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殿下一定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敬候佳音!”北宫馥跟他行个礼,告辞出府。
等她走后没多久,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寿王府,烛光下,他看着景安皓道“主子有何吩咐?”
“王飞腾这个人不简单,你待在他身边有什么发现?”
“他似乎还不是很信任属下,不过居属下观察,她一直都拒绝寿王的邀请,上次寿王府邀请,属下也跟了去,她明确拒绝了寿王的拉拢。”
“嗯!”景安皓点点头,“这个人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不过若能好好利用,对我们成大事很有利。”
“属下一定会好好盯着他的。”原来那黑衣人竟然是张源。
“受伤之后,他做了什么?”
张源想了想“他什么都没做,这几日,几乎足不出户,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没干。”
景安皓点点头“这就是了,想必这几日他已经深思熟虑了,才会来找本王。”
对方分析得合情合理,景安皓虽然多疑,但还是信了八分。
“属下也这么认为。”张源点点头,“跟那个寿王府的余扬,王大人也来往得少了。”
“嗯!”景安皓抿唇,“让他去做一件事,先试试再说。”
杀父弑君
,多少眼睛盯着他看,让他犯点错,简直太容易了。”
北宫馥要有不知道他的心思的,事实上,皇上的生死掌握在她手中,若是她想让皇上好转,其实有的是办法。
但有妙君的事在前,她并不觉得有让皇上过好日子的必要。
但是让寿王犯错……
“寿王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现在应该十分了解自己的处境,一定不会让自己犯错。”北宫馥皱眉,“端王殿下有什么好办法吗?”
景安皓想了想:“当初太子这么谨慎都能出事,大皇兄又不是神,难道他就没有打盹的时候?”
北宫馥眯起眼睛点点头:“殿下说的极是,殿下手上有不少大臣靠拢,如果他们诚心为难寿王,想必不犯错也难。”
“王院政真是深谙本王心意啊。”景安皓大笑起来。
一旁的北宫静虽然在微笑,却有些不太自然的神色。
北宫馥一走,北宫静便对景安皓道:“殿下,这王院政似乎知道咱们很多秘密,若是将来殿下荣登大宝,将他留在身边,似乎是个隐患。”
景安皓冷笑一声:“真到了那一日,似他这样的人,自然是一个都不能留。”
北宫静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妾身也是这样认为的,似王院政这样的人,心思狭隘,他能下决心破釜沉舟报复皇上,也难免不在日后报复殿下。”
景安皓点点头:“静儿你说得在理,本王还有公事要办,你先退下吧。”
“是!”北宫静点点头,告辞离去。
景安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慢慢眯起了眼睛。
等他飞黄腾达的那一日,那些见识过他往日落魄岁月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这其中,自然包括刚才走出去离开的女人!
这个女人,知道得最多。
刚刚离开正厅的北宫静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因为一直不孕想要找跟出气,最后却引火烧身。
刚才北宫馥一番话,让她心中愤恨不已。
但是为了夫君的前途,她目前不能对两名侍妾下手,至少,在她们生下儿子之前,她们都得好好活着。
那么,这个前来报喜的王大人,便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女人的妒忌心以后时候会烧成一把火,很多路过她身边的人,也会被无端端烧伤。
而现在的北宫馥,正是北宫静找不到宣泄点的一个出口。但是她恐怕怎么都想不到,在她找出气筒的时候,她的夫君,也在谋划着将来怎么对付她。
“这个就叫做时也命也。”北宫馥听着月恨水传回来的消息,忍不住叹息一声。
景安皓这个人,是最不允许他的人生有污点的。
然而,他生命中的污点实在太多,北宫静比她好一点,毕竟不是替嫁的,这让景安皓心中的屈辱感没有那么强烈。
但是他肯定很清楚,北宫静当初嫁给他一定是不情不愿的,而且还是被设计绑了进洞房的。
这样的屈辱,等一个男人到达权利的高峰时,每每想起,一定会有强烈的屈辱感。
所以,北宫静,一定是要从景安皓完美的人生中消失的。
一如前世的北宫馥。
“命运轮回,你跟北宫静的命运调换了。”月恨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我做得没错,也应该让她尝尝你当年的痛苦。”
“我忽然有点同情起她来了。”北宫馥忽然冒出一句。
“你不是现在才打算收手吧?”
“当然不会。”北宫馥摇头,“同情,是因为她遭遇的事情正是我当年所遭遇的,同情她,就等于是在同情我自己。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所谓前世孽,今世偿,我觉得理所应当。”
“况且,这一世,她又把火烧到了你身上。”月恨水加了一句。
北宫馥点点头:“师父永远都是那么明白我的想法。”
 
;月恨水上前摸摸她的头:“你呀,任何时候都不忘捉弄为师。”
师徒二人这边聊天十分轻松愉快,而寿王那边这几天则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
隐藏了太久,这两年他才冒出头角,很多老臣子对他自然心有不服。
加上他没有强大的母妃家族作为后台,这让他显得越发势单力孤。
北宫馥很清楚,皇上一直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培养这个大儿子,所以现在并没有释放出全部的力量。
但他现在病倒了,没有更多的力气来打理朝政,所以只能让儿子放手一搏。
但景安皓却不同了。
他的母妃是南方的安氏家族,安氏虽然没有帝京四大世家来得势力庞大,但势力也分布了整个大润,比不过沈家,但绝对能跟寿王这种毫无家族势力的相抗衡。
要知道,唯一支持他的周太妃身后的周氏家族,也并非什么大的世家,而且这几年也没见出过什么国家栋梁。
这种形势之下,就算是安皇贵妃膝下其实还有一个想要好好培养的儿子晋王,但总得看起来,景安皓的赢面还是要比寿王高。
现在端王胁从摄政,安皇贵妃自然立刻放下最宠爱的小儿子,全力开始帮助大儿子。
就算便宜谁,总比便宜了外人要强不是么?
端王毕竟是她亲生儿子呢!
所以最近安皇贵妃可是发动了全部势力,尽心尽力地帮着景安皓。
这也是让寿王感觉到头疼的地方,因为不止是是安家,还有景安皓这么多年以来,就算他身患残疾,也从未放弃过扩大自己的势力。
他用美人,金钱以及乐善好施,豪爽的性格笼络江湖豪杰,朝中官员。
他的身边,有不少多年跟随的死士。
这些人,想要彻底颠覆整个大润可能没有希望,但是要给寿王不多不少地摆上几道难题,却是简单得很。
寿王执政以来,西北一带匪患又开始猖獗,鲁南一带甚至有人起义反对朝廷。
又听说东北一带今年冬天太过寒冷,冻死了不少人,不少官员上表请求朝廷发放御寒的物资,赶紧送过去。
寿王忙得焦头烂额,他都想不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怎么会在他上任短短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全部一起发生的?
端王和安皇贵妃是在不遗余力地制造混乱。
所谓越忙越乱,越乱,越容易出错!
武德王被排出去镇。压西北匪患了,但朝中有人说大材小用了。
鲁南一带的起义,寿王又派兵让地方府衙处理,朝中又说他处置不力。
几天之内,朝廷征集了不少御寒的棉衣送去东北,朝中说办事太慢,既然御寒,自然少不得还得加点粮食。
这些话,多多少少都会传到皇上耳中,也会在民间流传开来,让朝野上下对这个被皇上寄予厚望的大皇子都带了几分失望。
而就在寿王焦头烂额的时候,北宫馥却在端王府喝茶。
“端王殿下真是雷霆手段,招招都是杀招。”北宫馥很是欣赏地看着景安皓。
天知道她要在他面前保持这份镇定从容,还要将表情收方自如,有多难?
“也多亏王大人从中出谋划策啊。”景安皓从来不否认身边人的功劳,这也是他身边为什么这么多追随者的原因之一。
“算起来,应该是端王妃提醒了一句。”
景安皓点点头:“王院政真是谦虚了,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过是无心的一句话,能听进去的人才能办大事。”
北宫馥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道:“接下来,该是殿下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景安皓继续点头,问了一句:“父皇,他还能撑多久?”
北宫馥眯起眼睛:“殿下的意思,是要让他病重还是痊愈?”
“既然病了,不如就病到底吧。”景安皓
脱口而出,语气冰冷如铁。
那个人,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呢,他竟然毫不犹豫说出这样的话。
“下官明白了,皇上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殿下就在这个时候做出点成绩出来吧。”
“王院政放心,本王定然不会辜负你们一众人等的期望的。”
景安皓的眼神中颇有深意,如今该铺垫的也都铺垫好了,是他出手独领风***的时候了。
既然是胁从摄政,自然是有参政的义务和权力的。
当朝野上下都开始质疑寿王的能力时,端王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合情合理合法,没有任何人可以说出任何反对的意见。
况且,端王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寿王提的建议。
西北匪患,可以请西北驻军孟将军出面调停,他在西北驻守了二十多年,颇有声望。
不管是西北百姓,就连是敌军也对他敬重有加。
他所处的地方虽然偏僻荒芜,但治军严格,为人又正派,基本上可以让那些匪众不战而降。
若能招募入营参军,也是美事一桩。
至于鲁南一带起义,多半是多朝廷不满,可以将武德王调回来,先控制住他们,卓志盛的禁卫军将帝京可以守的固若金汤,义军见无法攻克,自然崩溃。
另外,运往东北苦寒之地的粮食不需要从帝京出发,可以下旨北方各路州县将多余的粮食层层北运,越靠近北方的粮食越先吃,百姓肚子不饿了,身上自然就会暖和得多。
另外,朝廷除分拨成衣以外,最快的速度,就是调运大批棉花过去,可以让人一路运一路送。
同时,可以纠集东北一带的裁缝,共同赶制,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端王三个意见一提,仿佛醍醐灌顶一般,朝野上下纷纷称颂。
寿王也是连连点头,让人赶紧照办。
不出一个月,各地灾情,战乱果然停歇。
一晃眼,已经到了腊月,帝京城内各个府邸都在为除夕而忙活。
但今年,各大小官吏的府邸很明显没有往年热闹。
“看来大臣们都很清楚,皇上大概也就这几日而已了。”端王府内,景安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厅内只有他和北宫馥二人,很多情绪,他并不需要隐藏。
北宫馥点点头:“很快就是殿下掌控大局的时候了,现在朝中上下对殿下的风评非常好。”
“本王明白。”景安皓点点头,“宫里那边,还要靠王院政替本王看着点。”
“下官明白。”北宫馥点点头,“不过皇上一直没有提改遗诏的事。”
景安皓想了想:“放心,到时候一旦事发,本王会让进出宫门的所有人都搜身,我就不信,有人能将重要的东西带出去。”
北宫馥眯起眼睛,他果然是想得周到。
正说着,端王府一名侍卫跑了进来道:“殿下,王大人,宫里急召王大人进宫。”
“看来皇上不行了。”北宫馥一下站了起来,“下官这就去。”
景安皓点点头:“本王随后就到。”他看了一眼那侍卫:“你也跟着王大人进宫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属下明白。”侍卫点点头,拉过北宫馥,飞快地往寿王府门口而去。
景安皓看着他们的身影,冷声叫了一声:“该是你们出动的时候了。”
他的身后,竟然多了四个人,统一穿了端王府内下人的衣服,看起来跟其他侍从无异。
四个人看了景安皓一眼,拱手行礼:“属下等愿誓死追随端王殿下。”
“去准备马车吧。”景安皓并不急,有条有理地吩咐他们办事。
就在北宫馥到达宫里半个时辰之后,端王也到了宫里。
自然,寿王也闻讯赶到了。
北宫馥远远地
看了一眼站在寿王身边的月恨水一眼,对方对她使个只有她才明白的眼色,二人眼神交流之间,已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各自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成败,就看今夜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后续事件了。
宫变
“父皇怎么样了?”见到北宫馥从内堂出来,寿王便急匆匆上前拉住了北宫馥的手。
北宫馥脸上的伤口依然十分可怖,但总算是可以谈笑自如了。
毕竟已经过去差不多三个月了。
只是三个月的时间,世上的事都已经天翻地覆。
“殿下做好心理准备吧。”北宫馥叹口气,一脸的莫可奈何旄。
寿王的心往下一沉,良久之后,闭上眼睛:“父皇可还说了什么吗?”
“皇上让端王殿下进去。”北宫馥越过他,看到他身后躬身玉立,哀伤不已的景安皓。
即使在这样的夜色之下,他依然显得艳光四射,让人不容忽视崛。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竟然能俊美如斯,却又能恶毒如斯?
北宫馥一时间都觉得看不透他了一般,但景安皓显然并没有打算让她看太久,转身已经进了文帝的寝宫内。
床上,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看到景安皓进来,他对他挥挥手:“端王……”
“儿臣参见父皇。”景安皓赶紧上前跪在他面前,还握住了他的手,哀痛加孝义演绎得十分不错。
“不用多礼了。”文帝摇摇头,“都这个时候,咱们父子二人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景安皓愣了一下:“愿听父皇教诲。”
“朕这个位置,你看上很久了吧?”文帝看着他,似笑非笑。
景安皓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磕头:“父皇,儿臣绝不敢妄想父皇之位。”
“想想,也无妨!”文帝笑着摇摇头,“朕时日不多了,也是该传位的时候了。”
“父皇千秋万代,儿臣愿辅佐父皇,皇兄,为大润效力,为百姓谋福祉。”
文帝点点头,忽然正色道:“记住你今日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