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明月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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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明月1.16-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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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少年咧嘴笑笑,扶着墙壁,一步步倒退,她要找人把她送回去抱着碧玉睡觉。李明宪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小孩战战兢兢地退走,快出里间时,他说道:“那是什么?”顿了三秒,“在你后面。”
  “什、什么?”小孩得得地抖,咽咽口水,她已经走不动了。
  “好像是人头,啊,它飞过来了。”
  萧如月哇地哭叫一声,拔腿冲向少年,紧紧搂住,叭嗒叭嗒又抽噎又发抖。少年愉快地笑两声,萧如月察觉到,气恼之极,手起掌落拍一下他的脖颈。少年一下子把她抓到胸前脱离他的怀抱,小孩一下子意识到她打的是李家大少爷。
  李明宪眼中含笑,看她一会儿后,像在欣赏小孩的惧意,他问道:“无头鬼有什么好怕的?”
  “不要说,不要说!”像所有害怕鬼的小孩一样,萧如月双手捂住耳朵,又惊又怕地摇头叫。
  李明宪又笑,拉下她的手掌,凑近她的耳朵,轻声又诡异地说道:“想想看,梦里全是男人起勃的裸体,女人晃动的乳房,你被畜生一样压在下面无能地挣扎,没人来救。是不是更吓人?”
  这似乎是某些有特殊遭遇的少年才有的黑暗想法。萧如月目瞪口呆:这、就这么简单地套出来?
  少年看她要答复,小孩赶紧点头,李明宪神思迷离,喃喃地说道:“最可怕的是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这世间最恶心最肮脏最龌龊的存在。看到男人,我就想用刀子扎碎他们的根眼!看到女人,我就想用刀子捅烂她们的**!”
  萧如月在想公孙天都的药,公孙天都的计谋,那子夜发作的迷毒,李明宪可能这么快就抗过去吗?
  就在她游思间,李明宪已抱小孩上床,盖好被子,少年捏捏小孩的脸蛋,说了句睡,便闭上眼。萧如月把头埋进少年微微起伏的单薄胸膛,就当是被吓到。
  两人贴得很近,萧如月的呼吸间全是少年蒙昧不清的气息,让她的精神不能集中。
  做,还是不做?
  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做戏总得做全套。萧如月探出头,在少年的下巴上轻啄一口,很快就缩成一团把自己掩埋在被底深处,紧紧地抱住少年的腰。
  等了很久很久,少年的手终于放到小孩的背上,汲取一种名为温暖的感觉。萧如月心底松口气,再度睡去。不知在什么时候,少年又陷入梦境,惊醒后再掐小孩的脖子。
  隔日清晨,小孩醒,回后院喝药吃饭;晚上,再陪少年治疗心伤。前半夜,萧如月吓醒,李明宪坐在她旁边,敞开双臂笑望。小孩斜睨他一眼,自顾自从小棉袄下面拉出一坨绸缎,一圈圈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李明宪轻笑不已,他接手打结,把小孩抱上床两人躺下后,萧如月刚闭眼,少年又把她弄醒,叫小孩像前晚一样亲他。萧如月踌躇,少年做势要掐她,笑哄道:“等会儿掐轻一点。”
  萧如月硬着头皮,飞快轻啄一口,立时钻进被窝底,不忘抱住少年的腰或者手臂什么的。
  后半夜照常被掐,少年在迷乱的情况中,力气小了许多。萧如月微翘左唇角,摸摸脖子上的缎子,明天再塞点棉花。
  几个夜晚后,棉花锦锻不再能保护小孩的脖子。萧如月提议捉迷藏,用意在让两人都放下胸怀,让噩梦速离。李明宪手抚下巴,道:“不怕鬼了?”
  “不怕!”
  李明宪打了个响指,屋里的夜明珠全部熄灭。伴随这瞬间的黑暗,还有阵阵冷风、若有似无的鬼哭狼嚎。萧如月镇定以对,慢慢地,随着冰冷的发丝、滑腻的指头靠近、滴答落下的血滴声不时地回响。
  她啊地叫起来,冲着记忆中的方向跑过去,搂住某人不放。
  少年笑不停,显得心情格外愉快。
  小孩嘴里哭哭啼啼,萧如月心里冷笑,和少年一样心情愉快。待李明宪喝完药睡下,萧如月偷偷地下地,找了个不大的花瓶,重重裹上绸缎,外面罩自己的外套,悄悄地塞进少年的怀里。她抱了毯子,躲进衣柜里,不多久,少年醒来,掐完花瓶做的假人把小孩从柜子里拎出来再掐一遍。
  下个夜晚,萧如月在房间里拉七八根绳子,试图扳倒少年让他摔清醒;下下个夜晚,搬桌椅大铜壶作保护堡垒,试图让少年逮不着她;下下下个夜晚,敲锣打鼓吵闹让少年睡不安枕;下。。。下个夜晚,枕头大战。。。
  迷乱的噩梦少年,暴躁激狂的气息,也在一次次寻找抓捕小孩的思考过程中减弱。
  元宵这一晚,萧如月提着小灯笼,和几个木偶站在一起,扮演木头人。
  李明宪直接找到小孩,他的手才放上小孩的脖颈处,隐藏在绸缎里的小陷阱启动,辣椒粉、大蒜水、墨汁等等从羊肠子里溅出来,小孩和少年同时中招。萧如月呛得眼泪鼻涕水直喷。
  少年见机早,只打了几个响嚏,看着小孩陷害不成反中招,他忽地笑起来,月光照在少年五官分明的脸上,因为连日的噩梦惊醒,有些清减,眼眸清澈,略带点顽皮的笑意,显示他已摆脱噩梦的纠缠。
  哪怕萧如月吃了那么多苦头,也不得不承认,李明宪笑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得不得了。
 

032.秋色空蒙
更新时间2009…8…2 22:01:13  字数:3223

 李明宪出声叫人,两个眼生的丫环走进来。
  东皋一心楼萧如月熟悉的那些丫环一律派出去遮人耳目。“通知二少爷。”李明宪说道,其中一个应声离楼,另一个打了盆水端进屋,李明宪接过丫环递来的帕子,擦擦手,让人把小孩送回信芳园。
  回犁花小院后,萧如月结结实实睡足它一天一夜,才起床吃饭。这天早上,除了简三太太和粗使丫头,院子里几乎不见人,连秦嬷嬷也不在。
  细辩之下,只有地底沉闷的打凿声微微传出。李大少爷病好了,工程队也敢开工了。萧如月放纵思绪在想,地宫修葺要死多少人,里面会不会有自己一个?
  不到晌午,秦嬷嬷等人回来。
  原是去燕京避难兼过年的少爷夫人们回津州,犁花小院的人前去帮忙。
  在饭桌,碧玉伸出手让女主人看她修得齐整的指甲,在帮忙拎东西的时候都折断,她低诉委屈,三位少夫人一点表示也没有。
  “好歹也是在太太跟前伺候的,还没受过这等憋屈。”秦嬷嬷脸色好不爽,对女主人说起那三个少夫人去过燕京,这眼里都不认人了。
  简三太太轻笑不语,夹一口玉锦鸡掌上肉筋做的珍珠团子,慢慢咬了,高深莫测得让人不敢说话。萧如月只管大口吃饭吃菜,她的小喉咙终于不发炎了。
  “太太,四少爷来了。”李明武摇轮椅提礼盒来看小孩。
  “总算还有一个是记着咱们院子的。”秦嬷嬷和碧玉接过那些赏给她们的礼盒,刻意地说道。
  李明武看着小孩脖子上浅淡的瘀痕,少年几乎咬碎唇瓣。他吼叫一声,冲进犁花小院,对着秦嬷嬷就是两拐:“这人怎么守的?”
  秦嬷嬷结结实实挨两拐,身上杖伤未愈,立即见血。李明武收拐,拧眉问怎么回事。秦嬷嬷忍痛,道褚良宵拾掇先生给的罚。李明武指着小孩的脖子,喝问:“这也是他干的?”
  “可不就是,褚大管家眼里哪有四少爷。”
  李明武抱起小孩,怒气冲天地去找褚良宵算账。紫煌院顿时鸡飞狗跳,追打中,李明章赶来,拦住兄弟耳语数句,李明武脸色忽惊忽忧忽喜,最终是裂开嘴大笑。
  李明章冷眼看褚良宵一眼,道:“虽然不是个东西,看在大哥的份上,阿武饶了他。”
  褚良宵垂首候在一旁,不动如钟。李明武哼一声,要人命似地一个重拐打在褚良宵身上,打得对方脸色一白,唇边还沁出血丝,他道:“暂且饶你狗命!”转头又拖李明章去看长兄,他不能相信,李明宪的毛病这么快就好了。
  进东皋一心楼后,李家四兄弟聚首,李明武急不可待地追问:“大哥,你可全好了?”
  李明宪指指正提行李下楼的蘅兰,道:“没见大哥要上京?”
  李明章和李明文大笑,李明武红脸挠头,嘿嘿傻乐。李明文看他膝上小孩,道:“还得好好谢谢这小家伙。”
  “这回我会自己守着。”李明武单手搂住小孩,紧得几乎要将小孩的肋骨折断。萧如月呲牙咧嘴飞舞小拳头,李明武讪笑,不好意思地放松几分力道。萧如月趁机爬下轮椅,拉好衣服行礼后离开。
  “哟嗬,小家伙又乖又机灵,阿武,你捡到宝了哈。”李明文打趣道,“啧啧,要看牢哈。”
  “那当然,晚晚教的自然不会差,”李明武很认真地点头,“我不会让人再有机会害囡囡的。”
  李明章和李明文捧腹大笑,再后面他们说些什么,萧如月没有听到了。
  她头次一个人在府院里走动,小厮丫头们大概都在替主子整理房间,萧如月匆匆奔向章华楼内室如厕。刚拎起裤子,忽地感觉到有人走进来。她刚要推门,只见一双淡粉色绣鞋在蹲位前停下,粉紫茶花的绣样。
  这丫环手执金簪,在坑位的木轴承处挑开一个缺口,拿出一个蜡丸。
  在她把机关掩回原样时,李明武派来的小厮在外面叫嚷,问其他人有无见小孩。萧如月暗叫霉,丫环起身,粉色绣鞋在蹲位前微一顿,瞬间消失。萧如月手抓腰带,不停地发抖。哪能不害怕?前辈子哪里经受过这些,这简文公府里又打又杀,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众人指向章华楼。小厮边叫小孩的名字,边走进茅房。
  萧如月忍着颤意,应了声,和小厮碰面后立即指着先前的小机关说得又急又快。小厮面色凝重,他没有立时蹲下去检查那个机关,而是把手指放在唇边,刚出哨音,一道青影,忽地从诡异的角落现影,给了小厮一掌。
  说时迟,那时快,小厮抱起小孩转身和那人打掌,两人各退三步。青影一击不中即退,小厮欲追,忽觉掌中有恙,展开看时,已成乌黑。他立即放开小孩,吹起一长三短的哨音。哨音未完,毒气攻心,小厮倒下。
  褚良宵带人赶到,弄清事情原委,使眼色让下面的人封锁消息:“送林小姐回去。”
  萧如月斜睇一眼,不趁机抓拿受伤的间谍,这人什么意思?随即想明白,一是褚良宵不能三五不时地犯错;二是以小孩为饵钓人,再借敌手除掉小孩。
  这人连个六岁小孩也不放过,着实可恨!
  回到院子,满心愤怒的小孩向秦嬷嬷汇报章华楼的事。秦嬷嬷一听乐了,抱起小孩乐颠颠就去找李明武告状。李明武听那青影敌手如此厉害,唯恐小孩受内伤。
  在他给小孩检查时,褚良宵和秦嬷嬷到章华楼对质,哪有什么藏蜡丸的机关?
  秦嬷嬷扯着嗓子说有人指手遮天,不顾主子死活,私通敌人;褚良宵也不跟一个老太婆计较,叫来先前的小厮,道:“青雷外家功夫在堂里排前十。褚某历数道上高手,还真不知道有女子能一掌杀死青雷!不如秦嬷嬷给大家伙儿说说,这样爱穿绣花鞋的功夫高手师从何门何派?”
  死人竟然死而复活,萧如月心沉下去,褚良宵好手段。
  秦嬷嬷已然明确自己中计,褚良宵看着对方,唇边泛起蒙受冤屈的皮纹,道:“四少爷,有人为争权夺利竟然教唆小孩编排褚某,其心可诛,定要严加惩戒。”
  “贼喊捉贼,还有脸高喊冤枉,老太婆没你皮厚,甘拜下风。”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李明武他在两个仆人头子之间转来转去,实在不放心把小孩交到他们两个手中,又不能安排她住进紫煌院,实在为难。
  “你们耍什么花样,少爷没空管。不过,谁敢动她一下,少爷会把你们的皮一块块扒下来!”他抓起小孩受凉的手,慢慢捂热,让她先跟秦嬷嬷回去,等安排好新地方再把她接过去住。
  秦嬷嬷受训后,带小孩回园子,向简三太太告罪,因为她的不慎,失了大好局面。
  简三太太沉吟后,看着小孩,说道:“这丫头虽说小不经事,至少还不敢说假话。”
  “太太的意思?”
  “褚良宵玩一手金蝉脱壳,虚虚实实障人耳目。”简三太太冷笑一声,“阿武心眼实在,就给瞒过。”
  “哎哟,老奴糊涂了,这事儿当时就该找二少爷。就算是假的,褚良宵敢这么玩,也够他受的。”
  简三太太嗯了声,碧玉在旁说道:“嬷嬷也是心急,否则呀,褚管家那点谋算哪能逃得开嬷嬷的法眼。不过,还是太太英明,嬷嬷要是先问过太太的意思,这回说不定就把褚管家踩下去了。”
  秦嬷嬷为自己贪功冒进干笑,萧如月为自己吓破胆一时没想到保留现场的重要性懊悔。简三太太发话,近期也别和褚良宵硬碰硬,先把苏、曲、公孙三房抓到手上再说。
  众人皆纳闷,那三位少夫人到现在也未见来请安,摆明各自态度。
  还是秦嬷嬷先明白,她跟在简三太太身边最久最贴身,她道:“太太可是说要争那官夫人的位置?”
  简三太太拿手绢儿,剔着指头尖,笑道,“她们要不想,我还省点心。”
  这做大房有没有权利,除了女人家自己要有本事,还得看男人喜欢哪一个。听说,江汉侯府那两位夫人在给三位少爷张罗二房、三房的事,目的,打击简三太太是表面,抓李家的钱与权是根本。
  “有褚老狗看着,只怕有变。”秦嬷嬷保守地估计,那仨女不会也不敢靠近犁花小院。
  就在这时,外仆来报,苏、曲、公孙仨位少夫人来请安。
  简三太太凉凉地说道:“瞧瞧,这不就来了。”
  秦嬷嬷跑到女主人身后,推开碧玉,不轻不重地给女主人捶肩:“太太,您可不能太心软呐。”
  “少不得你。”简三太太笑说人人有份,“撑着她们,缺什么就张口。”手绢一挥,屋里丫环仆妇福身,跟着秦嬷嬷跑出去。
  不多会儿,秦嬷嬷眉开眼笑地进来,身后的丫环们也喜色满天,碧玉咬着金镯子,连呼真的软金玉,老值钱的玩意儿。
  简三太太微微打了个哈欠,嘱咐碧玉守好小孩后,捶着香肩回屋睡去。
  是夜,萧如月与侍女碧玉睡在一处,基本算是安下半颗心,心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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