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月钟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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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月钟情(完)-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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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苏清这才正眼瞟了容离一下,然后他毫不留情地说道:“根本就没有成为可塑之才的机会,何谈成绩。在翰林院里呆着,你想你能如何有大的成绩?” 
  说完,苏清第二次扔下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自己离开了。 
 路上,他边走边想:那少年不知这次主考的人是皇后?皇后的妹妹早已放话,要嫁给今年的状元,所以那些人才会趋之若鹜到如此程度。他抢了人家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位置,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且不提皇后的妹妹如何貌美如花,就只说她的家世,身为国丈之女,又是如今掌权的皇后娘娘的惟一妹妹,娶了她,等于是娶了王朝最有力的武器。虽然也许会伤到自己,但没人会因为害怕受伤而终止使用武器。 
  那个少年还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毕竟年轻。也许磨练上一两年才能有所用途。 
 ——咳咳,苏大人,其实您自己也是刚刚跳出“少年”的范围,别说得这么老成啊! 
  被苏清抛在原地的容离,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 
  那位大人真奇怪,明明是一番好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意思,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故意把所有人都摒除在外似的。 
  但他确实是位值得深交的诤友呢! 
  由是,容离下定决定,要用自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毅力,将那个怪人变成自己的朋友。 
  直到后来,容离才终于明白,这位名为苏清的大人,对待陌生人的确冷淡,也的确看上去是个诤友。可一旦与他混熟了,那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损友。 
  【成为帮手的悲哀】 
 自从考中状元,容离就没过了一天好日子。先是被皇上当破抹布一般地甩到了翰林院,然后又指派为宫廷御用诗人,看着无限风光,实则一点政事都没法参与。 
  那位大人还真说中了。 
  容离年轻的脸上带着丝苦笑,无奈地穿梭于翰林院里的书架之中,每日除了要抄抄写写,还要应付来自手下败将们的嘲讽奚落。没得到“状元”之位的官家子弟,恨不得个个都想消灭了他,连翰林院里的其他官员们也在看他的笑话。 
 是啊,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考中了状元又如何?张家女儿下嫁的事儿,不就没了后文了么?抢了属于别人的位置,也没成功娶到皇后的妹妹,果然活该。 
  容离抱着一堆文书,面不改色地来来往往。 
  这种话,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某天,他负责抄写的东西又被一天内可以翻倒无数次的笔洗砸中,笔洗里的污水一瞬间将厚厚的一沓纸张全部浸湿。 
  看着那个“不小心”撞了自己笔洗的官员毫无诚意地随口道了句歉,容离跳起身,迅速地越过了几张并列排放的桌子,心平气和地拦住了肇事者:“不管大人是不是故意的,都至少要等擦干净才能走吧?毕竟是您有错在先。” 
 官员哼着高傲的气儿,推开容离:“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故意的了。这般刁难同事,难道就是你们翰林院的待客之道?” 
  容离正待说话,却见面前的那个官员猛地白了脸,眼神也游移起来。 
  接着,他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跑到这里做客了,难怪我刚才一个不注意就找不到人影了呢。怎么,大人认为我没有资格陪同您一起去查案,心怀不满之余,就准备在翰林院这块安宁的土地上喝个茶、聊个天?” 
  转身一看,似笑非笑的苏清正挑着眉毛站在他身后。 
  容离心里一惊:这个人已经在这么近的地方了,自己都没觉察到! 
  “不……我,我不是……不是,不是的!是下官需要苏大人的指点才对!怎么会……怎么……”找事的官员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通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开什么玩笑!自己不过才稍稍离开了一下而已,为什么苏清这么快就赶上来了?偷跑之前,他分明是在处理着其他人弄出的错误啊! 
  因为这次刑部安排了苏清去教导吏部新派来的几个不成气候的官员,意在让苏清磨练磨练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手们。短时间内既要处理掉手头上的案子,又要负责看管总在不断制造状况的新手,苏清的火气已然飙升到最高点,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即使这样,新手也很怕他,只因他喜欢默不作声地黑掉看不惯的手下。 
在官员战战兢兢的哀求目光下,苏清神情自若地谈笑风生:“啊,我们先不提这个。可是,就在刚才,我好像听到大人说了什么待客之道……我不介意带着您回刑部去体会一下所谓的‘待客之道’。那么,请吧。” 
  等那官员垂头丧气地离开后,苏清看了看正在感激地道谢的容离,脸上稍微有了些玩味的表情:“容离是吧?你练过功夫?”他从容离起身挡住那个官员的时候发现了这点。 
  “是的。” 
  “唔,文官也有这等身手,很难得啊!在翰林院又是闲职……那么,”苏清笑了笑,“你愿意在我们刑部当个幕后帮手吗?” 
  自己这算是被刑部的大人认可了吗? 
 容离喜上眉梢,坚定地回答:“愿意!” 
  “嘿嘿,希望你不会后悔。”当时的苏清,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直到容离正式开始在刑部“兼职”,他才真正了解到苏清那句话的涵义。所谓的“幕后帮手”,其实就是没名没分地为刑部当牛做马,任凭差遣。 
  很不幸的,挖了容离这块好料的人,是苏清。因而苏清劳役容离的次数最多,甚至可以说是全部。所以,在两个人的友情慢慢建立的时候,容离的悲惨生活终于也慢慢地接近了他。 
  “我的眼睛当初究竟是怎么个瞎法,才会把那个可恶的厉鬼看成神仙了?!” 
  若干年后,容离愤慨地登高一呼,继而大放悲声。 
  “为什么啊啊啊?!” 
  【关于容离被逼婚】 
 容离二十二岁这年,是他考中状元后的第六年,同时又是他在刑部当见不得人之“帮手”的第五年。这一年,属于他的考验从各方面都落下了帷幕——张国丈对这个未来女婿很满意。 
 “女儿啊,你运气还真不错。”张国丈笑着对女儿如此说道,“本来以为那个孩子只是有些才华而已,却没想到他在翰林院里呆了这么久,不仅能顶得住压力,还能为刑部出了这些力,依我看,就是苏小子,也未必能有他这种胸襟和气度啊!不过性格上么……总之有才华的人嘛,也会有些小毛病,这不打紧,你担待一下就好。” 
  馥郁抿嘴轻笑:“只要您不让女儿嫁给苏大人,其他的……女儿相信您的眼光。” 
  隔年,容离二十三岁。 
  某天早晨,他一走出自家那寒酸的小门,就被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拦住了。 
  “容大人,我们老爷说您确实是个能给妻子幸福的好人,所以——姑爷,您就跟我们回去,快些和我们姑娘拜堂成亲……诶?姑爷,姑爷?您怎么了?” 
 “哈?不是吧?”容离抱头鼠窜。 
 如果说之前为了出一口恶气而考中状元,结果却倒霉地受苦受难了这么多年,那么这次一旦娶了传说中的张家千金,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前买个棺材躺进去了啊? 
  “不要啊!” 
被围追堵截了半个月,容离终于成了继皇帝之后的张家第二姑爷。   
  而且,从此以后,所有的人都只在言语上讽刺他,没人敢动手动脚的刁难了。顶着“张家姑爷”的光环,他活得自在。名头似乎是个很管用的东西。 
  之后,容离搬出了张家,独自呆在了城边张家的一处小小别院,陪着他的只有妻子和几个丫头。他不是不喜欢温柔可人的馥郁,但他不愿被人看成是得到岳丈帮助的没用状元——虽然健忘的人们早就不记得六年前的状元是谁。 
  没办法,谁让容离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子”呢! 
御赐姓名   
  尽管姞月已经很努力地在安胎了,孩子依然提前一个多月出世。 
~  那天,苏清在门外团团转地等了不知多久,院子前的地面被他硬是踩出了几道印子。听着姞月大声小声连成一片的不断叫喊,他几乎想破门而入、一探屋内究竟了。 
 终于,稳婆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喜滋滋地凑到了苏清面前:“母女平安!恭喜大人啊,是位千金呢!” 
  苏清只匆匆扫了一下女儿,就问着随后出屋的小河:“姞月她……” 
 小河脸色惨白。她跟着稳婆搭手帮忙,到现在都无法摆脱这几个时辰里给她带来的影响。女人生孩子,原来竟是这么痛苦的,她只在旁边看哪怕一眼,就觉得心惊胆寒。 
  这几个月来姞月所受的苦,小河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坚定了她日后不愿嫁人的决心。 
  “没……她没大事……” 
  小河扶着墙,在心里发誓:以后姞月若是再生孩子,她绝对不要全程陪同了!太吓人,太惊悚,最后的时候,那混合了血污的热水简直是一盆盆的往外送啊!幸好也不多,但足以让没见过这等阵仗的小河三天不想吃饭了。 
 “没事?”苏清脸色也不好看,“没事为什么最后喊得那么响?” 
 小河吃力地捂着肚子,头晕脑胀地说道:“出血多了些,可能身体虚……稳婆说没事,休养一下就会好……呃,是女孩子……”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了。 
 苏清皱眉:“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进去看看姞月怎么样了。” 
  小河费了好大的劲才拦住了苏清:“她还没醒,等等吧……大人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吧?不如回去休息休息,姞月醒了我就找个人去通知您。” 
 “你能撑得下来吗?”苏清越过小河的头顶,朝屋里不住地张望着。其实他很想进屋去看一眼姞月,不管是昏迷了还是清醒的,只要能让他先看一眼,确保她一切还好。 
  小河知道苏清只是随口关心自己,也知道他很想进屋,但现下的苏清确实不能再勉强自己了:一身疲惫不说,只凭那满脸的憔悴,就能看出他这个在屋外守着的人有多担惊受怕。 
 这样的苏清,似乎从没见过。小河有些好笑地说道:“苏大人,我只是暂时的有些受不住,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就让我守着她吧!大人的脸色比姞月还难看呢,如果再不去歇歇,恐怕您在姞月醒过来之前就会累倒了。” 
 姞月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的。她睁开了眼,先是感觉到身上轻松了一些,又少了些什么。茫然地摸了摸肚子,却发现肚子已经扁平下去了。 
  孩子?孩子! 
  她忘记自己已经将那个小鬼头生了下来。过去的九个月里,她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肚子里的宝贝,而现在……为什么肚子是平的?她的宝贝到哪里去了? 
  姞月慌乱地想要起身,猛然间发觉下面穿来阵阵尖锐的疼痛,此时,绵绵的哭声更大了,她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她的孩子出生了。 
 “呃……”脑子勉强恢复了些清明,姞月撑不住地倒在床上。过去一天内有关疼痛的回忆也慢慢地回笼了。她又摸了摸肚子,心想道:这下可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了。那么,该给孩子取什么名才好呢?昏迷前隐约听得有人在喊她生的是个女儿,那么,女孩子…… 
  “姞月,你醒了?”小河听到了姞月发出的声音,连忙上前为她把被子盖好,“别乱动,你身体虚得紧,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行。接下来坐月子,不能有任何闪失。” 
  姞月点头。她明白这些道理,“我想看看孩子。” 
 “好的。你先别睡,我去喊来苏大人——他一直守在外面,也累得不清啊。”小河再帮姞月掖了掖被角,千叮咛万嘱咐地说了一通要求她老实呆在床上不要乱动的话,这才将孩子抱着送到了姞月身边,小心地放在床上。 
  “不许起来。如果有什么想要的,那就等我回来再说,不许自己下床!”小河出门前又叮嘱了一番,像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好像只有姞月把所有需要注意的事情都倒背如流并严格遵守了,她才能彻底放心。 
 “我知道,我知道。”姞月保证着。 
 小河出门后,姞月侧头看着孩子。 
  啊,小老头……听说早产的孩子会皱巴得像小老头,此话果然不假。现在,做了母亲的姞月也分辨不出孩子像谁,只能瞧到孩子通红着小脸,一憋一憋的不知是想哭还是怎的。 
 母亲总是伟大的,姞月自从生下了孩子之后,就觉得浑身是劲,即使大夫说她身体虚弱、一两年内都需要静养,她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啊,什么静养不静养的,那都是骗人的啦!只要肯锻炼,常晒个太阳,不愁身体不好。反而是躺在床上终日不见阳光,才容易得病呢!庸医的话不能当真……喂喂,孩子还等着我去喂奶,你别拦着我了。都已经按照你们的话多坐了几天的月子了,我都要生锈了啊!”姞月“坐”了为期三十六天的月子后,笑着面对冷脸要求她继续卧床的苏清,如此说道。 
 本来苏清和她的想法也差不多,但是老婆的健康的确重要,不管大夫怎么说了,就按着去做应该没问题。为此,两人又费了不少口舌辩论不休,姞月据理力争,苏清最终妥协。 
  姞月坐月子的时候,脑袋也没闲着,因此,一出了满月,她就缠着苏清问:“名字!我想了好多名字……苏兰?苏叶?哎,苏清,你说哪个比较好啊?喂!死老头!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苏清冷着脸为女儿换尿布中,根本就没听到姞月在说什么。等他处理完脏尿布后,才慢悠悠地说道:“梧桐。” 
  “嗯?什么梧桐?”姞月一愣,抱起女儿,抬头询问苏清。 
 “陛下赐名,说是要叫梧桐。”苏清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今天朝会的时候,陛下亲口赐的名字,苏梧桐。” 
  “啥?苏梧桐……”姞月来回念了几遍,觉得这个名字虽然不是十分不好,但毕竟是人家起的,心里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皇帝怎么知道咱家有女儿了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的,居然还能有心兼顾到雇员们的家庭情况么?真敬业。” 
 苏清沉默:他该怎么说,才能解释清这个名字可能包含的深层意义?如果现在就说明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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