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睡在上的昊月,我不得不说他才是一个奇迹。
从他受伤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这么久了他竟然还活着。一个正常的人不吃不喝一个星期就是极限了,可是,他,他,竟然还活着。虽然气息微弱,本来就不健壮的身体也越来越消瘦,都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可确确实实的,他还活着。这之间,他滴水未进。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正常人,还是有什么神功护体。
叹口气,无奈的走过去,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他的,所以现在我要在这里照顾他。虽然觉得他是个奇迹,但我还是怕他冻着了,所以给他加了一被子。他的体温似乎要比我高很多,被窝里暖烘烘的,害得我老是忍不住把手伸进他的被子取暖。
在他被窝里捂了好一会儿,手才渐渐有了些知觉。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我看了看紧闭的双眼,终还是不舍的握住。他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因为长期握剑,手掌上有薄茧,但掌心溶柔软,又有弹。摸到他的指尖,半月未打理,指甲长长了不少,非常扎人。
我实在不愿离开这温暖的被窝,挣扎了许久,终还是站起,在帐内的杂物堆里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一把剪子。本来有丁点温热起来的手一碰到那冷冰冰的剪子便立刻冻僵了,手指都不怎么听使唤,非常的不顺手。走回边,从被窝里拉出他的手,一看,不皱眉。看看上的男人,他是男人吗?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有这么随意不爱打扮的男人的。他的指甲长长了很多,就更加明显的看出他剪指甲的习惯,他绝对是只剪三刀的,左边一下,右边一下,再把中间尖的地方剪掉,所以指甲的样子有两个菱角的。而且肯定是长期都这样剪的,所以连指甲跟甲肉相连的地方也按着他这样三刀剪的样子生长起来了。说实话,不好看!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我执起他的一根手指,使着十分别扭的剪子,按着圆弧的方向剪去多余的指甲,剪德圆溜溜的。其实他的甲很长,即使剪得圆溜溜的,指甲也觉得十分修长。剪好了一只手,放在上一看,我眯眼笑了,嗯,好看多了,这样一看,他手还真是挺漂亮的呢。
把这只手塞回被子里,又从被子里拽出另一只。发现坐在边的凳子上够不着,看了他一眼,便脱了靴子坐上了,只穿袜子的脚搁在外面很冻,顿时怀念起他被窝里的温暖,眨巴眨巴眼,索把脚也塞进他被子里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就怎样,这这被子都是我的,我暖和一下不行嘛。嗯,真暖和!
执起他的另一只手,掰出一根大拇指,用剪子慢慢的剪了,又剪得圆溜溜的,再掰出食指。
刚想剪,却发现一直有股冷风袭来。我顿住,看了圈帐内,发现帐帘掩得不够严实,被寒风吹开口子,刺骨的寒风正从那口子里灌进来。冻得人直哆嗦。我撇撇嘴,实在懒得下去把帘子掩实,继续剪起指甲。那寒风锲而不舍的吹着,似乎抱着把整个帐篷都吹翻的仗势继续呼啸着。我继续掰出中指剪着,只觉得帐外的风更猖狂了,呼啦啦的吼着,隐约间还伴着嘤声,似乎卷起什么仍在地上的撞击声,真正是要把人耐心都磨光了。我泄气的扔下剪子,下,匆匆穿上鞋子,走到帐口。刚想把帐帘掩上,然知怎的,反到把帘子揭开了,只钻出脑袋,看了看帐外。
外面寒风凛冽,没来得及带耳罩的耳朵即刻便被吹得像是针扎般刺痛。帐外很安静,只听得到风声,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被淹没在风声里,若隐若现。四周黑漆漆的,火盆根本点不住,被寒风吹得狂乱,投射在各个帐上,变得有些狰狞。远处,太黑,影影绰绰,炕正切,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下。
我一个哆嗦,赶忙将头缩回来。冻死了!赶忙将帐帘掩实,但手,却挺住。不对,有什没叮我的手还捏着帐帘。
顿时,再度揭开帐帘,看向刚才漆黑的远处。
远处,一个黑影,晃动。
那个黑影的后面,更有很多个黑影,晃动。
我皱眉,捏在帐帘上的手不觉加紧。
我密切地注视着那个地方。
随即,视线越来越清晰。
前面的那个黑影是个人,跌跌撞撞,闪闪躲躲,显得惊惶失措。
后面的那些个黑影也是人,但起码有五六个,只觉得一片暗红,是我军军服的颜。
那前面的人身着白衣,衣袂飞扬,身后的乌黑长发飘散在这寒风凛冽的里,显得那么的无助。那人影一矮,显然跌倒,但很快的便又站起,矿看了看那群红衣士兵,晃动的更快了。快得让我清楚的看出了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有些一头很长头发的纤弱的男人。甚至看到他惊慌无助的表情,他在逃避身后的那几个士兵,他寻在庇护的地方,他在四处看着。
“站住,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小心我……”后面的发被风声淹没,听不真切。传入耳朵内的只是士兵一声盖过一声的“站住”,还有男子求救的信号。
帐帘不知几时被我松开,被风吹得“噼啪”响。
我定定的望着那男子的脸,有些不敢置信,不会是他吧?
突的,那男子定住,无措的望向四周,选择逃跑的线路,倏的,他望向我这一边,视线与我一个交汇,我一怔,他亦是一怔,我看到他坚定不移的向我这边跑来。
那几个追赶他的士兵也近了,她们还是喊着,当看出那个男子向我的方向跑来时,却露出了担忧害怕的神,却也不敢更大声的喧哗。显然,她们的响动也惊起了巡逻的士兵,士兵们聚合,也向我这边跑来。
男子跑的近了,却被突然从旁边飞奔过来的巡逻士兵拦住。顿时,他被士兵们一架,便生生摔向地面,趴在了地上。
随即,身后那些追赶的士兵也都赶上来了。
我怔了怔,抬起脚步,迈向那边。
众士兵把他团团围住,长矛都指着他。那些追赶他的士兵中为首的一个推开其他人,伸手,拽住男子的衣服,男子像是小鸡被拎起,站都站不稳。
“怎么回事?”我立即出声质问。
那个士兵的手一顿,随即松开男子,男子便如枯叶般跌回地上,垂着头,炕清表情。
为首的那个子拱手,有些为难的望着我。
我见她衣衫还有些凌乱,顿时皱起眉头。
兵也即刻意识到自己的没有军容,随即整理衣衫,站得笔挺,朗声道:“报告将军,这个军妓企图逃跑,我等在追赶他。”
军妓?我生生怔住。
“他?”我震惊的指向地上的男子。
“是!”她的回答坚定有力,声音盖过风声。
我再度看向地上的人儿。
那人也幽幽的抬起脸,神情却倨傲,甚至有些不屑的样子,眼神更是比这寒风还要冰冷。
“你……”我叫道。
他幽幽的刚想站起,却被兵们怀疑想要对我做出过分的举动,而被长矛的棍身生生一压,就要再度摔向地面,我赶忙伸手接住。
士兵见状,随即收起长矛,怕刺伤我的样子。
他被我一个扶起,身子赛颤巍巍。
我只觉得握在我手里的手臂纤细的异常,我一手便能把他整个手臂握住,却感到握在手下的他的手僵硬,甚至有些颤抖,他有些愤恨般的抬头看我,想要甩开我的手,但身子却一歪,皱着眉头闭上狭长的凤目。
他晕倒在了我怀里,一头青丝如水如丝,垂至地面。我望着只着内衫,却也同样凌乱的他,细长的瓜子脸,弯弯柳眉,如冰薄唇,这样的绝世容颜这世也难找出几个啊!果然是你啊,古晓梦。
士兵们见他晕倒在我身上,担心的呼道:“施将军,他……魏将军!”
这时,魏贤也听闻响动,披衣而来,对士兵点点头道:“施将军,这是?”
我皱眉,才想起现在所在何处,想了想,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不知怎的竟流落这里……”
魏贤看了看我手中的古晓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士兵们道:“该干吗干吗去吧。”
“是!”士兵们回应一声,便都退下。
“那我也回去了。”我对魏贤说道。
魏点头,看着我将古晓梦抱起,走回自己的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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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你怎么流落到……这里的?”本想说你怎么流落到当军妓了,最后还是改了口。
我觉得古晓梦真是个牛人,不管在什么状况下他都能保持一副倨傲的神情。难道他天生就是这种表情的,还是说他的优越感让他做出这种俾睨众生的高姿态。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清高的样子确实合很多子的欢心。人嘛,往往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古晓梦的这种格就恰恰满足了人的追求心态,如高悬天边的明月,看得到,却摸不到,再加上他确实生就一张国天的脸蛋,更是让人趋之若鹜。
可是,也有例外,我就不包括在那很多人之中。我反到是喜欢那种温温柔柔的男子,看到他这种拽的二万五的样子,就很想把他踩下脚下,狠狠的蹂躏。我有种,想要将他那冷冰冰的脸狠狠的撕碎,想要看看这冷冰冰的面具是怎样的一副容颜。
他醒荔就端坐在上,背挺得笔直笔直,右手温耗放在左手上,目视前方,如丝绸般光滑柔亮的长发温顺的贴在他背上,垂至上。
他就这般坐着,仿佛置身世外,对于我的问话浑然不觉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的望着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啊。
他也不是鄙视,不是不屑,是真的炕到坐在旁边的我似的。只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情,无。对于我这般的好奇的打量竟也能熟视无睹。
我更不解的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三番几次的跟我扯上瓜葛。
第一次见面是在燕国九千岁的宴席上,然后是在金国皇宫的酒宴上,最好竟在轩辕韶华囚我的牢狱里。那次,他救了我,然后,又消失了。
本该像两条平行线一样的两个没有交点的人,为何会频频相遇。最主要的是,他为何要救我?我们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他不欠我什么,我也不少他什么,为何,他会救我?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脑子,让我想不透。
而且,他不是一个让各国皇亲贵族都不敢亵渎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梦姬吗?怎么会流落到在我军当起军妓来了?
我看着他有些褶皱和污点的白内衫,军妓啊……
可惜了啊,这样一个冷似霜雪,傲如梅的妙人。
足足有一柱的时间,古晓梦都保持这个姿态。却突然,慢慢的转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被他这样冷冷的眸子一看,我竟一怔,甚至,还有死死紧张。
“你觉得我吗?”不是征询,不是自负,仅仅是平静无波的语调。
却让我差点掉了下巴。前面一直没有说话,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这么有冲击。
他见我未回答,一副我不回答誓不罢休的盯着我。
“嗯………………”则矣,但是像株雕像似的没有感情起伏,我不喜欢。
“那你娶我吧。”亦不是征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像在陈述今天天气很冷这种事情般的语气。
闻言,我不仅下棒了,连眼珠子也掉出来了。
我……我……没听错吧?
我睁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他却平静的看着我,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见我久久未答话,他说:“我还是处子。”说完他便微转向我,揭开衣角。
我刚想制止他,但视线却已经看到了他左侧腰间的那朵半个手掌大小的殷红徵,绽开在洁白如雪的皮肤上,妖冶,刺目。
我抬头看他的脸,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一丝害羞的表情,还是一径的冷淡。
待他确定了我看到了代表男子清白的徵,他缓缓的放下衣角,抬眸望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如此相望了许久,嘴角一扯,我淡笑着轻轻说道:“如果说我不要呢?”
他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狭长的凤目,有些不敢置信,“为……什么?你……不是说……我……吗?”
“你是很,可是,跟要我娶你有何关系?”
“关……系……?”古晓梦怔怔的望着我,似乎无法理解,像是自语,又像是反问,微微拢起柳眉,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隔了许久,他才想通什么似的,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啊……”说完,淡淡一笑,顿时,只觉得帐外的寒风突然静止了,时间也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好似有人在我面前撒下一斗的星辉,一时间如痴如醉。
我还处在刚才的茫然中,却见他嘴角已经收了笑,淡淡说道:“你还记得我在金国救过你一次吧?”
“记得。”
“那么,若把娶我作为当初我救你的回报如何?”
我顿了顿,看着他恢复平静无波的凤目,问道:“你当真是要我娶你,还是只想找个庇护所?”
他微抬眸,定定的望了我一眼,“有什没一样吗?”
“不一样!”
他望着我的凤目里眼波动了动,却未流露出更多的情绪,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说道:“对我来说,是一样的。”
我看了他许久,说道:“那我娶你。”
他不再看我,又目视前方,他的前方只是对着帐帘,寒风吹打着帐帘,发出“噼啪”的声响。
※※※
魏贤对于我收了一个军妓并无多言,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方乔深恭喜我得了一位绝世人,可是我内心却没有丝毫喜悦。我也理不清自己对古晓梦到底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我想,是个人,都会对于古晓梦这样的男子心动的,可是,我明白,心动不代表喜欢,更不代表爱,我明明知道,可是我还是说娶他了。
我想,他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是,故事,或大或小,谁没有!他说了他只是为了寻找庇护才选择嫁给我,其实,只是刚好是我吧,若当时换做是别人,他也会说同样的话吧,对他来说,我并不特别。这样的认知让我有些气馁,因为人或多或少都虚荣心,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是特别地,尤其是在这样别人都得不到的绝世人的眼里。
我本可以只是给他一个安身之所,并不是非要娶他。可是,面对他那冷冷的面容,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言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