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到庄里,小丫头已经等在园子门口,见到我回来,便迎了上来。我想他们也已经知道我去青楼的事情,虽然心虚,好象是被人窥见了心事一般赤裸的感觉,但脸上却是故做镇定,好象上青楼就跟上厕所那样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小丫头到也没说什么,见了我就问:“小姐吃过了没有?”
我心里到是提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本以为小丫头会唠叨什么的,但却听她这么问,心里到是松了一口气,顿时恢复惯常的玩乐心态,应道:“吃过了。”顿了顿,有些心虚的问:“你们也吃了吧。”
结果却听小丫头回道:“吃到是吃了。不过有些人昨晚睡得肯定没小姐好!”我一听,嘴角直抽搐,这孩子,讲话怎么带刺啊!这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深闺怨妇!不过就算真有人要埋怨,打翻醋桶,也轮不到她啊!我想回她几句,想想,算了,好象是我做错了。唉——我在心里为自己悲哀,做主子做成我这样也是挺孬的!
刚刚走进前厅,就看到一人端坐在厅里的椅子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娘。我心里一个咯噔,心想,不好。我拿眼瞪了瞪小丫头,想她表达了对于她没有在我进门前就告诉我我娘在这里的不满。但是小丫头却对我的瞪视熟视无睹!我娘她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选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来兴失问罪的。暗忖,难道我上青楼是什么离谱的事,还是我这身体的主人以前从不去这些地方。顿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且不说我原来那个主儿是不是喜欢上青楼,怪就怪自己先前没打听好她的喜好,行事风格,要是他们觉得我不像原来那个,发现我是个冒牌的,万一让我浸猪笼什么的那就糟了。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肯定难敌他们的双拳,更别说刀剑了。我心里沉了沉,要是真这样,我可要先做好跑路的准备啊!突然又想到,要是真要跑路,带不带上璃珞呢?我都自身难保了,带上他不是死得更快!可是不带上他,万一他被认做是我的同党,他不马上被喀嚓了!
犹豫间已来到了她的跟前,抱着某种必死的决心,我怯怯得喊了句:“娘。”
施君看了我一眼,便满面春风的说:“听说翎儿昨儿个上那百花楼去了。今天精神可好了!”
我一听,傻了!这是个什么状况?看她一脸的笑容,我对之前脑中想到N种她的脸色,惟独没料到她能笑出来,似乎我做了一件好事。转念一想,难道她是那种笑面虎的类型,脸上越是笑得开怀,心里越是狠辣!我的心再次沉了沉,却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有虚应着笑了笑。
“怎么站着,坐啊!”她指了指身旁的位置。我便依言坐下。
这时小丫头在我边上的茶几上奉上了茶,我又对她表示了不满,结果她还是没把我的情绪当回事。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我无奈,拿起桌上的茶便灌,却立即喷了出来。妈呀,烫死我!
一旁的施君见我这样,立马唬了脸,沉声道:“怎么端茶的!”
小丫头马上跑到前面,扑通一声跪下,乞求道:“奴婢知错。”还一叩到地!
“还不快去换一杯茶!”施君厉声道。小丫头听后就立马起身出去了。我看着这一幕,彻底无语了,怪不得老话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看来以后我要立立主子的规矩了,对别人太客气,否则别人还以为我软弱可欺。不过,也要看我有命才行。
“翎儿现在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吧!”施君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实在接不上她的跳跃性思维啊!只有茫然的点点头。
施君见我点头,便又接着说道:“那翎儿也要重新接管庄里的事情了呀。”我一诧,还没缓过神来,她又接着说道:“要不就从接手帐房事务开始吧。我会跟帐房管事打声招呼的。以后这山庄里的事你还要慢慢熟悉啊!”
我完全懵了。她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啊!而是来给我安排工作的。既然她给我安排山庄里的事务,就是没有对我有什么不满咯!那也就是她没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没有怀疑我的身份咯,那我也就用不着跑路啦!那我就可以继续过着这样锦衣玉食的米虫般的日子咯!相通这点,我的心顿时落了地,紧张也消失了,笑容又回到了脸上,便斗志高昂的对她说道:“孩儿一定会尽心办好娘亲吩咐的事情。”
施君见我这般信誓旦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消失,笑着聊了几句便走了。
隔天便起了个大早,想着我要开始上班了,心里特别兴奋。想我在现世还是个学生,生活靠我妈养着,也没去工作过。现在突然有了事情做,那我一定要先给我的上司,也就是我娘说的帐房管事一个好的印象。虽然我是山庄的少庄主,但也不能恃着自己有点地位就把别人不当干部。一切准备就绪,我就让小丫头带我去帐房那。小丫头一听我要去帐房那,就又是欣喜又是哀愁的。真搞不懂她喜什么,又愁什么。不过我自己心情雀跃,便也无暇顾虑他人在想什么。再说,昨天她端了一杯热茶给我,不只是不是故意的,我这会儿还有些恼她呢,就更没心思理她了。
想着想着便又小丫头带到一个小院,我看了看这院子,连着山庄,却又在山庄之外,我不是学建筑的,根本搞不零清这玉灵山庄是个什么格局。我感肯定,要是我一个人走,绝对摸不着北,都不知在哪迷路。只见院子外面立着一个木头的门柱,门柱上有一木匾,上刻“如君草堂”。这院子不大,却异常清新,到像哪位归隐山林的高人的居住之地,跟山庄里的其他建筑风格截然不同,少了市侩,多了份超然世外之感。顿时,对这未曾谋面的帐房管事有了份好感。
沿着石子铺就的小径来到一键木屋前,我们便拾阶而上,小丫头对着敞开的木门敲了敲,问道:“屋里有人吗?”
不一会,便由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女子,四十岁上下,一脸清俊的书卷味,却又透出一股难以让人接近的傲气。待来人走进,一见是我,不知为何,我觉得那人的脸便暗了几分,本来觉得的那股傲气遍变成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敏感的觉得她似乎不怎么愿意见到我。我刚想说什么,却听一旁的小丫头先开口了:“弦伯母,你好。”
那被小丫头唤作弦伯母的女子对小丫头点了点头,便看也不看我,自各儿走进了屋。我一脸莫名其妙,但却知道我被人忽视了。难道我原先的主儿跟她又过节?不然我为何从她眼神中感到一种似乎是怨怼的情绪呢!我看着小丫头已经走进去了,无奈,也只好跟进去了。既然我接受了这身体能享受的好事,那本不属于我的坏事过事看来我也得一并承受了。
跟着弦姓女子来到里面,那里面竟还有一个庭院,庭院种了一片小竹林,竹林被一条绿石小径隔开。穿过竹林,我们被带到一间厢房,一进门我便傻眼了,我看到了满屋子的书柜,书柜上堆放着满满的用白线装订的蓝皮面的书。这真的是书啊,古书啊!我异常激动,狠不得立马冲过去翻翻,看看有没有聊斋志异啊,春宫图这样的古书。但是瞟到带我们进门的那个女人的冷眼,我便噤声不动了。看她在一个书柜面前翻找东西,我乘着这档儿,上来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您就是帐房的管事吗?”
那女子抬眼看了我一眼,也不回答,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一下愣住了,她哼什么啊!她这算是回答是还是不是啊!却见小丫头拉拉我的袖子,低低的说道:“小姐,这位就是弦管事。”蠕蠕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都作罢。我哦了一声,便自发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摇着我的折扇,一边打量这斗室。这屋子虽然不大,光线却很好,书柜中间有一红木的大书桌,桌上放着一排小狼毫,一个方形砚台,砚台上搁着一块墨,边上还有几本书。
我正打量着,却听弦管事说道:“这些是近年山庄的收支,少庄主先看看吧。”说着,便在桌上扔了七八本蓝皮的书。天呐,这么多本帐簿她不会都让我看下来吧。我正满脸黑线的想着,却听她又道:“今天先就看这些吧。还有几百本改日再给你拿来。”我一听,差点趴在了地上。几百本?这是多少年的帐目。都要我看,不看死我才怪呢!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桌前,翻开一本看起来。一看,晕了,这密密麻麻的东西让人一看便头疼,最要命的是这字是繁体的,还没有逗号句号。大略的扫了一页,我发现我认识的字不超过二十个,而且基本上都是大写的数字。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到了这里,我成了文盲了。这可怎么办?失忆有会连字也忘记的人吗?这下事情大了。
我见一旁自己坐着看书的弦管事,看不懂这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再看看小丫头,她一副尿急的憋屈模样。见我看她,她马上道:“小姐,我出去一下。”我赶忙道:“去吧!快去吧!这个憋不得的。”
小丫头一脸迷茫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剩下我对着这冷面的人。我心里也憋屈啊,这可怎么办呢?对着这帐簿,翻了几页,想了想,我还是找小丫头救急一下吧。于是对冷面弦说:“我去一下茅厕。”见她蠕蠕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便赶忙溜出来了。
出来了却不知往哪里走。我根本不认识路啊,也不知道小丫头去了哪里。只记得她出门往左边走了。我见左边却是有一条道儿,便顺着道往里走。拐了弯,看到几间厢房,我便依据走了过去。却在一间敞着窗户的房前停住了,那屋里的人见眼前的光线被挡住,便抬起头来,一见是我,慌得掉了手中的书,嘴上惊道:“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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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弦眚对在这里遇到我似乎很惊讶,久久反应不过来,睁着杏眼,惊讶得看着我。我也是很奇怪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便出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转而一想,又哦了一声明了了,弦眚,弦伯母,想必弦眚就是那冷面女人的儿子了!
这时,小丫头刚刚赶到,见到我,也是一诧,惊呼道:“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了眼弦眚,答道:“不认得路,无意间走到了这里。”停了停,又问道:“你不是说去茅厕,怎么也跑来这里了?”
小丫头一愣,说道:“我没有说我要去茅厕啊!”停了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我……我来找弦眚哥哥。”
我长长的哦了一声,算是了解了。
这时,弦眚似乎已反应过来,出了门,对我屈了屈身子,说道:“见过小姐。”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小丫头先前告诉我,弦眚其实是我的人事情,不,确切的说,是我先前身体的主人的人,见到他便觉得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该跟他讲什么。只傻傻的接道:“你好。你好。”
对小丫头使了使眼色,要她借一步说话。弦眚到是会察言观色,小丫头还没会过意来,他说道:“如果小姐没有事的话,那弦眚先退下了。”见我对他点点头,他便垂着头从我身边走过,转身消失在走廊拐弯处。
我对她说道:“你刚才跑哪里去了。我正想找你回去呢。”
小丫头扁扁嘴,委屈的说:“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啊!我还想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机会吃弦眚哥哥烧的东西呢。好久没吃过了。”
我好奇的问道:“弦眚很会做菜吗?”
我一问,小丫头立即滔滔不绝地跟我讲诉弦眚做的东西是如何如何的美味,引得我的馋宝宝又苏醒了。但是,想到那个冷面弦女,我还是有所顾忌,只要那个人有眼,都看的出来她对我的敌视。我迟疑的问:“那个……我们在人家这里蹭饭,这样好吗?”
结果,小丫头睁着闪闪发亮的眼睛,反问道:“我们?小姐你也要在这里吃饭吗?”我听完,满脸黑线,这个孩子,敢情她是没把她主子我放在眼里,为了顿饭就把我给抛弃了。真是应了句俗话,人为钱死,猪为食亡!对,她现在在我心里已经升格为和猪等级了。
我没好气的说:“不!我什么时候我要在这里吃了。我现在就要走了,你要不要走随便你。”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我就先迈开脚步了。我不走还在这里干吗,又看不懂字,又不好意思问别人,还要我装模做样得在那里看,我怎么看的下去啊!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小丫头不明白我好好的怎么又发威了,虽然不愿,却也跟着我后面出来了。
走到门口,想想我又折回来,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个冷面弦女,但是我走了也得跟她打声招呼,保不准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麻烦她,不先打好关系以后我还怎么混啊!
走到书房门口,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的一声冷喝:“她都这样对你了,你对还是留恋对不对?”
却没有人回答,屋里一阵沉默,我犹豫着是该敲门,还是走路,回头看看小丫头,只见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想开口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硬是没挤出什么声音。我脑子一闪,好象明白了什么。难道……正在我有思绪的时候,里面又传出怒喝:“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你这样……简直就是……就是……”两个就是后便再没有字,却只听到粗重的喘气,连在屋外的我也听得清清楚楚。再听到里面有人起身,要出来的声响,我便欲转身往外退,却已是闪躲不及,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回头正好对上冷面弦女,她一见我,立即露出痛恨到除之而后快的表情,手指关节捏的咯咯响。我一颤,忍不住往后一退,心里只打鼓,她……她不会是想要喀嚓了我的小命吧!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折扇。
“娘亲——”屋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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