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习惯了,只是觉得这家子还真如外头传言的一样奇怪。
颜强有些无辜的看著颜福,又看了看快忍不住笑意的妻子,知道
自己做得太过,或许该说根本就是直接告诉人家我要调查你了。
不过他实在不喜欢这个看来就很花心的男子啊!
「嘻嘻,骆大哥,我爹就是这样的,你别在意。」穿著男装的颜
喜轻笑道,「毕竟爹行镖久了,总有一点坏习惯的。」
虽然转得牵强,不过众人还是跟著附和。
「当年我跟林磊奄奄一息时,颜前辈也是先审问一番再救呢!」
赵恒帮著圆谎,不过也不算是谎言,只不过一番审问是疗伤後的事了。
林磊笑得无法开口,只能直点头。
颜寿则差点没把脸埋到碗里去。真是太丢脸了!
「没关系。」骆逸处变不惊,笑容不变,「蒙颜老爷热心款待,
晚辈确实该将背景交代清楚。」
「骆公子呀,你别误会我们不放心你呀!」杨百灵补充道。
「晚辈明白。」骆逸笑了笑。
她点点头,「那……骆公子你究竟来杭州做什么呢?」
颜福赶紧开口,「娘,你管他来做什么?」说不定专程来采花哩!
「娘好奇呀!」杨百灵说的理直气壮,「不然你让你爹给娘出去
走镖,娘就不问。」
「这可不行,外头很危险呀!夫人。」颜强忙紧张兮兮的阻止。
「你听到了,福儿。」杨百灵的目光回到骆逸身上,「骆公子从
哪里来杭州的?路上是否有什么趣事?」
见到颜福满脸不开心地低头咬著鸡骨头,骆逸心里感到好笑,兴
致一来把一路上遇到的趣事说的活灵活现的,席上笑声连连。
说著,他忽然想到,现在四个颜家子女的性别可能都是假的,也
可能是真的,而秘密只能在成年礼当天揭晓。
会否颜福其实是个女红妆。
分神望了一眼绷著脸还在呕气的颜福,他越觉得她实在很像是女
孩。
5 随著成年礼的逼近,杭州城里如临大敌。因为已经有可靠消息
指出,颜家那个老喜欢打抱不平的颜福,就是今次颜府将倾全力介绍
出去的正角儿,换句话说,颜福是女儿身。
这个消息让杭州城里适婚男子风声鹤唳,管他是真是假,眼角瞄
到颜福出现便——
「颜福来了,大夥快闪呀!」
「哇啊!」
「快跑、快跑,晚了跑不掉啊!」
一阵骚动,街道上立刻少了快一半人潮,只剩女子、孩童与老者
晃荡。
这种情况令骆逸等人大开眼界,而颜福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这是干什么?」颜福大发脾气。
林磊不知死活道:「我想是跟将到来的成年礼有关吧!」
「那关他们屁事!」颜福怒气陡升,眼角余光瞄到瘦弱体虚的王
有为慢了其他人一步,正要转进巷子,立刻轻功一展,转瞬之间便抓
著他回到原位。
「王有为,你们干么见到我就闪。」他瞪著快哭出来的他。
王有为哭丧著脸,吞吞吐吐说不清楚,「快点说!」颜福怒吼,
「你是不是男人啊!」
「我、我……」
骆逸在一边看得好笑,原先的怀疑也开始动摇。
不管再怎么当男孩子养,基本上还是女孩子吧!但颜福粗鲁的如
此自然,就像个被宠坏的世家长子。
可是颜家人奇怪的举动,让他可以肯定他们当中一定有个是女孩,
而他觉得颜禄是女儿身的假设比颜福更不可能。
在他出神的当下,王有为已经从颜福手中逃脱,哭爹喊娘、连爬
带跑的一溜烟不见人。
「阿福,你自己也知道原因,何必吓唬王有为呢?」路旁一名小
姑娘不怕死的说。
颜福瞪了她一眼。幸好他向来对女孩温柔,否则可不是瞪一眼可
以了事。
可没想到小姑娘才起个话头,旁边的路人甲乙丙便七嘴八舌的讨
论起来了,让颜福一张脸听得红红绿绿。
「也要成年啦!就普通姑娘及笄的道理一样,还这么乱跑可怎么
嫁得出去。」一名老妇好心的念著。
「阿福已经很幸运,比我们自由多了。」
「是呀!而且又不用自己绣嫁妆……」
身为宠妻有名的颜家人,颜福在杭州城里的女孩们心中地位是不
同的,像是兄弟,又像姊妹。他能站在女孩们的立场说话,又有一半
的可能是女孩,她们心理上与他亲近许多,所以言笑不禁。
虽然颜禄也与颜福是一样的立场,但他那张严肃的脸让人退避三
舍,是以没人敢把玩笑开到他身上。
平时可以忍受他们乱开玩笑,但这会儿颜福受不了了,「你们怎
么肯定我一定是女的?」他不服气的扠著腰,一张脸不高兴的绷起。
众人闻言愣了愣。确实没证据说他们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女孩。只
是颜府已经十几年没女娃举行过成年礼,而颜福、颜禄的外貌差异又
是一年年扩大,大家才会传得绘声绘影。
加上有可靠消息嘛!再说,颜福总是比那阎王脸的颜禄有可能得
多。
颜福继续发脾气,「就算我是女的又如何?躲我躲得跟瘟疫一样,
本少爷也会挑食的,可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入眼。真是的,
把本少爷当捡破烂的啦!」
都怪那个怪传统,什么颜家女人十之八九都在成年礼上选出夫婿。
呸!到底是谁这么无聊去记那种东西!
还有,他们也太小题大作了吧!难怪关於颜氏女子的传言一代比
一代夸张。到了阿寿、小喜成年时,该不会传成天颜镖局的人四处抓
男人吧!
众人只能呆呆看著他发脾气,直到骆逸抱著肚子大笑的声音传出
来,才让他们回过神。
「你笑什么?」
骆逸大笑著拿出摺扇搧了几下,「我只是觉得很好笑。」
一群大男人看见一个还称不上男人的小家伙,就像大难临头一般
四散无踪,敌国攻打进来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
「嗯,本公子由北到南还未曾见过这种奇景,真是大开眼界啊!」
骆逸举目环顾,一堆人都用惊讶的目光看著他。咦!他说错什么了吗?
「骆、逸!」颜福气死了,抡起拳头就往他冲过去。
骆逸机伶一闪,「唉!你还是一样冲动,难怪杭州城男人躲你躲
得紧,就怕你真是女娃儿被你缠上。」他游刃有余的化解颜福乱七八
糟的攻势。
颜福根本气炸了,只靠著蛮力猛打,完全没什么技巧可言。
「哼!」颜福倏地一脚踢过去,「本少爷要真是女人,谁也不缠
就缠你。」
「哎呀,愚兄消受不起啊!」骆逸笑著往後一跃,轻轻松松又闪
过。接著侧身避过他紧接而来的掌风,「可惜愚兄向来喜好温柔婉约
的姑娘,贤弟不是为兄喜欢的类型……」
「你还说,闭嘴!」
两人从街头打到街尾,撇下一干站在原地摇头叹气的人。
「阿禄,我看明天上街的年轻男子会更少了吧!」林磊摸摸鼻子。
赵恒光看看四周,才开口道:「看来那句「颜家媳,粗莽无德夫
为鞋」的传言会更加喧嚣尘上了。」
颜禄耸了耸肩,「这都不关我事了。」
大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十有八九回家後都谆谆嘱咐家中适婚男
丁,直到颜家女儿定下婚约为止,都不要接近天颜镖局一步,在街上
遇到也要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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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阁的水天筑里,沈筱沄推却所有慕名而来的名流商贾,只为
颜福开门迎客,吃茶交心。
上千两的白银往外推,千秋阁的老鸨挝胸顿足,却一句也不敢吭。
「真是气死本少爷了!」颜福说到气处,手中的瓷杯往地上一砸。
见状,沈筱沄的柔声细语响起,「阿福,何必如此气怒?一不小
心反而伤了自己。」
「哼!」
「摔破杯子嬷嬷会心疼的。」
「你一晚上就让她多少银子进帐,一个杯子算什么。」颜福不在
乎的重新拿了个瓷杯倒茶,一口喝尽消消火气。
沈筱沄不说话,只是笑笑地望著她。
见她不说话,颜福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扁了扁嘴诉起苦来,「姊
姊,你看他们多过份,我有那么糟吗?」
「人言可畏啊!阿福。」她柔柔的道,「流言总是越传越糟糕。」
「哼!一群愚夫!」他撇了撇唇,「颜家的女人哪里不好?活泼
又有主见,哪是那些唯唯诺诺的女子可比。妻子要温柔婉约,分明只
是想要一个可以容忍他拈花惹草的软脚虾嘛!」
好具体的抱怨。她为自己倒了杯茶,「阿福,你说的他是谁啊?」
颜福顿了下,「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男人都一样。」
「我记得伯父也是男人啊!」
「我们颜家的男人不算。」看著眼前柔美的容颜,他忽然叹了一
口气,「像姊姊这样柔中带刚的美女可不多,这才叫作温柔婉约啊!
那种无条件忍受丈夫纳妾的女人叫做软弱,根本不是温柔。」
他们是两年前偶然下认识的,後来她进千秋阁挂牌,两人还是常
见面谈心,只不过他都从後门直接进来天水筑。除了上次,他从未进
过千秋阁大门一步呢!
「阿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苦处,要学著体谅。」沈筱沄微笑的
摇了摇头。
她身世特殊不说,但颜家可是有头有脸的,这种想法哪是一般女
子能够拥有的。
颜福还没回话,筑外忽然传来交谈声,她皱了皱眉。
「不是跟嬷嬷说今天不见客吗?」她狐疑地起身欲出去探视情况。
颜福阻止了她,兴奋地道:「我去看看是哪个色龟。」
知道他想发泄一下,她笑了一笑重新坐下。
等他门一打开,门里门外两张脸都是一阵愕然。
「是你?!」颜福的惊愕很快转成气怒。
骆逸的惊愕却转成一脸笑容,「原来是你,贤弟。」
他身後的老鸨见情况不对,缓缓移动准备逃开。
骆逸笑眯了眼,「真是享受呀!贤弟,竟然一人独占花魁。」
「哼!谁是你贤弟?」颜福瞪向老鸨,「不是说不见客吗?」
「呃,他不是少爷的朋友吗?我以为他是来找少爷的。」
骆逸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难怪本公子还没开口就被带来天
水筑,我还以为沈小姐垂青於我呢!」
「你想得美。」颜福不屑地道,「既然知道是误会就滚吧!」
「咦!这就不对了,怎么说愚兄也是贵府的客人,如此作为未免
太不近人情了。」他忽然一脸恍然,「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沈小姐
移情别恋。嘿!愚兄告诉你,你跟筱沄本就不相称,不论外貌、年龄、
才识或是气质,怎么看都是愚兄我比较……」
「你放屁!」颜福忍无可忍,一掌打到他及时打开阻挡的扇面上。
骆逸挡住第一击後,笑嘻嘻的伸出另一手抓住他挥来的第二拳,
「福弟呀福弟,君子动口不动手,在沈小姐面前表现些风度啊!」
颜福知道他功夫比自己高,讨不了便宜,恨恨地收回拳头,而他
也很爽快地放手。
看到曾强吻他的颜福,骆逸就忍不住想气气他。看他气得蹦蹦跳,
他心情就很好。
他骆逸交友满天下,每到一个城镇落脚不用两、三天,便可以呼
朋引伴四处游玩,只不过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大都是酒肉朋友,等
他离开便是一拍两散,更别说什么两肋插刀之类的。
跟那些人在一起是很热闹,但心灵却很寂寞。
不过颜福不同,虽说他冲动又自以为是,却单纯直接的可爱。
听说他喜欢恶整惹到他的人,可在他看来,他的手段却是蹩脚得
很,而且也太不给面子,真遇到心眼小的恶人就糟了。
骆逸慢条斯理的整整衣服,朝沈筱沄行礼笑了笑,「沈小姐,你
比上次见面要更美丽动人了,真是令在下意乱情迷啊!」
看他忽视自己,颜福脚一抬就踹过去,「色狼!」
骆逸不疾不徐的闪开,「哈!各凭本事啊,贤弟。」
「阿福,给姊姊一个面子吧!」沈筱沄充当和事佬。否则她的天
水筑怕不给颜福翻了。
颜福一听身形顿了顿,恨恨地道:「好吧!」
「呵呵!谢沈小姐。」骆逸收扇一揖,大大方方地走进屋内,一
屁股坐在颜福原先的座位上,「福弟,也坐呀!」
颜福见状又要发作,见到沈筱沄对他摇了摇手才隐忍下来,哼了
一声在她右手边坐下。
「虽然打扰你的良辰美景也不必这么气愤嘛,会让人说你心胸狭
窄的。」骆逸满脸笑容的率先开口。
赶在颜福发飙之前,沈筱沄开口,「想必骆公子就是那位温柔婉
约。」
「才不是!」颜福一口否定。
「小姐,温柔婉约是称赞女子的呀!」骆逸接著道:「要嘛说在
下风度翩翩、英俊挺拔也可以啦!」
「嘻嘻。」沈筱沄掩袖而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阿福可是看
不起男人三妻四妾呢!」
颜福冷冷地哼了一声,「他不是男人,是种马。」
「哎!贤弟说这样就不对了,是还不懂女人魅力的小男孩才会说
的话。」骆逸大大地不以为然,「要你天天吃同一道菜也会腻啊,何
况是对著同一个女人瞪上五十年?」
「那你天天吃饭腻不腻?」
「贤弟,为兄来自北方,通常是吃面的,不过来到南方以後倒是
少吃面了,还真有点怀念。」他是北方人嘛!「所以这跟娶妻是同样
的道理,要常变换口味啊!」
闻言,颜福手紧握著拳,咬牙吐出两个字,「谬论。」
「哎呀!」骆逸摇摇扇子,「贤弟,你口才不太好喔!上次也是
这么说,换个新点的词吧!」
「你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