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等本宫想清楚再宣柏总管商议,现在你就把该办的都先办了吧。”
“是,娘娘。那奴才告退了。”柏青走后,我轻抚着肚子,对皇儿道,“皇儿,母后该做个自私的女人,还是做个大度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皇后呢?”
公主如此突然的出现,只怕她便是麒麟国臣服的条件,太子旭必须迎娶公主。要是我拒绝皇上立妃,那么我便是征战之端,要是我接受这个公主那么我必须和另一个女人分享我的夫婿,老天你为何待我至此,又一次一样的选择,我只是想和自己的夫婿携手同老,为何却如此的难?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在我成为太子妃前,我已料到了今日,本不应该如此气愤,可是那控制不了的妒火却怎么扑也扑不灭,原来在爱情面前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不难过是因为你不曾付出,如今我付出了真心,我甚至为了他怀了不该怀的孩子,如果他再负我,叫我情何以堪,叫我如何面对皇儿。
我开了窗,看着窗外的天空,晴空万里无云,老天既然你要如此待我,那我也只能放手与天博了,换作以前,我可以逃,我可以避,如今就算是为了皇儿,我也定争到底。
我唤了菱儿进来,为我重新梳妆打扮,换上了一套雪白色的背儿和萝裙,看着镜中清丽的自己,我知道太子旭输不起,而我更输不得。亲自去柏青那边挑选了几个机灵的宫女和内监,让他们跟了我去清娥宫,穿过了御花园,又拐过了无数条过廊,我已经略显疲劳,只是一想到等会要见的人,我便打起了精神,昂首挺胸的往前走。
到了清娥宫,远远的我便听到里面清脆的笑声,我在宫墙外,立着听了会,发出如此清纯脆朗的笑声的人,真会是我所想象的那样难对付吗?还是我现在是草木皆兵了。
进了清娥宫,我看到公主正与自己的婢女玩耍,她的眼睛被蒙住,身体正在笨咄的移动着,企图抓住一个人,她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抱住我,大叫道,“看吧,我抓到了!哈哈哈哈”
我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被她推倒在地上,脸瞬间就白了下来,感觉肚子一直下沉,往下一看,血一片片在白色的萝裙上渗了开来,在这雪白之中,那片片红,显得格外的显眼。
公主揭开了蒙着眼睛的布,她看着我的眼里散过一抹幸灾乐祸后,马上又变成了小鹿般的无辜眼神,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看不见是皇后,我以为是宫女。”说完她便大哭了起来,仿佛是她受了委屈般。
菱儿已被吓傻了,呆立在一旁,还是章氏反应较快,大喊了声,“一个个还傻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宣御医来清娥宫,皇后怕是要生了。”说完,又转向伺在公主身边的几宫女道,“你们也别傻在那,还不快去收拾间上房来,皇后看来是动不了,只能在清娥宫生产了,其余的,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别楞着。”
我很努力才让自己的眼睛睁着,想抬起手,却没任何力气,章氏发现我似乎有话要说,于是让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后,跪在我身边,道,“棠儿,你千万要忍着啊,娘就在你身边。”
我费尽了力气才说出了句完整的话,“抬我回旭炎宫,谴人马上通知皇上。”之后我便没了力气,晕了过去。
第12章
御医用药油熏醒了我,我醒来时,已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我看向自己的腹部,看了孩子还在,才松口气。
“娘娘,您可千万要撑着啊,皇子的命就在您的手上了。”章氏在一旁鼓励着我。
“娘娘,这是棵开山古参,您把她咬在口中,多少可补充些元气,臣会在您的穴道上下针,如果感觉到肚子下沉,便一鼓作气把皇子生出来,否则就后果不堪设想。”御医拿了段苦参放到我嘴边,我微微的张开嘴,问了句,
“皇上呢?”
章氏凑上前来道,“皇上就在外厅陪着,娘娘您放宽心。”
我点了点头,道,“娘,你去把皇上请进来,要在御医下针前看到皇上,我才能安心。”
章氏走了出去,过了会,我便看到太子旭走了进来,从他的脸上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的狼狈,看了眼血红的萝裙,真的是触目惊心,头髻也已经散了开来,我心里暗想到,太子旭,我要你永远都记住皇儿是如何出世的,我是如何艰辛的把他生了下来。
“御医,好好的伺候着皇后,要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全部一起陪葬。”说完后,太子旭便走了过来,握着我的手,道,“海棠,辛苦你了,朕会一直为你和皇儿守在外厅,你定要好好的保重。”
“皇上!”我故意让自己看起来万分凄楚的样子。
他出去后,御医便在我的穴道上下了第一针,那如蚁食的痒痛让我昏昏沉沉的脑袋总算清醒了过了,产婆在一边按摩着我的肚子,在御医下了最后一针时,产婆道,“娘娘加把劲,皇子已开始动了。”
我感了腹部传来阵阵失心列肺的痛,渐渐的御医的面孔在我眼前变得模糊,我只隐约听到了,御医大喊了声,“娘娘,你定要撑住啊,决不可轻易放弃。”
我似乎看到了一片蔚蓝的海面,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好象要飘起来般,四周那些哭喊声,惊叫声也越来越远,突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手,很坚定的抓着,那些吵闹声又清楚了起来,然后我便听到一句,“海棠,睁开眼来,看着我,听到了吗?朕命你醒过来,如果你不醒过来,朕会让天下的百姓全部一起殉葬。你听到了吗?”
好狂傲的口气,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声音这样的让我眷顾,又一阵痛袭来,让我都已经感觉到快要窒息般,我终于叫了出来,那声音让我自己都吓一跳,是那样的沙哑,犹如动物的悲鸣般。
又是一阵痛,突然感到腹部往下沉,感觉一股力量从我体内外冲一样,接着我便听到了产婆的惊叫声,“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喜得龙子。”我才舒了口气,晕睡过去。
再醒来已是次日午间,菱儿服伺在一旁,看我醒了过来,便赶忙谴人把温着的参汤送上来,扶了我起来喝下,章氏闻讯也进了内厅来,看到我已醒,便又谴人去请了皇上。
喝了参汤,才感觉精神了点,奶娘把皇儿抱了过来,看着那明黄锦缎包着的可爱小家伙,我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总算把他平安生了下来,忧的是生他是害了他一生。我伸手摸了摸那鼓鼓的脸蛋,不想他居然笑了起来,连奶娘也不敢置信新生婴儿便懂得笑的,直恭贺到,他日必定是个亲和的皇子。
内监通报道,皇上驾到,我看向内厅的门口,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我让自己尽可能的显得悲痛万分,又不愿显露的样子,他走了过来,免了宫女们的礼后,便谴退了她们。
他从奶娘那接过皇儿,看着我,对我道,“海棠,你觉得怎么样?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回皇上,臣妾一切安好。”既然有另外一个女子,直呼他旭,那这个名之于我便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我故意显得客气有礼,不在私下直呼他的名。
一阵闲聊后,皇上突然道,“海棠,朕为皇儿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匡宇,席卷天下,匡举宇内,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你觉得如何?朕打算明日早朝便下旨,立宇儿为太子。”
我心里一阵冷笑,皇上你以为我要的是太子之位,你有没有想过这是我最不屑的东西,我要的只是一个属于我的夫君。“随皇上的意思,您觉得怎么好,便怎么着吧。”
说完我便闭了眼,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气声,接着皇上便把皇儿交给了奶娘走了出去。我又唤来了章氏,问道,
“娘,昨日我晕了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
章氏让奶娘退下后,关了内厅的门后,才过来道,“棠儿,不是娘多心,这昨天发生的事,是否是你故意为之?”
我笑着看章氏,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我被推倒是真的,只是那身雪白的萝裙和背儿是我故意穿的,皇上也是我故意让你请的。”
“怪不得,这样就说得过去,我总觉得以你的机灵,何以算不到这一推,难道是你故意迎上去的?皇上赶回旭炎宫的时候,看到你的萝裙已染成了血红色,便把御医大骂了一通,我倒是从来不曾见过皇上发过火,昨天一见,才见识了所谓的龙颜大怒,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是不停的磕头,后来还是魏祁劝了皇上出去,御医才敢起来,继续把脉,后来皇上听了你是在清娥宫被推到的,便把那些宫女全拖出去斩了。”章氏回想起昨日还是一阵后怕的样子。
“那公主呢?”我急问道,这才是我最在乎的。
“那时我已在内厅陪着你了,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菱儿告诉我说,公主来过旭炎宫请罪,说是无心之过,皇上听都不听,就回到外厅了,还是太后来把公主劝了回去。”
“只是这样吗?此人留着后患无穷,我定当把她除了,不管是为了皇上还是皇儿,娘,您可否在宫中再住一段时日,替我守着皇儿,让我无后顾之忧。”我只怕麒麟国的侯一鼎和这个公主有什么密谋,而皇上是聪明人反被聪明误,我定要替他除了这个隐患。
如今我在月子中,有计也无处施展,只得养精蓄锐来对付这个让我不敢小瞧的公主,如果我在现代,我那妹妹也是这般年纪吧,一阵唏嘘伤感,越是天真无辜的主,有时侯反而越危险。
我以身体过于虚弱为由,要皇上封了旭炎宫,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吃的也是由章氏专门筛选过的食物,在章氏和御医的调养下,我的身体也渐渐的复原。
一日,皇上突然告诉我说,祖建想来看我,我心里想到,也是好久没见这同父异母的弟弟了。
次日便宣了他进宫,却不想他为我带了封致命的信,不过这封信也解开了我的心结,让我明白了人其实很多时候的选择是出于无奈,就和我一样,每种选择都会伤害的一个人或一部分人或天下苍生,有人选择牺牲自我,有人却是为了不得已的苦衷选择了自我,仇寅我原谅你。
其实记恨远比原谅来得累人,解开这个心结我觉得整个人都精神气爽,这封信比任何灵丹妙药还要来得管用。
有章氏在我身边顾着,我的月子到也过得算是舒心,总算熬过二十来日,身子也渐渐的复原,相较以前的清瘦,如今略显丰满的我看起来比以往更加的精神。
月子的第二十四日,麒麟国的皇帝侯一鼎便到了皇宫,皇上为他设了一个盛大的晚宴,我善在月子中,一切事宜也都是由了太后和柏青安排。
前几日,柏青便谴了内监为我送来了新的礼服—百鸟朝凤,明黄的背儿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萝裙上绣的是百鸟围鸣,霞帔上镶了无数颗圆润的东海明珠,整套礼服都显示了龙国的雍容大度,又不失女儿家的风采。
午膳后,我便开始梳妆打扮,让菱儿为我梳了个龙蕊髻,上了珠玉发钗,戴上了皇后的凤冠,在袖间配上那放了鲜花的香囊,在宫女和内监的拥簇下,一路人浩浩荡荡的向设宴的御花园东殿而去。
我在过廊里,碰上了前来迎接我的魏祁,于是便一同去了东殿。善在远处我已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声,和歌舞声,我放慢了步伐,慢慢的上了步阶,进了外殿,在外伺候着的内监宫女,看了我,都跪拜了下来。这是我月子后,第一次出旭炎宫,就连皇上我都已几日未见,突然间面对这么多的眼光,我的心跳如鼓,深吸了口气,我挺直了背,缓缓的走向那抹在高位的明黄。
向皇上行了礼后,又想太后行了礼,却不想那公主正坐在太后的边上,一幅甚是亲热的样子,百官跪拜了我,之后我便在皇后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皇上为我介绍了,坐在他左边的麒麟国的皇帝——侯一鼎,如果说魏祁是让人暖风拂面的人,那么这侯一鼎便是个让人如沐春风的主,他由嘴到眼里都是盈满了春风般的笑容。
他先向我行了礼,我再回了礼,道,“侯王,远道而来,那日本宫却因故不得亲自去宫门迎接,实感惭愧,今夜本宫在这以酒赔罪,还望侯王多多见谅。”
我举杯示意同饮,座下的龙国官员和麒麟国的随员都同举了杯。
侯一鼎,笑着饮尽了杯中的酒道,“本王曾经听闻,龙国的章皇后是这世间的绝世美人,今日得以一见,才发现章皇后比传闻要美得更加的出尘。本王如若今夜醉在酒席间,让本王沉醉的觉不是这杯中俗物,而是皇后这朵绝世而立的海棠花。”
他的话音刚落下,下面便响起了切切私语声,我笑了笑,转身看了眼皇上,看着他握杯的手上青筋尽露,看来是在极力的忍耐,只得硬着头皮改变气氛,这个侯一鼎,表面上当着百官且皇上的面前,调戏我,背后他要戏弄的只怕是皇上吧?
我转向了座下,再次举杯敬了侯一鼎,几句闲聊之后,我便转向了皇上,和他略聊了几句,问他可有去看宇儿,他看我主动和他聊了起来,脸色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内监宣了一队麒麟国的歌舞伎上来,看着那些腰如柳枝,身如缎的女子翩翩起舞,慢慢的伸展着她们的水袖,座下的掌声如雷。舞罢,却听到一声娇笑,接着便看到了白蓍公主,穿了一身白裙,手持羽扇,一边娇笑着,一边进到场中,我心想到,她又是何时离去换的衣束。
她来到了我的面前,看着皇上和侯一鼎,道,“旭,人家要为你献上这世间最美的雪花舞,甚过世间任何的俗花,只是我是公主,我可不想要那些个普通的乐师坏了我的舞,听说龙国的皇后,五岁已精通音律,何不让皇后为本公主奏乐,一起娱乐皇上呢?”说完便叫随从送上了古琴。
我心里叹了声,我根本不会古琴,听到皇上似乎要说什么,我正打算转向他,却不想那侯一鼎抢先了一步道,“皇妹,皇后可是龙国的一国之后,你怎可要她为你奏乐呢?还不快请罪。”公主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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