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面对阿尔缇妮斯的愁苦时,她对阿尔缇妮斯耳语了一句,她显得很惊讶,而后流转而出一抹夹杂着欣喜的苦涩。
米诺斯握紧她的手,”答应我,除非万不得一,你绝不用它。“
阿尔缇妮斯点头,”我知道,我相信萨鲁,萨鲁也一定能相信我。“
”还有,如果你想对付达芙妮,有一样东西你可以用得到。“
阿尔缇妮斯听到能对付达芙妮,双眼都亮了。
”你知道这座宫殿为何能维持幻觉的存在吗?“米诺斯拉着她,来到之前的宫殿里。
他熟门熟路穿过一间房间,那里的一堵墙上竟有道暗门,因为被壁画掩盖,如果不仔细找,根本就找不到。
推开门,竟然是偌大的一个水池,那水池绽放着月白色的光,那些光来水池中央的底部,米诺斯跳进水池,过了一会儿,她就冒出了头。
阿尔缇妮斯看到了他手里捧着一把弓。
银色的光辉像是钻石般璀璨,很小巧很精致的造型,上面还雕着珍珠色的月牙图案,将它竖着放,真想一把漂亮的竖琴。
但,它没有弦。
米诺斯将弓递给她,她接住后,奇迹似的那没有弦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光丝。
”这是月连女神身上弦月,是你的弓,你专用的武器。“
不是没有弦,而是只有主人握持,弦才会出现。
”这些幻觉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
”它有你部分的神力,所以一直维持着这里幻像,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让别人夺走。“
至于是谁藏在这里的?
米诺斯笑了笑,这把弓是阿尔缇妮斯留给她的回忆啊。
”你回去后,就把月华罗的树干制成箭,你便可以对付达芙妮,但最多三支,是这把弓的极限!“
回去?听到这个字眼,阿尔缇妮斯这才想到,留在希腊已经没有任何需要了。
她不舍得离开米诺斯。
”回去吧,这是你这一世的命运,我们总能再见面的。“米诺斯再一次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过,你记住,倘若暴风雨神无法相信你,如果他伤害了你,就算没有神力,我也会想尽办法杀了他。“蓝色眸子转瞬出浓厚的坚定。
”谢谢你,姐姐……“
”还是叫米米吧,雅典娜已经不存在了。“有点怅然,却是事实,没有神力雅典娜已不再是往昔的女战神,转世为人米诺斯是希腊王,一个普通人。
一切都值得。
”让我再抱抱你,阿尔缇妮斯。“
温暖的怀抱将阿尔缇妮斯紧紧包围,深深地爱护与呵疼之情尽在这一拥。
之后,她们回到了雅典,塞琳娜也醒了,可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忘记了萨鲁,忘记了阿尔缇妮斯,只保留自己是希腊公主的记忆。
她的幸福,从这里重新开始。
阿尔缇妮斯的平安归来,让丽莎等人喜极而泣。
明日,她就回去了。
回到萨鲁的怀抱里,至于在克诺索斯宫殿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段小插曲。
一切都是她的选择,无怨无悔……
第一皇妃 Ⅳ 卷二 三王一后篇 归来
扬帆,启航。
阿尔缇妮斯与米诺斯洒泪挥别,船浆齐齐划动,大船在深蓝色的爱琴海上缓缓前行,离开海港后,速度加快,直到看不见米诺斯的身影,她才放下手,却止不住离别的泪水。
米诺斯没有亲自护送,她怕到时候不肯放阿尔缇妮斯回赫梯,强忍下离别的伤感,她派出了四艘护航船,一路护送阿尔缇妮斯,直至她安全回到米特。
星斗攀上夜幕,在海中倒影下宛若银河,海浪声沉吟着恒久不变的歌谣,阿尔缇妮斯靠在船舱的窗户边,看着星光下像是被银纱覆盖似的海面。
临行前一夜,她瞒过丽莎,与米诺斯互拥而眠。
米诺斯曾告诉她,虽然丧失了神力,但当年作为女战神的直觉还在,也算是神与神之间的共鸣吧,她觉得太阳神和达芙妮很有可能在埃及,但还不能笃定,只让她万事小心。
想起她说得话,阿尔缇妮斯的眉心就不自觉的纠在一起,为何自己无法像米诺斯那般感觉到太阳神和达芙妮的下落,难道真像米诺斯说得,这两人唯独对她隐藏了气息。
为什么?
达夫妮先不论,她时刻都想杀自己,隐藏气息还情有可原,太阳神呢,为什么也要对她隐藏,按照当年的种种,他应该比谁都急着来到她面前。
这让她觉得难以理解,心里就像是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两人如果真在埃及的话,那真是有够糟糕的,赫梯和埃及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两国又势均力敌,万一他们搞鬼的话,一旦开战,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着,她就觉得额际隐隐作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突出,她平静下心绪,决定先把这些事放在一边,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回赫梯,让人用月华罗的树干制作三把箭,还有就是……
她捂着额头哀叹了一记,月亮女神是神箭手,可她不是啊。
之前在克诺索斯宫殿,她因为塞琳娜的死,不管不顾的射了一通,人在怒气和悲伤面前,往往能做出平常不能做的事情来,但是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安全起见,她首先要练好射箭才行,绝不能存着侥幸心理。
她既然是月亮女神,射箭这种事情应该不难学会吧。
她决定明天早晨找奥利,让他教她学射箭。
*
没有月光的夜晚,看不见海与天之间的连结线,夜空中闪闪烁烁的星光与远方海上的点点渔火,交织成一幅浩瀚的宇宙。
天空中的亮星构成了罕见星云,猎户星座就是其中之一。
猎户星座有四颗亮星构成矩形,代表猎人的双肩双足,其中猎人右肩的参宿四和左侧的参宿七是两颗著名的一等星,矩形之间,有三颗亮星横向紧密排列,是猎人的腰带。腰带下面,一串模糊的亮点,由许多小星星和猎户座大星云构成,象征猎人的配件,全部总汇起来,就像是夜幕中的一幅画像,星光点点闪烁,比起单调的北斗星,它更像是一件星空中的艺术品。
夜幕下,隐藏在海礁石旁的一艘船上,夏尔曼靠在轨杆上,仰望着出现在星空的猎户星群,他似乎从小就对猎户星座很有好感,只要到它出现的几日,他就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来观赏它。
他不该是有这种闲情逸致的男人,但他像是无法抗拒它魔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莫名的,他的心口再次涌现刺痛感,就像每次看到它时一样,胸腔也跟着紧缩起来,好像有谁桎梏住了他的胸膛,下意识深深吸了口气,设法挣脱那股紧窒感、消灭那抹刺痛,努力去平息这种难以言喻的痛。
这种痛像是一种在渴望与绝望间挣扎似的,痛得有些痉挛。
“陛下,您怎么了?”从船舱出来的侍卫惊见他灰白的脸色,赶忙紧张的询问。
夏尔曼也说不出这是怎么了,他曾认为是身体的问题,让御医检查过,检查结果是他健康得很,起码还能活上五十年,说不清楚的感觉,等久了,他发现这种痛只会在猎户星座在星空时出现时才会有。
这种痛,不像是病,更像是一种记忆,仿佛在提醒他什么?
当猎户星在天明前消失的同时,这种痛也跟着消失了。
侍卫见他的脸色好转了些,不禁说道,“陛下,真是喜欢猎户星啊!”这在亚述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每到猎户星出现在天空时,哪怕是在战场上,他都会停下一切,仰头欣赏。
喜欢?他嚼着这个字眼,谈不上喜欢,只是情不自禁的被吸引了。
侍卫见他没回话,又说道,“陛下,天快亮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尔曼在痛消失的下一秒,就恢复到往日的模样,黑发在风中飞舞,黑眸涌动着邪魅的波光,线条完美的唇型,组合出一张魔魅地既能蛊惑人心又令人害怕的脸孔,他的身躯颀长俊拔,散发着一种帝王式的优雅,这种像是魔王般的风姿,诡魅又危险,却也很迷人,在这样的外表表下,他更有一颗比魔王更冷酷更残暴的心。
但,这颗心却为了一个女人不止一次的悸动。
“赫梯皇妃的船,要多久能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富有一种特别的磁性,仿佛天鹅绒般,但也冷得让人发怵。
等了几天,他的耐心一直很好,但再知道她将要抵达这里时,他就有点等不住了。
“大概天明后。”侍卫看着远方开始露出白肚的天空,少说还得等上些时候。
夏尔曼思索了一下,“让其他的船尽量分开行驶,也不要做交流,只等我的命令就好。”
“是!!”侍卫赶忙去传命令。
锐眼一眯,夏尔曼就难言一种兴奋,终于又要见面了。
不知道,她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惊恐,还是憎恨?
不管是哪个,都让他觉得有点苦涩。
*
天未明,阿尔缇妮斯就醒了,换了件较轻便的裙装,她没等唤醒丽莎,就直闯入奥利的房间。
昨夜是轮到奥利守夜,刚回到舱房,想要休息,冷不丁就被闯入的阿尔缇妮斯给吓了一跳。
“皇妃?”他赶忙从床榻上起身。
“奥利,教我学射箭。”阿尔缇妮斯双眼发光的看着他。
奥利一愣,有点没会意她的话。
“对啊,我想学点防身的功夫。”阿尔缇妮斯觉得这个理由比较能让他理解,说得太深了,他肯定会糊涂。
奥利能明白她学防身功夫的想法,最近她一直都遇到危险,学点防身的技巧,的确对她十分有益。
“皇妃,不如等回到皇宫,让陛下教您剑术吧。射箭是远程攻击,防身的话还是剑术更好一些。”
“不要,我现在就要学射箭。”想学剑,早八百年前她就让萨鲁教了,不用等到现在。
“皇妃,您就算是想学,也用不着现在吧,等回赫梯后,臣教您也不迟。”现在天都没亮,而且还是在船上。
“早一天学,我就早一天会。”时间是不等人的,谁知道哪天达芙你又出来做恶了,她见奥利迟迟都不教她,二话不说,拉着他出了船舱,“你就不要推辞了,乖乖的教我就好了。”
奥利只得任由她拉着她走到甲板上。
由于两人的动静,卡布斯、塔卡,还有丽莎都被吵醒了,跟着出来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伊斯,他估计是想起来,也起不来。
丽莎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脸难为的弟弟,阿尔缇妮斯则兴高采烈做着暖身运动,“皇妃,您这是要干什么?”
“向奥利学射箭啊!”
除了奥利一幅苦瓜脸外,其他人都是一愕。
“怎么不好吗?”阿尔缇妮斯看着他们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不好,但她是不是急了点,况且船上也没有什么好的设施。
最重要的是学射箭,难免要有肌肤上的碰触,怎么拿弓,怎么瞄准目标,这些都是要手把手教的,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奥利苦就苦在这点上,万一让皇帝老子知道了,那他就惨了。
“奥利,我准备好了。”阿尔缇妮斯兴奋地像他挥手。
奥利的脸都青了,下意识看向卡布斯,希望他能够像个办法。
卡布斯自然接受到传送来求救信号,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急忙走到阿尔缇妮斯面前,“阿尔,你今天还没有检查身体呢?”
“晚一些吧,我想先学射箭。”她现在是卯足了劲想学,况且她都要回赫梯了,卡布斯检查的理由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天都没亮,你怎么学,靶子也看不清吧,还是先让我检查一下身体,你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亚希彼斯也嘱咐过你,用眼要适度。”卡布斯找着各种理由。
奥利在一旁猛点头。
阿尔缇妮斯想了一下,这时代的照明是差了点,就靠几根火把,万一她不小心射到人就不好了,不如相让卡布斯检查一下,看看眼睛恢复的程度再说。
“好吧!”她说。
奥利松了口气。
阿尔缇妮斯跟着卡布斯回到船舱,丽莎则取准备早膳。
检查完后,天也大亮了,她的眼睛也没有什么异状,接着是吃饭,等她觉得是时候可以开始练射箭的时候,塔卡说奥利因为昨夜守夜,有些累,去睡觉了,她又不能叫醒他,想着等他睡醒,下午再开始吧。
正这么想着,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由于惯性,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赶忙抓住床塌的边缘,才没跌到在地,丽莎可就没她那么幸运了,刚巧在拧干帕巾,突入其来的惯性,让她整个头都栽进了水盆里。
塔卡第一时间赶到这里,“阿尔,你又没受伤。”
阿尔缇妮斯摇头,“发生什么事了?”
“你没事就好,你在这不要动,我上去看看。”
船身摇晃了一会儿,终于停下,阿尔缇妮斯等了半天也不见塔卡回来,心急之下,也出了舱门,她先是到伊斯的舱房去。
打开门,伊斯坐在床榻上,正准备站起来,一看到阿尔缇妮斯,就问,“发生什么事情?”
他的样子还很虚弱,亚希彼斯说过,他必须要静养个三五个月才能恢复,为了不让他担心,阿尔缇妮斯搪塞道,“可能是遇到海浪了,你还是躺着吧。”
她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都病恹恹的,憔悴不堪,问他吧,他又不肯说,只说自己是水土不服,不服个头啊,米特也是靠海的国家,他哪可能不服,不过她也知道他的个性,只要不想说,就算她拿逼他也没用。
“我没事?”只要见到她平安无事,任何病痛,都会消失。
“你哪里像没事的样子,快躺下。”阿尔缇妮斯推他躺回床上。
她的存在比任何药都有效,只要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伊斯就觉得舒服了很多,头也不再痛了。
“吃过药了吗?”她关心的问。
他苍白的嘴唇勾起一抹笑容,“吃过了。”
“你的手怎么还是凉凉的。”阿尔缇妮斯执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到一股沁凉。
伊斯一颤,想要抽回手,却有些不舍。
“等回到赫梯,一定要让卡布斯好好再给你看看,你这样病下去,可怎么行。”才一年没见他,他就瘦得像是连风都能刮走。
伊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