但老板没下班,她也不可能提前走,于是就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地翻着网页。
为庄平请律师的事不能耽误了,但是这个只输不赢的官司,又有哪个律师愿意接?
就算有愿意的,田甜想到存折上为数不多的数字,轻轻叹了口气。看来唯今之计,首先得赚出律师费来,就是不知具体得多少?
心念手动,她看着一边低着头忙碌的颜天昊,悄悄打开了网页,搜索起本城的律师。前后几十页,稍微有点名气的小律师都在上头了。
光这样看着,田甜也瞧不出什么来。大名气地立刻剔除了,这样的人肯定不愿接庄平的案子,律师费也不是她能承担的;小有名气的筛选了一轮,留下一些做过公益活动的,毕竟这些人或为了名,或为了利,总不会拒绝这样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机会。
庄平的案子轰动全城,即使稳输,为他打官司的律师肯定能在各种报刊杂志上露面。对于这样的机会,小律师自然不会放过的。
还有些小事务所,除了名字和地址外,没有更多的详细资料。这些田甜却是不敢随便上门的,谁知道他们有没律师执照,又会不会是黑事务所,专门骗当事人金钱的?
“……如夏,如夏。”
听见颜天昊的声音,田甜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慌张地站起身:“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浅蓝的双眼在她身上停了一会,他关切地道:“累了吗?要不如夏先回去,我让何其开车送你。”
“不用了,反正回去也没事,再说哪有老总还在,秘书先走的道理。”田甜连忙摆手,看见他桌上的空杯,提议道:“咖啡喝多了对胃不好,晚上光喝茶也不行,要不我给你一杯奶茶?”
“好,”颜天昊笑着点点头,又专注在手上的文件了。
田甜亲自打印的文件,略略扫了一眼,是关于跟齐森公司的合并案。她对于这类经济方面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齐森公司经营不善,随时有倒闭的危险。不过是个相当有名的老字号,看颜天昊的意思,应该是想要把它吸纳进来,好增加嘉和国际的品牌效应。
只是齐森公司一口咬定了低价,寸步不让,令他们颇为头痛——这些是何其告诉她的,田甜听得一知半解,只大概了解来龙去脉。
当然,何其对着她笑得非常谄媚,让田甜一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看见他就想要绕路走。
总经理室的隔壁有专门的茶水间,柜子里从葡萄酒、啤酒到咖啡,各种茶包,一应俱全,是为了给客人准备的。田甜给她自己和天昊冲了两杯奶茶,刚走到总经理室门口,忽然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白老爷子不愿意,白一浩也没办法……或者……”
竖起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