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的姑奶奶,求你了,我这里你也看到了,什么都没了,要是要把这袋子放满,把我放进去都不够。”
“就你这瘦猴样能有几斤几两重啊,怎么可能放满我这个袋子?”北宫馥轻笑一声,很是不屑。
“是是是,肯定放不满,放不满。”玄鸿子连连点头。
“不过我看你这宅子不错。”北宫馥欲言又止的模样,“我那个刚好缺一套这样的宅子……”
她不是想把这宅子都整个收走吧?
玄鸿子吓了一跳:“郡主啊,这宅子可是先皇赐给我的,要是忽然不见了,我……我没法跟当今皇上交代啊。”
北宫馥笑了起来:“
怎么,想起先皇来了?”
玄鸿子不知她话中的意思,不知该如何回答。
“既然想起了先皇,也应该想起你这个国师之位是怎么来的吧?”
玄鸿子的脑门上开始冒出冷汗,当年的捉鬼,他可是没有出什么力的,现如今他虽然有些真本事了,可若是再遇上北宫馥和月恨水,他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起当年他被那个药折磨,真是生不如死,若是再经历一次,他都想直接死了算了。
当然,他没有这个勇气去死。
“郡主,好吧,姑奶奶,你行行好吧,到底要我做什么?”
北宫馥歪着脑袋看着他:“真的让你做什么都行?”
“都行,都行,只要不死,不受罪!”玄鸿子把话说在前头,忽然想起刚才慧真说的事,“对了,你是不是要找慧妃,郡主放心,我早就想要怎么解决她了。”
北宫馥摆摆手:“你和慧真的话,我都听到了。”
……
玄鸿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感情这位姑奶奶刚才是耍他呢,明明知道他是真的要跑路,还讹了他这么多东西。
一辈子的积蓄啊,这就被拿走一半了。
不过玄鸿子可不敢直接说出心中的不满,只是看着北宫馥:“郡主对我的安排不满意?”
“挺满意,不过不用太着急。”北宫馥把袋子打开,拿了一把椅子出来,然后收拢以后别在腰上,再翘着二郎腿坐了上去。
这屋子如今家徒四壁了,玄鸿子刚才差点把地毯都卷起来送给她了,实在是没有地方可以坐了。
玄鸿子看着她坐着的太师椅咽了一下口水,很想问,待会儿能把这椅子给他留下吗?
一把也行啊,这可是上好的紫檀木,让最高工艺的工匠雕成的。
当然,他肯定是不敢问出口。
北宫馥笑吟吟地看着他:“我想问个问题,慧妃怀孕的事,是真的?”
玄鸿子心中“咯噔”一下,仔细想了想:“嘿嘿,郡主,我知道你讨厌她,我就等着你回来治她呢,所谓爬的高跌得重,我想捧她上去,等你回来了,咱再让她摔下来,岂不是很好?”
他笑得一脸谄媚,北宫馥心中冷笑一声,某种冷光一闪:“回答我的问题!”
玄鸿子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当……当然是,是假的。”
“不错啊,法力越来越高了,假肚子也能弄出来了?”北宫馥冷哼一声,“居然连太医都没有发现,连天天宠幸她的皇上都没有发现。”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北宫馥仔细想想,一时却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都……都是月公子和郡主教得好。”玄鸿子低了头,不敢多看她一眼。
北宫馥冷笑一声:“我们教你的法术里面,可没有教人假怀孕的。”
“是……是我自己领悟出来的。”
玄术这个事情,都是一理通百理明。
玄鸿子本来就是个聪明人,要领悟一些简单的障眼法其实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不错,你这个徒弟我跟师父收的也算是资质不错了。”北宫馥拍拍他的肩,“出师了啊!”
玄鸿子顿时汗流浃背,终于有些撑不下去了,跪爬到北宫馥膝盖边上:“我的姑奶奶,你就说吧,到底要做做什么?”
北宫馥点点头:“行了,话说得也差不多了,你也别急着行动,慧妃嘛,让她先风光着,你还得帮着她,不过这远行嘛……”
“不去了不去了,我会一直在这里呆着,为郡主办事。”
“嗯!”北宫馥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再来找你的,你大可以跟别人宣扬我没死的消息。”
“不会不会,我一定守口如瓶。”
“不,我要你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宣扬出去!”
“啊?”
“做不到?”
“不不不,只是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让你做
就去做!”北宫馥柳眉倒竖。
“是是是,马上去做,马上做!”
北宫馥深吸口气,直接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哎哟我的姑奶奶啊!”玄鸿子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只留下一把椅子。
还好,至少还留下一把椅子,还有他的宅子也还留着。
玄鸿子又抹了一把冷汗,看来他还是好好合作算了,不然这小姑奶奶怕是阴魂不散了。
三日时间到,北宫馥站在京郊的农庄门口,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一个男子头戴黑纱斗篷走了出来,她立刻堆了笑脸往前走过去。
“晋王殿下,别来无恙。”
黑纱男子愣了一下,冷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殿下不看我一眼,就知道我认错人了吗?”北宫馥好笑地看着她。
今日她并没有易容。
晋王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良久之后,他强装镇定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慧妃?”
“你当然不是慧妃。”晋王冷笑一声,“你是北宫馥。”
“我们真的有这么大的差别吗?”明明长得一样呢。
“只有北宫馥才会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晋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现在已经基本肯定眼前这个是人不是鬼了。
“看来晋王殿下真是很了解我。”北宫馥这句话,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晋王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几日京城传说慧敏郡主并没有死,看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传的谣言,怎么会是假的?”
“你传的?”
“是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要我还活着,有些人就会活得不自在了。”
晋王沉吟半晌,反应了过来:“是慧妃?”
“几年不见,晋王殿下越来越沉稳聪明了。”
“我是应该谢谢你的夸奖吗?”
“算起来,你变得成熟内敛,我应该也是居功至伟吧?”
“那我更应该报答你了。”
北宫馥毫不惭愧地应承了下来:“我来,正是想要晋王殿下的报答的。”
晋王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要我报答?”
“难道殿下不希望重新回到京城吗?”
“什么意思?”
“如果说,做了这件事,我有办法让殿下平安回到京城,而且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殿下愿意跟我合作吗?”
晋王沉默了很久才答道:“此话当真?”
“殿下应该没有其他选择是不是?”
“什么意思?”
“殿下来帝京应该已经很久了,如果有其他办法,想必不需要去绑架那位女大夫。”
晋王显然有些吃惊:“这件事你也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的事。”北宫馥笑看着他,“就看晋王殿下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晋王想了很久,将心头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选择我?”
北宫馥笑了起来:“因为殿下的孝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孝顺?”
“如今跟皇贵妃,不,太妃娘娘已经落难,你们几个皇子几乎等于被流放在外,不过你肯为了太妃娘娘冒险进帝京,勇气让我佩服。”
“就是这样而已?”
“就是这样而已。”北宫馥很肯定地点头。
“我怎么相信你?”
“晋王殿下想不想奉旨进京?”
“什么意思?”
“过
几日,你会收到奉旨进京的圣旨,以后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了。”北宫馥一把扯掉了他的黑纱。
上天之子景安明,北宫馥身陷阴谋
过了几日,晋王就收到了武帝下的圣旨,让他上京述职,并探问安太妃的病情。
“怎么样,殿下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北宫馥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看着他。
晋王深吸口气:“我早就不是什么殿下了。婪”
“那叫王爷如何?”北宫馥一向从善如流。
晋王苦笑:“你是怎么做到的?黻”
“这个王爷无须知道,我只想问,王爷愿意跟我合作吗?”
晋王眯起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她:“你真的是因为我孝顺才找我合作的吗?”
北宫馥笑了起来:“或者说,我认为你身边已经基本上没有什么兄弟了,这样说,是不是更可靠一些?”
晋王愣了一下,忽地笑了起来:“是啊,他们都死了,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
“所以说,和我合作,还有一线生机,王爷愿不愿意赌这一把?”
晋王迟疑了……
“我可以给王爷时间,不过我未必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王爷。”
“好,我答应你!”晋王点头,“但是,我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北宫馥笑起来,“皇上不是让你回京述职吗,你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进宫给你母妃找个太医回童野呢?”
晋王眯起眼睛:“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皇兄他未必答应。”
“既然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高姿态,我想他应该会做得更好。”
“你真的这样认为?”
“难道,你怀疑我对他的了解?”
晋王忽地失笑:“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比你更了解他。”
北宫馥笑而不语。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其实皇兄待你不错,为了你甚至不惜跟太皇太妃闹翻,你难道没有一点心动?”
北宫馥轻叹一声:“这是我一直不愿对他下手的原因。”
“那么现在呢,你是要对他下手了吗?”
北宫馥愣了一下,忍不住将目光转到窗外:“如果可以,我愿意找个两全之策。”
“妇人之仁,我该信你吗?”
“王爷没得选择,不是吗?”
两个人愣了半晌,忽地相视而笑。
那笑容,意味深长。
告别晋王之后,北宫馥回到红叶父母所住的农庄,听到最新的消息:“听说宫里到处查找一个宫女,说是偷了宫里很重要的东西。”
“是皇上下旨的?”
“皇上下旨有一拨,不过暗中调查的也有另外一拨。”
北宫馥笑起来:“是慧妃娘娘吧?”
“我们猜也是她。”
没有人比北宫静更担心她还在世,只要她还在世,慧妃娘娘的恩宠就会彻底消失不见。
“今日就已经找了好几个姑娘了,还有,慧妃的那帮人下的旨是见到了人格杀勿论。”
北宫馥冷笑一声:“她还真是够狠心的,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看来我得去见她一面了。”
“你要进宫?”兰夫人抱着心远走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
北宫馥摇摇头:“娘,你有身孕呢,上次去净衣观已经差点让大家遇险了,这次皇宫更加危险,你还是不要去了。”
“怕什么,我就不信人间还有什么地方能关得住我的。”兰夫人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娘……”
“你知道我的脾气的。”兰夫人坚持。
北宫馥有些无奈起来了,她对任何人都有法子,惟独对这个婆婆,她是真的无可奈何。
温柔的外表之下,那倔强的性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红叶,晴红,你们帮我照顾心远,就这么定了。”
北宫馥哭笑不得,看看晴红和红叶,她们也是一脸的无奈。
是夜,北宫馥坐在万花楼的馥雅居
tang内,轻轻用手指敲着案台。
玄鸿子跟她约好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快到了,外面的侍女们都一个个走开了,隐身术也可以不必要保留了。
环佩叮当响了起来,一名华服贵妇从外面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走得很小心,托着腰,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动了胎气。
不过她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她一个人。
“姐姐不用这么小心,已经过了头三月了,没那么容易掉的。”北宫馥满眼讥讽地盯着她,“况且,你我都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什么。”
北宫静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好久好久之后才道:“原来你真的没死。”
“国师大人没有告诉你?”
北宫静咽一下口水:“她只说他要见我,让我把身边的人支开。”
难怪看到她一脸惊恐呢。
北宫馥一下了解了,不过……
“京城的传闻,想必你也听说了?”
“什么传闻?”
“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们谁都不是傻子。”北宫馥索性把话挑明了,“你的人在京城之中格杀勿论,不就是想要把我引出来吗?”
北宫静看着她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想想现在她已经是贵妃娘娘,根本不用怕她,于是镇定了一下心神,冷声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只要我叫一声,你就会被碎尸万段。”
北宫静并没有见识过北宫馥的功夫,不过她一直觉得,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人再厉害,能斗得过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吗?
“如果娘娘想叫,恐怕早就叫了吧?”北宫馥一点都不惧怕,“如果娘娘叫了一声,肯定会惊动皇上,到时候皇上若是来这里一看,所有的一切都会穿帮,我说得对吗?”
北宫静倒吸一口冷气,眼前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她冷静了下来,威胁如果对北宫馥有用,她现在想必已经吓死过很多回了。
这个女人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手段残忍,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北宫静想了想,索性开门见山,想要知道她的目的。
北宫馥盯着她看:“我来,自然是希望你能接受你应由的惩罚。”
“我受的惩罚还不够么,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待了足足一年多的时间,我每天就好像被鬼压一样,那些男人,在我身上留下一块一块的淤青,你感觉到过吗?”
北宫馥冷哼一声:“把烧红的铁链穿过你琵琶骨的感觉你感受过吗,用滚烫的铁板粘上你后背的感觉你试过吗?你现在遭遇的一切,比起我以前遭遇的那些,十分之一都不到。”
北宫静深吸一口冷气,前世今生的种种,她如今当然都清楚了。
她也很清楚,如果北宫馥真的落到了她手上,她一定会对她处以比这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