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场景和千年之前那么相似,也是兰夫人怀有身孕,她被抓到天界之后,很快被控制起来,连带着魔君都跟着被囚禁。
“现在和千年前不同了,当时娘刚刚从神到魔,为了保胎,她只能牺牲自己的法术,根本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是现在,她既有法术又有魔功,不管是一般人,还是一般的神,都不是她的对手。”月恨水赶紧劝慰她。
北宫馥这才稍微宽了心:“也是,也许只是爹没找到她,或者说,和我们一样,跟人家缠斗的时间长了一点。”
“嗯,也许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月恨水也是点点头。
“对了,师父,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的,爹呢,他是不是也受伤了?”北宫馥想起她昏迷的时候看到血水几乎浸透了他的后背。
“月公子是救我们的受伤的。”红叶赶紧在一旁解释。
“救你们的时候?”北宫馥有些不解,“不是在跟麦丘良他们打斗的时候受伤的吗?”
月恨水摇摇头:“麦丘良他们虽然带走了魔界一部分力量,但要伤到我和爹,却是很难。”
“是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拨这么厉害的人,竟然连月公子和师父联手都差点遇险。”晴红在一旁也说了一句。
这个倒可以理解,麦丘良是魔界的人,不管多厉害,大家都了解甚深,双方打起来,应该都不会有太大的伤害。
但天帝不同,他一贯喜欢用幕后操纵的方法,留给世人一个公正严明又慈爱大众的形象,没有人知道他会出什么法子。
就好像这么多忽然出现在人间的高手,还有忽然功力大增的景安明。
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他会安排谁来对付他们。
也许,是他们身边的人。
晴红,或者红叶,又或者是……他们自己?
北宫馥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的身份就像个埋在土里的炸弹一般,随时会因为天帝拉了线就爆炸的。
“别担心,爹说过,虽然你身上有天帝的符咒,但你的意识还是自己的,所以肯定不会被他操纵。”月恨水一眼看穿她的想法。
北宫馥长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这个符咒,总是让我担心。”
“放心吧,跟我一起修炼成魔之后,这个符咒你就不用担心了,天帝可以操纵人类,却无法操纵魔族。”
北宫馥点点头:“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怕,我还没成为魔族就……”
“没有意外。”月恨水立刻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让你有意外的!”
他抱住她,很紧很紧,紧到她能听到他跳得飞快的心。
北宫馥忽然明白了,其实所谓的那些让她不要担心的话,都是他说出来宽慰她的心的。
他的心里,一定很担心他的父母,也一定很担心她吧?
“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师父,你是我的夫君啊,是心远的爹,为了心远,为了爹娘,为了我,你都不能失去信心,我也不能!”北宫馥拍拍他的背,看到晴红和红叶对视了一眼,长叹了一声。
魔君和兰夫人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三天过去了,北宫馥的身体也彻底恢复了,而魔君和兰夫人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几日不断有消息传来,自那日大战之后,武帝对外宣告病重,据说太医在他的寝宫内会诊,但至于到底是什么病,却一直都是秘不外宣。
听说大臣们在宫门外都跪成了长龙,但武帝就是闭门不见。
就连慧妃娘娘,也是大着肚子,哭着求皇上见她一面,可一向对她恩宠有加的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肠,一个人都不见。
“看起来,他真的受伤很重。”北宫馥想起那日景安明几乎是被月恨水一掌打飞出去,飞了好远,就算不死,也应该是全身骨折的模样了。
就这个模样,难怪他不想出来见人了。
但他背后还有个很厉害的人物,有他在,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了。
“你关心他?”月恨水听她这句话,不由有些酸溜溜地回了一句。
北宫馥忍不住失笑:“我若是真的关心他,这个时候就应该已经飞奔出去看他了。”
“那你……”
“我是怕,死灰复燃啊!”
月恨水听得这句话,不由也陷入沉思。
要治好一个凡人,对天帝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景安明对他来说还有作用,想必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死去。
“但他现在只见太医,不见任何人,又好像真的是束手无策的模样。”
“也许一切只是假象呢?”北宫馥对景安明这个一直不太敢太过信任。
这个人,深藏不露这么久,当年杀害侍卫李同,就应该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所有的仁义道德,其实都是假象。
这个世上,能爬上帝王那个位置的,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善良纯真的?
月恨水也沉默了,北宫馥这句话,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现在魔君和兰夫人不在,月恨水就是他们的主心骨,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他做反应。
“老是这么等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我们要想想办法。”北宫馥认真思索了一下,“化被动为主动,这才是我们当务之急所要做的。”
“但形势一直都没有明朗,就算想要主动,似乎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月恨水有些发愁。
“这倒是让人头疼的事。”北宫馥也是摸摸头,“我看,我们是时候去找找晋王殿下了。”
“晋王?”
“如今他在京城了,既然皇上下旨让他回京述职,不见他,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月恨水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这倒是,再说了,如果由他的人夜探皇宫,遇险的可能比我们应该小一些。”
他们可是高危人物,想必有一大批人等着他们进宫,只要嗅到他们的气息就知道他们来了。
但晋王不同,首先,他是个人类,他派去的一般也是人类。
对于一般的刺客,通常不会劳动那些玄术高手黑衣人。
再说了,别人死,总比他们自己死要好,是不是?
想到这里,北宫馥跟月恨水相视而笑。
“全城都在找我们,我们怎么去找晋王?”红叶有些担忧。
“很简单啊。”北宫馥看了月恨水一眼,月恨水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我们不能去找他,就让他来见我们就行了。”
红叶和晴红对视一眼,眼中带了几分疑问。
当晚,晋王就被带到了岩洞之中,看到北宫馥之后有些惊讶:“听说那日皇宫上空发生了爆炸,我就怀疑是不是跟你有关,现在看起来,应该是真的跟你有关了?”
北宫馥浅笑:“王爷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你也能联系到一起。”
“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是,而且我还打伤了皇上。”北宫馥坐在刚刚从玄鸿子那边搜刮来的太师椅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你带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晋王显然十分不解。
“带你来这儿,是因为安全。”北宫馥当然不会说她不能出去,“我这里足够安全,而你那个宅邸,想必四周都布满了各种明岗暗哨。”
“你怎么知道?”晋王脱口而出。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知道得多。”北宫馥指指旁边的太师椅,“坐下说吧,王爷可是贵宾。”
晋王苦笑一声:“以我现在的处境,恐怕你才是我的贵宾吧?”
他依言坐下,早已没有了早先的皇子架势。
记得武帝登基之前,他看自己的眼神,可还是带了几分不屑的,如今,却变得平和了许多。
北宫馥心中暗叹一声,看起来,很多经历确实是会让人成长的。
“晋王收到圣旨之后,还没有入宫面圣吧?”北宫馥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晋王应该不会这么傻接到圣旨之后就马上出现在京城。
至少,也要算上路程的时间。
“我打算三日后再进宫面圣,不过皇兄最近龙体抱恙,恐怕未必会见我。”
北宫馥笑了起来:“下旨让人进宫述职,听说现在虽然病重,却能下旨不见文武百官和慧妃,连皇后和大皇子也被关在门外,想必他的意识是清楚的,怎能不见你?”
晋王愣了一下:“你竟然打听得这么清楚?”
“惟独不知道的,就是那门内的事。”北宫馥也不隐瞒,“既然要合作,这件事,恐怕需要王爷的帮助。”
晋王想了想:“皇兄,应该是受伤严重吧?”
北宫馥沉默良久:“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你皇兄现在早已不是可以和正常人相比较的了,所以我甚至怀疑,就算把他打烂了,也未必会死。”
晋王越发有些不解:“有这么神奇吗?”
“是不是这么神奇,就需要你亲自去验证了。”
晋王点点头: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北宫馥点点头,让人送了晋王走,月恨水从后面走了出来:“看来,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
北宫馥还是有些担忧:“我只是想知道爹娘到底去了哪里。”
算起来,他们失踪已经超过了七天。
如果找不到魔君,他们恐怕连魔界都无法回去。
要知道,魔君在位,尚且有人叛变不服,而月恨水不过区区一个人类,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心服口服?
“我想上天一趟。”月恨水迟疑了良久,才说出心中所想。
“上天?”北宫馥愣了一下,其实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凡人上天实在太难,况且他们几乎全程都在天帝的监视之中。
他们一旦出现在天庭,很有可能就立刻被抓入天牢。
若是魔君和兰夫人在天界也就罢了,好歹可以过去做个伴,若是他们根本没有在天界,或者他们有其他计划,那他们去了,岂不是帮了倒忙?
“我想过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确定爹娘到底是不是被天帝关了起来。”月恨水很坚持。
“那如果他们不在呢?”北宫馥反问,“要知道,上天容易下来难啊。”
“我知道,可是为了爹娘,就算是冒险,也必须去一趟。”
北宫馥知道,月恨水一旦确定了一件事情,不管任何艰难险阻,他都一定会去办到。
这一点,他的性格跟他亲娘兰夫人像了个十足十。
北宫馥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要去,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不能去。”月恨水摇头,“你和我都走了,谁留在这里支撑大局?”
北宫馥摇头:“可我有魔医之气,一旦遇到打斗,我还可以帮你的忙。”
“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可那是天界!”
“天界又如何,我就不信,天帝真的会在天界每一个角落都派人看守着,我也不信,我的隐身术每一个天界的神都能看到。”
这……
北宫馥抿一下唇,上前拉住他的手:“夫君,你真的忍心我们刚刚重逢,就有再次分别吗?”
“馥儿,我没得选择。”月恨水摸上她的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北宫馥一下就明白了,师父根本就是要自己去冒险。
“为什么你总是保护我,我也可以保护你,可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
北宫馥说到这句的时候已经声泪俱下,红着双眼看着他:“还是你心里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跟着你,只会是个累赘?”
“馥儿……”月恨水有些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若是都出了事,心远怎么办,心悦怎么办?”
“你说过,不会出事的!”北宫馥盯着他看,“再说,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也出了事,我可能坐在这里安心帮你带孩子吗,我一定会上天庭找你啊。”
月恨水一时沉默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馥儿了,她的性子,一向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红叶和她爹娘都会帮我们好好照顾心远的,心远现在已经八个月了,我想,也该是时候给他断奶了。”
北宫馥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我这几日一直身体不好,奶水也几乎没有了。”
她就这样看着他,月恨水眼中有几分无奈,几分不忍,但是他知道,一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一旦他出了事,最后留下面对的肯定是馥儿。
与其留她这里独自面对,不如他们两个人一起去面对。
“好,我答应你。”
“我还希望师父再答应馥儿一件事。”
“什么?”
“七天都等了,不如再多等三日,我想等皇宫的消息确定之后再走。”
“好!”
三日后,晋王果然带来宫里的消息。
“怎么样?”北宫馥抬眸看着他。
“我在宫外求见了一天一夜,皇兄才决定见过,不过咋在那之前,我买通了几个太监让他们帮我找太医问问里面的情况。”
那几个太监,恐怕是他很早就买通了吧?
更或者,他离开帝京之前,留了一批自己人在宫里。
“听说,太医们其实也没有见到皇上。”
“什么?”北宫馥皱了一下眉头,“我听说,太医们都被留在皇上的寝宫之中,甚至不让回家。”
“是,皇上还专门设了一间房间让太医们休息。”晋王点点头,“这些太医基本上就是软禁在宫里,每日都有专门的太监给他们送膳食,他们名曰会诊,但是据有几个真的给皇上看病的太医说,皇上坐在帐子中,只露出一只手臂给他们号脉。”
北宫馥想了想:“号出什么来了吗?”
“听说只是一般比较厉害的风寒,不过有些太医说,皇上受了一点轻微的内伤。”
“听上去,后者还靠谱一些。”北宫馥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太医的诊断结果会相差这么多?
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
“帐子里面的人经常在换?”
“大概只有这一种解释了。”晋王点点头,“但奇怪的是,皇兄最后还是接见了我。”
北宫馥眯起眼睛:“见到之后呢?”
“我见他脸色红润,并不像生病的人。”
怎么会……
那一摔,就算不死也半条命了,七天,就能脸色红润跟正常人一样?
看起来,这其中的事情确实有些费思量啊。
“他是坐着见你的,还是……”
“不,他亲自起身将我扶了起来。”晋王摇头,“他的双手有力,绝不像伤重之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
“只是跟我聊了一些国家大事,还问了我一些关于我母妃的事,还说等他病彻底好了,让我带两名太医会给我母妃治病。”
北宫馥点点头:“倒对你不错。”
“是啊,难得如此和颜悦色。”
北宫馥却微微眯起了眼睛,景安明伪善,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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