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非池中之物,历史早有记载。
这三国,这乱世,独独不缺的,便是野心。
刘备也是有野心之人。
此时关羽尚被困在土山作困兽之斗,我却是安安心心的吃了晚膳,洗漱完毕,闻不到一丝的硝烟,见不到一点儿血腥。
曹操的确将我保护得滴水不漏。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他是第一个将我护在羽翼之下的人,从小到大,都是我自己的拼了命的争,拼了命的抢,小时候在福利院,常常为了争取领养的机会拼了命的表现自己,也常常为了一粒糖果抢得满身是泥。
现在我什么都不必做,一日三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伺候得无微不至。
自那一日晚上拥着我入眠之后,我再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忙着进驻下邳城,忙着领军作战。
我也忙,我忙着策划逃跑路线,忙着准备搜刮细软,忙着躲开曹操的视线。
月正好,我在园子里游荡,顺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寻找有没有墙洞可以爬。
“咳咳……”有细微的咳嗽声从对面屋子里传来。
我这才记起郭嘉住在这里养病。
屋子里烛火明灭跳动,我正百无聊赖,便推门进了屋。
满屋子都弥漫着药的清,郭嘉半亿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册,正看书,面很是苍白,愈发的瘦了,不时还抬手捂着嘴轻咳,竟是没有发现我推门进屋。
他吃力地举着书册,凑得很近,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看着。
我径直上前,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手册。
“咳咳……”,他讶异地抬头,随即微笑,“裴儿。”
“这么晚了不好好睡下,瞎折腾什么!”我横他一眼。
“看……咳咳……看书呢……”他笑着解释。
“白痴也知道你在看书!”我吼他,看他一脸的苍白虚弱,我便说不出的火大。
郭嘉也不恼,一径温贺笑,雷打不动的模样。
“笑笑笑!笑什么!有什笑!”我抬手将手册放回一旁的架上,“快去睡觉。”
“随我吧,也不知道还能看多久了”,郭嘉微笑着,唇角微微扯动,苍白的唇干得微微开裂,有血珠渗了出来。
我瞪他,说不出的揪心,抬手狠狠抹去他唇上的血珠,用帕状了些水抹在他苍白唇上。
卷二 戴眼镜的半仙(上)
暗淡的烛火跳动了一下,我转身,拨了拨烛芯,火微微一闪,又亮了起来。
背对着郭嘉,我不敢转身,害怕看见他苍白瘦弱的模样。
“呵……咳咳……”身后,郭嘉站起身,走到我身后,轻拍我的头,“想哪里去了!只是我的眼睛最近有些模糊而已,这才记起一些以前想看却一直没有时间看的书,怕以后眼睛坏了,炕了。”
心里莫名的踏实了,我转头嘻嘻地笑,“当然,当然,我才没有想歪。”
郭嘉微笑,也不说破,只是抚了抚我的头。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你说你的眼睛……模糊?”
“嗯,看东西越来越费力了。”
灵光一现,我笑了起来,“你等等,我送你个宝贝。”
“宝贝?”郭嘉失笑。
“你等我一下!”说完,我转身便跑了出去。
急吼吼地冲回房间,从放在头的斜背包里翻出了那副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的眼镜,又往回跑。
“看!”气喘吁吁地站在郭嘉的房门口,我得意洋洋地展示手里的眼镜给他看。
“这是……什么?”仿佛什么都知道的半仙难得地盯着我手里的眼镜,一脸的问号。
我“嘿嘿”的笑,让天才也困惑,太有成就感了。
掂起脚尖,我把手里的眼镜套在郭嘉秀挺的鼻梁上,左右端详一般,连连点头,书卷气十足啊。
郭嘉愣愣地任我折腾,抬手想取下鼻梁上架的东西,又略略迟疑。
“怎么了?”我凑上前问。
“看得很清楚。”他一脸不敢置信地抬起左手,轻轻触了一下镜片,复又缩手,仿佛是什么怪异的东西一般。
我咧着嘴直乐呵,真被我给蒙对了。
替他取下眼镜,我随手放在一旁的桌上,拉他回上歇下。
“那叫眼镜,以后可以戴着看书,所以休息时间就好好休息。”我板着脸似模似样的道。
郭嘉忍着笑,点头。
替他盖好被子,我转身出门。
“眼镜……是从你们家乡带来的吗?”身后,郭嘉轻轻开口,夹着咳嗽声。
我微微停下脚步,知道他说的“你们”,指的是那个住在他心里的子,即使无法在一起,便是连搜寻所有一切与她有关的事物,也是好的么?
“嗯”,没有转身,我只点头应了一声。
“谢谢。”那声音略略带了一丝困倦。
没淤说什么,我径直离开了房间。
深了,我在园里游荡了一圈又一圈,始终没有睡意。
找到一处台阶,也不怕更深露重,便坐下,支愣着下巴发呆。
身子微微一暖,有人从身后拥住了我。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
“关羽来降了。”身后,曹操开口,带着些微的酒气。
“恭喜你又得一良将。”我撇了撇唇,半点诚意也没有。
曹操也不介意,只是的笑。
“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我淡淡开口,没有甩开他,寒凉,颈多穿了件袍子,再说,这袍子的确温暖。
“呵呵,真聪明”,他低笑,“他开了三个条件,其一,他降的是汉室,非曹操;其二,不能怠慢甘、糜二位夫人;其三……”
“其三是什么?”我微微侧头。
“其三,一旦知道刘备的去向,即使相隔千里,也会立刻离开。”曹操微微歪头,靠在我肩上,说得有些不甘。
我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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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章有点短……
小生今天班……忍着没睡来写的……大家将就……
明天……小生更两章……咬牙!
卷二 戴眼镜的半仙(下)
“笑什么?”他的手微微收紧,将我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么高兴?”我淡淡开口,难得见他喝得有些微醺,他总是清醒得可怕。
“嗯”,他点头,靠在我的颈窝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虽然是良将难求,但刘备投袁绍的事一旦被他知晓,早晚还是离开。”我开口,提醒他。
“不怕,不让他知道就好了。”曹操眯着眼睛笑。
我不自觉地也微微有了一丝笑意。
正觉得今日这气氛不错,某只禄山之爪又开始不安分了。
我微微扬眉,低头看那双大爪子毫不自觉地上下齐手,竟然堂而皇之地钻进了我的衣襟。
想也没想,我抬手便是狠狠的一记后肘。
身后一个汪,夸张的声音,一听就是没什么真实。我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仍坐在台阶上的曹操捂着自己的胸口。
表情装得那叫一个像,可惜我天生没什么同情心,斜斜地睇着他。
那呼痛的声音越来越小,手却是缓缓上移,从胸口移到了头上,只见他垂首,两手按着额,忽然一声不浚
这也忒没职业道德,难不成我刚刚那一记后肘打得他疼痛转移?演得也太假了不是?
见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冷冷的月下,那一袭明紫的长袍刺痛我的眼睛,仿佛有什么记忆要呼之出一般,细细想来,却又是一片空白。
“喂,怎么了,再装就不像了。”伸出一手胳膊点了点他的肩,我试探地轻声道。
那只胳膊就是一肉包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打蛇随棍上,抬手拉着我那只碰触他的胳膊,一下子将我扯进怀里。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又被他老老实实地扣在了怀里,正发作,侧头,我却微微愣住,只见他容颜似雪,眉头紧皱,双眸微闭,竟是一脸的痛苦难耐。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是演戏,这孩子绝对可以去拿小金人了。
“头疼。”他将头靠在我的膝上,声音低不可见,很是压抑。
“有多疼?”曹操不是一个不会忍哪人,说疼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演戏,另一种,便是真的疼到无法忍耐了,否则,他轻易不会说疼。下意识地,我便是这样认为。
“疼……”他从牙逢里挤出一个字。
我被吓到了,这无疑是后一种情况,能够让他说疼,那换别人身上,肯定是疼晕过去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有些六神无主,“被下毒了……还是……”
“老毛病,没事。”他压仰着开口,连声音都带了一丝轻颤。
我忽然记起他装傻那阵子头也疼过一回,说是换了头风,原来竟不是装的?伸手,我拉下他捂着脑袋的双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动作出奇的温柔。
“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我开口,尽量放轻声音。
“有记忆开始。”他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仍是闭着眼睛,皱着眉。
“是什么问题知道吗?”
“从小便一直四处求诊,没有大夫知道病因。”薄唇轻启,他倒是乖乖的有问必答。
“那可有什么能缓解疼痛?”看着他仍然苍白的脸,我下意识地追问,每回这样痛法,岂不要了人命。
“你。”他咕哝了一句。
“啥?”我没听清,或者说怀疑自己幻听。
“你。”这个字说得清晰无比,他蓦然睁开眼睛,狭长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月的映衬下,那眸子竟如黑曜石一般。
我的嘴角开始抽搐,我啥时候有那特异功能了?
我抬手覆住他的眼睛,挡住那灼人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淡淡开口,“你醉了。”
感觉到他的眼睫微眨,扫得掌心痒痒的。
苍白的唇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竟是乖乖点头,“我醉了。”
“酒是穿肠毒药,明知自己有头风,还喝。”我皱眉,不自觉地拿轻斥,仿佛这个靠在我膝上的,不是一代枭雄曹操,而只是那个傻傻的阿瞒。
“嗯。”他竟然轻应,没有一丝异议。
“以后不准喝了。”靠着他,感觉他的体温,我渐渐有了困意,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我睡着前,轻轻嘟囔了一句。
“好。”模糊间,竟仿佛听到他的轻应。
一定是我的幻觉,如果曹操戒了酒,那哪里来的“酾酒临江,横槊赋诗”?一个不喝酒的枭雄……嘿嘿,好怪异。(小生:死不悔改没有记吃一堑也不能长一智的笨蛋白痴裴笑同学,你没救了!就这么傻傻的放心睡人家怀里,也不想想当初是怎么莫明其妙失了身的!裴笑打了个哈欠:说这么长都不用喘口气哦……ZZZ……)
覆在他眼睛上的手轻轻滑下了下去,他轻轻握在掌心,浓墨一般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睡颜,竟是感觉莫名的安心。
月如银。
那长廊的台阶下,月光拉出一个极淡的影子。
一个男子拥着一个子,如一副亘古不变的画卷,诉说着沧海桑田的故事。
连天上的神佛,都在叹息。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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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口气先……
谢谢大家滴留言打分;诸位大大堪称小生滴马达耶!大大们加足马力留言打分,小生也健步如飞(黑线……这叫啥比喻……)
小生信守承诺来还债鸟,先奉上一章将昨天的补齐,晚上再更一章。
笑眯眯滴小生留爪……
呀呀呀,差点忘鸟,小妖同学的长评很赞!么个,嘴个,口水个。
卷二 裴笑是女人
阳光暖暖地拂在脸上,连空气里弥漫的,也都是阳光的味道,这秋日的太阳,说不出的干净清爽。
懒懒地翻了个身,抱着柔软的被子,我蹭了蹭,舒服得直想叹息。
微微眯缝着眼睛,随即我“喝”地一声秘坐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门边站着八个侍,垂首静立,站成一排,手里依次捧着水盆、布巾、衣物等一系列的用品。任谁一大早醒来,见自己的屋里站着一堆人等着侍候大老爷你洗脸更衣,你也会觉得怪异的。
“夫人”,见我醒了,领头一个拿着衣裙的侍微笑着走上前,“奴婢侍候您更衣。”
我咧了咧嘴,傻笑着直往后退,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来就好。”一边说着,心里一边嘀咕,虽然平日也有人侍候,但也不过一两个,而且非常好打发,说声“不用侍候”便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说起这点,她们比起团子来显然还是小巫见大巫,话说也不知团子那丫头现在过得好不,这回也没见半仙带她出来。
“相爷吩咐奴婢们一定要好好侍候”,温言软语,那侍依然微笑着道,说着,已是回头抬了抬手,又上来两侍,扶我下了,托起我的手臂,褪去我身上睡得皱巴澳衣袍。
睡得混混沌沌的脑袋这才记起昨晚的事,后来我便那样迷迷糊糊睡着了?曹操的头疼到底好了没?我怎么回来的?这些事我却是一点都记不清了。
正皱眉回忆思索着,我已经被卸得只剩一层单衣,另一个侍轻轻抖开一件大红的长袍,宽袖窄腰,绣工十分细致,却是男装样式。
有两名侍上前,一左一右替我穿上,系上衣带,再有侍手中托了一双精致的绣鞋,半跪在地上替我套上,动作皆是一气呵成,温柔细致。
我踩了踩脚,那鞋是普通的样式,没有累赘的装饰,但却是非常的舒服,十分合脚。
我忍不住抬头狐疑地看了那些侍一眼。
“这些衣物都是相爷吩咐下的。”为首一个侍低头恭敬地答道。
有几个侍微微掩唇,轻笑。
“轰”地一下,我从脸红到脖子根。
昨迷迷糊糊之中,总觉得有人扰,有一双温暖的大手不规矩地摸来摸去,还握着我的脚不放……
原来,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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