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这么老实不就得了,害我得费多大的劲才抓得住你。」瞧他的手心都红了。
「我不会感激你的,多事。」他没好气的一瞪,揉揉发痛的手臂。
虽然被人埋怨,但值得。「小晴,你那位湛小姐遇到麻烦了,有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一左一右抓住她。」
「什么?!」惊恐一喊,他拔腿就跑。
被丢在一旁的辛克勤慢慢地踱着步,不急着阻止他英雄救美,最好被打个鼻青脸肿才有看头,越惨才越能掳获美人芳心。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波折的爱情怎会弥足珍贵,这两个爱玩捉迷藏的小鬼都该受点教训,才会更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
唔!报案专线是一一九还是一一〇?他的手机哪去了?好像快没电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阻止一场凶杀案的发生……
「放开我的女朋友,不要碰她!」远处传来裴向晴的怒吼。
他笑了,好不开心。这小子终于长胆了。
双手环胸的辛克勤并未拨打任何号码,背靠着商家门前装饰的白色柱子,津津有味地看着傻小子为爱出头,以及他即将被痛殴的精典书面。
说他冷血?
不,他就是太多情了,才会看不惯那两人拖拖拉拉的暧昧不明,顺水推舟帮了个小忙,即使有人因此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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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要让她继续跟下去吗?」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露出来不及拉好的裙襬,早就发现有人跟踪的德烈嘉斯一行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照着原计划在饭店露面。
但是那蹩脚的隐藏方式实在不高明,相机的闪光灯也没关,一闪一闪的光线大方地昭告她的位置,除了瞎子以外,还有谁没看见。
更笨的是居然躲在反光镜前面,抠脚、打蚊子、抓痒的动作全数反射在镜子里,浑然不知的跟踪者兀自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行动很隐秘,不时地打出V字型手势为自己加油。
白痴的行为、愚昧的举动,以及不怕死的勇气,精神可嘉。
「不必管她,由着她去。」待会再把底片取回即可,成不了气候的。
「她已经跟了一路,我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真有耐心,她不会觉得不耐烦吗?
「你是指……」
里奥挑明的道:「那些想要你命的人。」
自从爆炸案后,层出不穷的暗杀事件不曾中断,甚至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地欲置人于死地。
德烈嘉斯昏迷不醒的那段住院期间,就有人假扮护士意图在点滴中注入毒液,让他永远醒不过来,就此长眠。
甚至是医生也被胁迫收买,在三餐的药里加入不明药剂,鱼目混珠代替消炎粉,欲令慢慢地使其器官衰竭,不让人怀疑地离开人世问。
有鉴于此,老西弗林才把孙子安置在没人知道的小医院里,全天二十四小时有七位顶尖医生和二十四名护士轮班照护、开药,喂食得经五人以上确定料理无害。
而他清醒之后,狙杀行动更是没断过,老套的车祸、远距离射击均告失败后,对方还利用老人和小孩,让人疏于防备而引爆他们身上的炸弹。
女人当然也是武器之一,有段时间法国名媛、义大利乳牛、日本小可爱、非洲的黑美人、大溪地的热情女郎……不同风貌的美女陆续出现,其用意之明显可想而封。
可惜那场爆炸案不晓得是否伤了他的男性雄风,在面对各国粉红军团大举压境他竟不为所动,让她们近不了身的无功而返,平白便宜了一向喜欢女人的里奥。
「她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即使她只是好奇的路人。」碍眼的人会先除掉。
思忖了片刻,德烈嘉斯微拢起眉。「打发她走,别让她妨碍我们。」
「是的,先生。」真抱歉了,美丽的小姐,要让妳受点委屈了。
拂过额前的落发,故作帅气的里奥朝克里斯使使眼神,坏事由他来,让女人伤心的事他可做不来,他只想怜惜她们。
三人故意走出醒目的饭店大厅,直往少人行走的暗巷,不时放慢脚步让尾随其后的女子跟上来,可说是用心良苦。
就在转弯处,倏地消失的身影改绕其后,蓦地出现在湛蕬蕬左右,以高大的身形「挟持」她。
「啊——你……你们想干什么?」天呀!她遇到鬼了吗?这两人怎么一下子就跑到她后面?
「这句话该由我们来问,妳想干什么?」明明长相可人清丽,却是没脑的草包。
「我……我散步呀!有人规定我不能走这条路吗?」意思是他们拦下她不合理。
「跟在我们身后散步,真是辛苦妳了。」恫服,这样的理由也说得出口。
「谁说我跟着你们,少往脸上贴金了,我是觉得这边的风景不错,想来逛一逛。」她矢口否认,抱着宝贝相机不退反进。
克里斯冷笑的扳扳指关节,「是很不错,很适合杀人弃尸。」
她倒抽了口气,唇瓣微颤,「你、你们不要乱来,我可……不、不怕你们。」
「是呀!伙伴,别吓这么可爱的小姐,至少先让我玩玩她。」
「被你玩过了还需要我动手吗?早没命了。」克里斯配合地露出淫秽的表情,虽然他比较想给她一枪。
「说的也是,我的玩法太激烈了,没几个女人玩得起,最多三回就一命呜呼了。」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是非常寂寞的。
「那就速战速决吧!我喜欢颈骨断裂的声音。」咔答,十分清脆悦耳。
「我帮她把死相摆好看些,免得发现她尸体的人还吓得三天吃不下饭。」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亲吻她红艳的小嘴。
你一言、我一语用着奇怪腔调说着中文,不是很流利,而且有点咬字不清,但足够表达出他们的意思,以及……不怀好意。
自以为很强悍能全身而退的湛蕬蕬吞咽了一口唾液,心口急跳地看看四周,两座大山一步一步朝她拢聚,她呼吸一窒地惊觉这是条暗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被两个高大的外国人包围住。
这该怎么办才好?都怪她一时太好奇了,瞧见眼熟的三人就没多想,一路跟呀跟的想看他们在做什么,没想过他们是否会伤害她。
这下真要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包包内防狼喷剂不知道管不管用,要是一个失手反而激怒他们,她岂不是真的死定了?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黑影,她着实后悔了,谁来帮帮她好逃过这一劫呀!
感觉一根手指正在玩弄她的头发,浑身一僵的湛蕬蕬想逃,可是冰冷的手脚却像定住不能动弹似,她害怕地闭上眼睛等死,毕竟她的腿没人家长,绝对跑不赢。
「她是我的女朋友,不要碰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急切的呼喊像融冰的暖流,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一半,少了一些恐惧不安,多了一丝暖意。
这世界还有见义勇为的男人,没她想象的糟……啊!谁拉她?好粗鲁的动作。
随即被一阵猛烈拉力拉进一座宽厚的胸膛,心头为之一定的笨女人才吐出一口窒闷的气,非常安心地想感谢救命恩人。
但,怎么会是他?!
「喂!谁是你的女朋友?不要见到女人就想占便宜。」讨厌啦!为什么是他出现,她的糗态全被看光光了。
「妳闭嘴,都什么时候还跟我吵,妳想留下来当他们的点心是不是?」不知天高地厚。
气恼她的嫌弃神情,难得发火的裴向晴恶狠狠地一吼,吼得她母老虎变小猫,吶吶地缩缩身子。
「你要敢丢下我,我做鬼都不会跟你善罢甘休。」湛蕬蕬小声的威胁着,紧抓着他的衬衫怕他弃她不顾。
这女人还真得寸进尺,叫人很想……吻她。「知道了,我跟妳一起死总可以吧!」
他不是成龙也不是黄飞鸿,不以为以他一人之力能应付两个看起来不好惹的阿豆仔,虽然他曾经是剑道社社长。
「没出息,你就不会想想办法救我脱险。」她还年轻不想死,起码让她谈一次小鹿乱撞的恋爱。
咦?这卜通卜通的心跳声打哪来?她怎么会觉得这个老和她唱反调的家伙有点帅,散发成熟的男人味?
抹掉、抹掉!她一定是被吓得神经错乱,三魂少了一魂不完整,明天得去庙里收收惊,把被吓走的魂找回来,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觉得他的怀抱很温暖。
「是我们,别太自私了,我可是为了妳以身涉险耶!」多少心存感激,别只顾着自己。
「好嘛、好嘛!我又没叫你来救我……」她嘴上嘟嚷着,其实心里很窝心,暖洋洋地想笑。
「妳还说。」她干么装可爱?害他心痒痒地想做坏事。
不说就不说,真小气,他以为她爱说呀!谁像他舌长三尺,甩前甩后毫不费力,滔滔不绝地靠一张嘴赚钱,她自叹不如。
唇一抿的湛蕬蕬如他所愿地不再开口,只用两颗大而明亮的水眸瞟着他,看他能不能一下子变成超人,带她冲向云霄。
「想要女人听话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堵住她的嘴。」这是他里奥累积多年的经验谈。
「很好的建议,谢谢。」他早该顺心而行,免得老是被她看轻。
「你敢——」
就冲着那句「你敢」,没什么不敢的裴向晴捧起她的脸,对准微启的红唇吻了下去,不管事后她会不会赏他一耳光,他认了。
诱惑当前,谁会想当个圣人。
不过向来心高气傲的湛蕬蕬大概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震住了,整个人微微一颤未加抵抗,就这么让他为所欲为地吻个过瘾,忘了要推开他。
若非掌声如雷,恐怕总是斗不停的小冤家会浑然忘我,把眼前的危机当布景,来个世纪长吻。
「咦?继续呀!我们看得正有趣呢!死前浪漫一番也好走得愉快。」取笑的里奥用锋利的小刀剔起指缝,看来十分惬意。
脸发烫的湛蕬蕬恼怒地一瞪,「我们又不是为了取悦你们而存在,你笑得那么难看还不如不笑,你多久没去看牙医了。」
「嗄?」跟牙医有什么关系?
「我看到你有两颗蛀牙,左边的牙套快掉了。」真是噁心。
「什么,我有蛀牙?!」被女人嫌弃不打紧,最重要的门面可不能有一丝闪失。
他记得上一次看牙医好像是半年前……不对,再推前一个月,当时他正跟牙医助手约会,而他之前有三个月没看牙。
天呀!快一年的时间,难怪他老觉得牙酸酸的,容易塞肉屑,牙一刷就微微刺痛。
怎么办、怎么办?哪里有牙医?他不能有蛀牙,否则他的女友们会一个个离他而去,大笑他是上了年纪的糟老头。
「白痴。」
「你说什么?」牙齿的毛病让他好生苦恼。
「人家随便说说你也信,你智力退化了吗?」敢嘲笑她,她不回报个一二怎成。
多了一个人在身边,湛蕬蕬的胆子也变大了,又恢复平时的伶牙俐齿。
这……他被个女人耍了?「真伤心呀!我有心要放过妳,妳却让我不杀妳不可。」
丢脸的事绝不能传出去。
「你……你不可以杀我……我是说我们,你们那个拿手杖的头头呢?我有一句话要问他。」她没忘记还有一个人,先拖延一阵再说。
「什么话?」他不认为她会认识德烈嘉斯,他在台湾停留的时间还不到五天。
她轻嗤的斜睨,「你没办法回答的话,我姓湛。」
「湛?!」
低冷的嗓音从阴暗处传出,戴着墨镜的男人定入阳光下,用着探索的声调低啸。
「我是湛薇薇的妹妹,我要问你到底对我姊姊做了什么?为什么她整整三天没开口,老是失神的望着天空。」她觉得姊姊的反常一定和他有关。
「我做了什么?」一道光照在德烈嘉斯额侧的疤,狰狞扭曲得如一条吐着舌信的小蛇。
「我想你应该不是她的情人才是,她的爱埋在石碑底下。」她的猜想不会有错,石碑下面肯定是大姊逝去的爱人。
「为何不是我?她另有其他的情人?」面一沉,他冷得有如刚从冰窖走出来。
「咦!你是她的情人,那不就是艾儿说对了,石碑底下埋的是她早夭的孩子?」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孩子?」是他的吗?所以她才不肯原谅他?希望他远离她?
一张阴鸷的冰脸忽然放大,冷不防受到惊吓的湛蕬蕬顾不得面子问题,双手倏地抱住身边的裴向晴,惹得他吃吃地傻笑。
「我有说孩子吗?那不过是我们私底下的臆测罢了,你不要透过墨镜瞪人,很吓人耶!」墨镜她也有,只是没他的眩。
有没有孩子,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托着下巴发呆的湛薇薇忽地打了个喷嚏,感觉有点冷的搓搓手臂,她想是秋天来了,气候要转凉了。
冬衣要拿出来晒一晒,很快就会用到了。
第六章
「孩子?!」
这又是哪个宝贝蛋的异想天开?
乍闻这震撼力十足的消息,啼笑皆非的湛薇薇有着沉重的无力感,抚着将军的手略微一顿,与牠困惑的圆眼珠一对,她也同样迷惑。
越是禁忌越神秘吧!人的想象力总是无限,天马行空地幻想出无数的可能性。
当初她并无意创造传说,纯粹以开店的需求营造出令人感到舒服的景观,使人们来到海厨房能完全放松,远离都市的尘嚣。
有日她一个心血来潮,将手边的餐巾纸写上几句谚语,顺势挂在紫荆树上,并学日本朋友双手合掌互击一下以示尊敬,毕竟万物皆有灵性。
哪晓得她玩笑式的举动落入几位来消费的客人眼中,以为这是入店的传统,有样学样的将当时心情写在纸上,让它们在树上随风飘晃,一扫心中的沉闷。
久而久之这习惯竟演变成一则传奇,再加上蕬蕬加油添醋在杂志上大肆报导,一时蔚为风气,海厨房顿时成为时下女性朋友寄托心灵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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