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关岳鸿走了进来,“别骂他们了,他们几个还是孩子,一时犯错误也是难免的,现在应该搞清楚人弄哪去了,一味责骂他们就是你的不是了。”
水无央哼了声,也不想在外人面前教训属下,看四个少年委屈地流泪,也实在不忍心再说他们什么,烦躁地扯着头发。眼角一扫,扫到躲在玉笑琴身后的华陨:“华陨!躲那干什么呢!今天练过功了没?!”
一听师父唤他全名,华陨惊地一跳:“已经……练过了……我、我再去练!再去练!”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子。
玉笑琴觉得手上一沉,原来不知道何时木难已经走到他身边,扯他的衣袖:“我们也走吧,不要等水教主发飙了殃及鱼池。”
lblis/bbs/list。asp?boardid=35
要写点我喜欢的水无央的故事,嘿嘿,我暗恋他很久了,哈哈哈
二十九
玉笑琴觉得手上一沉,原来不知道何时木难已经走到他身边,扯他的衣袖:“我们也走吧,不要等水教主发飙了殃及鱼池。”
两人来到花园,气氛仍是沉闷。树梢上枝叶已经枯败,冷风卷过枝头,催落一地的黄花。
玉笑琴定立在树下,眼神游离无焦距。本想趁修整过后,好好询问水无央风华剑的事情,没想到横出祸端,恐怕他现在也是心急如焚,无暇顾及自己了。
眼前的事还一团乱麻,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风华剑?为什么会出现两把一模一样剑,被宣称为风华剑?还有,姑且能算得上亲人的沈少墨,心里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耳边竟然还能听到水无央的吼声:“一定是丁诩那个狗杂种!看到我日子过得舒坦点,他眼就红!”清亮而悠长的声音,应该是屏足了内力喊出来的吧。当自己心爱的人遭遇不测,连水无央这般从容洒脱的人都心慌意乱。
为了缓解气氛,木难干笑了几声:“你觉得是不是逍遥城主把人掳走了?”
“这么大个人了,总不可能是自己走丢的吧?天底下敢跟水教主较劲的人,除了丁诩,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玉笑琴淡淡道,“水教主说,离开凤无崖是专程为了找我,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你别傻了,是祸躲不过,昨天他们两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算水教主不出来,丁城主也总有天会找上门的。”
玉笑琴眉头紧蹙,踌躇万分,眼中闪烁着光芒。木难一见他这般情形,就有些心慌,不知他又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果然玉笑琴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去哪儿啊?”
“我要去找丁诩!”
“你?”木难哑然失笑,“你去干什么呀?拿你的命去和人对拼?他们要找的人不是你,别傻了!”
“你放心,我不会自不量力到指望凭我一句话,就让他放人。我当然有自己的目的,那个洛天不是说,丁诩要见我吗?二十年来的仇人现在相会,恐怕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我有多大的本事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但是他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杀掉我才对,一来我手上没有他要的风华剑,二来就这么杀了我,也未免太无趣了。”
木难俊脸一沉:“不行,我觉得不会让你去的。”
“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凭我在乎你胜过你在乎你自己!凭我担心你就像现在水教主担心他心上人!”他的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怒气,平和的目光变得深邃,显得气势逼人,“笑琴,你要我怎么说你?说你莽撞还是说你任性?只要你是安全的,你可以为所欲为,你做什么都行,我都可以陪你,但是你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玉笑琴整个愣住了,一向温和如水的木难也会生气?闭上眼睛,一幕幕景象浮现,他的微笑,他的皱眉,他的无奈,他的宠溺,一股脑儿地涌上来。什么时候,这些点滴的碎片已经融合成海,在胸中翻起汹涌波涛?激烈到,那颗飘零的心有了沉甸甸的分量……
身体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轻轻挣扎一番,也就任由他渐渐收拢臂膀。在他怀里贪婪地汲取,他就像海,有取之不尽的力量源泉。
木难在他颈间来回蹭着,灼热的气息弄地痒痒的:“笑琴,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你玩得起我可玩不起……”
玉笑琴胡乱地点了下头,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够,又连连点了几下,好像许下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一般。
夜深人静,树枝在窗上投下剪影,随风轻轻摇摆,玉笑琴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再次强迫自己入睡失败后,他起身披上外套,外出散步。
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来到大厅,发现厅内漆黑一片,却有一人坐在座首,那人正是水无央。他斜靠在椅子上,缄默无语,偶尔撩起几根散落的发丝,神情有几分疲倦,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熟睡在他腿上的华陨,眼中流露出爱怜。
“教主……”玉笑琴小心唤了他一声。
水无央摆了摆手,又指了指华陨,示意不要出声,又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笑琴,替我把陨儿抱回房间睡。”他脱下外套,盖在华陨身上,小心地交给玉笑琴。
“教主你不休息吗?”
“我要在这等着,等丁诩送战书来。”水无央淡然一笑,“如果人在丁诩那,我倒不太担心,他不过是想和我打一架而已。如果人不在丁诩那,那我可真的要担心了……”
“丁诩他为什么要劫人?”
“呃?你怎么可以直接叫他名字?”
“为什么不可以!他可是我的仇人啊!”玉笑琴冷了冷脸,又追问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啊,还真是个孩子……”水无央迟疑了一下,“丁诩是想和我比武。自从二十年前输给我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我,要再跟我一决高下。唉,他不烦我都烦了,他怎么就对胜败强弱这么执着呢?”
“他想比就跟他比好了,教主还怕他不成?——哦,是不是那个什么誓言?”
“是清姐,他的妻子。记得我初入江湖的时候到处被人欺负,要不是清姐救我,早就没有现在的我了,丁诩也是因为才和清姐认识的。后来我和他起了争执,清姐就要我发誓永远不要和他比斗,生怕我不小心杀了他。”
“那这次……”
水无央修眉高挑,傲然道:“誓言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还能被条死誓言憋死?清姐也已经不在了,既然丁诩那么想和我比武,那我满足他就是了!我不会拿宁修的命开玩笑的。”
仿佛间,这句话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水无央上前仔细掖了掖外套,轻轻抚了一下他的睡脸。屋外突然一股异动,向外略一张望,却无半个人影。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容,水无央若无其事地走到门口,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玉笑琴抱着华陨走近他身边,他随手一捏,将信捏成粉碎:“他约我三天后比武,真是太没新意了。”他手一扬,碎片随风散落一地,“走吧,我和你一起回房。”
将华陨安置妥当,水无央呆呆地坐在了床边。
“教主,你也去休息吧。”看着他微微失神的样子,玉笑琴心中一阵感慨。
“休息?”他叹了口气,“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这时候,华陨突然睁开了眼睛,拉住水无央:“师父,今晚陪陨儿睡吧。”
“死小孩,那么晚了居然还不睡觉。”水无央拧了一下他的脸,却浮起幸福的笑容,对玉笑琴道,“我今晚睡这里了,你也好好休息吧。”
走出房间,玉笑琴慢慢踱回自己房间,脑中不断回想起水无央那从容中略带忧心的神情,虽然他的感情不是对自己而发的,但是在他身边却有种安心的感觉。十六岁的容貌难掩他的真实年龄的成熟,虽张扬却不张狂,虽放肆却不放纵,一副大局在握信心十足的模样。
好羡慕……好想像他一样……
不知不觉来到木难房前,他顿了顿想要进去,却又犹豫了起来。屋内漆黑没有星点灯光,恐怕里面的人已经熟睡了吧?
算了,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三十
“快出牌!快点!磨蹭什么呢?轮你了乖侄儿!”水无央笑吟吟地把玩着骰子,催促着关庭风。
关庭风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下家自顾自看牌的玉笑琴和对家东张西望的木难,哭丧着脸扔出了一张牌。
“哎呀,你到底会不会打啊?”
“我早就说了我不会打了,是你硬逼我的!呜呜!”
水无央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玉笑琴身上,还不等他催促,玉笑琴已经扔出牌来了。
一大早,水无央就缠住这三人,打起了麻将,似乎丝毫没有把华宁修被掳的事情放在心上。不会打麻将的关庭风死活不肯,但最后还是被拖上了赌桌。
练完功的华陨蹭到玉笑琴身边粘了一会,又跑到了水无央身边,赖着要打牌。
“练功去。”
“我已经练好了。”
“乖,听师父话,练功去。”水无央轻轻推了他一把,眼睛一眨。
“哦。”华陨会心的应声而去,绕着麻将桌一圈一圈地打拳。
水无央看着自己手中的牌,一条和三条打哪一张?双眼灵动地左右顾盼,含笑望着华陨,眼中流露出慈爱:陨儿冲我打直拳,有人要出一条?那我打三条,和一条。
“和了和了!哈哈哈!”水无央得意地笑,“给钱给钱,动作快点!不许和长辈赖帐!”
看了眼孩子般的水无央,不敢相信昨天和今天是同一个人,又瞥了瞥背后探头探脑的华陨,三人慢吞吞地拿出钱。
“教主,你这也太……”
“太什么太?你不满意?”水无央喝住试图想说什么的关庭风,一双美目瞪得他张口无言。
没人陪的水无央也只好欺压欺压后生们,借以打发时间,并排泄心中怨气。玉笑琴无所谓地开始洗牌,反正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水无央和丁诩的比斗也在两天后,现在练练牌技也好。反倒是木难有些同情关庭风。
兴高采烈的水无央掷着骰子:“嘿嘿,其实呢,有些事情暗着做不如明着做,鬼鬼祟祟地还没张开手脚自己就先心虚了!”
其余三人的笑容减淡,凝神听他说话。
“有的时候呢,一次看不清楚不妨就去看第二次,直到看清楚为止。对不对啊,陨儿?”
华陨笑着跑到他身边,被他宠爱地搂进怀中。
“咦?你们怎么都不动啊?快点砌牌啊!”
三人如梦初醒开始手上的动作。
“你们前天是不是去过白虎坛了?”水无央似无意般提起,“都已经过了两天了呢……”
乒乒乓乓,一阵混乱之后,麻将桌上顿时只剩水无央一个人了。
水无央无聊地扔着牌玩,望着翻到在地的凳子和洒落一地的牌,微微皱了皱眉:“现在的年轻人啊……”
“师父,我们玩吧!”华陨兴致勃勃地端坐在桌旁。
“以前你师爹在,我们还三缺一,现在我们只能玩掰手腕了。”
还没来到白虎坛,远远的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三人浑身一颤,当即加快脚步。
雪白的墙被鲜血洗过,凝结成暗沉的黑色,仿佛哭诉着惊心动魄的厮杀。到处都是死尸断肢,角落里,树枝上,廊轩旁,惨不忍睹,一脚踩下去,就快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四散奔走的人,手里抱着掠夺的财物,无暇注意他们三人。
脑海中,以死相拼的场景浮现,几天前还严密防守的白虎坛,竟然瞬间成为修罗场,连天边的云都低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震惊地立在当场,不敢相信眼见所看到的是真的。浑浊的空气,窒息着,一阵阵恶心,就连顶尖的杀手看到这个场面,恐怕都要做一场恶梦。
玉笑琴惊愕地一动不动,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思维也停滞在跨进大门的瞬间。一抹惊恐突然在他眼中放大,箭一般冲了出去。
“去哪里!”木难死死地抓住他,生怕他一眨眼又堕入危险的漩涡。
“我……司雾……我去找司雾!”一想到那个乖巧的人,他就忍不住心痛。
“别傻了,在这里你还能找到活人吗?我们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不行!”玉笑琴奋力甩开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是无辜的,万一他还活着……”
“他可是被当作你啊,是风华剑的传人啊!他不死谁死?”
“那也不一定啊,你不是说过他很聪明吗?聪明人总会找到办法保命的……”
话没说完,就看到几双充血的眼睛瞪着自己:“那里还有活人!杀了他们!”举着兵器冲了过来。
木难将玉笑琴往关庭风一推:“陪他去找司雾,我马上就来!”说罢抽出软剑,舞成游龙,向他们迎去。
关庭风也不多话,两人拔出武器辟开一条血路。
寻到上一次见面的房间,只见房门大敞,一扇门歪斜在地上,一串血迹从屋内向外延伸。
玉笑琴心中一骇,抢进房间,屋里没有一件家具是完整的,全部都被劈成碎片,零星碎物散了一地。
屋子的正中央里,横躺着一个血人。
“司雾!”玉笑琴扑上去,试探他的呼吸,隐约还留有一丝气息,“他还活着!”
两人小心翼翼地抱起重伤昏迷的司雾。
木难也赶了过来,掩护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白虎坛。
“不能把他带回飞龙堡,否则会给关家带来麻烦的,你们都不希望看到飞龙堡变成第二个白虎坛吧。”木难说道。
“飞龙堡和白虎坛可不一样。”关庭风争辩了一句,但他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实力是否强的问题,而是立场问题,身为武林白道之首,一举一动都受万人关注。
“离这里不远有我木家的产业,不如暂且送到我那里去吧。”